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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百姓不容易,做官更不容易。只有切身体会百姓的辛苦,你们才能知道如何当官,如何当一个好官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这是咱家琢磨出的一个浅薄道理但道理虽浅,可意义非凡!”
公公的音调提高不少,这一段可是他老人家理论的基础,必须着重才好。
“尔等同志都是读书人,也有很多是有功名在身的,说起来你们的才学比咱强,甚至远超咱万倍但咱还是要对你们说,只有懂得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这个道理,你们才能真正成为我大明朝的中流砥柱!”
说完,公公殷切的目光将师生们一个个看了过去,哪怕只停留不到一秒钟,也绝不遗漏一个。
“公公的教诲,我等铭记于心!”
黄尊素由衷说道,他于魏公良臣文集钻研颇深,研究的越深,越觉书中道理至大。
很多道理,又和圣人所言相合,但与圣人所言相比,却又是那么的贴近现实。套用书中一句话,那便是接地气啊。
公公则是不以为然,摆手道:“咱能有什么教诲,哪用你们铭记于心,只要你们能记住一二就好了咱说过,你们的才学比咱强啊,所以,咱们要互相学习学习嘛,既能增长自身见识,也能强国”
涂一臻不能再叫黄尊素抢先了,立时握拳高呼:“学习强国!”
“学习强国!”
在各正副组长的带领下,众师生情绪均被带动,纷纷高呼起来。
“好,好,狗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温故而知新,大家的态度咱看在眼里,咱很欢喜啊。”
公公拉着涂一臻走到师生当中,这可把护卫的番子们紧张的不得了,却不敢上前强行隔离,或将魏公公劝出来,只能硬着头皮也跟了进去。
人贴人,场面十分热烈。
公公于人群当中与师生们亲切交谈着,人群时不时的笑声盈盈。
不远处的高攀龙见了,恨声与声边的艾允仪、顾大章等人说道:“这魏阉,惯会做戏,却任他如何掩饰虚伪,终究不过拉拢二字。”
“拉拢圣贤子弟之心,将圣贤子弟与百姓同论,无分贵贱,其心可诛。”
顾大章绝不认同魏阉所言,做百姓能与做官相提并论么。
圣人云,百姓为民,官者为牧,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做官与做百姓无有分别,岂不人人都可做官牧民么。那还要读书人干什么,还要圣人道理干什么。
若依了这魏阉把戏,岂不科举都不要了,要做官者,到他这学习班来吃苦干活就可了?
“魏阉这是自比圣人,其志不小。”艾允仪冷笑一声。
高攀龙和顾大章对视一眼,目中均是警惕之意。
公公正忙着与师生畅谈,无暇理会“顽固派”的诋毁。一生员见魏公公如此亲切,且对他们以同志相称,不禁大着胆子道:“魏公公,我心中始终有一困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公公笑容灿烂,“咱今天来这,便是与你们讨论的,不管什么困惑,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提。只要咱能解答的,必答之。若咱不能解答的,也会上书陛下,请陛下答之。不过,若陛下也不知道,那咱就真没办法了。三个诸葛亮是胜过臭皮匠,可陛下要知道他连臭皮匠都不如,那肯定是龙颜要大怒了。”
众师生听后,先是群体一愣,继而哄笑起来,尔后更觉魏公公可亲,连天子都要打趣,这魏公公未免也太有趣了些。
自本朝天子登基以来,民间于天子议论之多早数十年,莫说打趣,就是痛骂也无事。那天子于宫中好好的,都有无数奏疏来骂他,理都理不过来,哪有闲心和民间计较呢。
公公敢开万历的玩笑,便是仗着此点。
皇爷这人,好胸怀。
那生员受到鼓舞,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他道:“学生的问题是,难道做官真要先劳动么?”
周边人听了这问题,顿时看向魏公公,显然,他们内心之中对于做官和劳动直接挂钩,还是有不同意见的。
“这个问题提的好啊。圣人说有教无类,咱这里比不得圣人,但咱说,劳动最光荣。为什么呢?因为只有劳动才能创造价值。”
理论这东西,最是公公擅长的,因为他可以把不相干的东西揉合在一处,把面前这些东林师生哄的团团转。
有人问了:“何为价值?”
公公耐心答道:“便是你的吃穿用住,便是那油盐米醋,便是那纸笔油墨,便是那胭脂水粉,便是那楼宇廊阁这些,不都是劳动所得么,如果不曾劳动,这些会有么?”
众师生听后,纷纷点头。
这半年时光,他们可不但但是搬砖,还参与了修路盖房子,是而对劳动价值的体会有着深刻认知。
先前那生员又问道:“那劳动与做官有何直接联系?”
“官者,治民也。民者,劳动也。想要做个好官,必先知劳动为何,且身体力行,如此,便可知百姓劳动之分寸,知百姓劳动之成果,知百姓生活之不易。这些都知了,你们说,这官当得好么?”
公公语重心长。
第八百五十二章 终极杀器(中)(求订阅)()
语重心长同时,也相信这些师生一定能够充分领会他魏公公的教诲。
因为,长达半年的学习改造,已经为这次的群众会谈打下夯实基础。
每月小考,他魏公公的文集那是重头戏。
就如考科举一样,师生们把魏公公的文集当成四书五经来钻研,如此强化之下,公公还怕这些师生不能紧跟他的思路么。
“咱为什么将你们带到这里?”
公公扫视众师生,诚恳至极道:“因为,世道要变化啊。历来世道的变化,主要是因为世间百姓内部矛盾的发展,说白了,就是有钱人和穷人之间的矛盾。这些矛盾造就了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造就了历朝历代的动乱,造成了国库的紧张,造成了边关的战事…所以陛下派咱家南下来解决这个矛盾。可光靠咱家一个人,如何能解决这矛盾?因而,又必须你们大伙一起来参与,怎么解决呢?就是通过你们半年来的学习和劳动心得来解决。”
公公话扯的挺远,但扯的又挺现实,当然,他不忘把皇爷挂在嘴边,以显政治正确。至于什么农民起义,动乱什么的,都是小节。
众师生却是听的糊涂,他们这半年的学习和劳动竟然能够解决朝廷的大事?
公公笑了起来,向着众师生挥了挥手,道:“咱知道你们听的糊涂,罢了,咱不与你们说的太远,咱就与你们说实在的…你们这些同志,将来是要做官的。但做官,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光会做文章,也不是绘画绣花,不能诸事不懂,不能做官的同时还要附庸风雅。要做从容不迫的官,要做百姓拍手称快的官,要做遇事不乱,有条不紊的官…”
公公正要把做官和劳动结合起来,给一个正式答案,那边就有知趣的师生接茬了。
“敢问公公,这好官要怎么做呢?”
“问的好啊!”
“怎么做好官?就一点,必须打倒不好的官!”公公声音很慷慨,前面说了那么多废话,为的不就是引出这一句来么。
打倒不好的官?
师生们有些吃惊,做好官的答案怎么会是这个?
不要紧,公公会给他们挼顺。
他道:“咱认为,对你们来说,一个人是做不了好官的。为什么呢?因为坏官太多,你入了官场坚持不了自己,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那是假话,世间能有几人做到?上下风气如此,你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这是实在话,师生都能听的懂,不少人不住点头,露出认同表情。
“要坚持做好官,就一定会被坏官们反对,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你,孤立你,直到将你逼出官场。那怎么办?坏官们反对,这官就不做了?不能!你们只有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相互依托,相互帮忙,形成一股力量,一股叫坏官们畏惧的力量,你们才能把这好官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做下去!”
公公这话要升华一下,就是新的统治阶级取代旧的统治阶级,但这升华肯定是不能升华的。
公公的意思就一个,你们这些经过学习改造的读书人,将形成以他魏公公为核心的新的官僚集体,而这个官僚集团势必要向旧的官僚集团发起斗争。
因为,那个旧的官僚集团,是坏的。
不过这层意思却是要师生们自己体会,自己琢磨,在日后慢慢领悟了。
公公也不能把话都说白了,那样,一来没意思,二来也不现实。
毕竟,他老人家现在所做的只是在打高楼大厦的地基,与朝堂的政争,暂时还不涉及。
打倒坏官,自然能做好官。
通俗易懂的道理,直击众师生之心,便是那进士出身,在任的官员们也都称是。比如那刚刚转换门墙加入大队伍的吏部主事程正己,就结合他在吏部任职情况举一反三,多方面比较下来,这位主事大人必须承认这位魏公公说的是相当正确的。
好人不成团,必为坏人欺嘛。
公公笑吟吟的看着众师生自由讨论,并不曾刻意提点,但师生们讨论方向很快就集中起来,那便是团结力量大。
是这个意思,公公欣然点头。
然而,不远处的高攀龙真是听不下去,也不能再忍受了,他哆嗦着愤声喝道:“荒唐,照你这么说,我大明朝堂之上岂不尽是坏官了!”
高攀龙毕竟是东林太君的大弟子,二代翘楚领头人、众师生的“师长”,因而这声怒喝让不少师生感到心慌,一个个寒噤不敢再言。
公公眉头一皱,看来不打倒这个旧官僚权威是不行了。
“景逸先生这问题提的好,咱也一直寻思着这事,景逸先生可否为咱释疑呢?”
公公并不生气,要打倒高攀龙这个老权威分子,必须文斗不能武斗。
消灭一个人的肉体容易,但如何将这个人的利用价值最大化,才是最考量人的事。
公公有了计较,面带微笑看着气的不轻的高攀龙,很是礼貌的拱手道:“敢问景逸先生,贵东林党人缘何结党?”
嗯?
高攀龙原是想破口就答,但却下意识的滞住了。
这个问题不好答啊。
众所周知,东林之所以结党,原因便是他们认为朝堂上的都是奸小。换言之,以顾宪成为首的东林党人和魏公公刚才对朝堂的认知一样,朝堂上都是坏官,所以他们要做好官,只能结党和坏官斗。
立党根本在此,叫高攀龙如何说。
要说不是,那东林党成立的合法性、正确性便荡然无存;若说是,那不和魏阉说的一样么,他跳将出来自个打自个脸么!
“先生莫与他口舌之争。”
顾大章思考魏阉这个问题确是不好答,且看着像是个圈套,所以忙出来劝高攀龙不要和魏阉争论。
这也是变相给高攀龙台阶,毕竟这么多师生看着,要是景逸先生论不过那魏阉,于他名声受损倒是其次,于东林党名声受损却是大事了。
高攀龙微哼一声,便想就着这坡下,他意识到魏阉抛出的这个问题确是陷井,不管他怎么答,都易为魏阉所利用,进而当着众师生打击他景逸先生和东林党。
第八百五十三章 终极杀器(下)为盟主新贵公子加更!()
有所取舍乃智者所为。
高攀龙被贬广东揭阳典吏,怒而辞官,与顾宪成兄弟在家讲学二十余载,自练出一身本事。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此问题不好答,便不答之。
只要不曾开口,这魏阉又岂有缝隙可钻。
心思盘的好,然而那魏阉岂能让他就这么顺坡跑了!
今日此人权威不倒,于这众东林师生仍是有莫大影响,魏公公既已决心,便绝不容他高攀龙不应战。
须知,他可是有终极杀器的。
此杀器一旦使出,高攀龙不倒也得倒。
“景逸先生为何不答?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愿说?若是前者,景逸先生也非圣贤,岂能事事知。若是后者,那咱家说句不客气的话,达者为先,学士年长者当为后辈解惑,若知解而不述,那景逸先生可当不得先生二字。”
魏公公说完,从人群走出,拂袖怒哼一声:“往后,咱便叫你一声高攀龙好了!”
“阉贼焉敢咄咄逼人!”
高攀龙本就是暴脾气,忍得了一时,岂能忍一世,当下就发作起来。
边上顾大章和艾允仪见状,均道不好,景逸先生这是受了阉贼的激了。那问题可不好答,景逸先生万不能中套啊!
“非咱咄咄逼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