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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夏文轩带去的是薛牧的许诺,尽可能多的助横行道劫掠心意宗千年积累的资源。这对于横行道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因为他们立道于此,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夏文轩是老牌洞虚了,见识也不是一般人,他几乎一眼就看得出星月宗这么卖力串联,多半另有大谋,但他还是没有拒绝,反而亲自跟着岳小婵回灵州,拜访胭脂坊。
薛清秋借口闭关,没有亲自接待。近距离接触久了,她的状况很容易被洞虚者察觉,不得不慎。
接待的还是薛牧,岳小婵笑吟吟地坐在一边作陪。
夏文轩身形挺立,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凌厉严肃,势如虎踞。光是一个坐姿,就让薛牧有了一种铁血军人的感觉——而实际上他只是个强盗。这种认知也让薛牧觉得有些怪异,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很矛盾。
和此世大部分武者相比,夏文轩的面容相对算是挺清秀的,有种文人的感觉,但是铁血气势摆在那里,加上目光里掩不住的狞意,任何人都不会从他身上联想到文人。
偏偏薛牧这么开口了:“夏宗主挺有高雅之气的,平日也爱看书听曲吗?”
夏文轩甚至不知道薛牧为什么这么问,淡淡道:“不看,不听。”
薛牧咧了咧嘴,没文化还说得很理直气壮似的哦,也对,这世界武学才是文化,别的不算。他忽然意识到,夏文轩这个态度或许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呢,是自己平日里接触的奇葩太多了才对。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岳小婵倒先说话了:“夏伯伯这么古板顽固可是不好的呢,这年头没点雅致之意,女孩子都看不上,你看中行兄也十八九了吧,至今单身,这可不好哟。”
薛牧差点没笑出声。夏文轩神色不变,可看着岳小婵的眼神却奇怪地消失了惯常的狞意,反倒流出一丝温和,平静回答:“中行若要女人,看中哪个去抢便是,对方看不看得上他又有什么关系。”
岳小婵叹了口气:“这就麻烦咯,万一中行兄看上的是慕剑璃,他抢得动吗?”
夏文轩平静道:“技不如人,活该得不到。苦练十年,再抢便是。”
薛牧听了真心叫绝,这帮强盗的思维太有趣了。上次联络夏文轩一起拦截潘寇之时,只是委托夏中行回去找他爹,他自己没有交流过,今日才算是真正认识了横行道。
可是这么个强盗,对于岳小婵的目光却分外柔和,这是什么情况?
第三百四十三章横行霸气()
夏文轩当然不会去解释这些,转向薛牧仔细打量了一阵,说道:“听闻薛总管乃天道之子,可通百家。不知对我横行道有什么看法?”
天道之子说这话的人越来越多了,薛牧现在已经无法分辨是谁先这么流传的,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去辩,从鼎的角度来说,说他是天道之子也没错儿。
但和这些人想的那种层面又不一样。
他能和百家之道都说几句,那是现代人的眼界见闻,信息量广、接受能力强,不像此世大部分人限于信息,对别家的理念一脸懵逼,或者误解甚深。
而部分见闻广博者,由于自幼有自己的坚持,再有气度的最多也就是不去批判别家,但绝不会表示妥协苟同。唯有薛牧由于旁观的视角,加上个人性格比较豁达,好像对谁家的道都能表示理解,就算不同意的也能找到优点,求同存异,搞得大家相谈甚欢的样子,这实在是跟鼎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比如眼下,他明明觉得这种强盗之道很烂,不符合社会进步的方向。比和尚们的不事生产还糟糕,不仅不事生产,反而还有所破坏。
但是话分两头,强弱之间资源的掠夺转移,直到现代文明还在上演,信奉弱肉强食的人到处都是,只是模式有了变化而已。那在这种武力世界就更是天经地义得多了,就连正道的不少行为都算是在抢夺,自己这次不也是想抢别人的鼎?大家彼此彼此,哪有资格鄙视别人。
所以他心中虽不赞成此道,也能找到相应的话来扯几句高帽子:“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不过如此。贵宗确属天道一环。”
“好一个适者生存!”夏文轩果然大悦,抚掌笑道:“薛总管果然与那些自命清高之辈不同。”
薛牧悠悠道:“其实夏宗主无事之时,可以看看现在流传的一些故事作品的。”
“哦?”这会儿夏文轩相当给面子,附和了一声:“有何高明的作品,薛总管可推荐一二。阁下的西游就免了,呃,不是说阁下写得不好,是那些神神佛佛的实在不感兴趣。”
“西游记开篇就有抢老婆,与夏宗主刚才所言交相辉映。”
夏文轩笑道:“那改天看看。”
薛牧笑笑:“现在市面上各类作品纷杂,夏宗主可以随便找一本看看,主角大半也在杀人夺宝,又或者是反派全在杀人夺宝。所以说,贵宗之道,很有基础。”
岳小婵作证:“是这样,很多的。尤其大半故事里的大反派都是夏伯伯的化身,我们其他几宗出现得很少呢。”
“竟然这样?”夏文轩倒很是惊奇:“倒是有趣得很,夏某还是首次知道原来我横行道才是最深入人心之道?”
这话很有点玩笑的意思,说明夏文轩也不是个古板的,大约是看你顺眼了就会愿意跟你大碗喝酒恣意谈笑的那种。
薛牧悠悠地拍着折扇,笑道:“莫说他们,如今我们坐在一起打算商议的事,本身岂不就是贵宗之道?”
夏文轩大笑:“不错。”
薛牧道:“合欢宗与无痕道,与贵宗所求并不冲突,薛某觉得无论怎么看,这次的合作基础都好到了极点。”
夏文轩呵呵一笑:“薛总管的意思,星月宗也不夺资源?”
薛牧笑道:“你我平分这块,如何?”
夏文轩收起笑容,淡淡道:“正道呢?”
“他们争鼎,别的东西还想染指?想得美。”薛牧笑道:“所以我们才要结合起来,包揽其它,对吧。”
夏文轩非常无礼地看着薛牧的眼睛,薛牧坦然对视。
气氛好像有点不应该的紧张?明明谈得很好的样子
岳小婵皱皱眉,正待开口打圆场,夏文轩忽然又笑了:“资源我全要了。”
薛牧一怔:“这可就没诚意了吧,夏宗主”
夏文轩微微摇头:“没诚意的是薛总管你明明要的是鼎,何必对盟友隐瞒?”
“夏宗主说笑了,星月宗此刻的状况并不合要鼎。”薛牧神色不变。他确信自己和这些人谈判的时候早就甩开了要鼎的念头,是真把星月宗放在普通分赃的角度来分配的。连秦无夜影翼那么熟都没看出自己的真意,夏文轩怎么看得出?他们感应人的撒谎反应又不是读心术。
夏文轩淡淡道:“本座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贵宗要鼎,但本座知道一个道理。”
薛牧平静地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夏文轩眼神又有了惯常的狰狞:“本座所图,自信能得到,纵是我们各宗自行其是,本座也就是少得一些,绝不可能空手而回。对不对?”
这是老牌洞虚者的自信,薛牧只能承认:“对。”
“所以若是贵宗也只不过是求资源,薛清秋岂能失手?贵宗又何必如此辛苦奔忙,各方串联呢?”夏文轩直接下了结论:“值得花力气如此深谋的,除鼎无他物。”
薛牧沉默。
岳小婵很惊奇地看着薛牧,她以为此时的薛牧不想要鼎了,没想到居然还是在筹谋。
夏文轩推理很粗暴,不是什么谋略洞察,而是洞虚强者基于绝对实力自信上的判定,偏偏非常准确,几乎无法反驳。
如果夏文轩都看得出来,秦无夜和影翼能不能看得出来?
薛牧忽然想起了影翼的那一句“薛总管所谋或许很大,但本座也不问了”看来也是心有所疑的吧,毕竟星月宗花了这么大力气串联,而想得到的东西却不值这个价。
唯有鼎才值得。
而影翼既然有所疑,依然表示“会出手帮衬”,这是怎么考虑的?
夏文轩忽然站起身来,左右踱了两步,又骤然立定,眼里的狰狞之意越发浓厚,喃喃自语:“从正道手头抢鼎”
说到一半,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薛牧平静地打断他的笑声:“夏宗主怎么考虑,还请明示。”
夏文轩骤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夺鼎之事,深合我意,本座会全力支持,你们星月宗最好保得住成果,别让老子失望!”
本座都成老子了,这草莽气终于展露无疑。这货居然是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颇有一种大家一起干他娘的这一票,你他娘到底干不干给句话,就差没爆粗了
到底是谁要鼎啊喂?
薛牧和岳小婵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下头。夏文轩这种态度应该是可信的,横行道自知得不了鼎,但对抢鼎这种天下最有价值的抢劫非常感兴趣,很希望能干这一票,这是合他之道的。
至于星月宗守不守得住,不关他事,他感兴趣的是干这一票本身。这确实是一个横行道主应有的态度。
薛牧深深吸了口气,断然道:“若是夏宗主真能助我一臂之力,这次心意宗的资源,本宗分毫不取。至于你们和纵横道怎么商议,可以自行协商,我记得你们有长期合作的吧?”
“行!”夏文轩非常痛快:“薛总管不取酒来?”
“正是!”薛牧哈哈大笑,从戒指中果断摸出了一瓶酒,丢给了夏文轩:“本宗的从此醉,夏宗主且品一品。””
说着自己也取了一瓶,准备干杯。他忽然觉得这些山贼强盗也有可爱的地方,这种豪爽痛快的霸气是影翼虚净身上找不到的,影翼太计利弊,虚净太过难测。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门外传来卓青青的通报:“欺天宗虚净来访。”
薛牧愣了一下,索性道:“派几个人,把秦无夜影翼林东生都请来,今日三宗三道大聚于此,不醉不归!”
第三百四十四章六道之盟()
薛牧请的是林东生,但纵横道来的却是他们的纵横道主许不多,可见纵横道也正在为沂州之役投入最大的心思,不是林东生一人可决的事。
情理之中。
这就导致这回除了申屠罪之外,所有魔门宗主汇聚一堂,盛况无双。薛清秋也不得不从“闭关”的借口中离开,出来会客,这等盛会让她再也藏不住,否则那就是鼻孔看人了,于事不利。
事实上此刻也不用担心被看出问题来。即使这些人近距离接触,能察觉薛清秋的巅峰气息不存在,也不至于去怀疑有胆子谋鼎的薛清秋此刻居然是个半残废,那完全不合逻辑。他们只会自己脑补其他原因,并不要紧。
这或许是一场可以载入史册的聚会。在各宗的卷宗记载里,想要找到曾经有六大魔宗坐在一起饮宴的记录,大约都要上溯好几百年前。那是魔门各宗曾经差点被灭完了,不得不抱成一团的时候。
渡过危机之后,就再也没有重现过,相反,各自龃龉倒是越演越烈,在某些特定时候,冲突甚至比正魔之争还凶残。
“兄弟支持你们谋鼎,知道为什么吗?”这场大聚会之下,影翼终于吐露了之前只用暗示表达的话语:“世间武道,百家争鸣,已历千年,谁都不能压别人一头代表天道。凭什么正道包圆了鼎?那是他们的东西吗?”
“说得好!”夏文轩重重地一拍酒桌:“凭什么魔门不能要鼎?想不到影翼你这个阴人也有点豪气!”
影翼瞥了过去,眼神阴冷。夏文轩眼睛一瞪,两人气势刚要爆,薛清秋便淡淡地插了进去:“大家都是此意?”
夏文轩也懒得去理影翼了,大声道:“不错!便是只为抢这一票,也让人心中痛快!”
虚净悠然靠在一旁品酒,姿势极为不雅,跟个二流子一样,在场别人都没人理他,唯有薛牧凑上去悄悄问了一句:“说吧,这次你要欺的什么天?”
“老道要的是一个引子,撕开鼎之垄断的引子。”虚净笑呵呵道:“和影翼宗主所言,一个道理。”
“说得很好,可我怎么就不信呢?”薛牧直接道:“直说吧,你看见了什么天机。”
虚净奇怪地看了他半晌,收起了二流子的姿势,坐正了些:“如果我说,我看见了万千哀嚎,此番背景里是不是很正常?”
“既然知道很正常,你还说这个废话干嘛。”
“可我若说,这万千哀嚎的背后,居然隐隐浮起了我欺天宗的影子,好像是我们一手导致似的,这正常不正常?”
“也很正常,你欺天宗不就是喜欢搞阴谋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