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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能想到如何筹办安平会,赈济灾民,防备疫情!”黄汝良继续说道:“他是真正在做事的人,而不是像你们这样,只说不做!”
黄宗羲等三人都吃了一惊,陈子龙忍不住道:“郑兄弟不是郑总兵麾下猛将么?怎么也管起民政之事?”郑冲微微一笑道:“我乃泉州安平人氏,家乡父老受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顿了顿郑冲朝黄汝良、徐光启一礼道:“黄老太傅、师傅,其实黄兄他们复社举办诗会,或许能为我们此趟安平会开办做些有益之事。”
黄汝良和徐光启都是微微一鄂,郑冲道:“今趟泉州知府衙门虽然下了公文,但此事毕竟是要在民间操办,若是没能造出声势来,只恐要多费手脚。”
说到这里,郑冲郑重的朝黄宗羲等三人长长一揖道:“今趟福建八闽之地受了这大风灾害,百姓死伤颇多,房屋大半被毁,秋收之粮多被侵坏,各处粮仓也多有损坏,存粮折损大半。不才与黄老太傅、师尊共谋了一个赈灾捐纳之策,便想请复社诸位君子一同出钱出力,为赈济百姓做些实事,这般可好?”
黄宗羲等三人互望一眼后,一起道:“既然是赈灾善事,我等自当跟从。”随后黄宗羲才问道:“听郑兄弟称呼,难道徐老大人是你师尊?”
郑冲颔首道:“正是,在下有幸得拜徐老尚书为师学习,正是三生有幸。”
黄宗羲等三人暗暗惊讶,徐光启才学世人皆知,学贯中西的大学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自孙元化之后,便听闻再无收徒,不想这回收了郑冲为徒。当下三人都收起轻视之心,均是暗想道:“此前还道郑兄弟一介武夫,不想有此名师,看来也不能将他做一般武人看待。”
当下郑冲拿出一份誊录的安平会方略递上前去道:“三位既然答允参与其事,此乃这趟慈善捐纳方略,便请三位带回去细看。听闻复社乃是张溥兄主持大事,可与他好生商议,若是张溥兄也答允参与此事,明早可至后渚港水师大营来找我。”
黄宗羲亲手接过那方略道:“不想郑兄弟还这般细心,做了赈灾方略,我还道只是邀我等捐输钱粮而已。”
黄汝良哼了一声道:“捐输钱粮,只是寻常赈济手段,好好回去看看这方略吧,郑冲才能,十倍于你们这些复社才子!”说罢扭头便上了马车。
徐光启看了看三人,叹口气道:“书生结社,终非良途,若想出仕而有一番作为,最好独善其身!”说罢摇着头也回了马车之上。
黄宗羲三个均是皱眉,不知道为何两位老先生对结社这般大的意见,郑冲却一拱手道:“三位,明早在下便在大营等候三位消息。”顿了顿郑冲低声道:“两位老先生见惯了官场党争,因此厌恶结社,倒不是对三位有什么成见,三位不必介怀。”
黄宗羲三人闻得此言,心头才稍稍舒服了些,郑冲告辞上马后看着三人又笑道:“若三位对这结社之事还有想不通的地方,改日我与三位好生长谈一番,在下有些浅见,或许能解三位心忧!告辞!”说罢便打马追黄、徐二人马车去了。
望着郑冲青衣飘飘打马而去,黄宗羲轻叹一声道:“郑兄弟看起来还小我等几岁,却已经有了这般功业,又能与两位名宿耆老作伴,真是令人敬佩。”
陈子龙却道:“黄老先生说他才能十倍于我等,我却是不信,改日定找他切磋一下诗文之道。”徐孚远也道:“正是,说起诗词来,只怕他便比不过我等。也不知他那什么方略写了什么。”
黄宗羲打开那方略只是略略看了几眼后,便即面色大变道:“好个郑冲,这方略不只是简单的捐输钱粮赈灾而已,内里居然还包含了防备大疫、灾后扶持百姓重建家园等等章程!陈兄、徐兄,我们快些赶回去,此等大事,最好张兄一起拿主意。我有预感,这趟若是我复社能参与其事,定能帮到百姓,也能真正做出些实事来为我复社正名!”说罢三人便急匆匆的走了。
郑冲赶上马车后,黄汝良忽然掀起车帘来道:“博文,你记好了,可不许和这些书生瞎混,不可结社。”
郑冲耳朵都起了老茧,当下应道:“是,黄老太傅。”
徐光启却道:“博文,黄老太傅是为了你好。当今圣上不似先帝,如今陛下对党争甚是厌恶,你又是武将出身,还是分清楚些好,若是一个武将真被打上复社的印记,将来对你的仕途不利。”
黄汝良也道:“正是如此,那温体仁为何庸碌之才也能做得首辅?圣上正是看中他无党啊。”
郑冲闻言一阵无语,心头暗想道:“温体仁无党?最大的奸党便是温体仁了,最后崇祯自己都说,体仁有党!”
第122章 王师之所用()
心中所想,郑冲口中忍不住说道:“黄老太傅,这温体仁无党我确是不信的,正所谓朝中无派,千奇百怪。便是再辉煌的朝代,朝中也是免不了有党分派的,此乃人性使然,又岂会真有无党的首辅,无派之内阁?”
黄汝良与徐光启听了都是默然无语,隔了好一阵徐光启才道:“话虽如此,但博文切记,与复社人等相交,需有分寸,切不可相交太深,以免将来自误。”
郑冲应了,这点他知道的,他绝对不会加入什么复社这种无聊的结社,须知陈子龙、黄宗羲等人为何后来仕途屡次科举不第,多半还是因为他们是复社成员之故。
崇祯三年秋,陈子龙赴京师参加次年春的会试,为省中某公所黜,当时的首辅周延儒建议朝廷重新检阅被废黜考生试卷,朝廷同意,开始重审,陈子龙答卷受到文安之、倪元璐赏识,周延儒欲置异等,但因陈子龙卷子存在涂抹,周害怕被政敌温体仁借机攻讦,放弃录取,于是陈子龙落第归里,从事古文词。
郑冲记得后世史料中记载,明年,也就是崇祯七年春,陈子龙将会再度应会试,因此次主管录取的是温体仁。温体仁此人行事圆滑,善揣摩上意,他早就知道崇祯对党争猜忌甚深,因此在科举之时,温体仁极度排斥复社成员,这一年复社成员被录取人数急剧减少,陈子龙再次落榜。
陈子龙的遭遇只是复社千百书生的一个缩影而已,郑冲自然不会效仿,而且他还是个武将出身,父亲又是才受招安不过数年的人,朝廷若是得知郑冲有党,只怕疑心病极度膨胀的崇祯只怕会将整个郑氏都视为眼中钉的。
不过徐光启也看出郑冲想要结交黄宗羲三人,因此给了个忠告,不可相交太深,以免自误。郑冲却不以为意,他现下盘算的是如何把黄宗羲三个人才收纳在麾下,他太需要人才了。如果能收得黄宗羲三个大牛人物在麾下,郑冲只怕睡着了都会笑醒。
同时郑冲也深刻感受到了明末的党争对整个社会的深远影响,就连远离朝廷的福建泉州这种地方,都能感受到党争的残酷现实,可想而知那万里之外的京城朝堂上,党争是何等的酷烈与炽热。
回到大营之内,只见郑芝鹗麾下八千余人已经准备停当,看来郑芝鹗的动作还是很快的,这么短的功夫便集结好军马准备出发了。
郑冲与黄汝良、徐光启看着一队队郑氏明军列队准备出发,面前所见者,皆是大明好男儿,八闽的子弟兵,郑冲忍不住策马上前,从擎旗之士手中接过那面蓝底的大明日月旗,从辕门之处一直持旗策马从军阵面前疾驰而过!
“救灾救民,重建八闽!”郑冲口中呐喊起来,一身武官戎服,战袍飘扬,手中日月大旗猎猎作响,一股冲天的豪迈气概扑面而来,所过之处,郑氏水军均是热血沸腾,跟着高声叫喊着:“救灾救民!重建八闽!”
来到阵列中央,郑冲将大旗高高扬起,朗声开口说话,他声音高亢洪亮,四下里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将士们!三十年前,我等还未曾出生时,八闽之地也曾遭遇过地震和风灾!但我们的父辈没有倒下,他们辛苦重建了八闽,重建了家园!三十年后,今天我们同样遭遇了风灾,我们能让八闽的光辉,就此在我们这一辈人手中沉沦下去吗?!”
面对郑冲大声的喝问,众军士皆是嘶声怒吼道:“不能!不能!救灾救民!重建家园!”
郑冲手中日月旗一扬,跟着厉声喝道:“去吧!做你们该做的事!拯救百姓!重建家园!在大明的旗帜下,我们永远不会屈服于任何的灾劫!灾难只会让我们越挫越勇!”
面前一个个士卒均是战袍飞扬,盔缨飘飘,面色坚毅,衣甲鲜明,高声呐喊着:“救灾救民,重建家园。”的口号,从面前而过,郑冲手持大明日月旗,在马背上忍不住心神激荡起来,看来他的鼓动很成功,将士们士气高昂,列队走出了军营。
黄汝良和徐光启则更是激动,黄汝良喃喃念道:“这才是王师该有的样子。”徐光启则眼眶湿润道:“郑氏乃八闽海上长城,此言不虚。”
郑芝鹗也是心神激荡,骑着战马来到郑冲面前,重重拍了拍郑冲肩头,大声道:“阿冲,我这便出发,率领各部分赴泉州七县救灾,泉州这里就交托给你了。”
郑冲连忙道:“堂叔放心,侄儿也立刻点兵进驻泉州城内,开始救灾。”
郑芝鹗点点头又道:“此趟前去,我军简装,只带了十五天的口粮,军中还有三万石赈济粮草随行。阿冲,十天后若是赈济粮食不够,我会派人在来取粮草。”
郑冲道:“堂叔放心,十天之后,台湾的粮食也该到来,若是赈济粮食不足,我会派人送去。堂叔,记得让灾民到泉州来就粮,告诉灾民,来泉州有活干,有吃的。”
按照赈灾方略,奔赴各地的军队主要负责救护百姓的任务,然后给灾民们提供几天的口粮,让灾民们能有些粮食,然后往泉州、安平等大城镇集中,之后安平会就可以集中在几个地方进行集中赈济,而不必分散救济。同时,主要的以工代赈要建设的船坞、码头、工厂等等也多在泉州、安平,因此需要让灾民集中到泉州、安平来。
郑芝鹗点头应了,随后朝郑冲拱拱手,便即打马跟上如同洪流般的行军队伍而去。
看着郑芝鹗领八千人马开拔出营后,郑冲便与黄汝良与徐光启回帅帐升帐点将,准备出兵泉州救灾。才进大帐,却见自己手下殷贤、吴侈两人正在帐内等候。
见得郑冲进来,二人上前纳头便拜,郑冲扶起两人来。原来郑芝鹗差人去郑冲岳丈张家送信,殷贤、吴侈正在张家,于是便赶来大营拜见。不想郑冲在城内与黄宗羲等三人聊天耽误了,反倒是两人先到了大营。
殷贤说道:“少爷,此趟我两在泉州城内已经购置下一套宅院,原本都打整好了,只可惜一场大风之后,宅院屋舍内损坏了许多屋瓦,还需找人修葺后再住。”
郑冲嗯了一声道:“房子的事不忙,我岳丈家中如何?”刚才虽然去了一趟泉州城内,但郑冲听闻岳丈一家无恙,又要忙着出兵,因此就没去岳丈家拜望。
“回少爷的话,亲家老爷家中都安好,这场大风也只是吹折了院中的树木,小人已经差人给亲家修整好了。”吴侈急忙抢着答道。
郑冲长出了一口气,好在岳丈一家无恙,张灵素那里应该放心了。
当下郑冲命两人先去张灵素那里报个平安,自己便请黄汝良、徐光启帐内高坐,而后击鼓升帐点将,准备领军进驻泉州城救灾。
少时,剩下的将佐都到了大帐内聚齐,郑冲便分派人手,亲自与黄汝良、徐光启领五千人马准备开拔赶赴泉州城。
帐下独杖和尚问得入城救灾,却安排僧兵营留下看守水师大营,忍不住跳出来道:“公子,这趟救灾,我等僧兵营也要前去救灾,怎能让我等守在大营空等?”
郑冲就知道独杖和尚会按耐不住,当下很是严肃的道:“独杖禅师,须知这趟风灾之后,最是缺粮,而赈济灾民需要大量的粮食。稍后会有大批粮食运来这里,然后才从大营转运往各地,因此水师大营不但是我军命脉,更是千万灾民的命脉所在。我将这等重任交托僧兵营,便是看你们忠诚可靠,你留守大营,定要看管好粮仓,若是粮草有失,千万灾民便有饿死之虞!”
独杖和尚闻言吃了一惊,想不到看守大营这般要紧,这才连声应是,没有异议。
分拔已定后,徐、黄两位依旧是乘坐马车,郑冲教诸部军兵都是只着战袍却不披甲,每人只配牛皮水囊一个,腰刀一口,其余兵器一概不带,更多的是准备了锄头、铲子、绳索等工具。又点起一万石粮草,十万两白银,便即押送了,五千军士也是一般的列队后,高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