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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的实在是没法子,只得通知了兵马司的人,希望他们过来把驸马爷弄走。要不然万一传进皇帝耳中,这生意还怎么个做法。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给咱办张包年卡()
魏公公这是第二次来源鑫居了,但这种地方他老人家不喜欢来,可能他有点道德洁癖,但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在这里消费属于当冤大头,既不能有效拉动内需,也不能带动京师经济良性发展,受惠群体也实在是有限的很。
这也跟魏公公的阶级立场有关,生于贫民阶级的他,天生不喜欢资本家。源鑫居就是典型的资本产业,或者是说权贵产业。
据说,源鑫居的后台很硬,有可能是开国的国公家。
而历朝历代,所有的开国功臣都等同于权贵,即便第一代不是,第二代也会迅速转变。
根本不受人力、思想控制。
所以,诛杀、清洗功臣对百姓而言,是好事。
有远见的,真正为人民考虑的英明之君,都会在他有生之年对功臣们进行整肃,哪怕只是稍稍延缓一下权贵阶级的诞生,也是对人民的最大德政。
可惜,百姓们一方面痛恨权贵,一方面又对收拾功臣表示不满,这就有点可笑了。
不过这个问题也是无解的。
没有任何一个制度可以阻止功臣转变为权贵。
再英明,再神武的人,也终有一死,也终敌不住一个阶级的利益反噬。
魏公公对这个问题也是无解,但他可以选择不让权贵赚钱。
因而,他宁可在深夜中彷徨在街边巷尾,为那些生活在贫困边缘的可怜人送去微不足道的一点爱心,也断然不会在源鑫居这种地方一掷千金,肥了那些权贵的腰包。
当然,如张媚儿那种万恶之人的存在,也是公公对源鑫居的厌恶原因之一。
他很担心冉驸马是不是中了张媚儿之类的毒,这种畸形的病态审美可是流毒不轻的。
带着这种忐忑以及某种不能说的愧疚之情,魏公公看到了正在发酒疯的驸马爷。同时也知道为何源鑫居方面要急着让南城兵马司来把人弄走了。
因为,这不单单是影响生意的事,还涉及公主殿下的私事。
“她凭什么不让我碰!”
酒后吐真言的驸马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跟那祥林嫂一般,见人就嚷,反复的大叫大喊,唯恐别人没听清。
没有人敢接驸马爷的这个茬,更没人敢问这个“她”是谁,又为何不让碰。
几个公主府的下人们也是急的团团转,拉又拉不走,哄又哄不住,不时还被驸马爷大骂是狗腿子,拿东西砸他们,真是有苦难言啊。
“孟大人,你可来了!”
瞧着孟国忠出现,源鑫居的林主事可就跟见着救命稻草般,指着一片狼藉的厅堂催着孟国忠赶紧把人弄走。
孟国忠四下扫了眼,见二楼三楼还有大厅里有不少人在看热闹,内中不乏熟悉的身影,顿时也是头大。可他拿人手短,源鑫居后面的主他也得罪不起,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要将驸马爷哄走。
可驸马爷闹的正酣,酒劲上来莫说他孟副指挥了,说不定老丈人和丈母娘过来,他都能骂上几句。
孟国忠哪敢对驸马爷动手啊,这驸马爷再是没权没势也是皇帝的女婿,所以也是急的干瞪眼。
魏公公这边却没立即上前做“和事佬”,他得搞清楚情况。先朝里面望了望,没发现什么熟人,便叫手下将公主府一个下人给拽了出来。
“呀?魏公公!”
那下人是个小伙者,识得魏公公,知道这位是弄死梁姑婆的狠角色,很得公主殿下感激的宫中红人,因此下意识的就误以为魏公公是宫中派来的,吓的不轻。这件事要是传到宫中去,驸马爷肯定倒霉,他们这帮府上的下人肯定也要跟着吃挂落的。
魏公公不知对方心里担心,只问他驸马爷这是怎么了,在人店里大闹。
小伙者吱吱唔唔的,不大敢说的样子。
魏公公见状,顿时摆出“大珰”的威势来,不等他施压小伙者就吓的竹筒倒豆子了。
“不瞒公公,驸马之所以在这闹,实是因为殿下那边发话,不让驸马在这家店。”小伙者道。
“为何?”
魏公公听了也诧异啊,原以为是驸马爷在这受了不开心的事所以闹,没想是寿宁那边的原因。
“公公有所不知,这一年来驸马爷隔三岔五就往这里跑,每回都花了不少钱,殿下那边有点恼…恼火,所以让小的们过来带驸马走,没想驸马爷他…”伙者低声道,后面的事不用他说了。
魏公公摇了摇头,这件事寿宁做的不对,他不会因为双方的关系偏帮她。男人嘛,在外面花钱寻个开心算个什么事咧。他冉兴让就是玩上天,也不敢把家里的红旗弄倒啊。
“其实殿下也不是不让驸马出来,就是想让驸马换家便宜些的地方。”小伙者说完这话,朝里面偷偷瞧了眼,发现驸马爷已经不闹了,正靠在一根柱子上。
想着寿宁那死要钱的德性,魏公公充分相信小伙者说的是实情,也充分理解驸马爷为何要借着酒劲发这场疯。
一个男人,要是掌握不了家中的财政大权,那做什么都会窝囊的。
这件事情,魏公公于公于私都得帮驸马爷一把,但有个问题他听在耳里,想在心里,必须弄明白。
所以,他很郑重其重的问这小伙者:“驸马爷刚才说什么…不让碰?”完全是一幅公事公办的嘴脸,似乎这件事还得回禀宫中。
小伙者哪想到眼前这位公公跟自家殿下有一腿啊,只以为对方真是宫里派来问话的。而关于此事,府里宫人太监都是知情的,公主两口子也闹过好多次,不是什么秘密。
“殿下自打生子后,不知什么原因,不喜…不喜驸马和她同眠…所以驸马有些气性,便常出来…”小伙者说的委婉。
“真是难为殿下了。”
魏公公很是动容,鼻子竟然发酸。
“公公?”
小伙者一脸怪异,好像是难为驸马爷啊。
“行了,此间事咱家会处置,你去吧。”魏公公恢复正色,摆手示意小伙者去照顾烂醉如泥的驸马爷,然后命人将源鑫居的主事叫来。
“你店里包年么?包年多少钱?”魏公公开门见山。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公公是厚道人()
魏公公提出的包年问题让林主事从中嗅到了商机,虽然这个名词听起来很新,但概念却是一讲就知的。
最终,魏公公用七千两替驸马爷换来了源鑫居首位包年客户的待遇。
林主事代表源鑫居承诺,在未来一年之内,驸马爷可以不限次数,随时随地光顾源鑫居,并享受源鑫居提供的一切对外服务。
正常价位,就按驸马爷最近一年来说,大致消费额在八千两左右。
包年之后则优惠到七千两,表面看来,似乎赔了一千两。但是包年客户是一次性付清费用,这笔钱入了源鑫居账上拿去放利吃息一年也有几百两。
所以,这不是个亏本买卖。更主要的是,通过包年这一服务,源鑫居可以永久性的绑定驸马爷这一vip客户,而不必担心客户流失。
这又是隐性的一个大头收入。
客人嘛,谁也不敢保证他永远光顾一个地。娱乐场所竞争也很激烈的,别看源鑫居现在是京中名店,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店在争赶它。
所以,实施包年制度的话,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固定一笔大收入。一个包年客户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亦或是人脉,都远比普通客户要强。抓住了他们,就等于抓住了财富啊。
包年之外,是不是可以包季、包月?
林主事是个很好的管事,举一反三,他认为可以将这件事跟东家提一提,拿出个具体方案来。弄的好的话,可是个很好的嘘头。
魏公公自个暂时是不插足服务行业的,因而也不吝啬给服务行业输入一些现代理念。
未来,服务业也是一大产业嘛。
大明朝要发展,除了海贸获利外,国内产业也要带动。农税这块,显然不是提高,而是要逐步减少。那么这少了的税收从哪里来,就要开源了。
开源,服务业显然是个很好的对象。
对服务业征收重税,应该是个利国利民,百姓拍手称快的事。但要推进这件事,就需要强力的手腕魄力了。
魏公公相信,这大明朝除了九千岁叔侄外,没人会对妓院收重税。娱乐场所越发达,越繁荣,就越有利于社会稳定,有利于国库增收啊。
想要变强,就要充值的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七千两,魏公公垫了,或者说驸马爷往后余生的一切生理开销,他老人家都包了。
这不是穷大方,而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寿宁做的不对的地方,他魏公公都要替其弥补。
任何不道德的事情绝对不能建立在破坏人家夫妻感情上面,这是底线。
对驸马爷如此,对驸马爷他丈人也是如此。
如果能用钱解决的,魏公公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拿了魏公公的银票,林主事这边自也是会安排,忙叫人将醉的不省人事的驸马爷抬进了包间,那边自有专人伺候着。
公主府的几个下人犹豫着,因为公主吩咐不准驸马爷在源鑫居,这要是还让驸马爷在人店里,他们回去可不好交差。
这一点,魏公公替他们考虑了,所以让几人随他一起回公主府。有关驸马爷的事情,公公要和殿下深谈。
见魏公公和源鑫居的人谈妥,虽不知怎么个谈妥法,孟副指挥也不会多问,他乐见无事,所以和魏公公这边说了声带人回去了。
“留个人看着驸马爷,他酒多了,夜里都看着些,免得出什么事。”
魏公公临走前特意留人照顾冉兴让,言语间关怀之情满满溢出,让公主府的人都很感动。
公主殿下在府里却很生气,因为驸马在源鑫居闹事的时候,跟过去的人就回来报信了。
“一天到晚喝那些黄汤,总有一天喝死才好!”
公主咬牙切齿,虽然报信的没敢多说什么,但殿下相信驸马在外面一定瞎嚷嚷什么了。
“多去几个人,就是抬也要把他给本宫抬回来!”
公主发了火,她现在可不是从前的朱轩媁了,一个姑婆都能欺到她头上。莫说父皇母妃对她疼爱,就是京里的皇亲国戚们哪个不喜欢她?连带着公主在府里的地位也是节节涨高,现在俨然就是公主府最绝对的权威,说一不二那种。
甚至强硬起来,当年的梁姑婆都远远不如。除了身份和宫中的撑腰外,给公主如此厚实底气的就是她悉心经营的海事债券了。
人手方面,公主也多的是,只要她一句话,左安门那块的内官监办事处就听她号令,千军万马是调不动,可调百十个人是没问题的。
这也是驸马爷越来越害怕公主的原因——自家老婆不但很受皇帝丈人喜欢,还很有钱,很有势!
有一次,驸马爷因为公主不肯同床的事和公主在房里吵起来的时候,公主口不择言说了一句:“你再敢逼本宫,本宫就找人把你弄死!”
这可把驸马爷吓懵了,打那之后,也是不敢再和公主吵了,也颇逆来顺受,只要公主给他钱用就好。
公主可能也感到自己这样对驸马不近人情,所以也由着他,要钱给钱,只是驸马手脚太大了些,日子一久公主难免不舒服,认为钱是自己挣来的,驸马什么都没做,也不帮自己忙,反而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大把用自己的钱,难免就有些意见。
今儿,这积下来的意见就给爆发了,只不过不是她公主爆发,而是驸马爷炸了。
寿宁真是越想越气,冉兴让吃软饭不说,在外面胡搞乱玩不讲,就讲她这妻子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
不就是让你找家便宜的妓院么!
真当本宫钱是大风刮来的!
“殿下别气着了,奴婢这就带人去把驸马找回来。”
说话的是公主府的管事太监何冲,原先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后来出了梁姑婆那事后,贵妃娘娘就把何冲派来公主府管事。这何冲算是个厚道人,知道公主这会气性大,不能任她性子来,所以先劝公主消消气,他这就去把人带回来,等驸马酒醒了再说。
公主还想说几句,可孩子哭了,做娘的自然是第一时间先哄孩子了。何冲见状,忙带了几人赶往源鑫居,半道上却遇到和几个府上下人一块回来的魏公公。
一听驸马爷在源鑫居睡下了,何冲也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驸马爷还在闹。
“这样也好,省得驸马回来和殿下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