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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不应有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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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南涝的天灾还没有解释,但这番解释至少可以看出,这孩子确实是天纵奇才,说是再世项橐也不为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九州灾起枭雄现() 
这时候派出去的差役回来了,前身实实在在住在桃花庵中,街坊邻居看着他长大的,虽少交际,但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熟识。衙役特意招了两个桃花坞的乡里,来府衙认人。得到确定的答复,才来回话。

    陈洪谧得到衙役回复,确认了花雪确实是桃花庵中长大,心中也就相信了花雪的地图。同时也认为,先前关于宝藏的说辞,都是从唐伯虎那里遗留下来的。

    可是他没有意识到,花雪先用自己住处引出唐伯虎,又说唐伯虎曾经发现阖闾墓门,接着说唐伯虎对遗迹感兴趣,得到了这张图,其实从未说过这张图是唐伯虎传给他的。

    花雪说这些,都是为了将他的注意力从发掘宝藏这件事是否有负面效果,转移到对图的来历的疑惑上,并将这些疑惑,推给颇有传奇色彩的才子唐伯虎身上,将自己身上的可疑之处摘除。

    陈洪谧因花雪的年龄,对他的心思没有细查。再加上陈洪谧也盼着,这些藏宝如果够多,不仅今年赋税有着落,百姓今后几年年抗灾保收,也有了资金去运作,即便有什么负面效果,他陈洪谧连降职都不怕,还怕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洪谧如今心思都在花雪对于灾情的预测上,那宝藏的来源,谁有心思管?

    陈洪谧继续问:“既然雨雪是这样形成的,有河自然有雨,又怎么会北旱南涝呢?”

    “从锅里散逸的水汽在外面凝结成雾状,我们可以理解,这水汽凝结,实际上是因为骤然遇冷。而我大明西北是广袤的大陆,寒冷而干旱,东南是无垠的大海,温暖而湿润。夏天风从东南而来,将海上的温暖而湿润的水气吹到大明,每次遇冷,都凝结一部分,形成降雨。所以大明从东南到西北,降雨逐渐减少。正常年景,水气直到甘陕以北,才会全部降完。但如今天气,逐年变冷。水气在南方便遇到足够的寒冷,全部变成降雨。这样一来,本该下在北方的降雨,全部下到南方,自然形成这北旱南涝的灾情。所以,大明所遇的天灾,本质上并不是旱与涝,而是这逐年变冷的大寒。”

    这番解释浅显易懂,陈洪谧一听就明白了,但是还是有疑问:“那这寒冷,又是因为什么?”

    花雪当然知道这寒冷是因为冰河期,但是如何跟陈洪谧解释冰河期?好在也不用解释得那么明白,只要忽悠过去就好:“大地上的温暖,来源于太阳的照射。而日之远近,非止早晚不同,四季亦不同,年与年之间,也有并不显著的差异。另一方面,太阳发光发热,恰如炉火。炉火并非一成不变,又如何能够要求太阳没有变化?太阳的热度,应该也是在不断变化之中,只是相对于太阳自身的热度,以及太阳离我们的距离,这变化并不显著而已。”

    陈洪谧点头表示理解,又问:“你这说辞,确实可以解释每年的冷热并不相同。但是这仅仅只是说辞,并无实证,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如今会变冷。”

    “‘天行有常’,太阳离我们远近,或者太阳自身温度的变化,实际上是有规律的。然而,日月升降的周期是日,月圆月缺的周期是月,四季轮转的周期是年。这些对于人生来说,恰恰处于我们能够分辨的阶段。可这太阳远近冷暖的周期,是几百上千年,远远超过常人的寿命,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发觉。”

    陈洪谧想起花雪之前掉的书袋,又是逍遥游,又是秋水,恍然道:“你之前说的朝菌、蟪蛄、井蛙、夏虫,原来是这个意思。你自称遍查史料,从中到底发现了什么?”

    花雪的预测本来就是其他相似位面未来的史料记载,但他当然不能这么和陈洪谧说。

    “东汉末年,张角能够掀起黄巾之乱,一个月内席卷七州二十八郡,参与者居然都是底层百姓,而几乎没有世家门阀,显然是因为天灾严重,百姓衣食无着。唐末,黄巢带着一帮农民,能够转战半个大唐江山,直接杀透长安,除了实在饿得受不了,如何会有那么多百姓造反?如果不是天灾,大部分百姓尽管挨饿受冻,但其实还是能找到吃的,不至于民变如此。”

    陈洪谧不明白:“你为何只说这两个?陈胜吴广,绿林赤眉,规模也不小啊?”

    花雪敢说,自然有解释:“陈胜吴广,只是首先竖起了旗帜,真正灭亡秦国的,是项羽等楚国遗民。真正打败秦军主力的,都是六国贵族率领的精锐部队,与那些农民军,关系不大。而且陈胜吴广是因为延误了期限,而不是吃不饱饭。绿林赤眉,的确是农民出身,但是他们无论是规模还是战斗力,都与官军差距甚大。昆阳之战时,绿林军一共才一万七千,而王莽军足有四十三万。如果不是天降流星火雨,胜负之势难说。这期间,肯定是有天灾的,但是天灾无论是持续时间,还是规模,都没有达到一定限度。”

    陈洪谧继续追问:“隋末瓦岗总够强吧?”

    花雪点点头,又摇摇头:“瓦岗的确强,隋末的各路反王,也有不少农民。但是隋与秦,都不是因为天灾而亡的。隋朝是因为杨广要把成百上千年的功业在几年之内做完,抽调了过多的人力,使得田间劳力不足,田地荒废,没有人种植。这才导致了隋末百姓没有饭吃,起来造反。相反,李唐立国之后,唐太宗初年,倒是发生了几场天灾。但是唐初的文臣们,都经历过隋末吃不上饭的年景,对于灾民的安置赈济等事务,都有充足的经验。所以,并不严重的灾情,只是在凌烟阁上,给他们增添了功绩而已。不仅于国力损伤不大,反而还给这些文臣们更多的历练,最终成就了贞观之治。贞观满朝明君贤臣,不是他们本来就贤明,恰恰是因为战胜了天灾,才成就了贤明。”

    顿了顿,花雪继续道:“如果大明能够战胜这场连汉唐都倒下了的连年天灾,那么大明必将中兴,甚至,成就更胜贞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十室仓空王攘夷() 
尽管谈论的话题很严肃,陈洪谧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恭维话,跟我说没用,皇上和朝堂诸公倒是肯定愿意听。”

    顿了顿,收了笑容,又问:“只有这两次的话,恐怕说服力并不是很足啊?”

    花雪摇摇头,道:“当然还有。汉末至唐末,七百余年,唐末而今,又是七百余年。从汉末往前再推七百年,大约是孔子生活的时代。,孔子可是有明确的挨了饿的记载,由此可见天灾严重到什么程度。那时候,盗跖得以活跃,显然也是因为天灾而饥民甚众。只是春秋之时,国家并非大一统,地广而人稀,倒是很难看出灾情的具体情况,只能作为灾情存在的佐证。”

    陈洪谧对此并不是很信服,但花雪拿孔子挨饿的事情说事,他作为儒家门徒,还真不好反驳。总不能说不是因为天灾,而是因为孔子能力问题吧?这不是欺师灭祖吗?而且也不符合实际,孔子都能力不足的话,其他人有几个还有能力可言?

    想了想,陈洪谧咬牙道:“这个你也说没有具体灾情记载,恐怕难以作为依据。还有吗?”

    花雪也知道这个不足为凭,因为他的资料中记载,这一次灾情并不在这个时候,而是在殷商末年。但这个时间与后来的七百年一次的规律对不上,所以花雪只好自己数七百年,硬套上灾情模板。好在再往前推七百年,确实是有十分明显的灾情迹象,并且也有另外的记载称,那时候确实也是小冰河期。不过这不是两个世界记载的差异,而是因为时间久远,记载并不清晰导致的,两个世界都存在的学术争论。

    “还有。再往上推七百余年,盘庚迁殷。盘庚是因为黄河水患迁的都。大商之前屡屡迁都,都因为水患,不得不再次迁都,为什么盘庚迁殷之后,水患消弭?不只是因为地方选得好,还因为北旱南涝的天灾,应时而来,北方降水少了,何来水患?只是当时的总体水量,远比如今要多,所以于如今而言是天灾的北旱南涝之局,对于殷商,一开始反倒是缓解水患的大好局面。直到天灾逐年加剧,干旱的威力才开始呈现。然后武丁举傅说于版筑之间,君臣携手,战胜天灾,才有了武丁中兴。”

    “傅说举于版筑之间”是孟子的说法,花雪说起来顺口,陈洪谧听得也信服。这段历史,典籍记载的并不清晰,但整体脉络还真的和花雪说的对的上,陈洪谧思来想去,只能叹服。

    花雪又道:“当是时,北方的鬼方、羌方、土方忍受不了逐年加重的灾情,南下犯境,于是成就了妇好的威名。正如汉末南下的鲜卑,五代时南下的契丹,甚至如今的建虏。”

    陈洪谧听得仔细,自然发现了花雪的漏洞:“你说的这个很有道理,北方过于寒冷干旱,没有吃的,各族自然会南下。但你这里可漏了一个时间啊,孔子年间,可没有大规模南下的异族啊?”

    花雪解释道:“确实没有记载,但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春秋年间,战争的主力是战车,秦晋虽非周天子,但皆是万乘大国。武王伐纣之时,才不过战车百乘。对比之下就知道,那个时候即便有异族南下,对于秦晋而言,没有战车的异族完全没有战斗力可言,不值一提。倒是燕国、郑国等,在孔子出生百多年前,有山戎南侵的记载,并且被打得很惨,燕国甚至因此被迫迁都。但是山戎不幸招惹了齐国,齐桓公‘尊王攘夷’的口号,大人想必熟知,山戎的下场,也不用学生赘述。”

    陈洪谧彻底服了,这孩子确实是不输于项橐的天才。天文历史有研究也就罢了,连战争之道,都说得头头是道,这就不是一般天才了。

    仔仔细细思考了一遍花雪的通篇说辞,陈洪谧不得不相信,大明如今的天灾,便是花雪所言的,七百年一次的天灾。只是花雪说来说去,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你说这天灾七百年一次,也算是有理有据。但是这天灾到底一次持续多少年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尴尬。明末的天灾实际上是一直持续到清初的,并不是说明朝一亡,崇祯一死,天灾就停了。而且即便天灾停了之后,天气也保持寒冷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持续的寒冷而非反复无常的天气,使得天灾趋于平缓,而非明末之时的骤然爆发。天灾最让人措手不及的就是明亡之前的五年。这样反而给人一种“天灾与大明同在”的误导。

    “这天灾会持续一甲子,乃至百年以上。具体的时间长短,难以确定。因为温度骤降带来的,频繁爆发的天灾之后,是一段平稳的低温期。这段低温期虽然灾害并不频发,但是也不能算风调雨顺。从以往的记载中,很难判断具体的时间线。”

    “一甲子?”陈洪谧惊呼,“你刚才不是说五年吗?”

    “五年是从明年算起,而一甲子是总的时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气温下降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这次气温骤降,据学生从资料中所见,是从五十二年前万历十三年开始爆发的。大人可以去问问某些记性好的长者,万历十三年开始,天气变化愈发频繁,显著变化是变冷。从万历二十八年开始,整个天下就处于灾难频发期了。如果从万历十三年算,灾难频发期还有八年,如果从万历二十八年开始,恐怕还有二十三年。经过我的测算是前者,但也不得不为后者做准备,尤其是即便灾难缓解,天气也仍然会继续保持寒冷。当然,即便灾难频发期,也不是每时每地都有天灾的,这五年的期限是通过近年的实际天气情况推断的。比如今年,虽然是灾难频发期内,但是至少苏州附近,并无显著旱情,只能说是平年。而其余各地或有灾情,但也各自局限在一两省之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济一方钱粮周转() 
陈洪谧因花雪的预测心惊,尤其这预测还非是空口白话,竟然还有详实的依据和合乎逻辑的推理过程。思前想后,陈洪谧还是拿不定主意。

    关于雨雪成因的论述,上报朝廷自然毫无问题。但关于灾情的预测,稍有不慎便是妖言惑众,蛊惑民心的大罪。如果仅仅是罪责,陈洪谧也不会犹豫,追求真理的精神他还是有的,只是这预测到底算不算真理,他还要好好斟酌斟酌。

    抱着再多了解了解花雪的心思,陈洪谧接着问道:“你说四件事,这灾情确实是重中之重,那还有两件呢?”

    “一件是轻,宝藏中虽然多为金银,但应该不乏玉器等不是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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