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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到最后,单枪匹马,且手无缚鸡之力的绣娘对带着十几名凶神恶煞的打手的洪尚武,竟占了上风。围观百姓不少,但他们无论对春韵楼还是魂都会,都没啥好印象,所以围过来只是看个热闹,任哪一方胜他们也不会鼓掌喝彩。
吃瓜群众,何为善何为恶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洪尚武对这女人算是彻底服气了,也明白了送礼小厮为何礼物没送成,回来还吓了个半死,整得都说起胡话来了。
“好吧~”围观人群越来越厚,以自己这中心为点朝四方辐射,已射出去几百丈远。
必须得速战速决了,洪尚武便一改凛冽神色,笑嘻嘻对绣娘道:“洪某乃习武之人,最崇尚胆气足的英雄豪侠,更别说女中豪杰了。绣娘,你提的条件我同意,只要说出来的方法是真有用处的,我就放你和你的丫鬟出城。瞧瞧这围观的,有几百号人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诺,你要还不信,洪某我就没办法啦。”
绣娘一双精明的眼睛朝四周扫视一圈,相信在这种场合下洪尚武再无耻也不敢信口雌黄,便点头道:“好,老娘就信你这一回。洪爷,今后春韵楼的场子就交给你打理了,还望你能善待那些姑娘,她们对你而言可是能走路的钱袋子呢!”
“行行行,哪这么多废话?你一个老鸨平日里没少虐待不听话的姑娘吧?怎么到要上路前还牵挂起她们了?这又做表字又立牌坊的做派,实在是好不恶心!”这一次,洪尚武说的倒是大实话。
绣娘抹了粉的脸也盖不住那一阵红一阵青的,叫一个丫头去从车里取来纸笔,写下了几行字:“数月前得不知从何方传来的密信一封,若要招揽客人,在行业中成为带头老大,必须俘获一机甲怪人。此人身高如塔,背扛黑锅,将他拆卸开来,部件陈列于馆阁之前,就能诸事如意。”
写完后,绣娘将笔一扔,命丫鬟将信纸呈了过去。
洪尚武接过一看,险些破口大骂,心道这写的什么玩意?老子要想发财就在柜台上摆招财猫或财神爷,要想保平安就在大门上贴尉迟恭和秦琼,哪怕是关飞张羽也比几块机甲铁皮要好吧?你这个婆娘为保小命,竟能使出这等腌臜手段来蒙混过关,实在是气煞人!
他两只大手一抬,就欲将信纸扯碎,还好阿宝眼尖,一眼扫中了“机甲怪人”四字,急忙阻拦住他家主。
第348章 妙点子还是馊点子?()
“爷,”阿宝从马背上探过半边身子,与洪尚武密密斟:“如果没听说长安城街头的那些流言,我也会将这纸上言语当成是信口胡诌。然而实情并非如此,据传近几日来城中确实出现过机甲怪人,身背黑锅四处游荡,给人当成了怪物来看。如此稀罕之物,如果能抓来,并将其大卸八块,还愁不会名震长安城,并对其它坊市形成威慑吗?我看这是爷您鸿运当头,连天神都眷顾于您,指出了这条铺满阳光的财路呢!”
“哦?长安城真来了机甲怪人?”洪尚武听得愣怔。
机甲怪人不是怪兽,可真有这样的异类现身,也能在闹市中引起与怪兽相当的轰动效应,而与怪兽不同的是,因为他也属于人中一员,走在街头不至令旁人退避三舍,只要不违法,官府也不会轻易来干涉他的行动。
这种介于人与兽之间的新鲜玩意儿,要真能抓到手,并作为生招牌,确实是能成为商业行销工具啊!再说除去他魂都会,看遍长安城估计也没谁能有这抓获机甲人的实力!
在阿宝的分析下,洪尚武的脑子很快转过弯来,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他回想自己起家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由,当时就觉得是在受上天眷顾,从此人生顺风顺水,简直是妙不可言。
要说当初他爹死后,接收绸缎庄时,他洪尚武可是啥也不懂,一看账本就打瞌睡,烦恼得险些一把火就把那铺子给烧了。
然而某一天,他坐在河边生闷气,却不知为何河水无风起浪,一股神秘的力量侵入他的身体,他莫名就想到了如何经营好绸缎庄的点子。
来到长安城后,那股力量尽管时强时弱,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让他一路披荆斩棘战胜各路商号,成为了闻名整座王者大陆的大商人。
如今绣娘的信中,也提到说曾收了一封密信,指出机甲怪人看似丑陋,其实是棵摇钱树,那么不是神秘力量再度用独特的方式指引他往发财路上更进一步,又是什么?
洪尚武久经商场脑奸巨滑,就算没有阿宝进言,自己也已信了个十足,当然为稳妥起见,对绣娘还得最后考察一番。
他贼溜溜转动眼珠问:“绣娘,你说数月前就得到了此密信,我就弄不懂了,有如此能统御全城的良方,你自己又为何不用,偏要来孝敬你洪爷我?”
“我?哈~哈哈~哈哈哈~”
绣娘甩动香肩纵声大笑,笑得围观之人无不起一身鸡皮疙瘩。
洪尚武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绣娘展开两臂反问:“老娘对付欢场与官场游刃有余,得了女中豪杰之名不假,可要真谈力气,洪爷呀,您认为我可能……”
她险些说出了“可能抓到机甲怪人吗”这几个字,却被阿宝适时拦住,又悄声对洪尚武说:“洪爷,机甲人在大唐王朝也是被视为人看待的,明目张胆地找人上街抓他定不合礼法。绣娘就算能搬动官场的人,却也没谁愿在这种事上惹麻烦,帮她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所以好事轮转到咱魂都会头上,是说得通的。”
阿宝是洪尚武的心腹,也相当于是他的智囊,一直在为魂都会的发展出谋划策,洪尚武对他器重有加,不管去哪儿都必须要将他带在身边,否则就如少去了左膀右臂般心中空虚无靠。
阿宝一再强调绣娘之言可信,洪尚武便彻底被说服,妥善地收好信纸后对绣娘挥手道:“长安城一别,从此山高水远再难相见,你一个女人就不要四处飘流奔波了,不如远离长安找一处清净之地,渡过余生吧。”
这话再明显不过,是同意放行了。绣娘大松一口气,内心却无法产生喜悦之情,而是无比悲怆。
回想这一生,在淤泥中打滚,在夹缝中求生,最后终于能成为一方之主,指挥几百姑娘为她挣钱,从此老有所依,却不料头发未白就冒出个魂都会来抢走她饭碗,若不是自己机灵,懂得丢车保帅,恐怕就连最后这点财产也将失去,同时还得丢了性命。这无常的人世啊,弱肉强食法则实在是太残酷了……
两个粗大丫鬟一边一个地搀着绣娘,颤巍巍走向四匹马拉的轿车。绣娘庆幸带出来的婢女不具姿容,否则肯定也得叫洪尚武抢回去,弄得一路上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
“哎呀~”
眼看一只穿绣花鞋的脚已踏上蹬脚凳,绣娘却忽觉胸口一紧,浑身如软筋被抽走般动弹不得了。
“糟了!”
她大叫一声不好,知道定是因刚才绷紧神经全力应战,现在放松得太过急切,心脏没承住压力。这毛病几年前就犯过一次,大夫看过后说是由于她的大情大性所致,只要平日悠着点,尽量避免大喜大怒就能平安,然而今日之事,她想平静也太难了呀……
绣娘终究没能离开长安城,猝死后尸体给拖回了东市。
洪尚武敬佩她的骨气,竟破天荒将与她发生过的龃龉抛去一边,允许春韵楼为她大办丧事,绣娘也算是满足了毕生心愿,在春韵楼度过余生……
回到魂都会的武馆后,洪尚武是日夜坐卧不宁,他做梦都想着怎样抓住那稀罕的机甲怪物。
他广派人手出去查探,每个人都能带回不同的机甲人在何处闹出何事的消息,位置转移挺快的。
最令洪尚武苦恼的,是长安城实施宵禁这麻烦事。坏事大多得在夜间干,可夜间连门都不能出,他又从何下手?
回来禀报的探子说,每到城门要关时,机甲人都能准时赶到并出城,在城外荒郊野地里过夜。
这算是好消息,洪尚武便琢磨着是否也带人赶在天黑前出城,于城外拿获目标。
然而阿宝提醒他,若无宵禁这就是好法子,但宵禁制度存在就成了蠢法子。为啥呀?因为抓到机甲怪人后还得拖回魂都会呀!大白天的太扎眼,要拖就只能在晚上,晚上人不能在街上走,走动的就得被官府抓,那么还是无法行事。
第349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洪尚武和阿宝办法想了一箩筐,最后唯一能定下来的,就还是在城中下手。与之前唯一的区别,是由蛮力绑架变成了智取,依照阿宝的说法,是要机甲怪物心甘情愿地跟着魂都会的人走进春韵楼的大门!
阿宝对自己定的计谋胸有成竹。众人开始却都觉得挺好笑,认为这小子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但听完他的分析后竟全转变看法,不得不称他是长安小诸葛,不仅脑子灵光,连洞察力也胜人一筹。
阿宝何以如此自信呢?因为连日来他干的事都与家主相反,不是思考怎样捉人,而是观察机甲怪物的行为举止,以及街头市民们对他的反应。
由于背上背着口大黑锅,机甲人成了万人笑柄,孩子们编出童谣嘲笑他,大人们也跟在他背后指指戳戳,将他视为行走的垃圾般嫌弃。
机甲人也是人,有感情,懂廉耻,如此遭世人唾弃,精神上一定是极度空虚,需要人来安慰。只要见到不排斥他,甚至愿意接纳他的人,薄弱的心灵便会自然而然靠过去,这种情况下他不上钩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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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街头,盾山被卖脂粉的女子责骂,又不小心打碎老汉一箩筐鸡蛋,找不到银钱赔偿,急得是头晕眼花站立不稳,徬徨间又打烂了两处摊位,于是背负了更多的债务。
孩子们始终围着他又唱又笑,简直乐此不疲,卖脂粉大姐薄薄的嘴唇如两片刀子,不知疲劳地上下扇动,割得他的大脑痛苦不堪。
盾山再也无法忍受了,必须爆发,唯有放出心魔他才能重新成为世间强者,才能拿出无畏的力量打跑这些刁民!
至于不能伤害无辜平民,事事都应以大义为重,这些教条主义的东西和他盾山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就应该忍受这些人恶毒的鄙视,与如此不友善的言辞攻击吗?
“走开!”
盾山抬起一只手臂,如果落下,那可就是使出了地劫震,东市一半的房屋与人员都将受到影响,一定会死伤无数!
“干什么?你们这些无知小民都在干什么浑事?为何要莫名其妙地欺负一位异乡客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再难看也不应惹人嘲笑,机甲人难道不也是这样吗?在下认为,他自己并不愿意背上长出一个罗锅子吧?”
清朗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极具穿透力,从堵得严严实实的人群后传来,在嘈杂的闹市中竟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
孩子们的歌声戛然而止,纷纷露出惧色,直往大人的身后躲。一些人明显是意识到来者何人,也收起谑笑赶紧朝旁边躲,于是人们自发的为出声打抱不平者让出一条道路,方便他走到正中间。
站在人群外等了许久的那群黑衣人,为首的正是阿宝。
他向洪尚武献出良策后便开始行动,日日带着几名长相没那么凶恶的武馆打手跟随盾山,只要他还在长安城,就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盾山只顾看这灯红酒绿的盛世景观,哪有余暇察觉身后跟着人?也是直到听见清亮之音止住对他恶语相向的人群,才见到黑衣人朝他走来。
卖脂粉的女人大张着嘴望着阿宝,认出他是谁后吓得脸色大变,想赶紧挑起担子溜走,却苦于无路可逃,只好垂下头去。
失去一筐鸡蛋的老人坐在稀里哗啦的蛋液里哭泣,嘴里不停念叨“没了,全没了,这可怎么好……”
阿宝一改过去仗势欺人的霸王面孔,竟做起了圣人。他蹲下身,和蔼地向老人笑问:“老丈,你这整筐鸡蛋,总价几钱呀?”
“啊?几钱?”老头儿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加上哭得泪水涟涟,一时间看不清眼前站的是谁。而市井小民占便宜的心理作祟,又想借这事讹多点钱,其实比辛辛苦苦卖一天鸡蛋,说不定卖不完的还得剩回去要好。
所以不管凑到眼前问自己的是何人,他便挤巴着小眼回答:“哦,今早鸡棚顶上喜鹊叫,两只母鸡就下了皮儿是红色的吉祥蛋。普通鸡蛋呀,一文钱一只,这天然红皮蛋可就贵了,一只……一只足能卖十文钱呢!”
“呵~无知愚民就是无知愚民,发财的机会摆在眼前也不懂得怎么抓!”
阿宝明知老汉是在讹诈,却被这短见识的讹诈笑弯了腰。刚见老汉一个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