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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的很多,想到进关之后如何面对那些乱军,乱军抓他们又当如何,要是杀他们又要如何。
总之,这一路上,他看着平静,但是内心却乱的很。
“你们莫要这样看我,我说有饭吃就有饭吃。”良臣轻声一笑,三人的样子给他的感觉就如舍命陪君子般。
问题是,他魏良臣可不是君子,也不是蠢货,他对自己小命可看重的很。
山海关军变,在他们眼里是凶兆,在他眼里,却是机会。
一个他从前不敢想,现在却不能放弃的机会。
都说富贵险中求,这话,可不是虚的。
远处有蹄声过来,田刚和李维警惕的按刀站起,发现来的是几匹明军探马。
这些探马可能是周围卫所派来打探山海关动向,也有可能是京师派来的,见着路边的良臣他们,探马们不曾停留,径直奔北边去了。
“我们也走吧。”
良臣翻身上马,有赖身体前主人,他的马术可不弱于那些探马。田刚和李维这两个锦衣小旗都比不上他。
这也算是一门长技了,是魏良臣在这个世上最引以为豪的本事。
真正的本事。
越靠近关城,探马越多,一拨又一拨,分属不同的地方。
李永贞说关变的消息肯定已经传播四面八方,京师那边固然震动,蓟辽这边,也肯定行动起来。若是处理不好,接下来定然是兵部调兵镇压。那样一来,死伤难免。毕竟,屯驻山海关以及松锦的明军可不是光棍汉,而是都有家眷的。
良臣没有说话,他注意到一个迹象,那就是关城这边只有其它地方的探马打探,却不见山海关那里有探马过来拦截。
这个发现,让良臣心里更有底气。
如果山海关驻军真是要造反,他们不可能让其它卫所的探子这么明目张胆的靠近,侦察。
这让良臣至少坚定两点,一是驻军不是真的要反,二是,关内肯定乱着,至少,主事的现在心中也没底了。
有两拨探马穿的也是锦衣卫的飞鱼服,田刚他们却不认识,估着是卫指挥那里派来的,也有可能是东厂的人。
锦衣卫指挥使司的衙门并不在京师,而在天津。指挥使骆思恭现在肯定也知道了山海关兵变的事,而东厂的精锐人手其实还是从锦衣卫抽调的那拨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东厂和锦衣卫不可能不派人过来的。
各拨探马相互之间并不联络招呼,查探之后便匆匆打马而回,气氛显得无比压抑和急促。
这使得李永贞他们三人也隐隐有些不安。
良臣却始终淡定,终于,天黑之前,他们抵达山海关。
首当眼帘的自然是由那成化八年进士,山海关人萧显所题的“天下第一关”巨匾。几个大字写得极是苍劲有力,令人提气。
山海关是倚山倚海而筑,西有角山长城,东有老龙头入海。又有敌台、战台5座,关隘一座,临闾楼、牧营楼、威远堂等数座箭楼,配以山岭地势,易守难攻。
前世,良臣没有到山海关旅游过,这次是他第一次见识这座天下第一关。见关门险峻如此,不由感慨,难怪直至明亡,山海关都不曾易手。
下意识的又想到了伪清,那洪太宁愿走蒙古绕路入关,也不愿经山海关入内,显然是知道自己那点家当,经不起强攻山海关的消耗。
见魏良臣凝视山海关,李永贞勒马往前几步,道:“自古尽道关城险,天险要隘在角山。山海关占尽地利,扼守南北交通,不敢真说是天下第一关,但北虏要想破关而入,却如登蜀道般艰难。”
良臣嗯了一声,李永贞说的北虏乃指蒙古人,他却知,大明真正的敌人已然是建奴了。
“自古没有不可破的坚城,地利固然重要,可缺了天时人合,这再坚固的城池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终有破败一日。”良臣有感而发,“照我看,雄关再多,朝廷乱了,都是无用,挡不住虏寇。关门不雄,只要朝廷不乱,虏寇再多,也是破不了关门。”
说完,良臣腰身一挺,勒疆打马往关门下而去。
李永贞一愣,不假思索,也拍马跟上。
田刚也没有犹豫跟了上去,李维在那煎熬万分,终是叹了口气,扬鞭纵马。
关城上,静悄悄,远看没有人影。
可到了城下,城上突然冒出无数箭手和铳手。
“嗖嗖”声中,十数枝利箭笔直扎入良臣身前泥土中。箭羽上的翎毛随着箭身晃动着。
“再敢往前一步,格杀勿论!”城上有人喝喊,充满杀气。
李永贞和田刚他们吓的都勒马停住,不敢再朝前。城上无数箭头指着他们,还有那黑洞洞的火铳,要是再往前一步,说不得就是万箭齐发,万铳齐鸣了。
他们知道山海关的凶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危险真的降临在他们面前时,那心,跳的都能蹦出来。
然而,魏良臣却不曾停住,而是继续纵马向前,边走边扬声叫道:“我是天子派来的,开门!”
……。。
文中所写人物,事件都为正史,结合正史来写小千岁的故事,真是棘手,头疼,不敢天马行空,不敢信口胡言,严重影响更新。真是很羡慕那些不动大脑,不需多少史料的爽文。
不过写了近十年晚明故事,骨头渐渐发现,自己快成了明史专家了,嗯,草根的,汉人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如有不从,格杀勿论()
关门惊变,满朝文武无敢其往,公其时少年,志在于正朝廷,毅然前往。譬诸青天白昼,横目四足,皆仰其清明,而秋霜夏日,善人君子,亦惮其凛烈。——张煌言《辽事全集》。
……。
魏良臣此举令得李永贞、田刚、李维三人惊呆,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城上守军也是惊住,数百箭手、铳手愕然看着城下缓缓驶近少年,不知手中利器当发不当发。
十数军官也是不知如何处置,内中一参将狐疑不定,半响,方与亲信低语数声。
一骑一少年,就在万众瞩目中,在生死一线中,勒马立在了城门前。
李维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田刚张着嘴巴,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握着刀柄,僵硬的都快控制不住座骑。
李永贞数次闭目,唯恐见到那少年被乱箭射死惨状,心中惶惶然,从前绝未有过。
关门上,一持铳军士因为过于紧张,险些将火绳子给点着。边上一老卒眼明手快,一把夺了他的火折子,低语怒道:“伤了天使,事情便无法挽回,你是要让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高淮也是钦差,能杀他,为何不能杀这劳什子天使…这帮阉人,一路货色,都杀了才好。”边上另一军士愤愤不平道。
“这个与那个不同,你们把家伙什看紧了,莫要乱来。”老卒瞪了那愤愤不平的军士一眼,下意识的朝关下看去,发现那自称天使的少年于关下很是坦然无惧,不由佩服宫中有这等人物。
“六爷,李将军派人下去了。”有军士低声道。
“这就好,这就好。”
老卒心中一松,闹饷哗变,法不责众,事后追究起来,也是领头人的罪过。可这真要聚众造反,那关门上下可就是进了火坑了。还好李将军他们知道轻重,没有乱来。
现在就看李将军和这少年天使怎么谈了,事情如何个收场。再这样耗下去,大家伙的小命可真就悬乎了。
时间仿佛停滞一般,一呼一吸都显的那么缓慢,李永贞不知道关门是否因此而开。
他想到万一这个少年被乱军杀害,他的性命必然随之不保。天大地大,皇爷暴怒之下,又哪里会有他李永贞的容身之地。
这小案首,也真是太胆大了,何必亲身犯险,叫人前去叫关也好啊。李永贞真是后悔,刚才没有及时拦住魏良臣,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少年拉着他一起在鬼门关前徘徊了。
过于揪心之下,他闭上了眼睛,但两耳却竖的老高。
“门…开了。”
李维喃喃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田刚一震,一直僵硬的身子如有一股新鲜血液流入,颤了一下。
门开了?
李永贞陡的睁目,视线中,山海关门伴随着“吱吱”的声音缓缓打开。
“呼!”
关门打开那刻,良臣吐出了一口长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看来,自己不是君子,这关门也不是危墙。
这些个上…访户,闹的大了,但闹的再大,他们总有诉求。有诉求,就必然要开关放自己进去。因为,他是上面来的。
如何对付这些个带刀访户,良臣很有经验,因为前世,他也是其中一员,不过没有带刀而矣…闯过布政使司,闹过按察使司,县衙府衙更是常客,但不管面对哪个衙门,面对哪个人,最终,事情还是要坐下来谈的。
有问题,就解决。怕的是没有人来解决。
良臣笃定,山海关的这帮乱军,对自己的到来,应当是求之不得的。
所以,他们不可能杀自己,相反,还会将自己当成是救命稻草。
种种事实清楚的表明,山海关乱军直到现在除了喊出什么投奔女真,要杀高淮的口号外,并没有其他政治口号。并且,他们自哗变驱逐高淮之后,一直呆在山海关没有动,更加说明他们压根没有造反的念头。
他们,现在只是不知道如何收场。而良臣要做的,就是清楚这些带刀访户的诉求是什么。
知道原因,对症下药就是。
良臣很满意自己的举动,重生以来第一次以这种大无畏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眼前,将来,或许也能载入史册。
这形象,很加分的,比虎躯一震还要加分。王霸之气还是不要了,那个,容易掉脑袋。
或许,小千岁我的装逼之旅在这一刻,提前开启了。
良臣静静立在马上,看着关门缓缓打开,看着一队士兵从关门中涌出,将他围在当中。看着十几个军官簇拥着一个参将模样的将领来到自己面前。
他没有下马,就在马上,看着这一幕。
也没有人叫他下马,那些持刀持矛的士兵虽然围着他,可没有一个敢喝斥魏良臣这个“天使”从马上滚下来的。
被部下簇拥过来的参将是个中年男子,看着很是精壮,良臣怀疑他就是高淮口中的王邦才或李获阳。不管是二人中的哪一个,此人定是这次关变的主事者之一。
“你是何人?”良臣抬了抬马鞭,不是太高,也不是太低。太高,易给人盛气凌人之感,不好。太低,则会降低自己的逼格。
那参将打量着马上的魏良臣,四周军士手中的火把将城门前映得如明昼。
陛下怎的派来这么一个小太监?
参将心中困惑,但还是下意识的弯了弯身子,拱手道:“末将前屯卫参将李获阳!”
前屯卫?
良臣微怔,前屯卫和山海卫是两个不同的卫所,都属于辽东都司管辖。但前屯卫是属广宁的,这李获阳怎么会在山海关领导哗变?
心中疑惑,良臣却不动声色,道:“山海关现在还是大明的么?”
李获阳一愣,道:“回公公话,关门当然属大明。”
见对方误会自己是宫里的人,良臣没有解释,而是点了点头,道:“既属大明,那我们就进去说吧。”
说话时,李永贞三人打马奔了过来,有军官带人上前拦阻。李获阳见三人一个是太监,两个是锦衣卫,知道是眼前这少年太监的随员,便挥手让人放他们过来。
良臣朝走到身边的李永贞微一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李获阳,随口道:“陛下让我看看关门发生何事,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李将军便让各军各回本职,开放关禁。”顿了顿,又说了句:“如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第一百九十章 抢你们钱,抢你们的粮()
刚刚硬着头皮和田刚过来的李维听了魏良臣那后半截话,吓得险些从马上栽下来。
不从者,格杀勿论?
李永贞也是心中一突,这关门可是乱军,下这等命令,岂不要逼反他们。
这小案首,糊涂!
关门既开,说明乱军心虚,对天使到来十分看重,此刻明智之举乃是抚军,以天子名义安抚诸军,如此才能稳定。而不是即命开放关禁,各军自回,更不能以强硬口吻颁下严令,此举对于心中无底的乱军而言,定然难以接受。
毕竟,他们不知朝廷到底如何看待他们这次事变,又会如何处置他们。倘若有心之人借军士猜疑之际,再次鼓动,势必乱事再起。
李永贞心中叫苦,奈何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上前劝谏。
果然,听了魏良臣所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