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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南镇田尔耕()
据说,田尔耕就是在长城脚下一拳打死猛虎,从而入得二叔法眼,成为五彪之首。
这个地方,有很多史料上就指南海子,甚至有可能就是良臣这后营旗军所在的营地。
因为,此地就在长城脚下。
要是和田尔耕搭上线,良臣准备将来有机会请田尔耕来展示下他的打虎手艺。
去南镇的路上,良臣其实也不确定田尔耕会不会帮自己的忙。他回京这几天也没有和李永贞联系,不知道马堂和司礼监的大珰争斗到哪种地步,东厂和锦衣卫南北镇又参与到哪种程度。
不清楚这些,良臣就很难摸清田尔耕的动向。
虽然此人在上次东厂欺他魏公公时铤身而出,帮了他魏公公一把,但二人实际上是没有任何交结的。
故而冒然上门请人家帮助解决火器问题,还是很唐突的。
陈默给良臣提了个醒,那位锦衣卫南镇的小旗田刚似乎和田尔耕有亲戚关系。
这么一说,良臣想起来了,那日田刚似乎喊过田尔耕三叔,而田尔耕显然也认这个亲戚。
于是急忙遣人去北镇请田刚至南镇等侯。
有个中间人,事情便好办些。
锦衣卫都指挥衙门在成祖靖难之后设于天津,现任都指挥使骆思恭便在天津办公。天津卫也因此得以筑城,在此之前,天津并无城池。正德年间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害怕刘谨都不敢呆在北京,一直躲在天津的指挥衙门。
不过在南京也有一个锦衣卫衙门,却无实权,只涉军器制造和维护职能。锦衣卫下辖的南北两镇抚司也随之一同迁往北京。
因北镇抚司掌诏狱缘故,权力很大,因而自成祖时便设在承天门外,此地离皇城很近。而南镇抚司却设在外城,名义上掌本卫军纪,但实际上却远不如北镇之权势。
南镇和北镇是两个单独的系统,除南北镇外,皇城和宫城的值守亲军也有锦衣卫,皇帝出行的仪仗大汉将军也是锦衣卫一支,这些却不由南北镇管,而是由天津的指挥使衙门统管。
骆思恭这个人,良臣了解的不是太深,对其儿子、崇祯年间的锦衣卫都督骆养性倒是清楚。原因是后者在清兵入关之后带着天津的锦衣三卫降了清。
万历年间骆思恭可谓是个很低调的人,除了捞钱外,大抵没有什么突出的历史事件。但咬人的狗不叫,这人在移宫案时可是着实表现了一把。
杨涟等东林党人敢有持无恐的闯进禁宫,绑架太子,逼走郑贵妃和李选侍,不承认两个先皇遗旨(万历、泰昌),依仗的就是骆思恭。
斗争最激烈的时候,骆思恭借亲军值守之机,将原先的上值各卫亲军,包括腾骧四卫、勇士营都给调离了。
皇城、宫城全部换上了骆思恭统领的锦衣亲军,结果可想而知。
某种程度上,“移宫案”是一场兵变。
良臣为何想着和许显纯、田尔耕,甚至不起眼的小旗田刚、李维他们拉上关系,便是想预先在锦衣卫中伏手,不至九年后大变时受困于骆思恭。
……
田刚今日当值,本在菜市场那边闲逛,良臣派去的人给了北镇守门的小旗几两碎银子后,对方乐呵呵的带着他找到了田刚。
一听魏公公有召,田刚二话没说,随口对手下几个力士交待几句,就匆匆赶到了南镇。
良臣见了他,也没废话,直问田刚和田尔耕什么关系。
田刚说了关系,田尔耕是他堂叔伯三哥。
“公公有什么事么?但用得上我的,只管说。”田刚知道魏公公不会无缘无故叫他来南镇。
良臣当下便将自己成立武骧右卫后营旗军,缺少火器的事说了。
“这要弄火器,公公可算是找对人了,我那三哥就是管这的。”田刚笑了起来,他可是锦衣卫的,如何能不知南镇管火器这事。
良臣点头道:“所以,咱家找你来就是想让你陪我一同找下田镇抚,请他帮帮忙。”
“公公放心好了,我那大哥好说话的。”田刚拍了拍胸脯,意思这事包他身上。
当下,便随良臣往南镇大门去。
良臣上前将自己的腰牌递了进去,田刚也递了,同时说了句他是镇抚使的弟弟。守卫一听,不敢怠慢,请二人在门房稍侯,急急进去。不一会便匆匆出来,说镇抚使大人有请。
“魏公公大驾光临,稀客稀客。”田尔耕正在公房办几桩案子,都是鸡毛蒜皮小事。
“上次田镇抚帮了咱家那么大忙,咱家可一直记在心里呢…可惜咱家担着皇爷的差事,一直抽不得空,这不,回了京就来给田镇抚道谢来了。”良臣和田刚一前一后。
“小事而矣,不足挂齿。”
田尔耕的笑容很迷人,他长相极其英俊,是京城出了名的官二代。若非良臣亲眼目睹其将东厂那个档头一招制住,实难将这眼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和那猛男联系在一起。
能为五彪之首,也断非徒有虚名的。
见弟弟田刚陪着这魏小公公上门,田尔耕有些奇怪,一边请二人落座,一边命人奉茶。
田尔耕的公房很简单,良臣在左安门的办事房公房内摆了不少他看不懂的书,田尔耕这里却是一本书也见不着。
单这一点,便知田尔耕其人不好虚的,心下了然。
小吏奉上茶铭后,良臣假意饮茶,心中思索后,索性直言道:“不瞒田镇抚,咱家此次来登镇抚的三宝殿,除了为上次之事谢过镇抚外,另外还有事相求。”
闻言,田刚在边上道:“三哥,魏公公想从你这弄些火器。”
“火器?”田尔耕有些不解,“魏公公要火器做什么?”
良臣哈哈道:“出海难免遇上海盗,咱家就是想弄些火器吓唬吓唬他们,所谓有备无患嘛。”
“三哥你可不知道,海上的倭寇都使火器呢,魏公公出海给皇爷办差,哪能不用些火器呢。”田刚咧嘴道。
“当然,咱家不是白要,按价购买。”良臣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摆在了桌上,“还请田镇抚通融一二。”
田尔耕的目光扫了下那叠银票,却是没有半点停留就收了回去。他身家富裕,对钱可不看重。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动心的是权力。
沉吟片刻,琢磨此事可行性后,田尔耕摇了摇头,坦率说道:“此事不是田某不愿帮魏公公,实是火器乃重器,各方面监察都严格,未有指挥使衙门公文,田某实不敢私卖火器于公公。”
“三哥,魏公公可是好人,你给想想办法嘛。”田刚有些着急,他刚才可是跟魏公公打了包票的。
“本卫军纪,你难道不知?”田尔耕有些不快的看了眼叔伯兄弟。
田刚一愣,不敢再说话,脸色却红着,实是不好意思,羞的都不敢看魏公公一眼。
见状,良臣也是头大,田尔耕公事公办可是要他命了,他才不想去天津和骆思恭打交道。
那可是只老狐狸,关键时候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大明朝二百多年来,哪个锦衣卫指挥使敢行兵变逼宫的?
不能诱其利,便得另寻他图。
良臣略一思索,想到李永贞说过田尔耕有意通过东厂大档金良辅进北镇的事,于是微微一笑道:“咱家听人说,田镇抚想进北镇?”
田尔耕听后,没有吱声,心里却在困惑这小太监如何知道这事的。
良臣放下茶杯,笑道:“我这有样东西,或许能帮田镇抚一偿所愿。”
“噢?”
田尔耕目光一动。
良臣从怀中摸出一张名单放在桌上,轻轻推向田尔耕。
“这是?”
田尔耕拿起这张名单,脸色一下凝住,因为上面很多人他都认识,都是东林党在朝的官员。
“这张名单上东林李大相公通州家宴所请的客人。”良臣淡淡道。
“这些与我有何用?”田尔耕抬头凝视良臣。
“听说金忠公公和东林党不对付,若是田镇抚能够从这张名单上做些事出来,入了金公公眼,说不得金公公能帮田镇抚这个忙。”
金忠是贵妃派,和太子派的东林党素来不合,田尔耕身为南镇抚使,自是一清二楚。他明白魏小太监是什么意思了,对方是想让他查这张名单上的人,从而能够找到指向李三才的线索,阻止对方入阁。那样一来,他田尔耕自是给金忠立了大功。
金忠虽然没能当上司礼掌印,可身份地位在宫中都是说一不二的,更何况对方身后站着郑贵妃,甚至是皇帝。
只要金忠肯,他田尔耕入北镇就不是事。
良臣就是这个意思,他不方便查,没时间查,可田尔耕有。
历史上,这人不仅是五彪之首,更是有名的刑讯高手,屡桩针对东林党的大案都是他和许显纯一手包办的。
田尔耕有上进的动力,却无助力,他魏公公给对方提供,想来司礼秉笔金忠的逼格要比东厂大珰金良辅更能诱惑田尔耕吧。
这也是一石二鸟,既鸟了李三才,又鸟了田尔耕。
然而,田尔耕有那么短暂的迟疑后,却将名单又推回,轻笑一声,道:“魏公公真是看得起田某,想这名单上的人物可不是田某这个小小南镇千户敢查的。”
“不必查。”
良臣缓缓饮茶,芬香之余,笑咪咪的看着田尔耕:“风闻便可。”
……。
夜路走多了,把自个给摔了屁股开花,郁闷,酒多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罗织成罪 酷法拷讯()
风闻奏事是科道言官的权利,一句话概括就是可以道听途说,不加印证也不必署名便写成题本送达通政司。
换言之,这是朝廷给予科道的极大权力,初期对于整肃吏治起到了极佳效果,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权力就成了党争工具。
发展到现在,以致于内阁重臣在收到科道弹劾,哪怕明知不符事实,也要向皇帝提出辞职或避居在家等侯调查结果。至于皇帝批不批准则是另一回事,倘若连这态度都不肯做,那重臣所遭受的舆论风暴必然更大。
因为,这是对整个科道的藐视了,是清流之共敌。
准确的说,大明朝的科道清流们把控了整个国家的“媒体”,所有的声音都是从他们嘴里发出。
而清流的外围各种读书社则是“自媒体”,京师一有风潮,各党外围随之开动,瞬间便能传遍天下。
朝廷大事,老百姓知道个啥?
还不是读书人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读书人说那是个奸臣,那百姓就跟着咒骂。读书人要说那是个忠臣,那百姓就跟着烧香。读书人说鞑子是正宗,尊孔奉理教,剔发是新朝雅政,没什么大不了,那百姓就跟着剔呗。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就是这道理。
百姓,可不够格当这个“民”。
因而,科道清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了。
他们被称为“显贵”,便是缘于他们有这睁眼说瞎话而不被追责的权力。
当朝重臣为了能够保证工作进行,政令推进,则势必要拉拢科道,如此一来,朋党自是应运而生。
敢于藐视科道“小臣”的重臣们,大多狼狈回家。
强硬如张居正者,对于科道的打击也是依靠科道,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而非赤搏下场与当事人一较手腕。
东林党在历次朝争中主力都是科道,党内很少有“大臣”存在,这一方面是因为万历不喜欢东林党,另一方面则是东林党无论是创建者还是后来者,都没有什么实务人才,只知夸夸其谈,不通实际,难堪大用。
历数东林党过往,能为“大臣”者真是寥寥可数,当朝独相叶向高算一个,当过吏部尚书的赵南星也算一个,治水大师,后来死在辽阳的袁应泰算一个,其他人,都扎堆在都察院和六科,没有杰出人物,所擅长唯花花文章。
孙承宗这种,不过是半个东林党人。其与东林党只是政治观点有些相近,但绝非核心,否则,也不会在东林党全军覆没,大小骨干都在诏狱等死时,带兵在通州对于是否进京犹豫不决了。。。
良臣两世为人,对东林党看的很透。
他学曾国藩招兵,回家乡拉拢子弟,是学湘军想以亲朋关系为钮带拉出一支能打的军队来。
东林党却是直接和曾国藩如出一撤,都是师生关系为钮带,区别在于湘军是打血仗,东林党打的是嘴仗而矣。
很难说,曾剔头组湘军时是不是参考了东林党。
因而,对付东林党其实很简单,就是学张居正对付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李三才不是要入阁么,五党费了那么多力气,还派人到凤阳搜集李三才贪脏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