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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心闻言,顿时大喜。
“谢老爷,其实也没啥,我就是让人准备了一桶大粪,看到他出门时,就让人蒙上了脸,然后一桶大粪都浇他头上了,估计半个时辰之内洗不干净的。”
“……”
发现郑子文沉默了,称心还以为自己的计谋很好,顿时接着谄媚道:“老爷,是不是很惊喜?那我工钱翻倍的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车里的郑子文就爆发了。
“惊喜个屁!你还好意思要工钱?你下个月的工钱都扣了!”
“啊?”称心顿时就懵了:“为什么?”
听到他问为什么,郑子文再次哼了一声,然后告诉了他答案。
“既然你想到了这个办法,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老爷我?要知道,老爷我今天早上可是拉了两斤多稀的,但是却没有浇在张玄素那个碧池脑袋上,这是多大的浪费你知道吗?”
“呃……”
称心顿时无言以对。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到达了玄武门,此时天已经基本亮了,玄武门外停了很多马车和轿子,看得出来,此时大多数的官员已经去上朝了。
马车停稳之后,郑子就文牵着二毛跳下了马车,然后扯过一块布蒙在脸上,就这么站在玄武门的正中间,等着张玄素的到来。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就看到了四个人抬着一顶蓝色的小轿飞快的跑了过来,看着这一幕,郑子文顿时拦了上去,然后大吼一声。
“站住,例行检查!”
听到郑子文的叫声,那轿子立刻就停住了,轿帘子被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郑子文的面前,不是张玄素又是谁?
张玄素把轿帘子拨开之后,看着牵着狗挡在前方的郑子文,顿时皱了皱眉头。
“嗯?中山国公为何拦住老夫的去路?”
听到张玄素一口叫破了自己的身份,郑子文顿时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巾,然后叹了口气。
“唉,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也没办法了,其实我是为了皇宫的安危,前来安全检查的。”
“安全检查?”
张玄素微微一愣,然后皱了皱眉。
他实在是搞不定郑子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快要上朝了,所以他也不打算追究这个问题,直接就从轿子里走了下来,然后冲着郑子文拱了拱手。
“那么郑大人就请便吧,老夫还赶着去上朝,就不陪郑大人闲聊了。”
说完,张玄素就从郑子文的侧边走了过去,那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让郑子文的心里顿时就不爽起来。
看不起老子,老子就要你好看!
想到这里,郑子文立刻就松开了手里的狗链子,然后大吼了一声。
“哎哟,手滑了!”
听到郑子文这句话的时候,张玄素的心顿时就猛的一条,暗叫一声“大事不妙”!
要知道,昨天晚上郑子文一边叫着“手滑了”,一边拿着金砖照着于志宁的脑门上拍的,这些都是他可是亲眼目睹着。
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郑子文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昨天自己得罪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张玄素敢确定,早上自己被人浇了大粪的事,十有**和郑子文脱不了干系!
现在突然听到郑子文又叫了一声“手滑了”的时候,于志宁就知道麻烦了。
但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顿时目眦尽裂。
“啊!”
只见一条面目狰狞的金毛獒犬猛的就向他冲来,张玄素顿时大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事实证明,两条腿是很难跑得过四条腿的,而且对于狗来说,看来猎物跑,它最更加兴奋!
于是张玄素就悲剧了,他才刚跑出几步,就被二毛给扑翻在地。
二毛可是纯正的番狗,那体型比起它的母亲雪獒东赞还要大上三分,由于郑子文在恒州的时候经常带着它们打猎,它浑身的肌肉也是异常结实。
就算用“猛兽”这个词语来形容它,也是非常恰当的。
张玄素是谏臣,他是文臣而不是武将,所以在面对二毛这个猛兽级的獒犬时,那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直接就被扑倒在地,然后挣扎哀嚎起来。
“啊……救命啊……嗷……”
和他的哀嚎声相互映衬的是二毛的撕咬声。
“嗷嗷嗷嗷嗷嗷……”
看着这一幕,郑子文顿时“大惊失色”。
“哎呀,张大人你别急,我来救你啦!”
说着,郑子文就冲了上去。
看到郑子文冲上来了,张玄素的心里顿时有燃起了一丝希望,一边咬牙忍受着獒犬的撕咬,一边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郑子文。
郑子文果然跑过来了,但是在距离张玄素大约四米左右的时候,突然“哎呀”的叫了一声,然后摔倒在地,并且开始哀嚎起来。
“哎哟,我的膝盖骨啊……哎呀,我的腰啊……腰腰……咬咬咬……”
“嗷嗷嗷嗷嗷……”
张玄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从刚才郑子文摔倒哀嚎之后,扑在他身上的狗顿时撕咬的更厉害了。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那么思考的时间了,浑身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只能拼命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叫声起初是很洪亮的,但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叫声就微弱了下来,郑子文也发现差不多了,顿时就大吼了一声。
“孽畜,不要伤害张大人,张大人,我来救你啦!”
郑子文大喊了一声之后,就一个飞扑,扑在了张玄素的身上。
张玄素原本就被狗咬得浑身是伤了,又被郑子文这一百多斤这么一压,顿时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发现张玄素没动静了,郑子文连忙伏下了身子,用耳朵在他胸口上听了一下,发现还有心跳,顿时就送了口气,然后直接站起身就溜了。
当张玄素被人发现已经下朝以后了,几个和他熟悉的官员看到他一身是伤的晕倒在玄武门下面,就用马车把他带回了家,然后交给他的家人。
这时候张玄素的样子是非常凄惨的,身上的官袍基本没有一处是好的,而且很多地方看上去都是血淋淋的,十分可怖。
看到他这幅惨状,张玄素的家人顿时就慌了。
他们急急忙忙的就请了郎中回来给他检查,在得知他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和一些惊吓之后,才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的时候,张玄素才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就开始骂了起来。
“郑子文,你这个无耻的小人,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付老夫,不报此仇,老夫誓不为人!”
第三百九十五章 贬到岭南()
张玄素不是笨蛋,当郑子文喊出“手滑了”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来对付自己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郑子文居然真的敢放狗咬他!
“孽畜……真是孽畜啊!”
他不停的骂着孽畜,也不知道是在骂人还是在骂狗。
正当他骂得起劲的时候,一个仆役顿时跑了进来,然后朝着张玄素低下头说道:“回禀老爷,有客人前来探望。”
听的有人来探望了,张玄素顿时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了一下心头的怒火,然后皱了皱眉头。
“是谁?”
“是尚书左仆射于大人!”
知道是于志宁来了,张玄素顿时点了点头。
“请于大人进来吧!”
“是!”
不一会,于志宁就进来了,此时的他头上还贴着一块膏药,看着张玄素之后,立刻就叹了口气。
“唉,没想到连你也遭了他的毒手,竖子可恶!”
听到于志宁的话,张玄素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怒色。
“岂止是可恶,这竖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可恨至极,明日一早,我便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弹劾他!”
于志宁也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本奏折来,直接递给了张玄素。
“老夫也正有此意,这是老夫准备弹劾他的十八条罪状。”
张玄素一听于志宁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急忙就把他手里的奏折接了过来,然后逐一的看了下去。
等他看完之后,脸色已经有了笑容。
“好,不过十八条可不够,我再加上十八条,合计三十六条,这次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张玄素就让人用一块木板抬着他进宫了,等李世民上朝的时候,就看到了朝堂上张玄素那一副重伤要死的模样。
虽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但李世民还是露出了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
“咦?这不是张爱卿吗?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李世民问话,躺在木板上的张玄素顿时哀嚎起来。
“哎哟……陛下,微臣受小人所害,不能全礼,还望陛下恕罪,哎哟……”
李世民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顿时就点了点头。
“嗯,没事,既然爱卿有恙在身,那么就早些回去休息吧,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呃……”
张玄素顿时傻眼了。
“陛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时候应该问我为什么受伤才对吧?”
他很清楚,这时候肯定是不能回去的,要是一回去,那之前准备的一切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想到这里,张玄素顿时又哀嚎起来。
“哎哟……陛下啊,微臣受伤是小,可是让那罔顾我大唐律法的小人逍遥法外,微臣就算是死,也不甘心啊!”
得,连“死也不甘心”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李世民也之后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下去。
“哦?那照爱卿的意思是,这一次你是被人加害的?”
一听李世民的明知故问的话,张玄素在心里就骂开了。
“妈蛋,这不是废话吗?没人害我,我身上的伤难道是我自己吃饱了撑着自己弄的?”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念念,嘴上还是得说好话。
“陛下英明,微臣身上的伤乃是中山国公郑子文纵容恶犬咬伤的,还望陛下为微臣做主!”
听着张玄素的话,顿时满朝文武都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果然是郑子文!
这个答案李世民也是知道的,如果是在平常,遇到这种事他多多少少会有点表示,但现在他却不打算这样做。
李世民顿时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张爱卿啊,据朕所知,昨天你在玄武门外被狗咬伤一事,其实另有蹊跷,所以此时还需要从长计议。”
听到李世民说出“从长计议”四个字的时候,张玄素就傻眼了。
老子被狗咬了,狗是郑子文的,这么明显的事有个毛的蹊跷啊?这事明摆着就是郑子文的错,还从长计议个毛啊?
看着李世民这态度,明摆着就是拉偏架好不好?
想到这里,张玄素的情绪顿时就有些激动起来,立刻就从木板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李世民躬身行礼。
“陛下,郑子文纵犬伤人,还望陛下将其问罪。”
听着他命令一般的话语,李世民的脸色顿时就闪过一丝阴霾,两只眼睛也眯了起了。
“爱卿,你这话错了,咬你的是狗,又不是郑子文,狗是一介牲畜,自然也有不听人话的时候,这点爱卿想必是明白的。”
李世民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刚才已经说了,这事从长计议,但是你张玄素还是不依不饶的,你是不是也像狗一样,是听不懂人话的牲畜?
张玄素也不是蠢人,立刻就听懂了李世民的意思,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冲动,立刻“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微臣失礼,还望陛下恕罪。”
看着他低头了,李世民也不再深究,立刻就摆了摆手。
“你有伤在身,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下张玄素不敢顶牛了,李世民的话音刚落,他立马就退了下去。
“是,微臣告退!”
张玄素走了之后,于志宁又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奏,臣弹劾中山国公三十六条罪状,请陛下御览。”
李世民微微抬起了头,露出一脸的木然,眼睛还是微微眯着。
“呈上来!”
“是!”
于志宁立刻就双手捧着奏折呈了上去,刘炳把奏折接到了手中,然后又把奏折送到了李世民的手里。
李世民拿起奏折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和他预料的一样,于志宁就是弹劾郑子文的,而且都是有理有据的,从郑子文无视律法私下提拔官员,到纵容家眷经商,一条条罗列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