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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有江南镇守魏公公的支持,他这知县终是做的实了。
至于魏国公府那边会不会报复,裘某有过担心,但想自己受了魏国公府五年之欺,没人给他主持公道,如今终于有人站出来替他撑腰,他若还做那向魏国公府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三十年寒窗苦读莫不成真进了狗肚子!
士可杀,不能再辱!
裘某打定主意,往后坚定不移的站在魏公公这边,反正就现在这局面,他裘某也必须站队。
魏公公甚为满意,点头道:“徐元为祸溧阳十年,犯了若干罪状,这些罪状却要劳烦溧阳县上报朝廷知晓,绝不能瞒隐不报,亦不能夸大其词…”
公公再次强调实事求是的重要性。
裘某一脸明白。
“此外,咱家只是收回溧阳铁场,县内其余大小矿场和工坊,却是要交回原主的,若不然,咱家岂不和那徐元一般。”
“呃?”
裘某愣住了:魏公公还有这善心?
魏公公当然不会无端发善心,他这是在结成统一战线呢。
统战的目标就是那些被徐元赶走、强买强卖、家破人亡的原士绅土豪们。
冲锋陷阵可不能没有摇旗呐喊的。
声音再弱,也是呼声。
“不过天下矿产皆为朝廷所有,咱家虽为大江南北矿监税使,亦不能将国家矿产随便给人……罢了,莫不如这样,溧阳县可代咱家告诉那些原矿场主们,叫他们都来出价……价高者得,所得钱财,咱家是分文不取的,定如数上交朝廷……”
魏公公视钱财如粪土,一心为皇爷丰盈内库,岂能见钱眼开?
当然,他不忘嘱咐裘某除原矿场主外,溧阳县内有志于开矿的士绅贤达都可以参加竞标,以示公平,一视同仁。
裘某带着复杂心情站起来,向魏公公重重一拜:公公真体恤民情啊!
“你大胆做,放心做,但有咱家,便不会叫人为难于你。”
魏公公亲自扶裘某起身,“不能白叫你辛苦,各处矿场,你且选一个,咱家可以破例低价卖于你。”
噢?!
裘某眼睛大亮。
………
三日后,溧阳知县裘千尺即主持了境内大小铁矿和工坊的“拍卖”。
魏公公得到了最终拍出的价码,除溧阳铁场彻底公有不参与出售外,溧阳境内其余数处小铁矿和几处工坊最终以二十四万两的价格拍卖。
这个价格嘛,相对而言还是比较低的,但考虑总体环境,公公对这价码也能接受。
其中,原矿坊主六人,新竞标士绅贤达两人。
为防受魏国公府影响,导致此事流标,裘知县当天即来铁场请魏公公立即安排人取标银,办文书交接。
魏公公以此举未免操之过急,易让人误会他是趁机勒索,与名声有害为由拒绝,只要明日再行安排。
裘知县则以尽快使竞标人安心为由再三相劝,终使魏公公松口同意此事。
一时之间,路上的大小马车络驿不绝,载满金银细软奔驰不息,方向却只有一个,那便是溧阳铁场江南镇守中官临时行辕处。
就这,还有二位新矿主凑不齐现银,魏公公考虑到了这点,于是在裘知县的劝说下,这二位新矿主以所竞矿场三成干股折算标买银。
此事,传到其余新矿场主们耳中,都说那二位蠢到家了,此举无异引狼入室啊。
但那二位却不这样看,反认为那些把钱都交了的才犯傻,经徐元之事,他们难道还没吸取教训么?
开矿乃暴利之事,没有后台,岂能安生。
还有什么后台,能比江南镇守太监来的更大?
以三成干股换来江南镇守太监的“合营”,纵是那魏国公府不甘休还要再来强夺他们的产业,此事可不就是如从前般无人过问,而是能直达皇帝处的。
第八百八十一章 南都内守备衙门()
拓宽思维,盘活经济,拉动地方发展,带动军民共同富裕,是魏公公自上任江南镇守以来便一直念念不忘的。
因而,在盘点完溧阳所获之后,他当即立断实行“公私并营”,即以公有化的溧阳铁场为主,以私营化的大小矿场为辅,共同打造良性的钢铁产业。
这个策略是正确的,溧阳铁场未来主要面对军工行业,私营化的大小矿场则主生产民间铁具。
二者相辅相成,重工轻工携手并进,井水不犯河水,不但能带动溧阳gdp不断上涨,还能吸收消化大量青壮工人,与此同时,还能使魏公公与当地士绅贤达心连心,手拉手,形成牢不可靠的同盟。
如此好事,去哪寻呢。
一个太监无数人帮,公公相信,只有和自己结成了利益共同体,那些士绅贤达们才能为他这个“狗太监”摇旗呐喊,打抱不平。
若不然,这帮士绅贤达将是他魏公公最大的敌人,其危害性不亚于南都那帮勋戚。
至于拍卖所得的二十四万两白银,公公是说话说算的,他说分文不取就分文不取!
具体分配如下,首先,二十万两白银将以扩军费用为名直接拨付江南镇守衙门。这笔款项是专款专用的。
其次,一万两将作为此次溧阳铁场公有化的阶段性成果,鸣锣敲鼓,系上红花专门解运北京。
最后,三万两将作为公公的特别公务费用运转。
这也不是说这三万两就归魏公公所有了,天地良心,他绝不会沾取半文的。但作为上位者,作为一个拥有十四个官衔的天赐大珰,他的日常起居、生活饮食、娱乐消遣、感情维护等等,都是需要经费的。
这笔经费显然皇帝陛下不会拨给他,那么公公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就变得十分重要了。
钱可以花在他身上,但绝不会由他亲手花出去,这是公公给自己定的一条红线廉洁奉公、四海称颂的红线。
公公相信,皇帝陛下是信得过他的,他也对得起皇帝陛下。
陛下信他宠他,救他于割鸟之际,又不拘一格用人才,委他予重任,公主殿下更是于寒冬腊月暖他身心,陛下儿媳李氏亦怜他,陛下长孙乳母亦爱他,他魏良臣若不掏心窝子待陛下,岂非禽兽不如!
总之一点,魏公公深信,皇爷是信得过他的!
所以,他这几日一直忙于公务,若不如此,无以回报皇爷。
当然,不急着回去,也是因为魏国公府没动静呢。
“魏国公府就是一只纸老虎,平日这纸老虎摆在那,人人都怕它。可这只纸老虎真动了,却唬不得人喽……只要我们坚持天子的领导,上下团结如一人,这天下便没有敢与我们为敌的人!”
在溧阳铁场皇军内部召开的一次中高级将领会议上,魏公公发表了如上讲话,以鼓励部下与魏国公府斗争到底。
“自信人生三百年,会当水击八千里!”
公公独立高处,向着南都发出了这个时代的最强音。
战略上,魏公公坚定不移的藐视魏国公府,视之为纸老虎;战术上,却必须加以重视,几拨人马陆续出了溧阳,有奔京师的,有奔南都的,也有奔特区的。
………
南都,柏川桥转字铺,内守备太监衙门。
正五品右监丞陈福看着来人送上的礼单,喜笑颜开:“你们家魏公公真是多此一举,咱与他最是投脾气,早先就与他说了和咱做事,只要诚信相待便可,弄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再说了,今非昔比,他小魏如今可是江南镇守中官了,咱这小小监丞可当不得他费心啊。”
话是这么说,陈公公还是将那礼单收下了,因为礼单价值数千两呢。
“好叫陈公公知道,我家公公临来时特地要小人捎话呢。”使者是公公近前的亲卫,原辽东飞虎兵出身的高杰,为人颇是机灵,会说话。
陈公公好奇道:“捎啥话?”
高杰笑道:“我家公公说,莫说他任了江南镇守,就是往京里撞了大运任了秉笔,陈公公在他心目中,也永远是兄长呢。”
“哈哈…”
陈福笑了起来,十分开心,继而笑骂道:“你家小魏公公这话可不真心,听着就假…不过咧,咱家就好这口。”
说到这里,笑容突然逝去,盯着高杰,轻笑一声道:“说吧,你家小魏公公又闯了什么祸?无事不登三宝殿,还给咱家拿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指不定这祸闯的不小。”
“咳咳…”
高杰干笑一声,道:“回陈公公话,我家魏公公倒不曾闯祸,只是将溧阳一处铁场给收了。”
“溧阳铁场?”
陈福听着一愣,“他好端端的江南镇守中官不做,跑去开矿了?…嗯?你是说溧阳铁场?”脸色明显异变。
“是。”
高杰微一点头。
陈福眉头皱起,冷笑一声:“你家魏公公胆子倒不小,魏国公府的产业他也敢打主意,不怕吃饱了撑死么。”
说完就将手中的礼单扔在高杰面前,摆手道:“东西拿回去,告诉你家魏公公,这事咱可帮不了他。”
高杰俯身将礼单重新捡起,再次放到陈福身边的桌上,恭声道:“我家公公说了,这事要陈公公帮不了,这天下就没人能帮他了。”
陈福似笑非笑:“咱是真不知道是你家魏公公嘴甜,还是你小子嘴甜。”
“回公公话,不是我家公公嘴甜,也不是小的嘴甜,而是事实如此。”高杰憨笑一声,“公公说一句,可顶小人说万句呢。”
陈福嘿嘿一声,想了想,摆手道:“行了,都是宫中出来的,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这事,咱去和刘公公说说,成与不成,咱可不敢打保票,你且回去吧。”
“是,公公!”
高杰忙躬身退下,外间自有人领他出去。
待人走之后,陈福拿起那礼单仔细看了遍,凝神想了片刻,方起身走了出去。
老太爷今儿就在内守备厅,他老人家是前天打孝陵回来的。 。
第八百五十二章 老太爷不糊涂()
南都内守备刘朝用这些年,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呆在南都城内。
这要说夏天倒也罢了,南都城中跟个火炉子似的,刘公公年纪大了受不得热。可这寒冬腊月刘公公也爱住孝陵那边,真是叫人有点搞不懂了。
不过也没人敢管内守备是住城内还是住城外,甚至,南都城内的勋臣百官们巴不得刘朝用不在城中的好。
陈福是知道刘公公为何爱住孝陵那边的,据说二十多年前曾有算命的给刘公公批个卦,说是刘公公命中富贵在外,若居内,则一生平淡无奇,甚至会有血光之灾。
这卦,是应了的。
当年刘朝用是内书堂的首魁,以第一名的成绩出堂,首任就在司礼监做写字太监,这职事可是成日与宫中诸位大珰打交道的,前途无量的很。
如果说内书堂是宫中的国子监,那么写字太监则相当于翰林院的学士。故而只要刘朝用好生当差,两三年就能放出任监丞,之后少监、掌印按部就班。
可谁曾想,刘朝用这写字太监一做就是二十多年,始终没有迁任。
刘朝用苦闷之余就去找算命的批卦,卦显富贵在外,也不知说那算命的真神仙还是刘朝用时来运转,未过一月,司礼监和御马监斗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是御马监出身,在南都任守备太监的崔安被罢,而默默无名的刘朝用则被点派南京出镇,从一个八品的写字太监一跃四品红袍。
此后,这位被南都内守备厅恭称“老太爷”的守备公公就把“富贵在外”四个字看的格外重,甚至演变成如今宁住城外,不住城内的习惯。此事,也就陈福等寥寥数人知晓,这几人都是刘朝用的心腹,自不会对外宣扬。
刘朝用的值房在内守备厅的东边,离陈福的监丞值房有一段路。陈福到了守备公房外时,就听院子里面有小孩子的嘻闹声和刘公公的笑声。
他便问值守的两个小太监里面在做什么。
一个小太监回道“老太爷在陪小少爷撒跶子呢。”
刘朝用是太监,自不会有亲孙,里面那位被小太监称为小少爷的乃是刘朝用弟弟的孙子,今年才六岁。
刘朝用年纪大了,特别喜欢这位侄孙,所以几天前叫人将侄孙从扬州老家接了过来。
这会祖孙俩正在里面玩一个叫“撒跶子”的游戏,便是用纸叠成正正方方的块子,然后拿着在地上相互砸。谁能把对手的“跶子”砸翻过来,便能赢。
这游戏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玩敢玩的,因为纸张十分宝贵,百姓家但有纸的话多是用来记重要事情,可不敢浪费,甚至拿来擦屁股都不愿意的。
也就是经济条件好的家里才敢让孩子玩这游戏,可也得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