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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洪谧是刚正不阿的,别说献什么秀女,连个使唤的丫鬟都没安排,安排照顾崇祯的,除了在外听候差遣的衙役,便是几个中年仆妇。
别说崇祯一贯对此并不十分热衷,就是换了偏爱此道的孟德公,估计也下不去口。
王承恩有些不满,但也仅仅是不满,如果陈洪谧真的找几个姑娘来,他反而也还得先査上个祖宗八代,都没有问题,才敢让其接近崇祯。
崇祯自己就更无所谓了。他是属于哥哥嫂嫂养大的,而他的嫂嫂皇后张嫣,号称中国古代五大艳后之一,是当年从全国初选的五千名美女中,连过“八关”选出的第一美女。因为见惯了嫂嫂的绝世容颜,所以一般的庸脂俗粉基本上完全免疫了。他又是个正人君子,尊嫂嫂如母,并无逾越之举。别说在位期间没有风言风语,即便清朝对于明朝极尽抹黑之能事,也没有在他和张嫣之间传过任何绯闻。
仅就此一点而言,崇祯在古往今来的所有皇帝之中,也是称得上最为正人君子的一个。或者说可能只有他一个正人君子?但也可能正是因为他太过正人君子,所以才会亡国。
第二天一早,休息好了的崇祯有些茫然,本以为陈洪谧说的异人是一位隐居深山的高士,早已经做好了三顾茅庐的准备,哪知道竟然是个孩子,而且在帮忙这一点上,还异常好说话。如今就等着验证花雪关于天气的预测,以及陈子龙送来农书的资料。但这些都不是一日之功,而且都不需要他崇祯搭手。这样一来,相当于崇祯在苏州无事可做了。
安排好的回程的船还要几日,这些日子坐船损失的元气也需要休息几日补充,这几日便只能待在这苏州了。只是自从即位以来,十年间少有休息的时候,一时间崇祯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当陈洪谧一早过来请安时,崇祯已经在王承恩的帮助下洗漱完毕,收拾停当。见到陈洪谧,便问:“总听人说天上天堂,地下苏杭,爱卿牧守苏州经年,便给朕说说苏州风土民情?”
陈洪谧是干才能臣,又在苏州为官多年,对于苏州不敢说了如指掌,却也能如数家珍:“回陛下,苏州本是天下首富之地,历年赋税,甲于天下,又地处江南,风景如画,当得上是民丰物阜,人杰地灵。奈何自天灾频发之后,苏州也多遇灾情,致使农户屡屡少收绝收,所得温饱尚且不足,只能以往年积攒的陈粮度日。至今,大部分农户家中已无余粮,所幸丰年说今年苏州并非灾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顿了顿,陈洪谧续道:“苏州赋税,首在农桑,受灾年影响甚大。其次是纺织,苏州刺绣,自古闻名。说苑里说,春秋时,苏绣便已经出现了。苏州纺织,规模大,数量多,质量高,同样甲于天下。前几日丰年曾对臣说,这天下气温,将日趋严寒,御寒的布匹,需求量必将日增。多亏太祖当年强制推广棉花种植,否则天下将无足够御寒之棉。但因为织工的数量不足,织机的效率有限,每年有大量陈棉没有纺织成形,枉费了太祖功绩。丰年说他有意尝试改良织机,提高效率,至少不能再有棉无衣。”
朱元璋推广棉花种植,当年反对之声不小,是采取强制措施执行的,历来多有非议。崇祯听得祖上被推崇,感觉脸上有光,对于花雪的感观又好了几分。
陈洪谧也是有意在崇祯面前为花雪美言。他也怕花雪随性所为惹得崇祯不快,两人矛盾事小,但一旦激化,无论是崇祯伤了花雪,使得抗灾之事少一臂助,还是花雪依仗武艺伤了崇祯,都不是小事好吧,崇祯要是受了伤,那真的是国家大事了。
陈洪谧虽然刚直,但不迂腐,为了缓和两人关系,又不违心,说几句好话并不违背他的原则。
“至于说苏州盛景,首推有二。一曰美食,二曰园林。”
陈洪谧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知道,苏州最出名的除了这两个,还有美女。但是衣食住行是百姓根本,所以跟皇帝说美食,说园林,谈的也算是民政。但若说起美人,那便是不想好了,古往今来,给君主献美人的,历来都是祸国殃民的奸佞,陈洪谧有所不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二章 不二色即日扬帆()
“说到苏州美食,作为文人,首推茶叶。如今清明刚过,正是商户手中茶叶最多的时候。可惜虎丘茶所余无几。不过洞庭东有香茶,土人称之为‘吓杀人香’,近年来在苏州颇为风靡。”
崇祯对于享乐的兴趣,远没有政事关注,更兼他其实不算个文人,茶什么的,兴趣倒是有,但不大,而且他惯常喝的是毛尖。不过听到虎丘茶所余无几,倒是让他听出问题来了,便问道:“这个虎丘茶怎么就所余无几了?难道天灾严重到影响茶树了?”
陈洪谧心里给崇祯的敏锐点了个赞,这件事正是他想说的:“据臣所知,天启四年,当时的虎丘茶园归虎丘寺和尚管理,属寺产。有阉党来苏州,听闻虎丘茶大名,欲夺之向魏忠贤献媚。于是,便利用职务的方便,叫虎丘寺和尚献茶。奈何苏州本地向寺僧索茶者不止一人,加上寺僧自己饮用,就那么几十株茶树,所采茶叶有限,早就无茶可献了。阉党不信,派人把住持和尚捉来,强行索茶,下令对老和尚用刑逼茶。但没有就是没有,造又造不出来。阉党无奈,只能放回遍体伤痕的老和尚。老和尚被人抬回寺院,全寺僧众无不悲愤!老和尚自己也是悲愤欲绝,叫小和尚把茶树连根给刨了。自此以后,虎丘茶所剩无几。偶有得见,也大多不是老树上的,而是后人借由老树残枝补种的新树。如今十余年过去,新树上的茶倒也喝得,只是到底不如老树上的醇香。”
此事陈洪谧也是道听途说,苏州民间多有传扬此事,说的并非是阉党,而是京城派来的大员,但是竟然无人知道那所谓“大员”是谁。不过天启四年,正是魏忠贤气焰滔天之时,如此嚣张的,肯定是阉党无疑。
陈洪谧跟崇祯说起此事,其实是想劝谏崇祯,不要跟那阉党一样,看上什么东西就巧取豪夺。虽然崇祯以往并无此劣迹,但像他这种诤臣,一向是防微杜渐的。
崇祯对于这些劝谏的套路已经很熟了,所以听过陈洪谧的故事,就知道陈洪谧想说什么。心中对此很是不以为然,他自觉自己是个极为有自制力的君主。当年刚刚登基时,魏忠贤为了讨好他,献给他带着媚药的美人,结果他愣是做到了坐怀不乱,没有被美色所诱惑,毅然对魏忠贤下了手。
不过作为君主,臣子的谏言,只要是靠谱的,还是得虚心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否则这些诤臣说不得就一哭二闹三撞柱,某些时候,他们和一些小姑娘都一样,都是玻璃心。
于是崇祯一副我听明白了,并且会注意的样子,转移话题道:“还有什么美食?”
“最著名的美食,当然是阳澄湖蟹了,体大膘肥,青壳白肚,金爪黄毛,肉质膏腻,十肢矫健。可惜陛下来的不是时候,吃蟹还是要在八月和九月,八月雌蟹黄满肉厚,九月雄蟹膏足肉坚。”
崇祯心说:“你陈洪谧好歹也是个知府,怎么抠成这样,这也没有那也不是时候?不是时候你别说啊?”
崇祯没好气地道:“那就不吃蟹,总有别的应季的?”
陈洪谧只是不想崇祯太铺张,劳民伤财,应季的吃食还是可以贡得起的:“接下来要数长江刀鱼,不过陛下晚来了近月,这刀鱼还是要数清明节前的肉质最为鲜嫩,如今吃来,虽然也是鲜美,不过还是逊色几分。倒是太湖银鱼,宋人有‘春后银鱼霜下鲈’的说法,该是立夏之后捕捞最为合适。不过如今谷雨已过,即便离立夏还差上几天,但只要注意捕捞时放过小鱼,其实正是肉质最细腻的时候。”
崇祯点点头,其实他对吃食也没那么讲究,不过即便不是君主,普通人到一个地方旅游,也自然是要尝尝当地特产美食的,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是因为他作为君主的特殊身份,反而把这件事弄得复杂了。
陈洪谧问道:“陛下您看是臣派人请厨师来府衙,还是您移步去市井体察民情?”
崇祯看了看王承恩,虽然强打起精神,但显然和他一样,晕船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于是道:“今天先在府衙修养,你也不用去请什么大厨了,平时怎样就怎样。明后天朕感觉修养好了,就自去市井转一转。还有你说的园林,是私宅吧?”
陈洪谧是实在人,崇祯说和平常一样,他肯定不会搞虚的,回道:“那臣就只是吩咐后厨加量了。至于这园林,首推沧浪亭与拙政园,次有狮子林。其中只有拙政园是徐氏私有的居所,其余两者皆是僧人居所,开放游览。而这拙政园,除了主体为徐氏所有以外,东部号归园田居的园林,是前刑部侍郎王心一所建,前年才刚刚落成。无论是徐氏还是王氏,陛下以宗亲的身份提出游览,都会欢迎。只是王心一肯定认识陛下,可能有些不便。”
崇祯摇摇头:“王卿和你一样,是个敢说话的。历遭降斥,非是因为不忠,实在是意见相左,又脾气强硬,屡屡抗疏言事,不降斥朝廷威严不存。去看看他也好,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将他起复之时。”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也不用通知他,到时候朕直接上门便是。”
另一边,陈沅终于从感动中回过神来,见花雪痴迷的望着她,心中甜蜜,口中却不饶:“你说的倒是好听,可这些日子,也没见你去筹备啊?就像之前你要赎我一样,三年一直没有动静,害我提心吊胆。结果期限到来前的最后一天,我都伤心过了,你才突然行动,把我赎了出来。你这总是拖延的性子,真是让姐姐我恨的牙痒啊!”
花雪心说,要是我早来,早就想到办法了,那是前身不给力。不过说来前身也是他自己,没处说理去。于是委屈道:“非是弟弟不作为。只是想着让姐姐放松几日。既然姐姐现在如此有斗志,弟弟从今天开始,就教你文韬武略,总要让你成长成为比武媚娘更伟大的政治家,才显得弟弟我的本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三章 说三国评书讲法()
陈沅心中好笑,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可爱了。
却见花雪从屋里翻出一套三国演义,问陈沅:“姐姐看过这个吧?”
陈沅点头:“当然,梨园中多的是说三国的戏,所以不只是我,姐妹们大都看过。”
“那就好办多了,姐姐将来培养亲信姐妹,也可以以此为课本,挑些传授给她们。这三国演义虽然跟真正的历史相比,有太多不同之处,但是其中许多战事,却写的比史书更加鲜活,更加简单明了。罗贯中可不是赵括那样纸上谈兵,人家曾经帮助张士诚,打败过太祖的军队。话说回来,姐姐知道赵括吗?”
“嗯,赵国名将马服君赵奢之子,长平一战输给白起,被坑杀四十万,被后人称为‘纸上谈兵’。”
“不错。事情经过虽然是这样的,但是因为赵括的失败,所以很多人并没有注意到一点,赵括是在全无经验的时候,领弱势之兵,硬抗全盛时期的武安君白起。并在面临绝境的情况下,仍然坚守了四十六天,逼得秦王亲自出马,去阻断赵国粮道。换言之,如果秦国当时稍有疏忽,没能断掉全部补给,或许长平之战,就不是这个结果了。这样的人,你真觉得他是纸上谈兵?真的不够强?”
陈沅心说:“这不你刚才说的吗?”
花雪也没用陈沅回答,接着说:“真的不是赵括不强,赵括已经很强了,但是他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一个错误的对手,同时身后靠着的是一群猪一样的队友。类似的情况,官渡之战,你觉得袁绍如何?”
“你是说袁绍输给曹操,不是袁绍不强,而是曹操太强?”
“不,我想说的恰恰相反,袁绍在官渡之战的表现,就属于猪队友的级别。赵括之前之所以不断进攻,最终被白起所围困,或许有轻敌之故,但很重要的原因在于有赵王在后面逼着他进攻。赵括第一次领兵出战,白起对他几无所知,怎么知道他会轻敌冒进?白起不用知道,因为白起知道,赵王会逼他冒进。与之相反,官渡之战时,袁绍有无数次机会,只需要一个全军突击的命令,就可以打败曹操,曹操屡屡吓得夜不能寐,但他一直优柔寡断,死活拿不定主意,生生被曹操拖到可胜之机出现。而这几乎可以说是唯一的可胜之机,还是袁绍亲自送上。这两个人,一个是对自身实力毫无自知之明,非要手下将领全军突击;一个是毫无决断能力,该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