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他老人家是为什么回来的?
客印月心下疑惑,她可不知二叔早就回来个把月了。
“知道什么?”二叔从客印月的神情中看到了不安之色,顿时也紧张起来,“大妹子,我那侄儿出啥事咧?”
“良臣他…”客印月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二叔,犹豫着。
“大妹子,你快说咧,良臣他到底出啥事了?!”二叔急了,自家亲侄子出事了,他老人家能不急么。
“二叔,你别急,你听我慢慢说。”客印月也不知这事从何说起。
“哪个能不急咧,别慢慢说了,大妹子你赶紧说咧。”二叔急的都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那个…良臣他进宫当了差,”
客印月刚说完,二叔就如晴天霹雳般怔在那里,然后双手一抱脑袋蹲到了地上,竟是哭了起来。
“作孽噢,良臣昨也想不开咧,这宫里的差事是好做的么…。他好好的书不读,怎么这么糊涂的咧…。子孙根没了,我老魏家的香火昨办咧,昨办咧…”
客印月见二叔这般,想告诉他真相,可想到良臣的叮嘱,终是没敢说。
第六百九十八章 公公,您发发慈悲吧()
二叔的悲痛和难过是内心真实感情的流露,他老人家对侄儿也走上这条路,真是又恨又气又急。
世间,没有比太监更知道太监的苦了。
尤其是,做长辈的看着晚辈又走上自个这条路。
二叔心里苦,心里痛,也倍加的愧疚。
如果他出人头地了,侄子还至于跟他一样断了子孙根么。
家里多半是没钱供良臣这孩子读书上学,这孩子才走上这条绝路的。
一想到良臣那么聪明的人也净了身,二叔心里那个悔啊。要是这孩子好好读书,老魏家指不定能出个秀才,出个举人老爷呢。
可现在……
二叔不住的拿袖子擦拭眼角的泪水,那袖子上不但满是黑污,更有血迹。
客印月注意到了袖子上的血迹,这才发现二叔的头上和脸上似乎也有血迹,再看二叔这样子,越看越是吃惊。
她想问二叔是出了什么事,可又不知是否该问。
待二叔的哭泣变成哽咽,整个人似乎平静许多后,客印月方才低声询问了声:“二叔,你头上怎么了?”
“没,没什么,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二叔抹了把鼻涕,对客印月这声“二叔”只觉五味杂陈。
自家侄儿都净了身,这客妈妈以后怕和他魏家就没什么关系了。那孩子刚进宫,能有什么好差事,就是做人客妈妈的对食怕都不行咧。
“对了,大妹子,我那侄儿现在何处,在哪个衙门哪个公公手下当差?”
事已至此,二叔悔也罢,气也罢,都无济于事,现在他只想知道良臣那孩子在宫里过的怎么样。他虽然进不了宫了,可宫里也有些相识的,这些人虽说地位不高,但求他们帮着照顾下侄儿,不叫他被人欺负的很了,想来这些人能卖他个面子。
再怎么说,他李大傻子在宫中的时候对那些人可大方的很,平日没少请他们喝酒吃肉,不求他们为自个出头,照顾下侄子总是成的吧。
客印月却摇头道:“二叔,良臣出事了。”
“啊?”
二叔一愣:昨又出事了?
客印月迟疑了下,想着良臣这事闹的很大,京里可谓是人人皆知,也没必要瞒着二叔,当下便坦言良臣在江南杀了人。
“这孩子昨去江南了,还杀人?”二叔听的目瞪口呆,“不可能啊,良臣这孩子性子老好了,心地又善良,怎么可能杀人呢?肯定弄错了,弄错了。”
二叔是打死也不信这事的。
“是真的。”
客印月只以为二叔是刚刚从外地回来,不知道这事,便将江南无锡发生的事情说了。
不待她说完,二叔脸色就变了,情急之下问道:“大妹子,你是说最近京里都在说的那个放火烧了东林书院的公公是我侄儿良臣?”
“嗯。”
客印月微一点头,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自她知道这消息以来,可是几天都没睡的着觉。睡前替良臣流泪担心,睡后梦中也是老梦到良臣被五花大绑,一会被人拉去砍头,一会被人在后面追,只吓的她花容失色,于噩梦中惊醒。这之后,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
一天两天还好,连着几天下来,她的精神明显不如从前,眼眶也黑的很,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今儿照顾校哥儿时,还差点把校哥儿摔了,惹得太子妃郭氏狠生骂了她一通。
那份牵肠挂肚的情绪,莫说侯二在时她不曾这样过,就是儿子国兴她也没这样过。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每日每夜替良臣担心,盼着菩萨神仙们救救他,盼着江南那事弄错了。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这种以泪洗面的日子,客印月真是过的极委屈,极苦。二叔能当着她的面放声大哭,她却对谁去哭诉。
她又凭什么为良臣哭诉。
她和他,什么都不是。
别人知道了,只会骂她是个自找的贱人,还能说她什么。
“不可能!”
二叔的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摇了起来:“不可能,我那侄儿那么好读书的一人,怎么可能放火烧人家书院,又怎么可能去害人家书院的老爷咧!…”
可是客妈妈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二叔,这一切是真的。
二叔哆嗦了一下,不顾身份一把抓住客印月,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对方面前,苦苦哀求道:“大妹子,你行行好,你带我进宫去见李娘娘,求娘娘救救良臣吧…良臣这孩子真不是坏人,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啊…”
“二叔,你别这样,先起来,”
客印月神情凄凉,她不是没有去找过西李,可李娘娘却说这事她管不了,要她客印月也不要多事。临走时,李娘娘更是用警告的目光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只让她什么勇气也没有了。
“啊?不对,不对,我进不去,进不去…”
二叔似是想到什么,不住的喃喃,说什么进不去的话。这把客印月懵住了,不知道二叔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见二叔身上脏的很,还有怪味,便想打水让二叔洗洗,可不待她去拿盆子,就见二叔突然冲出院子,头也不回就往巷子外跑。
“大妹子,你歇着,我去求刘公公。”
二叔只说了这么一句,等客印月追出去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二叔没到别的地方去,他奔的是北安门。但他没办法进宫,不说现在宫门已经关了,就是没关,他也进不去。
这一晚,二叔就是睡在北安门城墙边上的,他想见刘公公——御马监的提督太监刘吉祥刘公公。
二叔想求刘公公帮他救侄儿良臣,哪怕他知道刘公公根本不可能为他这么一个老伙者出面救犯了那么大事的侄子,但他还是坚持在宫门外守侯。
因为,万一人刘公公愿意帮他救人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二叔是良臣在京里的唯一亲人,他这做叔叔的又怎么能看着侄儿死呢。
接连两天,二叔什么地方也没去,就蹲在那,任过往的宫人太监从他面前经过,任过往的熟人打趣他李大傻子怎么回来了。
二叔不跟任何人说话,不管别人怎么戏虐他,他都不说话。
直到,刘吉祥公公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刘公公平常不大在御马监办差,倒是常去南苑,不过他在宫外也有宅子,只是二叔不知道在哪而矣。
二叔已经僵硬的身子在刘公公从轿中走下的那瞬间,好似有千千万万的血气一下流动在身体般,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一个箭步上前就扑到了刘公公的轿子边,哀嚎的声音之大,把四周过往的宫人太监们都给惊住了。
“刘公公,您老人家发发慈悲吧!”
…………
穿越先秦,成了魏国武卒,却是秦始皇统一前夕,投降必死之下,他该何去何从?新人新书,考究向,值得一看——《战国魏武卒》
第六百九十九章 议什么议,杖死得了()
二叔没能近到刘公公面前,几个壮健的内侍就将二叔拦了下来。
身为御马监的提督太监,正四品的红袍大员,刘公公的仪仗自是不会少,哪能随便叫个人近到身前呢。
和刘吉祥一起进宫的还有武骧右卫的监军太监王永寿,今儿司礼监诸位大珰要说的事可和他武骧右卫脱不了干系,因而也是硬着头皮和刘公公一起来了。
突然奔过来的二叔把王永寿给吓了一跳,不过他身子虽胖,身手倒也敏捷,迅捷的就挡在了刘公公前面。
刚从轿中下来的刘公公被二叔这一嗓子嚎的也是莫名其妙,困惑的看着面前这个跟要饭花子似的大高个,寻思着咱家发个什么慈悲?
“你是何人?”王永寿上前喝问了一声。
二叔赶紧叩了个头,然后抬起头眼泪汪汪道:“刘公公,小的是李进忠啊。”
“李进忠?”
王永寿不知这人是谁,刘吉祥却是有些印象,定睛一瞧,这人不就是从前孙暹跟自个打招呼,让调到积水潭马场洗马圈的那个李进忠么。
后来东宫的王安还给打了招呼,说这李进忠和小爷的选侍李娘娘是远亲,所以李娘娘想把他调进东宫当差。这种小事刘吉祥自是要给东宫面子,就开了单把人发到东宫去了。
可好好的在东宫当差的人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刘吉祥鼻中闻到了二叔身上的怪味,再细瞧他那狼狈的样子,也是奇了怪了,皱眉问道:“李进忠,你不在东宫当差,找咱家做什么?”
二叔见刘公公还记得他,连忙哀告道:“刘公公,小的是来求公公救俺侄子一命的!”
刘吉祥“噢”了一声,问道:“你侄出了何事?”
二叔迟疑了下,红着眼睛道:“公公,他们说我侄在江南杀了人,惹了人命官司咧。”
闻言,王永寿不快道:“杀人害命,自有王法处置,李进忠你是糊涂了还是怎的,刘公公如何能为你干涉有司,救你那犯事的侄儿!”
刘吉祥也很是不满,这李进忠也真是不知好歹,怎能叫他包庇他那犯人命案的侄子呢。莫说你李进忠和咱家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也不值咱家为你做这种事啊。
“愚人一个!”
刘吉祥微哼一声,便要拂袖而去。今儿他入宫可是有要事,岂能为一个老伙者耽搁。
见状,二叔急了,宫里他就识得两位大人物,一就是眼面前这位刘督公,二则是孙暹孙公公。可那孙公公他却不是不敢求,因为丘乘云就是孙公公从前的掌家,有丘乘云这层关系在,孙公公哪里会帮他。唯有这位刘公公才有那么一丁点的指望帮他救侄子,这要是刘公公不管,他可真是求都没地方求了。
当即,拖着膝盖就往前挪了几下,边挪边喊:“刘公公,你帮帮我咧…我侄冤枉咧,真是冤枉咧,那东林书院真不是他烧的,那人也不可能是他杀的咧,都是有人在害他…刘公公,小的求您老抬抬手,帮俺侄讨个公道,还俺侄一个清白咧…俺求求你了,俺求求你了……”
二叔的脑袋是不怕疼的往地上磕,那地面可都是青石砖面,一下就把二叔才结疤的伤口开裂了,再几下,那鲜血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啊。
四周围观的众人看的都是不忍。
王永寿看的也是一脸愕然,同时是惊讶无比。
刘吉祥也停在了那里,脸上同样是震惊之色。
见刘公公停了下来,二叔磕的更是用力。
刘吉祥示意王永寿上前叫李进忠不要再磕,真这样再磕下去,指不定把命给磕没了。
“公公救救俺侄咧,救救俺侄咧…”二叔一脸鲜血,口齿都不清了,只在那喃喃喊人救他侄子。
“李进忠,你说的在江南犯了人命案的可是内官监的魏良臣?”王永寿俯身问道。
“是,是。”二叔脑袋猛点,“良臣就是俺侄咧。”说着就要上前再给刘公公磕头,“只要公公能救俺侄,俺给你做牛做马,这辈子不够,下辈子还做…”
王永寿忙让两人抱住二叔,抬头看向刘公公。
“李进忠,你先起来。”
刘吉祥看二叔的脸色十分的古怪。
二叔却不肯起来,只在那哀求道:“公公不答应小的,小的就不起来咧。”二叔内心此时却是绝望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在人刘公公眼里连根稻草都算不上,但他真没有办法了,刘吉祥公公哪怕也只是救侄儿的稻草,他也要死死抓住,哪怕刘公公打死他,他也要死死抓住。
不想,刘吉祥公公盯着他看了几个呼吸后,却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