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番酣战过后,两个人躺在那,双双呼着粗气。
东哥没有说话,她要给这个汉人少年一点思考的时间。
有时候,纯粹的威胁和单纯的身体,不一定能取得最佳的效果。
她在等这少年自己开口。
果然,许久之后,身边的少年开口说道:“要做,就将事情做实。”
“做实?”东哥不知道这少年说的是什么。
魏良臣撑着坐起,天气有点凉,他披上了衣服,坐在那里静静的沉思。
修身养性,现在,他需要治国了。
拿定主意后,良臣扭头看了眼温顺的看着他的叶赫东哥,淡淡道:“就是让奴尔哈赤和李成梁真的谋反。”
第二百零九章 阿玛要去告发他们()
黑扯木,位于铁岭东南八十余里处,此处原是辽东明军的三岔儿堡所在。
去年七月,舒尔哈齐的正白旗军权被其兄奴尔哈赤夺去后,他心灰意冷之下,带着几个儿子联同余众求庇于辽东明军。
李成梁已老,对建州奴尔哈赤过于偏袒,只要奴尔哈赤表忠心,即上奏给官,并且帮助奴哈尔赤统一女真,为此甚至将驻扎数万军民的宽甸六堡都让给建州,此举令得辽东都司不少有识官员感到忧虑。
辽东巡按熊廷弼上疏弹劾李成梁弃守,甚至称李成梁可死,此举私下得到不少辽东官员的支持。
但是,熊廷弼的奏疏被皇帝留中不发,朝中虽然议论纷纷,最终,此事没有下。
李家内部,对李成梁一意偏帮奴尔哈赤,也不乏有异议。
李成梁的第五子李如梅便私下对其父亲言称,今建州已拥精兵数万,比之当年海西女真四部全盛时还要强大,若不再加以遏制,恐日后必成辽东大患。
有鉴于此,李成梁多少对奴尔哈赤产生了提防之心。恰好此时传来奴尔哈赤与其弟弟舒尔哈齐决裂,抢夺了舒尔哈齐的正白旗,使舒尔哈齐不敢再留在建州,求庇于大明。
在李如梅等人的建议下,李成梁上奏为舒尔哈齐请封建州右卫都督,这是明朝在辽东名义上羁押女真各部的最高首领。并且,同时为舒尔哈齐争取了去北京朝贡的机会,这令得舒尔哈齐对李成梁感恩戴德。须知,往北京朝贡是明朝对建州的正式认可,谁能去朝贡,谁就是真正的建州之主。
上一次去北京的是奴尔哈赤,时间是万历二十九年。从北京回来之后没多久,奴尔哈赤便正式迁都赫图阿拉,建立了他的女真汗国。
李如梅亲自前往铁岭,命令当地守军将黑扯木移交给了舒尔哈齐,并为其部送去了粮食和一些军械。
为了尽快能够从明朝获取支持,舒尔哈齐在安顿好部众之后,便带着次子阿敏和三子扎萨克图前往北京,黑扯木交给了他的长子阿尔通阿和部将武尔坤留守。
舒尔哈齐的北京之行总体上还算圆满,明廷对他的到来很是重视,加上李成梁不断上书向朝廷表明扶持舒尔哈齐的好处,所以舒尔哈齐不仅得到了明廷的册书,也得到了明朝对他的承诺,即必要时候可以派兵保护并帮助他。
只是,有一件事,始终让舒尔哈齐耿耿于心。
那就是在北京时,他听到了一首童谣。
扎萨克图告诉他的阿玛,这首童谣暗指建州将会兄弟相残,因此劝告自己的阿玛,回去之后一定要小心提防大伯。
舒尔哈齐却不以为然,他虽然和兄长因为对明朝的态度不同,而最终分道扬镳,但他相信,他的大哥绝不会因此对他这个亲弟弟下手。
女真人,不是汉人,是绝不会做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
然而,当他从北京回到黑扯木时,却听到一个噩耗,他最信任的将领武尔坤叫奴尔哈赤的人给捉了去,连同被俘的三百多儿郎都叫砍了头。
武尔坤是舒尔哈齐执掌正白旗时的固山额真,追随舒尔哈齐近二十年,为他,也为建州立下过汗马功劳。
可现在,仅仅因为武尔坤跟着自己到了黑扯木,大哥奴尔哈赤就记恨在心,派人伏击于他,并且亲手砍下他的头颅。
这让舒尔哈齐十分愤怒,他想要找大哥问个明白,他已经带着儿子脱离建州,他的部众加在一起不过数千人,对大哥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大哥为什么还要对他赶尽杀绝!
舒尔哈齐的长子阿尔通阿极力苦劝他的阿玛,万万不能到赫图阿拉,因为传言说大伯发誓一定要诛除他的亲弟弟,现在阿玛若去,无疑就是送死。
阿敏和扎萨克图也都拉着他们的父亲,福晋佟佳氏更是跪在他的面前,最终,舒尔哈齐打消了去赫图阿拉的念头,决定派人前往沈阳向李成梁求救,请这位辽东大帅为他主持公道。
舒尔哈齐已经被明朝册封为建州右卫都督,李成梁也答应过扶持他,所以舒尔哈齐相信李成梁一定会替他讨回公道。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李成梁竟然没有理睬他,非但如此,他的兄长奴尔哈赤还领着五千精兵前往抚顺关,声言要向明朝的辽东大太监高淮讨要欠款。
原先铁岭方面的明军会定期输送粮食到黑扯木,现在也停了下来,种种迹象表明,奴尔哈赤和李成梁达成了交易,前提是李成梁不再扶持舒尔哈齐。
没有了明军的支持,仅凭黑扯木这一座孤城,几千老弱病残,舒尔哈齐根本不可能和他的大哥一争高下。
这段时间,他每日就抱着酒坛子痛饮,什么事也不问。部下和儿子们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却都不知道怎么办。
终于,长子阿尔通阿看不下去了,他带着弟弟阿敏和扎萨克图冲进了父亲的屋中。
“阿玛,你不能再喝了!”
见自己的父亲还在抱着酒坛子,阿尔通阿他们都很生气,也很心疼,因为他们的阿玛看着很是憔悴,完全不再是从前那个女真的英雄了。
“阿玛,你别喝了,你已经醉了。”扎萨克图心疼的走到父亲身边。
“我没醉,我怎么会醉呢。”舒尔哈齐摇晃着桌上的酒坛大声吼道,然后猛的推开扎萨克图,“你们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阿玛!”扎萨克图的眼泪和在眶中。
“大哥,不能让阿玛这样了!”阿敏气的脸通红,突然冲上前去一把将那酒坛扔到地上,对他的父亲骂道:“阿玛现在像什么样了,你就知道喝酒喝酒,以前的雄心壮志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部众正在逃亡,阿玛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成孤家寡人了!”
“阿玛,我们脱离了大伯,明朝又反悔,你却这个样子,难道你真要等到大伯的刀架到脖子上,才清醒么!”阿尔通阿颤抖的紧握双拳。
舒尔哈齐定在那里,缓缓看向三个儿子,苦笑一声:“你们想我怎样?你大伯的兵马是我的十数倍,他若想杀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可也不能这样束手待毙啊!”阿尔通阿道。
阿敏却道:“阿玛,我看大伯不一定是要我们死,他或许只是想让阿玛回心转意。”
“阿敏,你太小看大伯了。”阿尔通阿摇了摇头,“如果他是想让阿玛回去,就不会杀了武尔坤了。”
“不,大哥,我和你想的不同,我想,大伯杀武尔坤的目的正是想让我们回去。”阿敏道。
“是汉人说的杀鸡给猴看么?”扎萨克图喜读汉人的书,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对,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形容了。
“对,大伯是给咱们警告,让咱们回去。要不然,”阿敏没有说下去,他始终是不赞成父亲和大伯分裂,他也一直想回去。
有件事,阿敏没有告诉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那就是他的堂哥代善和洪太托人给自己捎信,让他想办法劝说父亲回去。两位哥哥跟他发誓,只要他们回去,大伯一定不会杀他们,还会跟以前一样对他们。
“阿敏,你想的太天真了,你大伯,不会让我活着的。”舒尔哈齐凝视着阿敏,他知道这个次子和代善他们关系很好。
阿敏沉默下来,如果他的父亲真的不愿回去,身为儿子,他也无能为力。
“阿玛既知道大伯要杀我们,为何还这样?”阿尔通阿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好端端的就成了个酒鬼。
“你们要记住,当敌人比我们强大时,我们唯一活命的办法就是示弱。”阿敏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如果我不这样,你们的大伯现在就不是在抚顺,而是在黑扯木了。”
“阿玛,即便大伯现在不来攻打我们,可我们总不能这样束手待毙啊?”阿尔通阿明白了,明白了父亲的苦心,他为自己误解父亲难到难过。
“不,我们会活着的。”阿敏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长子,“阿玛决定去北京。”
“去北京?”阿尔通阿三人愣在那里。
“阿玛要去告发你大伯和李成梁谋反!”阿敏沉声说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活下去。
第二百一十章 阎王不叫自己去()
“都仔细点,可要砌结实了,里外都要通下,今儿得收拾起起来,把火生了,要不然五爷怪罪下来,我可不替你们说话。”
沈阳,宁远伯府,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对着帮正在忙着弄火炕的后生们叮嘱着。不时还拿拐杖敲敲这里,探手摸摸那里,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这老人叫李成喜,乃是宁远伯李成梁的族弟,打十四岁起就跟着李成梁。因为腿脚有残疾,李成喜不能在军中效力,李成梁便要他帮着管家,这一管就是五十多年了。
因为身体有疾,李成喜一辈子都没娶妻,李成梁拿他当亲兄弟看待,就这么养在伯府,什么事也不要他管。可李成喜劳碌了一辈子,年纪再大,身体再不好,也是坐不住。这不,今儿府里要起炕生火,他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
其实,沈阳这座宁远伯府不是正经的伯府,真正的伯府在北京,是当今皇帝赐下的。二十多年前李成梁被弹劾调离辽东后,在北京的伯府住了十年,如今那里是儿孙们居住。
沈阳这座宁远伯府是万历三十一年建的,不比北京的那座小,这些年,李成梁一直住在这里,从没有回过北京。这座宁远伯府又被城内百姓称之为太傅府。
“行咧,三太公,您老放心,响晚之后,定叫老伯爷和您老都暖和和的。”说话的是府里的匠头,是个能干人,原先是大爷如松手下的兵,在朝鲜伤了腰后,便安置在府里。这人手巧,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招呼一声他都能做。
三太公对匠头还是放心的,他笑了笑:“那你们在这干,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不在这受罪了。”说着拄着拐杖慢腾腾的往前院去。
“三太公,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歇着,在外面做什么?…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扶太公回屋。”
李成梁的五子、辽东总兵官李如梅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族叔这么大年纪还在外面转悠,忙要下人赶紧把族叔送回屋。
三太公却摆手道:“老五,我去看看老大,明天是他的六十阴寿。”
李如梅怔了下,轻叹一声。
十年前鞑靼土蛮进犯辽东,时任辽东总兵官的大哥李如松率轻骑追击捣巢,结果与数万鞑靼骑兵遭遇,大哥所部只三千余人,但却誓死不退,与鞑靼兵厮杀半日,终因寡不敌众殉国,终年五十岁。
明日,就是李如松的六十岁生日。
“这些事,叫下面人去办就行了,太公您还是回屋歇着吧。”
李成梁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夫人又去世的早,可以说李如松兄弟几个都是李成喜拉扯大的,有着很深的感情。
李如梅生怕族叔因为太过伤心大哥有个好歹,执意劝李成喜回去。但李成喜不肯,他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太公,我爹呢?”李如梅问道。
“在屋里呢。”李成喜想了想,对李如梅道:“老五,你莫要和伯爷说老大的事。”
“我知道。”
李如梅点了点头,目送族叔离开后,心里忍不住有股酸痛。大哥如松走了有十年,四哥如樟也在三年前去世。尔今,上面几个就他和二哥如柏、三哥如桢撑着,下面几个弟弟都有些不成器,没少让父亲操心。
每次父亲责骂那几个弟弟时,李如梅听到最多的就是你们大哥如松当年如何如何,这让他们听了都是不好受,知道在父亲心中,最好的儿子还是大哥如松。大哥的死,也沉重打击到了父亲,使他这些年变得沉默寡言,没事的时候,总是自己一个闷在屋里,谁也不见。
微叹一声后,李如梅来到了父亲李成梁的屋外,他轻轻的敲了敲门,低声道:“父亲。”
“是老五么?进来吧。”屋内传来的声音让李如梅很是熟悉,但又觉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