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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南北-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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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泸州和合州终究只是巴郡的外围重镇,拿下这两处地方只能保证巴郡现在防线的稳定,但是如果李荩忱再想进攻蜀郡的话,就必须要把手继续向前伸长。

    李荩忱这一次并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的看着舆图。

    与其说裴子烈再问他是不是满足于泸州和合州,倒不如说是在问他野心有多大。

    在朝廷对上一次大战的封赏和惩罚还没有下来之前就再一次发动对蜀郡的进攻,这意味着李荩忱将要承担更大的风险,但是也会有更多的机遇。

    一旦蜀郡也落入李荩忱手中,可就意味着李荩忱将会真正变成整个巴蜀的主人。到时候他能够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做主的原因,可就不是单纯的“天高皇帝远”了,而是成长成为一个南陈也不能忽略的小势力。

    届时陈顼就算是想要对付李荩忱,也得考虑考虑有可能的后果。

    “听说伯父外放了?”李荩忱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裴子烈怔了一下,旋即郑重点了点头。

第四百零六章 野心() 
就在十多天之前从建康府传来的消息,裴子烈的父亲、当了半辈子员外散骑常侍的裴猗外放寻阳郡太守。(作者按:或写作‘浔阳’)

    这寻阳郡是江州第一大郡,也就是后世的九江,扼守大江咽喉,联络荆州和江南,尤其是随着淮南落入南陈手中,寻阳郡不再是战区前线,因此经济也开始复苏和发展,可以说寻阳郡太守是一等一的肥缺了。

    裴猗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员外散骑常侍到寻阳郡太守,哪怕是京官外放也是实打实的升官了。而这其中到底是裴猗自己的功劳,还是沾了自己争气的儿子裴子烈的光,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裴猗自己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在京城蹉跎半辈子,经历了风风雨雨不少,可是到头来甚至还比不上自己儿子官职大,要说他没有点儿郁闷之气是不可能的,这一次前往寻阳郡当然让老爷子斗志昂扬。

    裴猗不清楚,但是李荩忱和裴子烈等人都心知肚明,裴猗外放正是东宫臣子在沈君高的带领下举荐的。裴猗虽然不算东宫的人,但是他儿子裴子烈是,而东宫现在正需要有一个身份不那么敏感、却可以通过东宫自己人影响的到的官员来掌控信息传达的渠道。

    显然裴猗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寻阳郡扼守大江中段,从荆州到江南的消息来往必然会通过寻阳郡,因此寻阳郡太守这个职位自然也就显得很重要。

    以裴猗为寻阳郡太守,说明就算是朝廷对东宫没有防备,执掌东宫的周确、沈君高等人也开始防备朝廷了,若是寻阳郡太守这个位置落在朝廷的手中,无疑就是打开了通往荆州的大门,而反过来同样是这个道理,裴猗在寻阳郡,就等于东宫在自家东大门上上了一把锁。

    不管这把锁在突发情况下能够坚持多长时间,总比没有来得好。

    因此裴猗的外放,说明朝廷和东宫之间已经出现了间隙,无论是因为陈顼的怀疑也好,是因为萧摩诃、周确等人担心自己功高盖主也罢,双方已经很难再像之前那样齐力同心了。

    实际上这样的情况在南朝屡见不鲜,无论在南朝的哪个时代,都可以明显的看出来,整个王朝的实力是一分为二的,一半在江南,实际掌控在君主的手中,而另一半往往在荆州,掌控在朝中权臣的手中,东晋时候的桓玄父子就是从荆州顺流而下,一度执掌东晋大权。

    之后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产生,后来的南齐和南梁也曾经采取多种措施,分割出来长沙郡建立湘州,以威胁荆州侧翼,又前朝南梁的时候直接以太子镇荆州。

    显然当初陈顼让陈叔宝前往荆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只是陈叔宝对于自己麾下的萧摩诃和周确等人根本就没有束缚能力,反而让这些东宫文武借助陈叔宝的名义做了很多实际上应该请示朝廷的事情,让陈顼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和叱责。

    李荩忱进兵巴蜀,就是其中的典型。

    萧摩诃也好、周确也罢,都是对南陈忠心耿耿的臣子,在历史上萧摩诃哪怕是自己头上被陈叔宝戴了一顶绿帽子,照样率军在前方拼杀。但是他们忠心无二,不代表陈顼就真的会信任他们,所以未雨绸缪的防范总是要有的。

    毕竟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两个人的忠心并不是对陈顼,而是对陈叔宝。荆州是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为陈叔宝打下来的江山,当然不愿意轻而易举的拱手让出。

    而对于李荩忱,他不需要知道萧摩诃和周确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东宫和陈顼之间存在裂缝,对他就足够了。

    李荩忱所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当自己在巴蜀奋战的时候,不会给自己造成麻烦的后方。

    只要荆州还实际掌控在东宫实力手中,那李荩忱所在的巴蜀就是不折不扣的“天高皇帝远”。

    他问裴子烈这个问题,就等于间接回答了裴子烈之前的问题。

    裴猗外放寻阳郡,说明李荩忱暂时不用担心自己后路断了的问题,那么他还有什么不向前再走一步的道理?

    伸手拍了拍裴子烈的肩膀,李荩忱沉声说道:“最终走到那里我们还可以再商量,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要把泸州和合州拿下来。”

    裴子烈微微颔首:“那某先去了?”

    “小心为上。”李荩忱又嘱托一句。

    裴子烈也不再和李荩忱多废话,径直向门外走去,不过当他走到门槛处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脚步猛的一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李荩忱一眼。

    实际上他刚才想问的不是李荩忱到底想要打到哪里,而是在问李荩忱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如果李荩忱只是想要泸州和合州的话,那么说明他撑死天就是想要割据一方,听调不听宣。

    但是如果李荩忱还想要整个蜀郡的话,那裴子烈毫不怀疑李荩忱以后也不会止步在蜀郡。

    裴子烈从李荩忱的反问中就已经清楚,李荩忱听懂了他想问什么,只是至少至少现在李荩忱并没有给裴子烈一个明确的回答,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的心中也没有定数,又或许是因为有些事情他只想深深的藏在心底。

    裴子烈也并不着急,毕竟无论是他也好、李荩忱也罢,都还年轻得很,而眼前的战局也没有明朗到让他们可以安心的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和李荩忱相处这么长时间,裴子烈知道李荩忱的大局观不大也不小,刚刚正好。他喜欢一步一个脚印的做好自己眼前的事情。

    当大局观小的时候不是什么好事,这往往没有办法防患于未然,但是当大局观太大的时候,又何尝真的有利,这不过就是一种变相的yy罢了,不能立足于当下的领袖,又怎么能算得上是一个好领袖?

    不考虑实际就设想出来的胜利,说句不好听的,和精神胜利法有什么区别?李荩忱每一次的计划和每一次取得的胜利,都是建立在对敌人已经有了明确的分析上。

    李荩忱托着下巴看向舆图,若有所思。而裴子烈只是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第四百零七章 爆竹声中() 
“砰砰砰!”爆竹的声音在庭院中此起彼伏,隐约可以听见放爆竹的仆人们的笑声。

    在火药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人们是没有烟花这种东西的,所以在过年以及喜庆节日的时候,一般都会燃放爆竹来庆祝。爆竹的原理很简单,就是直接将竹子扔到火中灼烧,竹子爆裂自然就会发出“砰砰”的响声,而这爆竹在后世自然而然就演化成了鞭炮。

    巴蜀地区盛产竹子,因此燃放爆竹更是常见。

    今天是李怜儿出嫁的日子,这爆竹当然得可了劲的燃放。

    “将军,小心点儿,前面有台阶。”李平举着灯笼快步走在李荩忱前面,两名亲卫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

    周围的仆人们见到李荩忱回来,急忙恭敬地站在两侧。而萧湘也早得到了消息,带着几名婢女过来。

    “行了,某又没喝醉,戏演到这里就可以了。”李荩忱甫一踏进区分内外院的月洞门,便直起腰,脸上半醉半醒的神情已经消散殆尽。

    “这是怎么回事?”萧湘也有些云里雾里,李荩忱送李怜儿前往萧府,不是说在萧府被萧伯清他们给灌醉了么,怎么现在回来又没有事了?

    李荩忱伸了一个懒腰,先低声吩咐李平:“去给咱们的新郎官留个后门,明天大早晨的走前门可不行。”

    等李平忙不迭带着亲卫去了,李荩忱方才伸手拉着萧湘:“走,咱们书房里说话。”

    萧湘迟疑的嗯了一声,闻到李荩忱的身上还是有浓烈的酒味,不由分说先把已经准备好的醒酒汤递给他:“先把汤喝下去醒醒酒。”

    “某没有喝几杯,大多都是装的。”李荩忱虽然解释了一句,不过看着萧湘坚定的目光,还是将醒酒汤一饮而尽。

    “你慢点儿喝!”萧湘哭笑不得的看着些许汤水顺着李荩忱的衣襟滑下来,急忙掏出手帕帮他擦拭。

    李荩忱摇了摇头,握住萧湘的手腕:“咱们不用这么讲究,也就是洒了点儿汤水,这衣服又不是不能穿了。”

    “在家里再不讲究讲究,难道等你上战场了再讲究,到时候想要讲究都没地儿去。”萧湘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直接拿去洗吧。”

    李荩忱摸了摸鼻子:“湘儿你现在可是变了······”

    萧湘一边熟练地给李荩忱解下来外袍,一边随意的问道:“哪里变了?”

    “你现在可像是,不,就是一个标准的执掌家务的居家妇女。”李荩忱不由得哈哈笑道。

    将外袍递给婢女,萧湘不满的娇嗔道:“这样不好么,那夫君还想让妾身变成什么样子?”

    李荩忱这一次却并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的攥住萧湘的手。

    似乎预感到什么,萧湘微微抬头:“是不是要打仗了?”

    李荩忱不得不感慨,女人的第六感永远都是那么的强,无论是谁。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想要欺骗自己女人的意思:“过了今晚就要出征,实际上裴大士他们都已经先走一步了,明天早上某和伯清再走,这已经算是最后一批人了。”

    “这么着急?”萧湘已经习惯了这种分离,不过她的手已经紧紧和李荩忱的手握在一起,仿佛转瞬就会永远的分开,所以她倍加珍惜正在飞速流逝的顷刻。

    “借着伯清的婚礼,正好可以作为掩护,”李荩忱沉声说道,不过旋即解释一句,“当然萧伯清那家伙是自己死活要去的,某也拦不住他,只能由着他了。”

    “这句解释你给怜儿说去,跟妾身说有什么用。”萧湘笑了一声,“萧伯清这么着急上战场,也是因为放心不下你们吧。”

    李荩忱当然也知道萧世廉并不想错过这一场大战,也是很清楚这将关乎到他们的未来。如果泸州和合州拿不下来,那么李荩忱将会陷入全面的被动,这样至关重要的大战,萧世廉当然不想缺席。

    不过话虽如此,对于自己这个妹夫抛下新婚的妹妹跑去上战场,李荩忱还是要表达几分不满的,否则到时候萧湘和李怜儿说起来闺房话,自己的态度到了李怜儿那里就会很成问题,所以他当下里郑重的哼了一声:

    “某自问打仗的本事还是要比他高几分的。”

    萧湘也是聪慧女子,怎么能琢磨不出来李荩忱的意思,微摇螓首,伸手戳了戳李荩忱的胸膛:“你们男人在前面拼命,我们在家中担心,这本来就是常理。征战沙场是你们的责任,本来就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夫君心虚什么?”

    “怎么,还敢反过来质问夫君了?”李荩忱很干脆的径直搂住萧湘,一副无赖模样,“说说吧,想要什么惩罚?”

    萧湘迎着李荩忱的目光,两个人的脸颊距离越来越近。

    女孩俏脸微微发红,一咬牙还是闭上了眼睛。

    而李荩忱也没有客气,下一刻重重的吻在了萧湘的唇上。

    这丫头还小,吃抹干净还不太好,但是吻一下还是可以的。

    唇分。

    萧湘毕竟还是第一次——实际上李荩忱在这一世也是第一次——之前李荩忱最多只是吻吻她的额头。因此一时间云里雾里,已经不知道人在何方,迷迷糊糊的问道:

    “夫君,何时归来?”

    而李荩忱轻轻揉了揉萧湘的小脑袋:“这个某不知道,但是某一定会回来和你过新年,好不好?”

    “那我们?”

    “我们睡觉!”李荩忱径直拦腰将萧湘抱起来,大步向卧房走去。

    萧湘听着李荩忱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喃喃问道:“一起?”

    “当然一起!”李荩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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