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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是月神最近？地上难道没有神仙？”
“地上有神仙。但是，地上的神仙离得远啊！这是很简单的问题：月亮近，还是京城近？”
陈沅疑惑看向花雪：“你不是跟我说过你算过月亮离我们多远吗？当然是京城近啊！”
花雪嘿嘿笑：“可是我没算过京城离我们多远啊！姐姐你说京城离我们近，那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能看到月亮，却看不到京城呢？”
柳如是哂笑：“这种前人牙慧就不要拾了，《世说新语》我们又不是没看过。”
却见旁边看她的目光都是：你好厉害，连《世说新语》都看过！
柳如是无奈道：“《世说新语》里记载，晋明帝小的时候，有人从长安来访，他父亲晋元帝就问他长安和太阳哪个远。他当时说太阳远，他父亲很高兴，第二天就领着他出去显摆。结果第二天，他父亲当着众人面问他，他就换了答案，说是长安远。理由就是雪弟刚才说的那个：太阳看得到，长安看不到。而前一天他的解释，则是：从没听说有从太阳来的人。”
解释之后，便又对花雪道：“同样，我们都知道京城近，否则为什么有从京城来的人，没有从月亮来的？”
“这个简单啊！因为他们都不会飞啊！京城虽远，有道可通。月亮虽近，登天无路啊！”
“额……”
众女愣住了。的确啊！月亮在天上啊！就算离得近，不会飞也上不去啊！
唯有陈沅听花雪说过对于月亮距离的计算，于是道：“你别耍赖。你跟我算过月亮离我们的距离，将近百万里呢！京城不过半月行程，哪有月亮远？至于为什么看得到月亮，看不到京城，是因为中间没有遮挡罢了。”
众女一听有理，不由纷纷鄙视花雪：“你自己都算过，还来为难我们！”
花雪被拆穿也不恼：“姐姐也说了，中间有遮挡。那么请问，中间有遮挡，无法确定目标位置的时候，大羿箭术再好，又有什么威胁呢？对于大羿这样的箭术来说，目之所见者，皆在射程之内。反而是找不到的目标，哪怕就在背后，大羿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射啊！以大羿的射程角度来说，月亮在视线之内，与咫尺何异？所以以威胁而论，大羿对于月亮的威胁最大。”
“你这说法不对，既然如此，月神难道不怕大羿临死一击？”
“大羿显然已经强弩之末了。如果吃了这救命的药，尚能恢复，但如今濒死的大羿，哪还有射日时的威能？”
“若是如此，其他人直接抢药就行了，何须嫦娥？”
“大羿即便濒死，射不到月亮，难道地面上视线以内的敌人也射不到？”
这居然又被他圆过去了！
花雪说的都太过夸张，就连民间传说的诸葛亮刘伯温，也不过上知五百年，下算五百载。哪里有花雪知道这么多？这已经上溯五千年了都！
所以尽管花雪说得天花乱坠，但除了陈沅以外，就连班主，也只是当故事听得开心，并不完全相信。
只是听故事，如果漏洞太多，还有什么意思？所以众女才不断与花雪辩驳，以期完善整个故事。进而如果将来有时间，还可以把花雪说的故事录下来，付梓刊印。至于叫什么书名，《梨园夜话》？《六女听书》？
花雪不知道自己的信口开河，早已经被众女看穿。她们只是打着小算盘罢了。见众女听得认真，花雪便讲得更加起劲。
“更古老的女刺客故事，就连我也不清楚了。但是想来是肯定有的。当年蚩尤与同盟部落首领为了加强联系，所以结义为兄弟。而黄帝陛下为了巩固联盟，则与诸部落联姻。黄帝号称有三千妃子，除了四妃以外，都是与各部联姻的结果。如果这其中没有试图施展美人计的，我是不相信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七年不痒家和睦（）
“四妃都是谁？”
“肯定有嫘祖！”
“还有嫫母！”
黄帝的传说太过久远，民间流传众说纷纭，而且大多之鳞片抓，并不周全。
于是众女让花雪细说。
如果说别的问题，花雪还需要编，这黄帝四妃的事情，却是大花雪给他的家族史上明确记载的，花雪只需要编一下来源就好。
“黄帝四妃之首，当然是嫘祖西陵氏，她教人们养蚕抽丝、制做衣裳，民间传说颇多。
“次妃方雷氏，她发现鱼骨可以用来梳理头发，发明了梳子。
“三妃肜鱼氏，她教人们用石板烤肉，发现烫手，便又发明了筷子。
“四妃嫫母，品德贤淑，性情温柔，发明了镜子。因为嫫母常常陪伴嫘祖，所以很多祭祀嫘祖的庙宇也同样祭祀嫫母，因此嫫母在民间也有很多传说。”
方雷氏和肜鱼氏在民间也有传说，只是传说不多，所以众女很难想起。这时花雪一说，也纷纷回忆起一些印象。
“你说四妃以外，黄帝的妃子都是为了与诸部落巩固同盟的联盟，那么四妃呢？”
“就算我说四妃不是部落联姻的结果，想来你们也不信。我给你们一个个说说四妃的来历。西陵氏是有蟜氏直裔，娲皇嫡传，神农炎帝和轩辕黄帝的母亲都是有蟜氏的。单讲部落实力，有蟜氏未必强横，但是有蟜氏是人族圣地，祭祀燧皇、娲皇、羲皇之所。若有敌犯，必当群起而攻之。考虑到黄帝的母亲也是有蟜氏的，黄帝和嫘祖未必不是青梅竹马，自由恋爱。但是黄帝作为人族共主，他的元妃，也只有出身有蟜氏的嫘祖才能服众。
“方雷氏的父亲，是九代炎帝的儿子，雷。雷被九代炎帝分封在方山，另立了一个部落，就叫方雷氏。从结果上讲，方雷氏嫁给轩辕黄帝，而雷也确实是轩辕黄帝的盟友。”
众女这时候满脑子问号：“九代炎帝是怎么回事？炎帝不就是神农氏吗？”
花雪当然知道，九代炎帝不过是神农氏因为尝百草，中毒濒死，以《长春功》还童八次的结果，只因为不想惊世骇俗，才化名八次。不过这个属于家族密辛，对外不能这么解释。
“自神农炎帝以降，神农部落的历代首领都称为炎帝。包含神农本身，共九代。我们所熟知的神农，便是初代炎帝。”
众女姑且信他。
“肜鱼氏，同样是炎帝后裔，不过她出自炎帝本部。考虑到结果，炎黄两部是盟友没错，这其中有多少联姻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最值得一说的是嫫母。我几乎可以确定，黄帝娶嫫母，肯定不是为了联姻。”
柳如是又跟花雪唱反调了：“你这话说反了吧？嫫母虽然品德贤淑，性情温柔，是德才兼备的典范。但是嫫母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容貌。黄帝陛下虽然是先贤，但毕竟也是男性。如果不是为了联姻，岂有男性会娶一个丑女？”
“说嫫母是丑女，这是千古以来，最谬误的一项记载。”
嫫母丑女之名，世人皆知。但是容貌的丑陋，只是更加衬托了嫫母的品格。更因为嫫母的功绩，世人并不因为嫫母的容颜而对其不敬。但这丑女之名，基本没有人质疑。
“怎么说？”
“记载里，容貌被扭曲的，可不止是嫫母。你看蚩尤，好好一个人，被记载扭曲的不像话。别说神话，就算当世，一旦哪里出现一个狠人，也经常被评为身高九丈，腰围九丈的怪物。这些都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
“考虑到嫫母常伴嫘祖左右，极有可能是因为嫘祖太美，导致一般女子在嫘祖面前都会相形见绌。所以众人一看嫫母和嫘祖在一起，心底一比较，自然就把容貌平常的嫫母评价为丑了。说到底，美丑也是存在比较的。”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其她几女都不由望向陈沅，心里暗暗思量，总跟陈沅在一起，会不会把她们这些美女比较得丑了？
陈沅被看得脸红，却不好说什么。难道说“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你们比丑的”？这不就默认了她自己最漂亮？她又不是花雪，哪有那么厚的脸皮？心中暗恨，陈沅只好瞪了花雪一眼，心里给他记下小本本。
花雪被瞪，赶紧说下一个理由：“不过仅仅这样，还不足以令嫫母的容颜被丑化。我更倾向于，嫫母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长期遮掩自己的面容。而这么做会引来议论，只好对外宣称自己容貌丑陋，怕吓到人，以此解释。久而久之，人们便都以为嫫母容貌真的丑陋了。”
“嫫母有什么理由遮掩自己容貌？”
“很简单。比方说她的容貌具有鲜明的部落特征，以至于她只要露出容貌，就会被人识破。”
众女都受过不少才子佳人的话本熏陶，所以花雪一说，她们就想到了缘由：“你是说，嫫母是敌对部落的女子，跟轩辕陛下私奔了？”
花雪点点头：“考虑到蚩尤同样被丑化的因素，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嫫母其实是蚩尤的九黎部落的人。因为九黎部落，在逐鹿之战以后，也融入了我华夏民族之中，成为黎民百姓。所以对于我们现在的人来说，并不能区分九黎部落和炎黄部落之间的差异。但是像是那些弗朗机人，对于我们来说，仍然特征明显。在当时，九黎部落与炎黄部落之间，容貌特征应该也是可以区分的。
“另一方面，不同的人，对于容貌的丑美，是有不同判断的。不用说环肥燕瘦，杨玉环被好细腰的楚王看到不会欣赏。就说一些弗朗机女子，在她们自己人看来是美女，可我们华夏人看来却无法认同。与之类似的，炎黄部族的人，大多数很有可能并不能欣赏来自九黎部落的嫫母的容貌，并把嫫母身上，不同于本族的一些容貌特征，归结为丑。这也是嫫母的容貌被丑化的原因。”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八方拳母定乾坤（）
花雪继续道：“有一些史书记载，在黄帝平定九黎动乱之际，嫫母是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的。这就很奇怪了，史书既没有说嫫母武力惊人，又没有说嫫母智慧滔天，对于黄帝平定九黎，到底出了什么力呢？只有一个解释，嫫母本身在九黎就很有身份威望。黄帝娶嫫母，并把她封为四妃，这使得九黎百姓明白黄帝不会苛待他们，所以归心。”
这一晚上，花雪已经跟她们说过很多记载不可信的事情了，她们也都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
对于花雪为嫫母容颜正名这一点，她们也觉得很有道理，倒是没有让花雪再费口舌。
先前因为裴旻的徒弟公孙大娘，联想到女刺客的问题，使得花雪又追溯时光，一直讲到上古。接下来便轮到李存孝的问题了。
“剑圣之后，你说的是五代李存孝，这个人是谁？”
陈沅抢答：“这个人，《残唐五代史演义》里有说，人称十三太保。”
南北朝和五代，因为国家处于外族入侵的战乱分裂状态，所以整个社会大环境混乱而无序，发生了很多超出和平年代人想象中下限的事情。以至于历代君王在大一统之后，都不会刻意宣扬这些黑历史。使得民间对于这其间的故事了解不多。
除了那些专研历史的学者，大部分人只能从话本之中了解这些故事。
这就导致平日里多读诗书的真才女们，对于那段时间历史的了解，竟然还不如陈沅这个读的大多是话本的伪才女。
也不用花雪解释，陈沅就大致把李存孝的悲剧一生讲解了一番。一生为其义父李克用南征北战，最后还被诬陷谋反，五马分尸，车裂而死。
众女听了唏嘘，但还是没忘问花雪：“这李存孝是练体，你怎么知道？”
陈沅又抢答：“我刚才没有细讲。那李存孝要被五马分尸的时候，嗯，书上说是用了五头牛，可这五头牛根本拖曳不动。最后是李存孝心灰意冷，自己支了招儿，让人把自己手脚筋割断，这才车裂而死。你们想，五牛分尸，都拉扯不动，可知他身体，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还不等众女对此表示惊讶，花雪就道：“虽然姐姐说的的确是书中记载，但也不能就说明他是练体。因为就算是练神高手，体魄通常比较虚弱，也有让牛拉不动他们的办法，只需要给那些牛一些幻觉，就能让它们出工不出力，当然拉不动。”
“那你怎么判断他是练体的？”
“这次同样不是我的推断，而是李存孝的练体之法流传甚广。如今的练体武者，十个里可能就有八个自称练的是《十三太保横练》。虽然其中很多都是冒名顶替的，但是也有不少是真传。据我猜测，应该是李克用见李存孝无敌，便把李存孝的练体之法，在心腹亲军中推广，只是他们因为天赋所限，没有达到李存孝的高度罢了。而传承这种东西，会的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