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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她现在是处于和蔺无涯极度默契的“军备竞赛”阶段,蔺无涯想要杀她合道,她也希望通过和蔺无涯之战合道。这种默契之下,实是每浪费一天都吃亏,否则当初为什么她不亲自陪薛牧出来?这就是主因。
要不是担心潘寇之肆虐无人能敌,薛牧也不会通过星罗阵万里迢迢的把她喊来帮手。
事实上薛牧原先就没让她来,只是让她喊秦无夜来,有人能挡潘寇之就行了。可听说薛牧面对的是洞虚之敌,薛清秋哪里坐得住?加上有机会灭杀洞虚之敌的可能性,她还是亲自来了。
“此地大势已定,我最好还是先回去。”薛清秋伏在薛牧胸口,喃喃道:“你这次没撩拨婵儿,我很高兴其他什么的,随便你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恨不得摘给你,何必担心我离开了会无人伺候?”
薛牧轻吻她的额头:“你岂不已经是天上的月亮,落在我的心里。”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出现过这么肉麻的情话,别说薛清秋听得人都软成了棉花,就连睡梦中的夤夜似乎都抽搐了一下,细看去又没有反应。
第二百六十六章师徒对话()
无论是女皇还是魔女,甜言蜜语的杀伤力都是恐怖的,能把一个睿智的领袖变得糊里糊涂,不知南北。
就像这一刻的薛清秋,明明心中觉得薛牧应该“固本培元”不能放纵,可被一句情话就哄得连个反对的念头都起不来,直到被按在窗台上,她才略微清醒了三分,回眸低嗔:“真是要色不要命。”
薛牧附在她耳边低语:“是你太诱人。”
“夤夜还在呢”
“睡着呢,怕什么,带孩子的小夫妻不都是这样做的么还不趁机体验一下?”
这等歪理
薛清秋咬着下唇,明知歪理她也懒得再去辩驳。她也知道薛牧总是有点故意要打消她自重颜面的心态,像这样在窗边对着院子的事以前他就这么干过,这回再加上有孩子在后面睡觉,更进一层了。
下一回说不定就是要跟谁一起了,比如梦岚或者秦无夜?
看着窗外的大雨,她的思绪也有些飘荡,她知道薛牧是成功了,现在在他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宗主的颜面留下?回顾刚才那一刻的昏头,她知道如果那一刻薛牧要谁一起,估计自己一点都反对不出来。
真是的盲目得完全不像一个生杀予夺的领袖,像一个昏头昏脑的小女人。
情话真可怕,跟下了蛊似的比什么梵语魔音的洗脑都可怕,那些靠修行可以抵挡,而这个是什么修行都修到沟里去了。
“师父啊,你的修行都修到声音上了吗?”第二天一早,岳小婵揶揄地看着自家师父:“喊得整个天香楼都听见了,那么舒服吗?”
薛清秋气急败坏:“为师明明压了声音,除非你有意偷听,否则怎么听得见!”
“哦我以为师父之强,只要压住了,那我想故意听都听不见的”
“岳小婵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本座怎么会教出这么个玩意?”薛清秋揪起她的耳朵拎到池塘边:“罚你背十遍清心诀!”
“不要啊清心诀快要五千字啊背完了要多久啊!”岳小婵赔笑道:“再说有其师必有其徒嘛,我这偷窥偷听的嗜好不是从你这传来的吗?”
薛清秋冷笑道:“为师可没教你偷听比自己强的人,更没教你蠢得自曝,这样行走江湖叫做自寻死路。”
岳小婵傻了眼。
薛清秋抱臂道:“没话说了吧,认不认罚?”
岳小婵哭丧着脸:“师父我错了。换个惩罚嘛。”
薛清秋只留一夜,一早就要走了,临走之前想要考核一下徒弟的修行,结果考核都没开始就先来了一出另类训徒。看徒弟的愁巴巴的小脸蛋,薛清秋叹了口气:“婵儿”
“啊,师父。”
“你心里是不是有些气师父”
岳小婵沉默下去。
薛清秋也沉默。
这种抢徒弟男人的感觉,也是薛清秋心里一直堵着的坎儿,到了这种被徒弟听了床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徒弟为什么会听床?明显对薛牧余情未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处理?
岳小婵也知道,薛清秋一代妖后,并不是在扭捏什么师徒伦常,她真正的别扭之处在于当时禁止了徒弟和薛牧的缘法,结果搞了半天自己上了想起来总有点那啥然后呢,自己又深陷其中,想还给徒弟又办不到,再说了薛牧强势得很,主见极浓,可不是你说还就还的货物,反过来是自己现在听薛牧的才多点吧
唯一的解法反而是师徒一起,显然这也是薛牧藏着的主意
其实师徒找同一个人双修的事,千年来在星月宗并不罕见,本身不算啥。问题在于薛清秋一手把岳小婵养大,这已经不是师徒了,是母女之情,这回就看不开了。
“没什么可气的,师父。”岳小婵终于道:“当时你禁止我和薛牧有牵扯,实在是理所当然,何况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能继续下去了,怎么能怪你?后来你自己喜欢上他,情不知所起,谁也控制不了自己,又不是你的错。其实啊我现在只希望薛牧对你好好的,对师叔好好的,我看了就欢喜。他若一心想要我,我反而不太高兴。”
薛清秋奇道:“为什么?你莫非不喜欢他?”
“我承认我喜欢他啊。其实这次见面,还更喜欢了,原先的他虽有趣,可还少了如今这种手握乾坤的气度。这次真让婵儿更加心喜呢”岳小婵悠悠道:“但我岳小婵又不是没有人要,干嘛非要巴巴的和师父一起啊?总要给我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吧。”
薛清秋更奇了:“理由?”
岳小婵道:“我们之所以喜欢他,是因为他本心对大家关爱,与众不同。那他有点色色的小心思,我也乐意满足他啊,其实师父也不会太在意对不对?可如果他成天就顾着琢磨着师徒双收的,那我喜欢他哪点啊?真因为他特别帅吗?我又不傻。”
薛清秋反而被徒弟说得笑了起来:“你这可为难他了,明知他对你有意,又不肯让他琢磨那啥,他又不是灵魂分裂。”
岳小婵撇撇嘴:“我管他那么多啊,想通吃有那么简单?真当他薛大总管秒天秒地啊?总之这事师父你就别纠结了,他真来撩拨我,反而注定离我更远。除非哪天我高兴了,撩拨他哈哈哈”
薛清秋:“你这种妖精想法哪学的?为师教过你这种玩意吗?”
岳小婵:“自学的。一入江湖岁月催啊”
“催你个头啊,清心诀十遍背完了再说。”薛清秋冷笑:“你既对他有意,还敢想着撩拨他?简直送肉上门,见没见过比摄魂还可怕的情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我怎么会教出这么蠢的徒弟!”
岳小婵:“”
薛清秋拂袖而去:“按薛牧的说法,正魔之巅的举办应该没有悬念,这些天你收起那狗屁的狐媚子念头,给我好好练功。比武丢了为师的脸,看为师怎么抽你。”
岳小婵:“”
说是这么说,很明显看得出来薛清秋心里的坎儿已经没了,确实之前那些事怪不得她,而之后也用不着她操心。岳小婵如今自有主见,对薛牧的看法说到了点子上,比她还清晰。
大家喜欢薛牧哪一点?不是他猥琐的双收之念,而是他的真诚善意。若是有违此意,那喜欢他什么啊?
只要他真的不违此本心,到时候师不师徒不徒的又有什么要紧,什么都可以作为他应得的回报,星月宗又不是什么古板宗派。
徒弟已经长大了,见事分明得很,并不需要她这个做师父的多加置噱,将来怎么样,随缘而已。
再度找到薛牧辞行的时候,薛清秋明显神清气爽了许多:“我回去了,有事随时保持联络咦,你在干什么?”
“哦,我在给心意宗找乐子。他们这次的死亡名单,马上就会在天下茶馆传扬。”
第二百六十七章反击()
一场大事,有时候便如一场灿烂的烟花,绽放之时漫天璀璨,万众仰望,熙熙攘攘,人人围观,仿佛那时便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而烟花散尽,重归于寂,天空依然如故,人们四散归家,只留下街头巷尾的传闻,见证着曾经的绚丽。
鹭州之役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失智者大半复原,死者就地埋葬。瘟疫渐渐消散,天空归于晴朗。离开家园的人们恢复生产,无咎寺上的天下论武再度开幕。唯有多出的无数乱葬岗,关在地牢的失败者,以及成为废墟的白鹭门,见证者某件大事曾经发生,一场以众生为筹码的牌局在硝烟之中弥散。
无咎寺忙得团团转,组织论武,驱毒治病,埋葬死者,安置民众,重建民生,这其中薛牧还带着六扇门和当地官府一起出了不少力,萧轻芜更是每天泡在曾经的疫区里帮忙,可以说自从事件终结,薛牧一共没见过这个少女三次面。
最重要的是,无咎寺再忙也没忘记广派僧侣,天下通告,细数了心意宗在鹭州的阴谋作为,证据一件一件实锤无比,又有其他正道宗门佐证,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只是坏名声还罢了,最让心意宗的人吐血的是,心意宗损兵折将的消息,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编了几句打油诗满天下宣扬:
“寇之操作猛如虎,师弟排排送入土。连环剑阵吓死人,原来实力不足五。”
“心意高手真犀利,仰首阔步征万里。谁知迎面挨个屁,入道一死就是七。”
心意宗门人气得发抖,整个天下却都乐得不行。被这打油诗一折腾,心意宗可就不仅仅是恶名了,而是变成了笑柄,没传个几天,连三岁小孩子都会念两句,跟启蒙读物似的。
不但是笑柄,还暴露了损兵折将的事实,引得无数碧油油的目光盯向了沂州。
入道强者可不是大白菜,在绝大多数宗门都是领袖,就算是心意宗这样的顶级宗门也是绝对高层中坚,账面上也就十个左右,加上不露头的隐藏老一辈,一共绝对不超过二十,说不定不超过十五。这一死就死了七个,账面实力暴降不提,很多阵法之类的潜实力都大损,不少阵法缺了核心,换低层级的高手组阵效果差太远了。而各堂口的负责人也弱了一级,这对一个大宗门的影响之深是账面显示不出来的,怕是要好几年才能缓得这口气。
可会有人让你缓几年吗?
镇世鼎,非强宗大派不可居之,多少人心心念念着呢。
打油诗当然是薛牧手笔。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私谋,但此事知道的人太多,藏着掖着也没用,还不如助推一把,坐看云起。这几句打油诗他甚至动用了星罗阵,潘寇之人还没回去,打油诗都传到他沂州了。
数日后,心意宗山门外,一道流光从天际射来。
看见远处的自家山门,潘寇之眼里的焦虑略缓,无论外面多飘摇,只要底盘尚在,都有扳回来的机会。而自家山门大阵也让他心安了许多,否则总觉得薛清秋是不是缀在身后。
在最靠近山门法阵时,速度减缓、心中警惕最轻的一刹那,一柄匕首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潘寇之的背心。
“砰!”潘寇之终究是洞虚强者,终究奋起余威,重重将偷袭者轰出老远,震飞插在背心上的匕首,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山门:“影翼,你这条阴沟里的蛆虫,本座记住了!”
远处阴影下传来影翼的桀桀笑声:“先顾好你自己这一身伤能不能撑过内部权变吧,可别先死在自家宗门手里,山高水长,有缘再会。”
潘寇之跌跌撞撞地飞进了山顶心意堂,迎面一堆长老似乎正在开会,见到他来,尽数沉默,每个人的神情都非常诡异。
潘寇之立刻想起影翼的挑拨,心中一跳,冷然道:“胜负无常,你们那是什么表情?真当本座受了伤就不是洞虚了?”
长老们还是沉默,半晌递过一张纸。
潘寇之奇怪地接过看了一眼,上面是两首打油诗。
看着看着,他那足以开山填海的双手就开始微微颤抖,忽然“啊”地一声狂叫,仰面喷出一口淤血,直挺挺地仰天栽倒在地。
接连受了各种重伤都还能撑住的一代强者,在区区两句话面前差点活活气死,躺在地上也是气若游丝。
长老们却感同身受。光是羞辱还罢了,这还不是普通的羞辱,而是挖根。这种简单有趣又朗朗上口的东西最容易流传了,君不见现在小孩子都在念着玩?说不定百年之后这两首乱七八糟的玩意都还能流传于世呢,那时候心意宗就算还在,能有什么发展都很难说了谁愿意进一个天天被人笑话说一屁崩死七个的破宗门啊
笔能杀人,不逊于剑,他们也是第一次认知到这一点。
对于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