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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因人生地不熟而产生纠纷,朱由检还专门知会了现在泾阳县城的孙传庭,让他提前运作,为郝大明等人办理所需手续。
对于这支外派施工队伍,朱由检从后勤上也充分给予保证。嵯峨山离秦王庄有三十多里,到那里干活的人不可能天天往返,朱由检便让他们先在那里搭建简易的工棚,到了晚上可以直接休息。以后等生产扩大,还可以在那里建房,设立永久性的居住点。
他又派了一支由妇女组成的小分队,专门负责为工人们做饭烧水洗衣服。当然,这些妇女也尽量从工人们的妻子中挑选,这样还不至于影响夫妻生活。
当然,不论是工人还是妇女,由于离开了自己居住的村子,就都算出差了。在这个时代,老百姓都是守着自己家中的薄田过日子。一辈一辈地传下来,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传统。这种故土难离的思想十分强大,即使是出村不出县,也有很多人不情不愿。
朱由检看到这种情况,就加大了对出差的补助力度。他规定凡是去嵯峨山开矿的男人,报酬翻番计算。即是说干一天就可以挣两天的口粮,不但不愁吃饭,还能攒下余粮了。而那些做后勤工作的妇女,也按干一天、给一天半的口粮执行。
尽管如此,第一批工人连上工头郝大明,还是只有三十二人,再加上八名妇女,一共也才四十人。而剩下的村民,则多是上有老下有小,根本离不开家,只得无奈地放弃了这次机会。
但是相对于三号工程而言,一号工程和二号工程的进展就要差一些了。这两个工程全是修路,但在这个时代,路面基本上只有两种:要么是土路,要么是石板路。
朱由检经过计算,发现若铺设石板路,所需的石块数量十分巨大。现在石矿还没开,石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运过来;但时间不等人,这两项工程又必须尽快完工,投入使用。所以他就果断放弃了铺设石板路的想法。
但土路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路面强度低,禁不住长期的碾压,尤其是一旦下雨,就会变得泥泞不堪。若突发暴雨,更会将道路冲毁。
朱由检不禁哀叹:自己在前世要是学土木工程、或者是学材料就好了!那样没准就能整出水泥或者沥青来,铺设符合现代标准的道路。
但现在怨天尤人也没有用了,朱由检只得让工人尽力把路面垫高一些,再用木桩捆上石头夯实路面。这样的工作方法,当然比不得前世的压路机、夯土机那么省事,进展的速度自然也就不快。
其实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用砖来铺路面。砖的强度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比土路要强多了。而且制砖只需用土,可不像石材那样必须从山里运过来,又省却了不少力气。
况且砖的用途还不止于此。盖房子修城墙,哪样离得开砖?朱由检早就决定要开一个砖厂,连厂址都选好了,就定在秦王庄西侧的一大片盐碱地上。这片盐碱地寸草不生,正好可以取土烧砖。
至于富含盐分的土壤烧出的砖是否耐用、以及会不会污染环境等问题,朱由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离天启七年只剩下三年,这三年他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只要是在短期内利大于弊、有助于他的实力迅速增长,朱由检都会铁腕推行。如果真的造成污染,那也只好先污染后治理了。
这一日朱由检正在一号工程的工地上转悠,远远地望见李自诚又赶着十几辆大车,从西安运回一批粮食。
还没等朱由检开口,李自诚先苦着脸道:“王爷,陕西商帮库存的粮食都运得差不多了,这是最后一批。江南现在米价也在上涨,路上又不怎么太平,粮食运出来很是困难。陕西商帮的下一批粮食,恐怕得过两个月才能运到西安。最近粥厂的粮食消耗很快,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朱由检皱了皱眉道:“那就只能从市场上零买粮食了。”
“王爷有所不知,西安的粮价已经涨到四两一石了!”李自诚郁闷地道,“其实市场上并不是没有粮食,只是那几大商帮都在囤粮,谁也不肯大量出手。”
“我襙他大爷!”朱由检恨恨地骂道,“老百姓都快饿死了,这帮王八犊子还在囤积居奇!我要是西安知府,或者是陕西巡抚什么的,非把这帮玩意全逮起来,治他们个投机倒把罪不可!”
“这…王爷,何谓‘投机倒把’?”李自诚大惑不解地问道。
“咳咳…”朱由检尴尬地咳嗽两声,实在没法回答李自诚这个提问。
其实投机倒把这个罪名只在新中国的七八十年代出现过,指的是依靠买空卖空、囤积居奇、套购转卖等手段,哄抬商品价格,牟取暴利的行为。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渐发达和“价格双轨制”的取消,“投机倒把”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渐渐成为了历史名词。
但是在这个时空,投机倒把的问题依然存在,而且投机倒把的对象就是老百姓赖以生存的粮食,造成的后果也极其严重!
可是朱由检虽贵为亲王,却没有足够的权力。而且即使有了权力,依照大明的法律,这囤积居奇的行为也够不上犯罪,官府也就不能处置这些无良的奸商。
朱由检只得暗气暗憋,心想得想个法子,通过商战将那几个商帮打败!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主导市场,制定合理的价格,开创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但是眼下几项重要的工程还未完工,朱由检还是顾不上整治这些奸商。他只得对李自诚道:“没关系,贵也买,不要怕花钱!”
“只是…”李自诚吭哧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道:“只是泾阳商帮这些天来光有出项没进项,长此以往,可就支撑不下去了呀!”
朱由检这才知道李自诚是心疼他的本钱了,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宽慰道:“别着急,先赔后赚嘛!前些日粥厂和几项工程实在太忙,占用了泾阳商帮不少精力。如今这几处都走上正轨了,咱们的商帮也该开展自己的业务了!”
李自诚闻言大喜道:“王爷,那您说咱们先从哪种生意入手?茶叶、丝绸、瓷器,这些都是比较赚的生意,草民也做得熟了…”
“这些生意当然要做,但不是现在。”朱由检却摇头道,“因为这些商品不光咱们可以卖,别人做得也很多,咱们没有核心竞争力啊!即使能挣,也挣不了多少,而且时间还长。我看不如干这个!”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缀着的一块玉佩,脸上又露出招牌式的奸笑。
第二百二十二章 侯府卷宝()
几天之后,两道圣旨才慢腾腾地传到西安。
第一道圣旨是关于前秦王朱谊漶的。由于之前朱由检上了一道奏章,为朱谊漶求了几句情,这道圣旨便是对奏章的批复。
其实绝大多数旨意都是魏忠贤代下的,天启根本就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但凡是涉及辽东战事和秦王朱由检的奏章,天启都会“御览”。当然他这个所谓“御览”,也不过是由掌印太监王体乾读给他听,因为他连把奏章里面的字认全都有点困难。
而天启“御览”的奏章,圣旨都会由王体乾代拟,魏忠贤是无法干扰的。通过张皇后偷偷传来的消息,朱由检及时了解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大胆地上奏章。
当然,魏忠贤现在仍然权势滔天,举朝上下尽是阉党分子,朱由检还不想过早地与他对抗。为了避免过度刺激魏忠贤,朱由检的奏章也避重就轻,只是为朱谊漶求情,并不涉及其他朝政。都是皇室成员,这么做似乎也说得过去,所以魏忠贤倒没太在意。
但如果完全没有惩戒,那天启和魏公公都等于打自己的脸了。所以这道圣旨只是说不再追究朱谊漶的罪过,也不再解往京师,但是他的王位是不可能恢复了,而是降为西安侯,并且只能居于侯府之中,不能出府半步,相当于是变相监禁了。
而他的两个儿子朱存枢和朱存机,则贬为庶民,不再有袭爵的机会。倒是女儿朱存棋恢复了骊山郡主的封号,当然这也是朱由检一句话的功劳。
这第二道圣旨,则是陕西地方的一系列人事任免决定。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三边总督武之望“因病致仕”,改由兵部右侍郎杨鹤接任。
其实武之望本身就是这个时代的名医,还著有《济阴纲目》和《济阳纲目》等医书。别看已经七十多岁,身体还健康得很,一点疾病也没有。之所以“被致仕”,实则是因为陕西流贼大起,朝廷认为武之望做为陕西最高军政长官,负有主要责任,所以把他换掉。
朱由检并不关心谁来当总督,因为谁当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他真正感到欣慰的是,孙传庭的任命也正式下来了,果然是出任泾阳县令。这样一来,朱由检的很多想法,就可以借孙传庭这个朝廷命官的手来实现,实在是方便了很多。
圣旨一到,朱谊漶一家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丢了王位,但至少保住了命,还能继续留在府中,朱谊漶已经是别无所求了。为了感谢朱由检的帮忙,朱谊漶盛情邀请朱由检至侯府赴宴,同时也邀请新任总督杨鹤等人一起作陪。
朱由检正好想去西安走走,便在林佑坤和秦王卫保护下,与王妃蕊儿各乘坐骑,沿着刚刚完工的“一号工程”、也就是秦王庄至西安的土路,一路打马如飞,不多时就抵达西安。
到了西安城外,新任三边总督杨鹤已经率领手下文武官员,远远地迎接出来。见朱由检是自己骑着马赶路,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其实按理说王爷出行是要坐轿的,但朱由检嫌轿子太慢,来了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就把王府的轿子给封存了,还节省了几个轿夫。
朱由检与杨鹤是初次见面。他见这位老爷子慈眉善目,鹤发童颜,没什么官架子,第一印象倒是很好。二人寒暄几句,便入城往侯府而来。
到了侯府、也就是之前的秦王府,只见全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气氛;原属信王府的那些太监和宫女,此时皆在府门外跪迎朱由检。
朱由检眉头一皱,心想这些人总是个大麻烦,住在侯府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想个合适的理由,打发回京师才好。
朱谊漶则是率领一家人在前院内跪候。一见朱由检进来,众人皆连连磕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朱谊漶还连声说道:“秦王千岁驾到,本应迎出门外;奈何圣旨不让谊漶出府门半步,实在是礼数不周,请王爷恕罪!”
朱由检赶忙将朱谊漶搀扶起来,见他比前些日瘦了不少,心中也颇为感叹。暗想这家伙在西安作威作福了几十年,突然一下子就成了阶下囚,还差点把命给丢了;现在则是凭着自己的一句话,又当上了西安侯。这前后大起大落,兴废荣辱,皆在皇帝一念之间。进而联想到天下百姓,又何尝不是如此!
朱谊漶和众官员如众星捧月一般,将朱由检和蕊儿簇拥至宴会厅,由二人坐了主位,朱谊漶和杨鹤在一旁相陪。
须臾开席,那各种山珍海味如同流水般一道道端上来,朱由检身前的桌案上竟摆了四五十道菜肴。众人齐举杯向朱由检祝酒,随即觥筹交错,热闹地大吃大喝起来。
为了助兴,朱谊漶还让侯府的乐班献上精彩的表演。在轻柔舒缓的音乐伴奏下,十余名容貌出众的少女在席间翩翩起舞,舞姿曼妙绝伦。众官员皆看得眼睛发直,心旌神摇,感觉如同到了瑶池仙境,而自己也快成神仙了。
朱由检虽然不动声色,心头却是阵阵怒火一个劲地往上蹿。他到秦王庄也不过七八天,却已遍察民间疾苦。眼下正值春荒,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这帮玩意还在这纵情声色、醉生梦死,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因此眼前虽有山珍海味,朱由检也觉得难以下咽,还不如秦王府里的窝头吃着舒坦。过了一会儿,他便告罪避席。
朱谊漶还以为他觉得宴席的规格不够高,吓得冷汗直冒,亦步亦趋地陪着朱由检到后堂休息。
进了后堂,朱由检眼前一亮。只见这件屋子里全是宝贝,除了挂在墙上的名人字画之外,木架上也摆满了做工精致的工艺品。其中有纯金镂刻而成的麒麟瑞兽、大块和田玉雕成的佛像,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紫檀木匣中盛放的数十颗夜明珠,珠子内部波光流动,散发着淡淡的王者之气。
朱谊漶见朱由检看得眼睛发直,立即讨好地道:“王爷对谊漶全家有再造之恩,谊漶实在无以为报。这些东西,都是谊漶多年来收藏把玩的,其中倒也有些较为稀罕。王爷新建王府,必然缺少应用之物,若不嫌弃,就请全部运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