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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
电光火石之间,宝刀倏然出鞘,寒光闪动,铮铮作响,三支利箭俱被李曜看也不看地劈开,旋即收刀入鞘,就连余光都没有往突施冷箭之人的方向瞥上一眼。
骨咄禄特勤先是略微一惊,但又见护国公主竟如此无视自己,只觉他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待其他突厥骑兵对唐军完成了骑射攻击,便一磕马腹,腾空跃过盾墙,径自杀向了唐军帅旗。
紧接着,其他突厥重骑也冲锋而至,唐军将士的反应动作似乎完全出自本能,重甲步卒奋力抵住盾牌,枪兵矟手拼命向前戳刺,一时间枪槊交接,铁蹄践踏,直杀得火星四溅,血肉横飞。
面对突厥人一浪接一浪几无休止的持续冲击,唐军战阵原本整齐的阵列,就像水面上起伏的波涛,不断扭曲变形。
李曜两道目光沿着双方兵马交锋之处徐徐扫过,忽然停在骨咄禄特勤的身上,就见对方狂舞铁槊,如同铁铧犁地,在刀枪丛林之中,开辟出一条坦荡血路。
李曜见此情形,不由想起作战表现同样勇猛的俱俭特勤,抬手一指,问向左右:“谁识得他?”
刘季瑶立即回应道:“依此酋的甲胄饰物来看,应是颉利可汗族弟骨咄禄特勤。”
兰韶英也接口道:“韶英听说骨咄禄极其残暴嗜血,凡是被他攻掠之地,常杀戮一空,妇孺无遗,就算是突厥人,亦将其视作一个异类,而且此前被贵主以巨石击杀的伦特勤,正是他的亲兄弟。”
李曜眸里闪过一丝寒芒,点头道:“如此说来,那此人便留不得了。”
“让开!”
兰韶英和刘季瑶还未醒过味儿来,李曜已然喝退挡在自己身前的一排侍卫,随后狠狠一夹马腹,青海骢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就往前方冲去。
骨咄禄特勤左劈右扫之际,下意识地朝前方一看,乍见此女竟敢主动上来迎击,不惊反喜,面带狞笑地将手中铁槊舞得好似风车一般,又是一通大杀特杀,两骑之间登时为之一空。
李曜催马驰突,迅速与骨咄禄特勤杀在一起。
槊锋相撞,猛然发出一记金铁交鸣之音,骨咄禄特勤登时浑身一震,只觉有一股大得离谱的劲力直透自己的五脏六腑,不由夹住马腹,勾紧铜镫,整个人这才没有弹出马鞍。
李曜也觉惊奇,这世间居然有人能接住她的一击,表明骨咄禄特勤的力量远在秦琼、尉迟敬德之上,但彼此间的血海深仇,已断然不许她让此暴徒存活于世。
战马交错而过,当两方回转方向之时,骨咄禄特勤已然血贯瞳仁,“啊”的狂叫一声,再次挺起丈八长槊,拍马冲向了李曜。
他身为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勇士,为了给自家兄弟洗刷耻辱,即使明知难敌对手,也必须死战到底,岂能畏敌而逃?
转眼间,两马再次相交。
“嘭!”
骨咄禄特勤一槊刺空,而李曜的槊锋则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兜鍪上,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
李曜提缰驻马,回头看去,骨咄禄特勤仍坐在马背上,长槊也仍在其手中,但那面甲边沿却已有鲜血狂流,随即这员突厥猛将的身子晃了晃,便栽下马去,再也没了动静。
很快,一颗赤面髯须的头颅被高高挂在唐军帅旗旁边。唐军主帅阵斩威震草原的骨咄禄特勤,并将其枭首示众,艰苦奋战中的唐军因之士气大振,尤以那身处最前线的百战老卒最为亢奋,竟不约而同地齐齐大吼一声,义无反顾地持盾向前疾冲数步,顿时把那些迎面冲来突厥轻骑撞得人仰马翻。
颉利可汗看得目眦欲裂,恶狠狠地下令道:“通知斛特勤、统特勤出击。”
数以万计的突厥铁骑迅速汇成两股巨大的洪流,朝唐军的两翼发起了冲锋。
李曜见颉利可汗出牌,马上发出一道针锋相对的命令:“传令左军薛万彻、右军冯立各领五千铁甲精骑迎击当面来敌。”
蹄声轰鸣,鼙鼓大作,两支养精蓄锐已久的唐军甲骑扬鞭催马,从步兵大阵的左右两侧汹涌奔出。
此时唐军还没有普及陌刀,为了制衡突厥骑兵凶猛无比的冲锋,通常会采用三叠阵,即是一种集成了魏晋的车阵、两汉的步阵、北朝的骑阵特点的战法,车步骑之间可以相互卫护,因此很难被骑兵正面击破,但穿越而来的李曜显然对古代战阵没有太深入的研究,她的应对办法很直接很粗暴,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骑兵去硬撼敌骑。
尽管骑术方面,中原骑兵不如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但中原文明的精良装备,却可以抹平两者之间的战力差距。
疾驰之下,转眼间两方人马狭路相逢,仅一轮冲锋,就卷入了惨烈的肉搏战之中。
作为当下唐军与突厥的主战场,“龙游原”两侧各有一条弯曲形似游龙的沟壑,两军骑兵似乎很难迂回攻击对方的肋部,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交战的其中一方只能正面交手。因为龙游原与白于山之间还连着一条凸起的台塬,所以两方骑兵正战得旗鼓相当之时,期盼着立功赎罪的李神通率领三千轻骑伺机从土塬上一冲而下,如同一把利刃,无比凶狠地切进了突厥右翼的骑阵。
小半个时辰过后,遭受夹击的突厥骑兵终于支撑不住,被唐军杀得四散而逃。
眼见已方一翼被唐军轻易折断,颉利可汗气得暴跳如雷,可他刚打算派预备队参战,突利可汗却派飞骑给他送来了一个军报:“报告可汗,我军大营遭到唐军袭击,唐军俘虏趁机暴动,以致守营的契丹部和奚部被当场击溃,突利可汗率众前去剿灭,但受阻于一支极为凶悍的骑兵,死伤非常惨重,希望可汗立刻派兵增援!”
颉利可汗听罢这个消息,急火攻心,一口老血陡地喷了出来,左右近臣大惊失色,纷纷围上去扶住颉利可汗摇摇欲坠的身子。
颉利可汗面如死灰地看向执失思力,艰难地道:“本汗……由你来……”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333章 伏尸千里()
“可汗!可汗!可汗……”
颉利可汗不省人事,围在他身周的几名近臣一阵呼唤无果之后,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执失思力,显然都在等待他的反应。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执失思力具备指挥大战的能力,尽管颉利可汗未把话说完,但他的意思却已再明显不过。
执失思力沉吟片刻,忽然目光一动,招手唤过颉利可汗的一名心腹卫士,附耳对他低语一番,这卫士听罢点了点头,马上就带着一群附离排成一圈人墙,将颉利可汗和执失思力一并围得严严实实。
颉利可汗帐下诸多臣僚正不明所以,就听得执失思力在人墙中肃声说道:“可汗只是太累了,歇息一阵便好,值此汗国危难存亡之际,但请诸位莫要走漏风声,若有扰乱军心者,别怪我手下无情!”
随后,执失思力以颉利可汗的名义发布了第一道命令:“通知突利可汗莫管营地,即刻向中军靠拢。”
汉臣赵德言听了眉头一挑,疑惑不解地道:“执……可汗,眼下胜负未分,这般弃营之举,岂非资敌?”
执失思力一直很排斥赵德言,认为这位前隋郡丞利令智昏,喜好弄权,做事不切实际,只会夸夸其谈,所以他懒得解释,继而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传令苏农林哥率部助战统特勤,务必凿穿唐军右翼!”
赵德言自投突厥以来,深得颉利可汗重用,如今担任“热汗”一职,负责厘整班次与察举非违,此刻他见对方竟然不理睬自己,顿时面色一沉,抬脚就要挤进人墙与之当面辩驳,却忽然被粟特胡臣康鞘利挡住了脚步,不由冷声问道:“康公拦我作甚?”
康鞘利微微倾身,用汉语对赵德言低低地说道:“执失俟斤暂代可汗行事,康某都未曾表态,岂能轮得到卿来干涉?”
康鞘利乃突厥汗国胡臣魁首,历仕始毕可汗、处罗可汗、颉利可汗,连阶累任至“安禅具泥”,掌管突厥民政与军需补给事宜,位同中原王朝宰辅,无论是资历还是职权,都比赵德言高上一筹,赵德言为之气结,只得悻悻退至一边。
随着执失思力的一道道命令传向突厥诸部人马,唐军很快感受到了敌方战术改变带来的巨大压力。
一名背插靠旗的骑兵打马奔到中军帅旗前,禀告道:“报大总管,左军甲骑追歼溃兵遭受猛烈反击,倾全力也难进跬步,请求大总管调兵助战!”
李曜略一思索,下令道:“传令左骁卫将军马三宝领骑官军五千轻骑速去增援薛万彻部。”
“遵命!”
前一个骑士刚刚掉转马头,又有一骑飞驰而至:“报!突厥骤然增兵左翼,天节军甲骑寡不敌众,已渐不能支!”
李曜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她没料到颉利可汗能这么快就稳住了阵脚,只道是自己低估了对方的能耐,但随即神色又恢复了平静,回应道:“命天节将军冯立迅速率部退回右军阵后整顿人马。”
她想了想,又唤来一个亲兵,吩咐道:“传令,井钺将军刘弘基率部于右翼迟滞敌军,切记保持紧密阵势,放敌缓慢通行。”
“遵命!”
待传令兵们离去,李曜望见突厥骑兵对唐军前阵发起的攻势渐渐陷入停滞,并拔马回转准备再次冲锋之际,当即举鞭指向前方,扬声道:“传我帅令,马上擂鼓,前军、中军一律闻鼓而进,凡有退后者,无论将卒,皆斩无赦!”
随着这位女帅一声杀气腾腾的号令,百面战鼓猛烈擂响,二十万唐军将士踏着鼓声的节奏,奋力向前冲杀,陷于缠斗中的突厥骑兵狂吼着拼命挣扎,但无奈势单力薄,很快便落下战马,被汹涌的人潮彻底吞没。
“报!唐军大举反击,白霫、拔野古、同罗、仆骨等四部攻势受挫,伤亡渐重。”
“传令诸部与敌军拉开距离,迅速返回本阵,切记不可恋战。”
“报!热寒特勒身陷敌军重围,因救援不及,不幸战殁!”
“传令,及失特勤接管热寒特勒部众,尽快与其他诸部人马会合。”
“报!斛特勤已经收拢完残部,出战的一万薛斛部战士,只余三千五百多人。”
“传令,斛特勤率部加入突利可汗的后军休整待命。”
“报!唐军左翼又添数千新援,莫诃友吐屯臂、腿中箭,已无力再战。”
“命苏尼失特勤率部牵制唐军左翼骑兵,命执失部向中军靠拢。”
紧急军报流水般地传到突厥近臣们的耳朵里,令他们神经几乎紧绷到了极点,诸如赵德言、康鞘利、曹般陁等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团团乱转,唯有人墙内的执失思力是个例外,无论压力有多大,即使听到自己亲兄弟负伤的消息,他也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头脑,根据战况的变化,不断采取相应策略与唐军周旋抗衡。
俗话说,打顺风仗易,打逆风仗难,虽然唐军始终占据着上风,但亲眼见到突厥井井有条的应对措施,不止是李曜、冯立、薛万彻、马三宝、刘弘基等唐军将帅,就连小小年纪的将门之女刘季瑶都瞧出了异样,忍不住对李曜说道:“季瑶觉得眼下突厥这番布置和行动,绝非那有勇无谋的颉利所为,定有精通兵法韬略的能人为其出谋划策,只怕我军最后的战果难以达到预期。”
李曜听了只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我当然不信颉利能有此等本领,但彼之进退皆操于吾手,即便你口中那位能人堪比韩信再世,也不会有任何扭转大局的机会了。”
刘季瑶很老人气地叹息了一声,劝诫道:“此战关乎本朝国运,贵主可千万别轻敌呀!”
一旁的兰韶英终于看不下去了,突然用鞭杆末梢敲了刘季瑶的兜鍪,竖眉嗔道:“贵主用兵如神,算无遗策,迄今未尝一败,何须汝等小女儿家来指点!若再扰贵主心神,休怪我收拾你!”
刘季瑶被她一通教训下来,顿时偃旗息鼓,把嘴巴闭得严丝合缝,一时间不敢再说话了。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统特勤所率的胡部铁骑已经沿着龙游原的一侧深沟冲过了唐军最右端的阵列,只要稍微知晓一点兵事的人都看得出来,唐军主帅这是打算“围三阙一”,有意迫使突厥全军从此处险地经过,但战场上的劣势已转为败势久矣,突厥诸部为保存自身实力,都希望自己能先行一步逃离这个形如炼狱般的血腥之地。
当然了,抱有这种念头的人,自然也包括了代替颉利可汗指挥战斗的执失思力,当莫诃友带领执失部来到可汗大纛附近,执失思力二话不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