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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情绪再次体现在两位公主的脸上,这一路让她们充分体验到了边塞生活中残酷的一面。如果不是张淮深和拓跋怀光,她们两位可能早就被处处都有的危险给逼疯了。饶安公主这时候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走还是怎么着?”
张淮深与仆固俊都没有说话,拓跋怀光却异常平静的说道:“再往前走一个时辰就能达到九曲镇,镇子边上有一座小庙。今晚我们可以在那个庙里休息一下,然后再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魏扶听完这个建议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同意了,随后众人便再次上路,披星戴月朝着九曲镇的方向跑去。一直到了丑时时分,他们一行人才终于赶到了拓跋怀光所说的那个镇外的小庙里。张淮鼎与仆固俊先进入庙中打探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危险才招呼魏扶与其他人走了进去。
两位公主早已筋疲力尽,进入庙内后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张淮深与张念豫早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垫子。魏扶也跟着坐了下去,只不过他的脸上仍显得顾虑重重。他的眼睛在张淮深、仆固俊的脸上扫过了一遍,然后突然问道:“怀光,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听完这话众人都将眼睛望向了拓跋怀光,拓跋怀光犹豫了片刻后说道:“魏大人,我确实已经想到了一个脱困的方法。九曲镇之所以叫做九曲镇,正是因为它的路径四通八达。可以从这里往东去岷州,也可以直接南下去大唐的剑南道。我猜尚恐热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来搜寻两位公主,所以我在河州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请魏大人与两位公主就从这九曲镇直接北上,沿着黄河直到大唐的关内道。而我们几个要做到的是假装成公主还在我们身边,然后一路向东大张旗鼓的行进,这样就能把尚恐热的各路追兵吸引走。我们瞒天过海,只要魏大人和两位公主能平安返回大唐就好。”
众人听完拓跋怀光的建议都默不作声,毕竟这个计划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过于冒险了。饶安公主与和义公主听完后也很震惊,尤其是和义公主,此时直直的的盯着拓跋怀光,一动也不动。
“这个计划虽说冒险了点,但就目前的形势下反倒是最好的方案了。我猜尚恐热一定会阻拦我们东行或者南下的道路,我和仆固大哥及淮深一起假装成要东行,这样就能为魏大人和公主们的北上做了一个很好的掩护。”
“这个计划是很好,可魏大人和两位公主都不会武功,虽然七姐沿途相护,但毕竟力量还是太单薄了点。”张淮深不无担忧的说道。
魏扶这时候看了看拓跋怀光,又看了看张淮深,心中却也不知道该做何选择。他把目光转向了仆固俊和张念齐,意思是希望两人也能够评估一下这个方案。张念齐自然不希望公主和自己的七姐冒险,于是便表示“无论如何也要亲自护送公主与七姐前往大唐”。仆固俊倒是一言不发,看得出他的内心里也很犹豫不决。
(本章完)
第48章()
拓拔怀光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于是便又接着说道:“魏大人,仆固大哥,淮深,我曾经多次来过九曲镇,也亲自沿着向北的道路到过大唐关内道。坦诚的说这一路虽然漫长,但危险性对比东行或者南行来说反倒小得多。眼下看尚恐热的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所以即便有我们护送,东行或南行的也可谓是九死一生。”
“拓拔大哥,往北走的话沿途是谁的势力范围?”张淮深进一步问道。
“从九曲镇往北相对来说是一片真空地带,尚恐热在那里的影响力很小。沿途更多的是党项人的居住地,党项人一直忠诚于大唐,所以我才说魏大人和公主从这里走反倒更加安全,也更加的出其不意。”
“怀光说的是啊,”魏扶犹疑了很久后最终开了口,“目前的局面下,往北走确实是最好的一个选择。当然,这也需要我们做好周密的计划。尤其是你们下一步如何能够吸引到尚恐热追兵的注意力,从而牵着他们的鼻子走,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另外,北行的路上要注意些什么,也需要怀光对我们多多交代几句。”
拓跋怀光连忙点头应允了下来。魏扶的话相当于最终替每个人做出了选择,饶安公主与和义公主听完后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即将分离的痛楚。庙内的每一个人对于她们两个此时的情绪都能够感同身受,所以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中似乎都在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
“魏大夫,姐姐,我想留下来,你们与念豫姐一起北行吧。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再回长安去看你们。”
饶安公主突然动容的说出了这句话。这可吓坏了魏扶与和义公主,就连张淮深也被她的这句话惊的张大了嘴巴。但是饶安公主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带着泛红的眼圈继续说道:“魏大夫,姐姐,我是认真的。长安虽好,但我的心已经再难离开这里了。我会跟淮深哥哥一起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大军,等河湟平复之后再带着捷报返回长安面见父皇。”
和义公主一直安静的听着她的话语,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妹妹仍然敢于做出这样一个惊煞众人的选择,此时此刻对于这个妹妹她突然特别的羡慕。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这份勇气,所以即便心里再难过也不可能会对拓跋怀光说出同样的话语,甚至连道别的话她都没有想好敢不敢说出口。
张淮深听完这番话自然知道饶安公主不愿意离开河湟的原因,所以他的内心深处早已经开始翻江倒海。突然间他很想拉着她的手一起跑出去,把自己内心里的话彻彻底底的告诉她。不过还没等他勇敢走出这一步,魏扶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观点:“饶安公主,如果你这样做了真可以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更何况你是当今圣上的金枝玉叶,如果圣上知道今日之事保不准会龙颜大怒。到时候对你的影响事小,但你千万别忘了淮深和河湟的百万百姓。”
魏扶的话明白无误的告诉了饶安公主,如果她贸然的留在这里可能会带来的巨大影响。这句话显然击中了她心中最软的那一部分,她的眼泪慢慢的溢了出来,随后便一个人走出了小庙。张淮深连忙跟了上去,跟着她来到了庙外面的一条溪流边,然后紧紧的拥抱住了她。
“烟儿,我知道你的心意。不用担心,你好好的在长安等着我。愤怒的反抗之火马上就会烧遍整个河湟,我一定会带着收复河湟的战报赶去长安与你相见。你不是说要带我游遍长安吗,我们不还要一起去拜见当世大诗人吗,不还要一起去向你的老师学习编曲吗?什么都不用想,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再见到你的。”
饶安公主把头埋在张淮深的胸口处,泪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衫。她抬起头娇羞的说道:“淮深哥哥,战场上太凶险了,想到你以后每天都要过这样的生活我的心就难以平静下来。所以我才想与其这样一个人担惊受怕,不如一直陪着你去经历这些。即便有一天遇到不测,只要有你在身边陪着,我也会感到心满意足的。”
“傻丫头,自古以来那么多男儿征战沙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老小不受敌人凌辱吗?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置身险地,更何况我呢?所以听话,一定要跟着魏大人安全的回到长安。记得我们的约定,谁都不许变心。”
饶安公主听完这番话心中的痛苦减轻了不少,她挽着张淮深坐到了溪边,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一起欣赏着夜色里的宁静时光。但是不由自主的,她的泪水还是会不停的流出来,她也没有故意去擦拭,而是就这么让它们自然的低落在了地面上。而她,也在流下了无数的泪水之后,疲倦的睡着了。
趁着庙里面众人都闭上眼歇息的时候,拓跋怀光一个人轻轻的走了出去。站在夜色中他望着不远处北行的小路发起呆来,直到和义公主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间都没有了那种羞涩,更多的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和义公主拿出了那支匕首,淡淡的说道:“拓拔大哥,上次从鄯州离开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从此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我时时拿这支匕首出来看,告诉自己曾经遇到过一个多么英勇无畏的将军。当我在河州身陷绝境中却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宛若一场梦。真的害怕这个梦会醒过来,所以当时都不敢睁眼看你。”
拓跋怀光这时候从靴子里拿出了一支一模一样的匕首,只是匕首的鞘上刻的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把两支匕首摆在了一起,轻笑着说道:“抚幽,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大唐的公主,所以就鼓足了勇气把这支匕首送给了你。”
“现在知道了,你就不愿意再说同样的话了是吗?”
“抚幽,你是大唐天子的金枝玉叶,而我,从小就是一个侍奉别人的奴隶。即便我再做梦,一个奴隶又怎么能够设想有一天会与一位公主相识呢?你就像是祁连山顶最纯洁的那一片白雪,而我最多也就是山脚下万千杂草中的一颗而已。但是我们还是相遇了,我很感激上天能够让我做一场这样的梦,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和义公主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轻轻的说道:“拓拔大哥,如果你愿意,这个梦就永远都不会醒。我到了长安后,虽然相隔千里,但仍然会给你寄书信的。河湟兵荒马乱之下,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得到,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写给你的。”
拓跋怀光内心里也非常的激动,他急忙回道:“抚幽,我一定会想办法看到你的书信的,收到后我也会给你回信的。”
“拓拔大哥,很快河湟也许就会狼烟四起,我希望你能坚守好自己的原则。这样的话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你可以来长安,我也可以再回河湟。总之,拓拔大哥你千万不要助纣为虐,这才是河湟百姓们的福气。”
听完这话拓跋怀光并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和义公主话里的深意。不过此时的他仍然是吐蕃鄯州节度使治下的一名武将,他同情百姓但对于未来却仍没有清晰的思量。所以他此时并不能给出任何的承诺,尤其是面对这个让他动心的公主的时候就更加不敢给了。
和义公主明白拓拔怀光的难处,所以面对他时她从来没有主动谈过这些话题。但是她隐约的觉得今天必须要尝试着说一下,因为不经意中两个人的两次相遇慢慢擦出了情感上的火花,这时她就必须表明自己在家国大义上面的态度了。不过她也知道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不容易,所以她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淡然释之了。
张淮深把已经睡着的饶安公主抱回了庙中,和义公主随后也返回了庙里。拓跋怀光则一直站在门外的香炉边口中默默诵念着什么,一整夜都没有走回庙中。魏扶透过窗口看到了院子里的拓跋怀光,他很想在分别之前再叮嘱他几句话,但想了想又觉得似乎为时过早,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一早,拓跋怀光就进入庙内喊醒了众人。他知道这个时候往往是人最疏松大意的时候,所以,也正好是魏扶和两位公主需要离开的时候。饶安公主醒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注意到了她红肿的眼睛,每个人也都猜到了前一晚她肯定流下了不少的泪水,所以这个时候众人就更加的噤若寒蝉了。
拓跋怀光拿来了一些普通老百姓的衣物,原来是给魏扶、张念豫和两位公主化妆用的。拓跋怀光很擅长易容,他让两位公主和魏扶穿上了他手中的衣服,再加上了其他的一些装扮,使得三个人很快就变得与一般的百姓们无异了。更厉害的是,他居然还准备好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这就更符合三个人普通百姓的身份了。
收拾好随身行李后,一行人来到了北行的分叉路口。此时经过特别的装扮后,魏扶和两位公主早就容貌大变。魏扶与张念豫回头冲着张淮深与拓跋怀光等人抱了抱拳,然后便驾着马车上路了。
马车上饶安公主泪眼婆娑的望着张淮深,清澈的眼眸里映射出让人无限哀怜的神情。张淮深不由得骑马追过去了一段,心中也同样压抑的难以自拔。拓跋怀光也在望着和义公主,但是他却努力的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显得平静。直到马车最终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他的眼中才闪烁出了那种不舍之情。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淮鼎嘀咕着说道:“也不知茹雪现在怎么样了?”
张念齐轻笑着看着他说道:“淮鼎,是不是想念茹雪妹妹了?”
张淮鼎没有说话,只是不满的瞥了张念齐一眼。仆固俊见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