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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爆破法,这天下还有什么城池敢称固若金汤呢!
有了这个爆破法,再坚固再高大的城墙都失去了存在意义!
只要这个法子普及开,对于大明朝的军队乃至朝堂都将产生深刻影响。
以往守城所依仗的手段,朝堂边镇据此做出的各种部署,都将被废弃。
毫不夸张说,魏公公所称的这种“王炸”只要在军中大规模普及,放眼天下,还有哪个狂贼敢据城反叛,敢据寨裂土称王呢。
这爆破,真是天雷滚滚啊。
公公的脑袋瓜子也不知昨长的,真是奇谋妙计五福星啊!
“能炸得了镇江,应该也能炸得了南都吧?”
许大有的喃喃自语虽带着些许疑问,但看其表情显然是肯定的。他身边的几个军官也有同感,镇江为南都门户,三重城防体系,府城虽修建最晚,但却是用时最久,且经历数次大修,为三道城防体系最坚固。
说句大逆不道的,魏公公真发起疯来让海军和陆军强攻镇江,哪怕城中没有什么守军,单单想拿下府城一座城门,恐怕就得付出上千人的死伤。
可现在,就轰隆一声,城墙便塌了。
这让海军上下在震惊之余,对魏公公简直是惊为天人。
如公公这等天人,几百年,不,几千年才出一个啊!
公公他老人家沉浸在成功扒光镇江姑娘衣服的喜悦之中,也沉浸在周围人对自己敬佩的目光之中。
不就是定点爆破嘛,吊虫小技而矣,你们公公我,是可以凭借一人之力创建的伟大人物!
……
城墙都没了,知府大人在山上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扔下一众傻傻的和尚,急匆匆的就赶了回去。
在实地查看被炸塌的城墙之后,知府大人的态度明显有些软化,虽然从头到尾他都是黑着脸,不时还咬牙切齿,但最终,他还是让余同知出城和魏阉谈一谈。
魏公公很快就得知此事,叫小田将千里镜递给他,镜头里,十来个人站在江边正朝自己的座船大东亚号张望。
嗯?
空手来的!
公公将镜头左看右看,发现除了那个余厅长和随从外,地上并没有摆满箱子,不由微哼一声,吩咐左右:“传咱家的令,登陆演习开始!”
“公公不见见?”
郑铎有些诧异,城中派个同知过来,显然是那知府大人叫炮击和爆破吓住了,心生怯意,想找公公谈判来了。
这不正合公公心思,他老人家搞这么多,为的不就是让那个知府服软么。怎的人家服了软,公公还不依呢。
“不见!”
公公一万个不开心,一点诚意也没有,就算是坐地还价,你好歹也先带点东西来犒劳一下啊。
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大的投入,你镇江城就一点逼数没有!
公公说不见,那就不见吧,各将领立即按事先的部署调动参演。登陆演习也不是说开始就开始的,总要协调参演各部,做到有条不紊才行。要不然大家伙一哄而上,万一出了错,掉几个到江中淹死了,岂不是触公公的霉头,掉皇军的威风。
一听魏太监不见自己,余学度也是急了,愁眉苦脸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城墙都塌了,他魏公公莫不成真要带兵进城血洗我镇江不成。”
一同来的衙门张师爷想着这样肯定不成,见不到面就没的谈,所以想再去试一试。余学度也没办法,便同意了下来。
张师爷点了点头,便要上小船去江中,可船刚离岸丈许,江中的大炮上突然一阵炮声,紧接着就有鼓声响起,吓的他一哆嗦,险些掉下船。壮着胆子朝江中看去,就见最大的那艘船头上有个身影正在挥舞旗帜。
高大福船大东亚号上,一身飞鱼服的公公用力挥舞着手中的旗帜。
旗帜分五色,分别为红、黄、蓝、黑、白。
每面旗帜代表一营人马,红旗为步军左营,黄旗为步军右旗,蓝旗为亲卫营,黑旗为海军陆战营,白旗为辎重营。
按事先部署,各营人马见旗而动,向预定登陆地点奋勇前行。
因为海船无法靠岸,所以登陆各营都是坐的小船,为此,海军把这一带的渔船都给征用了。
渔民们也摇身一变成为皇军的辅助队,看在皇军给的酬劳相当不错的份上,渔民们也不管什么魏太监不魏太监了,一个个鼓足力气摇动船橹。
公公挥舞完五面大旗后,有些气喘吁吁,这玩意不适合装逼,以后还是让下面人干的好。
喘气之余,见到将士们奋勇争渡,不禁很是豪迈。
当真是金山风雨起苍黄,百万皇军过大江咧!
余同知知道不好,视线内,上百条船只依次排开,向着江岸驶来。船上,满载着全幅武装的士兵,黑压压的,让余同知感受到一股无形中的压力。
“风林火山?”
湿了半条腿的张师爷看着一艘船上打出的旗号,感到十分的眼熟,似乎是孙子兵法?
“皇明武运长久?”
余同知也看到了一面旗帜,发怔之余总算知道魏太监为何敢这么嚣张跋扈了,人家是有本事的,这拍马屁的本事他就是再练一百年也赶不上啊。
别的不说,就这“皇明武运长久”就足以让魏太监简在帝心了。
“余大人,现在怎么办?”
张师爷不认为他们留在岸边还有什么价值,并认为如果他们再不走,很有可能成为魏太监的“俘虏”。
“先回去再说吧。”
余学度叹了口气,事情闹成这样,不是他这个副手能说和的了。接下来还是你知府大人自己出面应付吧,总不能真让魏太监这些鹰犬爪牙耀武扬威进城吧。
第七百九十二章 咱很快乐,你们快乐么?()
大岛的智字标坐了六条船,部下们都或坐或蹲着,独他从上船之后就始终站立在船头,为了保持平衡,他将长刀支在船头,双手压着,身子微微向前倾,一双眯缝眼尽显他作为皇军勇士的风范。
远处大东亚号上正拿着千里镜观察演习的魏公公见了大岛这个动作,很是高兴的对左右说了一句“谁敢横刀立船头?唯我大岛由加利!”
左右闻言,纷纷附和,然屁股一转,却个个把那个叫大岛的倭官给操了一遍。
老老实实蹲下就得了,出什么狗屁的风头!
只有小田和真田他们出于同根生的缘故,对大岛这一勇士姿势敬佩不已。
还有一个也觉得大岛这动作不错,这人便是郑铎。
因为,大岛当马匪时就是跟他混的。
换个说法,大岛这个标总算是郑铎的嫡系。
别看皇军草创,人马不过五千余,但俨然就分成了三派。
一派自是魏公公打家乡招来的子弟兵,将领有公公的七舅姥爷郭大风、远房表舅爹爹马文庆、姐夫王有福,叔伯三大爷魏来福等。
二派则是以原飞虎兵和倭兵组成,前者主要成份是马匪,内中又夹杂汉、蒙、女真、朝鲜、倭人。
倭兵成分虽简单,但因其身份原因,很自然的就和飞虎兵出身的混到一块,加上双方一同经历过草帽子山一战,是魏公公起家的班底,也是基本盘,因而走的极近。
三派自然是改编而来的皇家海军。
三派统一以魏公公为领导核心,皇军为一个整体,但内中总有亲近区别。
看到曾经的部下大岛威风,得了魏公公夸,郑铎这个“老长官”自是为他高兴。
听说魏公公准备扩编皇军,尤其是要扩编他的亲卫营,建成什么近卫师团。
不消说,这近卫师团以后肯定是整个皇军最精锐的部队,所以三派都想争取在这近卫师团中多占一些份额。
那么必然而然的就会有竞争了,近卫师团的高级将领人选更是各方争夺的目标。
这么一来,老部下得看重,郑铎自然高兴。
其实,大岛不是出风头,而是习惯使然,这个习惯是他在当年侵朝日军第三军(三番队)养成的。
文禄之役时,大岛曾远远见过黑田主将就这么双手按刀,遥看远方战场,当时就觉得特别威风,之后便有意识的模仿黑田主将这一动作。
如今,距离征朝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黑田主将也早已归国,但这一烙印却深深的留在了大岛心中。
此时,他就是无意识的保持这一英勇形象。
智字标作为魏公公的亲卫营,全营上下不仅武器配发是最全的,军服也是齐全的,经过严格训练的官兵,动作整齐划一,远远看去,就好像船身上下都染了红色一般。
快要到江边时,大岛突然转身朝身后的部下们喊了一声“忠诚!”
之后,将指挥刀拔出,向着镇江城方向指去。
“忠诚!”
十多名手持火铳,腰佩朴刀的官兵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然后紧随标总身后一一跳入齐膝深的江水之中,向着岸边奋勇冲锋。
其余各船的智字标官兵见状,也毫不犹豫跳下船,向着岸边冲去。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板哉!”
王有财跳下船后,一边忙着拔自己的刀,一边纳闷的问身边的兄长王有福“大哥,那帮倭呆子叫什么呢?”
“不知道啊。”
王有福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小舅子招来的这些倭人,因为倭寇都不是好人。也不知小舅子是怎么想的,不把家乡子弟编成亲卫,非把一帮倭寇当成亲兵,给他们配最好的武器,这要出点事如何得了噢。
“倭呆子动作挺快啊!”
王有财刚把刀拔出来,再抬头时,就见那帮倭呆子们已经冲上了岸,不由惊的直炸舌头。
“别愣着了,赶紧冲啊!”
王有福拿刀把子作势要砸兄弟的腿,吓得王有财赶紧往岸上跑。可他们这拨人不比倭呆子少,但跳船和冲锋的动作就是不及人家倭呆子,不少人跑着跑着就一个跟头栽进水中,军官们你喝我喊的,闹哄哄的,这让王有福很不是滋味,隐隐觉得小舅子对倭人好不是没有道理。
临时统领步军左右营的伍福铭在岸上气得直跺脚,部下的表现真的是太糟糕,让他原先想好好在魏公公面前表现一番的心思如被兜头浇凉水。
海军抽调兵力组成的陆战营表现要好一些,毕竟调的都是有过作战经验的老兵,但和最先登陆的亲卫营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最不堪的就是七舅姥爷郭大风指挥的辎重营了,半途落水的倒是小事,有几艘船在岸边那一段直打转呢。
等到步军左右二营和亲卫营都上了岸向预定地区集结,进行步战训练时,辎重营还有几条船上百名士兵在江上还没靠岸呢。
魏公公在船上见了能说什么,老话不假啊,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去练练。
这还是在没有任何敌人阻拦的情况下进行登陆,可以说是风调雨顺,偏还是这般糟糕。这要是顶着敌人的炮子登陆,不知道乱成什么样,死多少人呢。
赵全带着几个会写字的士兵正一一记录着各营登陆表现,这些会和之后的步战演习发生的问题结合,然后做出总结,由参谋司组织各部演习之后讨论。
岸上,传来了铳声。
最先上岸的亲卫营正在各自标领的组织下进行近距离及远距离的火铳射击,同时向城墙前进。
随后上岸的步军左右二营也迅速集结,排成队形,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大踏步前进。
奉命潜上岸进行城墙爆破作业的安国寺带领着部下进行了爆破作业,使得江岸上爆炸声不断,黑烟不住升腾。
镇江城墙上,知府王应麟和一众士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魏严的爪牙在城下耀武扬威,不敢有丝毫动作,哪怕魏阉的爪牙都开到了城墙下,随时有从炸开的豁口处入城,他们也不敢往下射一枝箭,亦或扔一块砖头。
士绅富户们是集体沉默的,但他们脸上的骇然之色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极度恐惧。
这可怎么办?
胡仕海的脸白的吓人,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应当还记得自己在北固山上是如何拒绝魏太监要求的。
“大人,是不是去求求情?”
余学度知道府尊是不会再阻止魏太监入城的,一是他没有这个胆量,二是没有这个实力。
“求情?…”
王应麟心里发苦,他唱了那么久的高调,现在去求情,魏太监如何看他,这城中的士绅百姓如何看他,这天下人如何看他!
再说,魏太监还在江上,他想求情也求不到啊。
正苦时,耳畔却传来了乐队的声音。
知府大人没听说,是乐队的声音——敲锣打鼓的声音。
城上的人都叫这乐声给惊住了,一个个睁大眼睛往江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