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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信上也说明了一点,皮逻阁的告示是鲜于仲通从王克昭手里拿去的。
裴旻将密信看完,轻声道:“一件是巧合,两件是巧合,三件事都有鲜于仲通在,你说还会是巧合嘛?”
孙周摇头道:“只是想不明白,鲜于仲通为什么这么干?”
“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裴旻森然道:“青海湖开打,接下来就是南诏了。你将这密信给哥舒翰,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第三十二章 虚张声势 暗夜奇袭()
蜀郡,鲜于仲通府邸。
看着手中的清单,鲜于仲通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
清单上长长的一串,都是哥舒翰在长安短短五天的花费。
清单让他揉成了一个纸团,全身的肌肉都忍不住抽动起来。
身为蜀地大豪,钱财与他而言,向来是身外之物,不为看中。
可是就算是身外之物,也是他与鲜于家数十年来累积下来的。
哥舒翰五天,花费了他十年的财富累积,足足花去了他二成家资。
真当他鲜于家的家财是天上掉下来的?
用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嘛?
鲜于仲通不住地喘着粗气,显然是让哥舒翰的大手大脚气的几欲呕血。
恶毒的目光显现,怒视着章涵,道:“你说这个哥舒翰是不是看不起某,故意这般挥霍某的家财?某是承诺一切打点花费皆由某负责,可他这手笔也太大了了吧。宝寿寺大钟,敲一下千钱,朝堂上下官员至多不过敲二三十下。哥舒翰倒好,敲了半天,两百多下……高力士那个太监,牙都要笑掉了。”
章涵苦着脸笑道:“原来属下也有这种感觉,后来了解了节度使的家世,才发现还是属下冤枉节度使了……哥舒家一直经营西域盐生意,哥舒翰的母亲是于阗国的长公主。于阗国的和田玉,驰名中外。哥舒家凭借这层关系,买了于阗国的三个玉石矿洞,做起了玉石生意,家资亿万。在西域有一则趣闻,说哥舒家为了防盗,将家中的黄金融了,铸成好多块大金块,让小偷看着眼馋,却搬不走。哥舒翰向来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现在他不赌了,在西域的时候,他一个人就养活一城的赌坊……”
“……别,别说了,某明白!”
鲜于仲通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鲜于家经过历代经营,不过是千万家财,还不是哥舒家的零头,自己却在哥舒翰面前逞能,实在有些自不量力。
“算了,这钱都花出去了,总规没有坏处……能够换来哥舒翰的青眼,到也不是不值得。怕就怕,这家伙就没将钱当钱,败了老子的百万家财,还不当一回事。”
带着七上八下的心,鲜于仲通迎来了哥舒翰的到任。
哥舒翰是一如既往的阔绰,上任的第一天,就包下了蜀地最大的酒楼,并且请当地最出名的歌舞团助兴。
一如既往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好使。
相比章仇兼琼的高高在上,哥舒翰这金钱攻势,显然更得人心。
鲜于仲通看着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一样的上司,心底却是一片苦涩。
宴会之后,哥舒翰也开始了南诏攻略。
蜀地诸将吃了哥舒翰的嘴软,也乐得配合哥舒翰的调配。
之前南诏之败,唐军出兵六万,丧师五万,再次南征,李隆基很大度的给哥舒翰筹齐了八万兵勇。
哥舒翰传令八万兵卒在嶲州聚集。
抵达嶲州的第一天夜里,哥舒翰招来了李宓、鲜于仲通、王克昭三将议事。
“节度使!”
三将对着哥舒翰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
哥舒翰笑着让三人免礼,望向鲜于仲通、王克昭道:“鲜于将军、王将军,接下来的一战,胜负的关键就看你们了。”
鲜于仲通、王克昭互望一眼,眼中皆露出狂喜之色。
尤其是鲜于仲通想着自己洒下的钱还是很有效果的,斗志昂扬的高声道:“末将愿听节度使差遣。”
哥舒翰问道:“鲜于将军、王将军之前一仗打的漂亮,只是遗憾落败。某很好奇,当时吐蕃、南诏联兵部下天罗地网,你们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鲜于仲通脸露尴尬之色:之前一仗,他得知章仇兼琼大败,登时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在面对太和城与吐蕃、南诏联兵夹击的时候,胆小的弃大军跑了。
此举并不光彩,也颇为蜀中人鄙夷。
但鲜于仲通舍得花钱,买通了朝臣为他说情,非但没有问罪,反而小小的升了一阶。
让哥舒翰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心底难免羞怒,但见哥舒翰确实没有嫌弃的意思,压下心底怒火道:“末将麾下有不少能人异士,有一个精于行山道走兽径的老猎户,是他领着末将避开包围圈。”
哥舒翰眼睛一亮,沉声道:“那老猎户安在?将军可还记得路怎么走?”
瞬息间,鲜于仲通、王克昭还有不满哥舒翰如此亲近鲜于仲通的李宓瞬间明白了哥舒翰的用心。
李宓沉声道:“节度使是想奇袭太和城?”
王克昭却道:“为何不等大部队集结?”
在他看来八万将士,打南诏那就跟打儿子一样,没有半点的难度。
哥舒翰也不隐瞒,笑道:“哪里有八万兵马,所谓八万不过是某跟陛下商议的结果,虚张声势之策。”
他眼中闪着灼灼光芒,道:“蜀中新败不久,一时半会儿是凑不齐八万大军的。南诏得到这个消息,惊恐之余,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求援聚兵而战。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最大意的时候。我们突然发动攻击,必定能够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要是有一条能够奇袭的山道,那更是事半功倍。”
鲜于仲通瞬间心动了,不是哥舒翰的策略打动了他,而是得胜后的结果。
此战若是功成,必是立下仅次于主帅哥舒翰的头等功无疑。
鲜于仲通高声道:“节度使放心,此事包在末将身上。”
当天夜里,哥舒翰就布下了疑阵,领着两千兵卒悄然出击了。
三千兵卒沿着台登山,绕至西卢,穿过阳蓬岭,箐口驿,抵达延边。延边的正西就是卢水的上游磨些江和连绵起伏的苍山,太和城就建在苍山佛顶峰和五指山之间的缓坡上。
南疆的山林此刻反而成了唐军的屏障,哥舒翰一行人蜿蜒在原始森林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插苍山山脚。
只是一路来的兽径并不好走,哥舒翰很老道的将三千兵卒分作两部,头前开道的是入伍不久的新兵,主要任务就是开道。后边的两千兵士,才是真正决胜的主力。
他们扣着时间,密林中休整,恢复体能,于夜晚抵达了苍山山脚。
哥舒翰下达最后的作战命令:“鲜于将军、王将军,你们进攻南门!我与李将军攻打北门……”
哥舒翰一脸信任的将任务交给了鲜于仲通、王克昭。
第三十三章 一战功成 杖刑()
哥舒翰这一手心理战把握的极好。
八万大军,吓都要将南诏王皮逻阁吓傻了。
南诏王刚刚在唐朝的协助下一统,人心不定,手上本来就没有多少可用之兵。
之前一役,固然大获全胜,但南诏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满以为会消停一段时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利用从唐军哪里缴获来的兵甲器械以及财帛粮食组建一支能够护卫南诏的军队。
却不想自己这边刚刚跟诸诏瓜分了财富,新兵招募到位,连训练都没来得及,唐军居然再度复来,而且一次性来了八万。
至关重要的还是领兵大将不再是经验不足的章仇兼琼,是跟着裴旻征战多年的大将。
皮逻阁吓得再一次舔着脸去求吐蕃,求他们出兵相助。
吐蕃、南诏结的是兄弟之盟,兄弟有难,哪有不救的道理。
吐蕃赞普亦是一口应诺。
然而吐蕃还未出兵,青海湖的异变已经传达。
王忠嗣剑锋直指青海湖,还让对方抢得了先机,攻取了龙驹岛。
这自己家门口都起了火,吐蕃赞普哪里还有兵力支援南诏?
皮逻阁登时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地,大有自食恶果的感觉,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向诸诏调兵,打算死守太和城。
这个时候的皮逻阁每日就如望夫石一样,一天到晚在太和城往上下眺望,等待六诏援兵的汇聚。
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
同时皮逻阁刚刚迁都大和不过两年,城防设施并不到位。
唐军突然兵临城下,南北夹击,还有一千开路先锋在后面高声呐喊。
那声势登时让太和城上下乱作一团。
太和城新募了许多兵卒,这些未经训练的兵士,在这种未知的局面下,反而误事。
面对未知的混乱局面,新兵慌张惊恐不知所措。
这种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经验丰富的老兵,受到菜鸟的影响,自己心底也凉了半截,不住发慌。
哥舒翰身先士卒,跃马擐甲,直接趁着守兵内乱之际,搭人墙爬上了城头,攻占了北门。
哥舒翰挥舞着大刀,直往城中心杀过去。
另一边的情况也是一样。
鲜于仲通是个草包,但王克昭却是一个擅打顺风战的将军。
顺风狂如狗,逆风卖队友,说的就是他。
这个顺风战,王克昭表现还是极为显眼的,同样趁乱攻上了南门的城头,杀进了城中。
太和城城南有一个特殊的建筑,是南诏第一豪绅的钱百万的府邸。
钱百万是南诏最大的商贩,早些年南诏、唐王朝亲如一家的时候,他的商队往来南诏、蜀中,络绎不绝,赚的钵满盆满。
府邸的规模仅次于南诏王宫,但论及内部精美豪华,比之南诏王宫也不遑多让。
王克昭生性贪婪,见这府邸华贵,登时动了贪念。
天刚破晓,哥舒翰攻进了南诏皇宫。
尽管皮逻阁拼死抵抗,却也抵挡不住哥舒翰的攻势。
皮逻阁为哥舒翰生擒,一战而定。
哥舒翰吩咐下去安抚民心,围剿不服者。
次日天明的时候,哥舒翰已经完全控制了太和城。
同时哥舒翰还发现了意外之喜。
之前的战役,唐军阵亡四万,还有一万为吐蕃南诏生擒。
吐蕃、南诏共分得五千。
皮逻阁将一半分给了功勋之将,自己留下了两千五以作劳力,正好关在太和城。
城中有南诏从唐军这里缴获的兵器,都是现成的,一下子唐军的兵力近乎扩充了一半。
哥舒翰命麾下诸将驻守城寨,派人命嶲州的三万唐军赶来支援。
南诏国都一夜而下,整个南诏为之哗然。
别有用心的已经开始筹谋他路了,忠于皮逻阁的慈彰,从剑浪城赶回来支援。
只是他麾下只有一千不到的兵卒,如何从五千余唐军手中夺城?
哥舒翰守都不愿意守,亲自率兵利用上风的优势,由上而下将慈彰一击而溃,还砍下了他的脑袋。
十日后,三万唐军抵达太和城,万事抵定。
裴旻曾向李隆基夸口,哥舒翰至多两月,便可稳定南疆局面,让唐王朝能够全心全意的对付吐蕃、阿拉伯。
而至哥舒翰上任至今,不过一个半月。
这天哥舒翰将鲜于仲通、王克昭叫到了城中帅营。
看着鲜于仲通、王克昭,哥舒翰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两人道:“你们,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就为了你们一点点的财帛,就放弃大好的晋升前途?”
鲜于仲通一脸的莫名,王克昭却有些心虚。
“节度使,此话怎讲?”鲜于仲通提出异议。
哥舒翰怒道:“我新来蜀中,正欲培养心腹。你们与我最熟,才让你们独当大任。你们倒好,看人家颇有家资,竟然借口他们抵抗,掠夺他们家财?你们真需要救急,跟某说。某这方面从不小气,何必用这种毁了自己前途的手段,贪图那点不义之财?”
鲜于仲通怒视王克昭。
王克昭哭丧着脸,跪伏下来:“节度使,鲜于先生,是我,是我鬼迷心窍,我该死,求节度使饶我这次。我将钱财如数上交,不敢有半点私藏。”
鲜于仲通险些气晕过去,要不是哥舒翰就在面前,他甚至忍不住要动手了,咬牙切齿道:“节度使明鉴,此事末将一概不知。”
哥舒翰愤愤不平的道:“告状之人,证据确凿,你麾下的兵也参与其中,而且南路军以你为首,这管教不严,治下无方的罪名,你怕是难辞其咎。”
鲜于仲通顾不得生气,深深作揖道:“末将愿为节度使效犬马之劳,还请节度使搭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