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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虏一群旱鸭子,能在大运河上有什么作为?”
“建虏没办法,但晋商有啊。最笨但绝对有效的办法是找足够多的船堵塞大运河。崇祯想通过就得上岸。”
“是够笨的。崇祯归期不定,大运河又是往来要道。他敢一直堵运河,必会被群起攻之。不过这不用我们操心,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王爷,臣此次来就为确定一件事。王爷您是否还有昔日的雄心,您又是否做好了,我们得手以后,重整河山的准备。”
朱常洵被问得沉默了半晌。
就在那先生越来越失望的目光里,朱常洵一字一顿道:“雄心壮志一直都在,但是机会来得太晚了些。”
摆摆手止住对方说话,朱常洵缓缓道:“你看我如今的模样,望之岂似人君?”
“又有何妨?王爷酷似仁宗啊!”
明仁宗朱高炽,也是个胖子。
“咳咳,如何敢跟仁宗媲美。你要知道,这十七年间,我几乎无一日不酗酒,大明,如何能有一个成天醉着的皇帝?”
不待对方劝解,朱常洵下了结论:“自古以来,哪有侄终叔继的?应该兄终弟及嘛!由崧也不小了。”
第一百八十章 希图后复省十思()
朱常洵说的由崧,便是他的儿子朱由菘。
如果按照大明的惯例,不考虑崇祯那几个不到十岁的儿子,那么朱由菘绝对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至于朱常洵自己,自从天启即位以后,除非再来一次靖难之役,否则他已经没有法理上的继承权了。
朱常洵雄心虽在,但这些年他也已经看明白了,自己如果想要坐上那个宝座,阻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光那些当年阻止过自己父亲立自己为储的东林党会坚决反对,就连其他那些新进的清流,也绝不会无视传统与规矩被篡改。而自己,既没有当年燕王朱棣手底下的精兵猛将,身边也没有一个当世无敌的三宝太监。至于武当山上那位,人家是世外高人好吧,根本就不算在当世之内。
当年万历是一心想把朱常洵当做继承人的,所以给他讲了很多皇室密辛。自万历初年,俞大猷,冯保,张居正等一干元老先后故去之后,大明疆土上有明确记载的后天高手就只有三个人。
之后万历十六年戚继光故去,万历二十一年李时珍故去,大明便只剩下李成梁一个后天高手。
虽然后天高手远没有先天高手可以无视军队围堵从容逃脱的能力,但一个后天绝顶的高手,已经能够稍微有些先天高手才有的能力了,怎么也算是一个巨大的威慑。
当年他母亲郑贵妃为了笼络李成梁也算是不遗余力,而李成梁对于他们母子也算忠诚。国本之争能够持续那么久,除了万历自己的坚持,李成梁这个外援也是一个重要保障。否则他们只依靠一堆内宦,如何硬刚满朝朱紫?
也是后期李成梁年老体衰,威慑不再,他们才再也无法抵御朝堂上的压力,万历也不得不服软。
这其中还牵涉到另一个人,一个朱常洵恨之入骨的人:东林先生顾宪成。
顾宪成也是天纵奇才,在波云诡谲的朝堂上,生生拉起了一个叫做“东林党”的党派,收拢了整个朝堂近半的官员。
只要想想这么多人组成的党派,居然是以他个人的名号命名,就知道他在这个势力中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简直匪夷所思。
想不明白的可以看看后世各种党派,到底有没有,或者有哪些是不以党派理念,而是以党派领袖命名的,就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大影响力了。
朱常洵之所以对顾宪成恨之入骨,正是因为顾宪成率领他所创立的东林党,在整个国本之争中,是反对他的绝对主力。
甚至在最后的决胜局中,就是顾宪成亲自出马,以蓄气圆满的实力,生生击败年老体衰的后天绝顶李成梁,打破了李成梁后天高手的威慑力。
只是为了防止李成梁对于四夷的威慑力降低,这件事情只有朝廷内部的几个当事人知道。
所以对外,李成梁还是威慑四方的后天高手。对内,朝中文官们已经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这其中唯一让朱常洵开心的事情,便是顾宪成毕竟出生的晚,嘉靖四十三年的时候,他才十四岁,蓄气尚未圆满。就因为生的稍晚,尽管他到后来,战力已经可以击败年老体衰的后天绝顶的李成梁,境界上却也只能是蓄气,蓄气圆满一辈子。
朱常洵想到这里,幸灾乐祸的笑了几声,把他面前的汉子笑得莫名其妙。
“这些年,我总是回想,当年父皇一心立我为储,连申时行等几任首辅都有妥协之意,那顾宪成等一干东林党,到底是怎么纠集了那么多朝臣反对我?”
“王爷想到了什么?”
“大义!他们其实除了空喊,什么实在事也没有做。但是他们会喊,会号召,会把自己永远放在道德的至高点上。他们会找到所有有利于他们观点的理由,然后不断强调,再无视掉对方所有的理由,把自己的观点说成绝对正确。他们只说立长,为什么不说立嫡立贤?常洛可以算长子,却根本就是个庶子,庶子,何尝有过继承权?”
那汉子眼里流露出失望:“就这样?”
“当然不止。还有利益。朱常洛什么都不好,母亲身后也没有势力。嗯,应该说没有新的势力。她身后可是还有个一直护着他的太后呢。可太后家再得势,也是已经得了势的。反而是如果母亲身后的郑家族人,如果得势的话,就要从朝臣手中分食了。当年万家,可不就是如此吗?而朱常洛本人各种没能力,就更合他们心意了。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夸的嫌疑,但如果我大明真的再出一个太祖,成祖那样的强势皇帝,他们这些朝臣,不又得变成孙子?他们如何肯?”
那汉子终于露出满意神色:“王爷看得透彻。这朝堂上的纷争,他们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君子之争,说什么耻于言利,但他们心里其实全都是各自的利益。只不过东林党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到,泰昌本人并不如何,却着实生了个够狠的儿子。若不是那天启死得莫名其妙,或许现在大明完全不是如今这个样子。”
朱常洵也是点头:“那天启不愧是父皇健在时亲封的皇太孙,虽然他在位时我每日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但至少他对付东林党的手比,真是让我每每想来,都想浮一大白。若是他能撑到如今,重现皇权的威势,未必不能。”
汉子也陪着朱常洵感叹了一会儿,才道:“王爷先前说让小王爷接替崇祯,与这些领悟有什么关联?”
“我不去,东林一众,反对就不会那么坚决。其余党派,更是毫无阻拦的必要。崇祯的儿子们毕竟年幼,内忧外患之际,为了防止主少国疑,不拥立少主,而是选择成年的皇弟即位,在我大明,可是有先例的。这样一来,我们就占了大义。至于利益,那周奎贪利,田弘遇弄权,岂不比我那胆小怕事的舅舅更不受朝臣欢迎?朝臣可不愿意这两家外戚得势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本正经编瞎话()
崇祯距离京城,怎么着也还得十日光景,虽然有人猜到他去了苏州,但不知道他的行程,暂时还堵不到他,且不去管他。
我们把目光回到苏州。
花雪回到梨园,把他忽悠潘吴二家的说法跟四女说了。
其余三女的眼睛瞬间全部都盯在了柳如是身上,大眼睛们里面闪烁的全都是“到底是不是真的?”的八卦。
柳如是则怔愣当场,许久无言。
三女虽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都知趣的没有真的问出来。
二个长辈对与花雪的机灵非常赞叹。
能永远找到自己正义的一面,并将之表述出来,说服别人相信,这真的是相当了不起的一门本事。女儿们有他这样的弟弟,应该不用担心受到欺负了。
倒是陈沅相当疑虑:雪儿果然学坏了。他这样能说会道,机灵诡辩,将来不会也拿这一套糊弄我吧?他不希望别的男人见到我,也自觉减少跟别的女人之间的交际,果然是很有先见之明。他的能力和我的容颜一眼耀眼,一样魅力四射。
花雪毕竟不会读心,他虽然跟“潘凯”说得头头是道,但其实他也不确定,柳如是和周道登,到底是纯洁的师生,还是和谐的夫妇。
这件事,只要当事人柳如是不说,花雪也不动用某些特殊的方法的话,基本上就是一个只有柳如是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了。毕竟人家周道登怎么说也不是西门大官人,在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是肯定克己守礼的。问题的关键只在于他和柳如是独处的时候什么样。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两个当事人知了。
而且即便柳如是给出了自己的说辞,也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说辞。毕竟尽管不可思议,但是柳如是的才华是在之后自学的这种可能也是无法排除的,说不定她就是那么天才呢?
花雪的说辞之所以让朱鹤龄无法反驳,最重要的还是他身后迷雾一样的背景。话语权,是需要力量捍卫的。
柳如是最后也没有解释自己和周道登什么关系,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她相信自从花雪说出那番话之后,所有质疑者,都将面临花雪的制裁。而这个新结拜的弟弟,毫不意外的可靠呢!
朱潘吴三人与归庄集合后,两方把各自验证的结果一对照,自然更加增添了花雪说辞的可信度。
有了顾绛去请昆山大侠徐开法,几人对于花雪那身武力值,也便不再担心。相比于年少的花雪,怎么看也是名声在外的昆山大侠武力值应该更高些的吧?
四人不知道周老夫人会不会认可花雪的说辞,所以一直都是按照次糟糕的局面布置的。
最糟糕的局面自然是,花雪真的请动府衙或者锦衣卫出马,那就相当于天灾级别了,认输就是。
在心底,即便是潘柽章,也是希望周老夫人能够认可花雪的说辞的。那说辞至少给足了周道登面子,相比之下,他们自家对外宣扬的,反而像是在泼脏水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天黑之前赶到了潘家。尽管最后必须是周老夫人下决定,但得潘凯自己去跟他姑母沟通。潘柽章太小,其余人说到底还是外人。
潘凯听闻朱鹤龄、归庄二人联袂前来,出门迎接。说来潘吴二小和朱鹤龄、顾绛那是忘年交,靠的是自身才华。他们父辈其实和人家朱顾才是一个辈分的。而且以朱鹤龄、顾绛、归庄三人的不合群,他们父辈比方说潘凯,属于那种和人家认识归认识,但结交不太上的。
“朱兄和归兄可都是稀客,欢迎欢迎。”这两位在府学也是数得上号的才子,能到潘府做客,潘凯顿觉蓬荜生辉。他心里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儿子生得好,跟他本人,反而关系不大。至于潘家背后的背景,朱鹤龄似乎是寒门也就罢了,作为“明文第一”震川先生归有光的曾孙的归庄,岂会在乎他家什么背景?
潘凯本以为两人是来和潘柽章一起探讨学问的,自己儿子总有奇思妙想可以启发别人。所以他出面迎接以示礼数之后,就打算留他们自便。
结果还没等他告辞,儿子先请罪了。潘柽章将自己如何在姑祖母家发现姑祖母伤心哭泣,然后一时激愤,便拉了吴炎一路顺藤摸瓜,堵住了花雪;又如何被花雪修理,让他们找大人说话;之后因为离家远,就近请了朱归二人去帮忙;朱归二人和花雪的一番交谈;以及最后四处验证的结果,就那么娓娓道来。
潘柽章口才便给,故事说的跌宕起伏,除了找朱归二人假扮父亲一节用了史家的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其余部分皆是生动详实。潘凯听完,对于整个事件便明了了七七八八。
潘凯看向朱归二人,询问自家儿子所言是否属实。
得到证实后,潘凯以手扶额,这事情,不好办啊!
自家姑母是何等样人,潘凯岂会不知?
周道登妾氏不在少数,自家姑母作为大妇,如果是个善妒的,又哪里容得下,还不早就闹翻了?
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在于那杨爱是不是受到周道登宠爱,而是杨爱在周家的时候,以一个侍妾的身份获得了很多特权。周道登对于杨爱的维护,动摇了姑母作为大妇在后院的权威。这才是他那姑母看杨爱哪里都不顺眼的原因。
至于“旦旦而伐”什么的,周道登成天和杨爱在一起,两人到底在做什么,谁知道呢?这本来是最合情合理的猜测了。
潘凯仔细分析了自家姑母的心路,觉得她肯定不会轻易服软,因为那样一来,她老人家在周家的权威必定受到强烈打击,这是她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