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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斗这种事情,说到最后都逃不过速度与力量的本质。当个体的速度与力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所谓的基础就变得不是太重要。比如说再多的诱招再多的花巧再能攻其破绽,人家一剑碎山你还玩什么玩,这便是真正的一力降十会。再比如说,你为了出剑精准,千万次的出剑刺同一个小点,可这里的人一剑刺过去,剑气呼啸,排山倒海,刺哪个点也就不太重要了
当然,如果正常人自幼练功,基本功也是一样很重要的,将来能达到什么上限,往往取决于基本功有多扎实。但对于薛牧来说,既然无心达到多高上限,这基本功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太过重视了,越是速成越好。
“这是本宗的星月十三变,本身属于进阶武技,并无太多花巧,每一变都是变在出手角度与运劲技巧,但也需循序渐进,一变没能贯通,第二变就练不成。不过当你练成第一变,在江湖上就比一般武者强些了,加上你的毒功难解,能算条好手。若是练成十三变”
薛牧很期待地问:“如何?”
“当个二三流宗门帮派的宗主帮主没什么问题。真要和一流人物比较,那必须问道。没有对道的领悟,永远谈不上高手。”
“呃,理解。”
“那就开始练吧,我出招,你试着接,尝试体会第一变的感觉。哪里不对我会随时指出,有什么困惑随时问。”
天下最强者之一手把手喂招教育,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说不定要嫉妒得泪流满面。
可薛牧抬头看着天上斜月如钩,只有一声长叹。
别人泡妞是在月下浪漫的,他是在月下被妞逼着练功的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世界最重视的东西,实力太差的话,不说那种事情办不成,日常也是实在太过危险,不练不行。
这个练习过程还是挺旖旎的,挨挨碰碰肢体纠缠在所难免,据说周伯通老师就是这么搞上瑛姑的可薛牧这时候可以肯定,那是瑛姑没有好好学。
真心想学的话,不会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就如眼下,漂亮得不像话的月下仙子和他双臂交缠,他的心思就只在体会运劲变化、体会刚才一闪而过的出手方向。对那柔软的娇躯,根本提不起任何绮念。
一声鸡啼,天色破晓。
薛牧抬起头来,才发现不知不觉就练了半夜,汗水早就湿透了身躯。
薛清秋停下手,取出一条丝巾,挨着他轻柔地擦汗,语气里都是赞赏:“一旦做了什么事,就会很认真,全心的钻研,这是你最大的优点。薛牧,你如果早开始练武,如今的成就未必在我之下。”
说是赞赏,倒不如说是有些遗憾。薛牧知道她心思还是转不过弯来,这个世界太过重视个人武力了,不是她一人如此
他只是微微一笑:“何必想这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若真跟你们一样醉心武道,那其他东西说不定就大打折扣。事实上我至今依然认为,我薛牧胸中所学,比你们的勇武,有用得多。”
薛清秋眼皮一翻:“装什么俯瞰乾坤,你现在就是路上遇到个小孩子都能把你揍翻,还废什么话!”
“咱能换个话题吗?”
“那我们拥抱吧。”
“我们还是继续探讨一下我能打过几岁的孩子吧”
第一百零三章风烈阳()
早饭是有女弟子送进薛清秋寝室里的,很是丰盛,鸡鸭鱼肉上了一大桌,根本就不是早餐的概念。
其实薛清秋的生活并不奢华,从女弟子客串送餐而不是婢女就看得出来,她平日里根本没有婢女服侍,穿衣梳妆全是自己动手的。
一大桌鸡鸭鱼肉让薛牧看得愕然:“干嘛要这些,早饭吃点清粥小菜不就得了?”
薛清秋摇头失笑:“所以你认为宗门赚钱,是为了什么?”
薛牧怔了怔,若有所思。
“每个人在锻体筑基时,都需要大量摄入养分,无论是肉食还是药物滋补,缺一不可。”薛清秋随手拎了个鸡腿开始啃,含糊不清地道:“这很花钱,很花钱其实不少小宗门,不缺天才,但真的很缺资源。”
薛牧点点头,被这么一说,他确实觉得饿得厉害,往日饿个一整天都没这种急于进食的感觉,无怪乎穷文富武,在这个世界也是相同的道理。
“到了一定层次,钱又没有太大用处了。很多天材地宝,有钱都买不到,往往需要以物易物,或者索性掠夺。”薛清秋叹了口气:“如我,或者蔺无涯这些人,被宗门培养,自然也需要为宗门培养下一代而去考虑很多赚钱的事情,极大分心。若是没有宗门拖累,我们仗剑江湖,探索隐秘,又或者长期闭死关,说不定早都合道了。”
这就对了,影翼说皇帝请他出手是付出了一些有益于洞虚的物品,显然这些物品对于影翼着实有着很大的诱惑力,不能用价值衡量。
想了一阵,薛牧笑道:“所以说你们转不过弯吧,非要让最强的人做宗主。你就随便把宗主之位交给一个忠实的人,自己一心合道去,只要真能合道,岂不胜过你为了点宗门琐事分心?”
薛清秋摇摇头:“道理是这样,谁都知道。只是道理归道理,现实没这么容易。武力不足的人做宗主,无法服众,反而导致山头林立,人心涣散,各自图谋。等你从闭关或者从什么秘境里出来,说不定宗门都日薄西山了,而你的突破还不一定能有进展,那时候怪谁?倒还不如作为一个强有力的领袖,能够捏合一个拳头。”
薛牧“嗯”了一声,若有所思。还是世界氛围决定的,只有拳头大,才能让人服气,有其他才能意义不大。除非你的其他才能可以让所有人看得见的受益,那就算有人不服你,其他受益者都会自发维护你的权威。
一般人就是有才能,也很难办到这一点偏偏这回星月宗好像有了这么一个人,他自己。
薛牧啃着羊腿,抬头看着薛清秋。薛清秋也在看他,两人眼里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薛大总管”薛清秋忽然媚声道:“你肩头的担子很重的哟。”
“看来你早就想好了啊急于训练我的自保之力,也是为此做准备。”薛牧故意道:“你如此放权给我,等你什么时候出个关看见星月宗被我睡遍了,别生气就行。”
薛清秋失笑:“说得我生气有用似的,你先摆平自家宅院里三十六匹虎视眈眈的母狼,再说睡遍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吧。”
薛牧举起羊腿遮脸,他真心摆不平。就算再是好色,女人也是差不多就行了,真多到一定数量,那只会坑死自己。
正在此时,有女弟子在门外汇报:“宗主,炎阳宗风烈阳从南方送星忘石而来,顺便送来少宗主书信。”
两人同时起立。
风烈阳、矿石,两人此刻都不放在心里,让他们如此在意的,自然是岳小婵的书信。
在星罗阵还没有正式运作之前,就是家书抵万金啊!
薛清秋偷眼看了看跟她同样激动的薛牧,暗自叹了口气。三十六匹母狼,她醋该吃的也吃完了,可以坐视不管,可小婵
唉
她没有心思纠结,和薛牧一起大步迈向会客厅。
踏入偏厅,薛牧一眼就看见一条昂藏大汉傲立正中央。薛牧已经很高,这人比他还高一点点,宽肩后背,雄壮分明,一柄单刀斜背着,整个人蕴藏着一种极强的力量感。一条束带随意束着前额头发,后稍恣意地披肩而下,配着青湛湛的胡渣,带着点洒脱豪雄之意。而面容坚毅冷峻,眼神坚定锐利,又显出这是一个很执着坚定的人。
有点像申屠罪,有那种威猛暴烈,又有点像蔺无涯,有那种锐利冷峻。
炎阳宗风烈阳他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
这是薛牧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上的优秀男子,此前见到的不是前辈高人就是太监龟公,真没什么说头。一个江湖上,这样的青年才是这一代的主角,以他们为中心,可以描述出无数或热血或柔肠的故事。
按照薛清秋和夏侯荻当初的说法,这个风烈阳的战斗力不逊色于慕剑璃。
薛牧有时候会想,如果慕剑璃是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女,那位面之子是谁?会不会是这个风烈阳?
可惜他也有槽点他的束带是绿色的。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绿帽子的概念,不管是吕书同还是风烈阳这种颜色选择都是相当正常的,这是独属于薛牧的槽点。
见到薛清秋和薛牧并肩而入,风烈阳的眸子里也不由得闪过诧异之色。
这个就是岳小婵口中的“一个男人”?竟能在星月宗巢穴里和薛清秋并肩,看来真是极重要的实权者了。
他并没有因为薛牧那不堪入目的修为而歧视,反倒心中颇为感激薛牧。他一路从南方北上,路上听到最多的就是六扇门刚刚推行的江湖新秀谱,第一期重点就是他和慕剑璃。如今这个新秀谱风传天下,举世瞩目,他风烈阳已经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人之一,风头无双。他一路行来,不知道听见多少人在谈论他、羡慕他。
江湖新秀谱的首倡者正是这位薛牧,而将他提名入榜的是薛清秋。
对于一个有志于天下扬名的青年强者,这是天大的人情,真的比夤夜救命之恩也不遑多让了。
炎阳宗脱胎于星月宗,分裂之后对功法做了些逆向改变,那种幽夜蒙蒙之意被转向了烈日炎炎。功法变了,宗旨没有改,他们的本质都不是那种自私无情的魔道,恩义对他们两宗而言都是很重视的。
何况以两宗的渊源,薛清秋是他正儿八经的长辈。风烈阳没有了在南方妄为的恣意,很认真地行了一礼:“参见师叔见过薛总管。”
薛清秋显然是认得风烈阳的,呵呵一笑:“薛牧已经入了星月宗,为我师弟。你也喊师叔便是。”
风烈阳抽了抽嘴角。星月宗收了男弟子那炎阳宗岂不是很尴尬?当然这种事也不是他管得着的,只得应道:“是。”
薛清秋坐在主位,随意道:“烈阳远来辛苦,坐吧。”
风烈阳没有坐,取出好几只小袋子,笑道:“晚辈一路行来还没回宗门问候师长呢,交了货就回去了。”
薛牧的目光瞬间凝固在这几只小袋子上。
储物袋!这世上真有这个东西!怪不得薛清秋的剑,从来就看不见在哪里。
问题是有这等好货,你们缺钱?做物流也赚翻了好吗?薛牧斜睨着薛清秋,如同在看原始人。
第一百零四章家书()
风烈阳放下小袋子,又留下一封信,便告辞离去。
急于看信的姐弟俩也没理他,自顾拆信看了起来。
“师父,婵儿洗劫了玄天宗的材料仓库,弄到了很多很多星忘石,还有些别的让风烈阳送一半回去,另一半留在南方用。根据寅夜师叔的阵图,玄州这边我已经开始布置啦,弄好之后再去其他州郡。”
薛牧挠挠头,这个“寅”是错别字吧小婵还是挺萌的
“玄天宗后山仓库被我和风烈阳一把火烧了,奇怪的是问天牛鼻子居然没派人追杀,之后还关了山门师父,我感觉好像给玄天宗提了个醒,以后他们说不定会更难对付了。”
“这边的青楼在琴梨师叔的操作下已经重新开办了,不过婵儿没什么兴致,因为感觉薛木不喜欢,他到时候肯定会有其他臭主意,折腾了也多半是浪费精力。”
薛牧一脑门黑线,这个“木”多半不是错别字,而是岳小婵大约真不知道他是哪个牧。
但是怎么说呢他并没有和岳小婵说过什么将来的计划,只不过初次计议制服策略的时候,曾经有过一句话:其实不做青楼也有大把捞钱的手段。岳小婵显然记在了心里,很清楚薛牧看不上这一行。
薛牧心中又有了难言的惆怅感,抿着嘴继续往下看。
“在宗门修行,总觉得江湖就那么大,无非八大宗门三宗四道。灵州宗门武馆虽多,但都见我就敬三分,感觉不到什么出了江湖,才知道很精彩的,千千万万的江湖人,太多太多了,没有人认识我是星月宗少主,好多色狼觊觎,好多鬼蜮伎俩,我不害人,人要害我。长得漂亮是祸水吗?他们怎么不说我太小了?果然是我们薛木叔叔假正经吧?(笑脸)”
“其中还有很多自命是正道的,打了小的来老的,颐指气使的骂妖女然后我就一家家的捉弄过去,整个玄州鸡飞狗跳的真好玩。等阵法弄好,我再祸害其他州去。(笑脸)”
“而且南方风土和灵州京师都不相同,气候温暖,景致很漂亮,就是爱下雨。下起雨来,那深巷烟雨,斜阳草陌,看上去让人心情很低落,总让人想家,想起师父,想起嗯,不说他。”
“这里好像舞文弄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