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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人。”
“那已经很严重了!”朱由检焦急地道,“咱们还有多少人手?必须马上派出去,抓紧时间抢救废墟下面的老百姓。地震救援有个‘黄金七十二小时’,过了这七十二个小时,废墟下面的人,生存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黄金七十二小时?”众人皆是一愣。
“咳,就是三天三夜!”朱由检此时也顾不得详加解释了,一骨碌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其他村子情况怎么样?”
“因路途遥远,再加上震后道路全部损毁,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信。”孙传庭紧皱着双眉道。
朱由检急道:“不能再等了!现在马上集合泾阳商帮的所有工人,有多少村子就分多少批,直接向那些村子开过去,就地救灾!”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蕊儿忙将他拉住,轻声道:“王爷,请先更衣吧!”
朱由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梅剑的肚兜和亵裤,实在滑稽至极。但此刻他顾不了许多了,还是大踏步往外走,边走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讲究!我就是光着屁股,也得赶出去救人!”
“王爷…!”蕊儿忙一个箭步纵到他身前挡住道:“骊山郡主在外面候着呢!”
“她怎么来了?那…我还是更衣吧!”朱由检这才尴尬地道。
可是由于秦王府的房屋全部坍塌,很多物品还压在废墟之下,朱由检的衣服到现在一件也没找到。无奈之下,众人只得东凑西凑,给朱由检拼出了一套还算完好的衣服。当然这套衣服也同样沾满了灰尘,朱由检端详自己,倒真有点犀利哥的混搭风格,也不禁哑然失笑。
将衣服穿好以后,朱由检迈步出棚,果然见骊山郡主朱存棋正在外面恭候。她却仍是那身一尘不染的素衣,在周围乱糟糟的环境中,更彰显她那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
“殿下可还安好?”朱存棋上前深深一福道。
“有劳郡主相问,我没事!”朱由检忙还礼道,“郡主因何至此?西安城里是否也受到了地震的波及?”
“西安城中震感也很强烈,但房屋倒塌的倒还不多,百姓伤亡也比泾阳少多了。”朱存棋关切地望着朱由检道,“殿下的王府已经全部损毁,不如先去西安城,在存棋的府中暂时安顿!”
“不用不用!”朱由检忙道,“侯府人也很多…”
“不是侯府,是存棋自己的府第。”朱存棋微微一笑,“如今存棋也不在侯府中居住了。”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朱由检讶道。
“就在几天以前。”朱存棋不禁轻蹙黛眉道,“自从圣上下了恩旨,将父亲重新封为侯爵,又恢复了存棋的郡主封号,却将两位哥哥贬为庶人。两位哥哥心生嫉恨,便容不下存棋,整日说些难听的话,存棋都不忍复述!因此前些日存棋便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座宅子,从侯府搬了出去。宅子虽小,只图个清静罢了。如今殿下既有困难,且去宅中将就几日。”
“那怎么好意思!”朱由检忙道。
“殿下不必客气,若没有殿下相助,存棋早已粉身碎骨了!”朱存棋真切地道,“况且泾阳受灾颇为严重,眼下余震不断,留在这里也很不安全。”
“还是不必了!”朱由检感激地道,“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现在不能离开泾阳。很多百姓还在废墟下等待救援,更多的人则是无家可归,我怎能撇下他们不管?”
“殿下!”朱存棋感动得俏目含泪道,“若西安的官员,还有父亲,能有殿下的一半就好了!大震之后,存棋担心殿下的安危,赶忙派人去联系西安知府和父亲,想同他们一起来救殿下。可他们却是事不关己,无动于衷。尤其是那西安知府黄存业,还说什么‘西安灾情亦重,无暇北顾’,其实他只是害怕自己丧命而已!难道他就不怕秦王有失,万岁怪罪么!”
孙传庭冷哼一声道:“若是有流贼攻打泾阳县,知府当然担着干系,怕落个‘失陷藩镇’的罪名。可地震却是天灾,他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现在没空搭理他。”朱由检压着心头的怒气道,“眼下咱们还是得自救!孙大人,你可知道这场地震的范围?”
“现在还不清楚。”孙传庭忙答道,“只知道震情十分严重,山川都因之改变。泾河现在已经断流…”
“什么!”朱由检大惊失色道,“泾河断流了?”
“正是。”孙传庭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惊慌,还徐徐地道,“地震过后,地面上到处都是裂缝,也许泾河某处的河底也出现了裂缝,河水都顺着裂缝流入地下,亦未可知。”
“不是那么回事!”朱由检急急地道,“泾河上游是哪里?有没有山?”
孙传庭茫然地答道:“泾河发源于六盘山中,一路向下也多在山谷中穿行。即泾阳县内,便从嵯峨山经过。”
“糟了!肯定是产生堰塞湖了!”朱由检一拍大腿道。
“堰塞湖?”众人又是一愣,根本听不懂朱由检在说什么。
朱由检只得解释道:“发生强烈地震之后,山体往往会崩塌,将河道阻断,形成湖泊。因为这就好像修了围堰一样,所以就叫‘堰塞湖’。河水进了堰塞湖出不来,下游自然就断流了。
“可是上游的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入湖中,湖的容量毕竟有限,早晚会溢出围堰,甚至将围堰冲垮,形成决口。一旦决口,就会形成巨大的洪峰,下游的百姓就成了鱼鳖了!这种次生灾害造成的危害,可能比地震本身还要大!”
众人皆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朱存棋才道:“殿下自幼居于紫禁城中,出宫尚不足半年,这些事情您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朱由检老脸一红,心道自己在穿越之前,中国刚刚经历过汶川大地震。那场大地震让很多人都通过新闻认识到了堰塞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些话就没法出口了,他只得干咳一声道:“有没有堰塞湖,往上游走一走,一看便知。依我之见,堰塞湖现在已经成为最大的威胁,我必须亲自走一趟。孙大人!”
孙传庭忙躬身施礼道:“下官在!”
“您先回县衙主持全县大局,第一位的工作仍是救人!”朱由检匆匆地道,“另外,要让灾民有水喝、有饭吃、有地方睡觉。我看地面上不是冒出不少泉水么?可以检测一下,若能饮用,一定要烧开了喝,千万别喝不干净的水,导致传染病爆发!
“至于饭,打开县衙粮库,秦王庄这里也有存粮,每村按人头发放。这工作一定要派人监督,防止冒领和哄抢。
“睡觉的地方更要注意!灾民们肯定会搭简易的棚子,这些棚子一定不要挤得太密,夜间严禁举火!否则一旦引发火灾,就又无法收拾了!”
“殿…殿下,您考虑得面面俱到,真是太厉害了!”朱存棋不禁由衷地赞叹。
“郡主,这里面事儿还多着呢,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遇不到的!”朱由检苦笑道,“蕊儿,秦王庄和王府就先交给你了!玉怜,你是医生,一定要把那些伤员的命保住,实在不行…就截肢吧!”
蕊儿和包玉怜均用力点了点头。朱由检又对林佑坤道:“林指挥使,你也辛苦些,率秦王卫在全县范围内昼夜巡逻。一旦发现有人趁大灾之机盗窃财物,甚至入室抢劫、奸银,给我格杀勿论!”
林佑坤却是有些犹豫,孙传庭忙替他道:“殿下,秦王卫专司宿卫,这捕盗捉贼本非份内之事。若让阉党因此抓了把柄,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那个以后再说,天塌了有本王顶着呢!林佑坤,你听不听本王的命令?”朱由检面目狰狞地道。
“谨遵殿下钧旨!”林佑坤忙跪下领命。
朱由检见安排妥当,便要立即赶往泾河上游寻找堰塞湖。朱存棋却道:“殿下,存棋左右无事,和您同去好么?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郡主,此行也许会很危险,您还是回西安吧!”朱由检诚恳地道。
“不!”朱存棋倔强地道,“殿下去得,存棋为什么去不得?既然殿下能以身犯险,存棋也一定要陪您同去!来人,牵我的碧云霞!”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朱存棋()
虽然秦王庄外的地貌已被地震搅得一片混乱,但朱由检的枣红马与朱存棋的碧云霞都是宝马良驹,自是不在乎这些小小的障碍,仍是并辔而行。行不多时,便将随从们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湛蓝色的天空上,流动着辐射状的排排云雾,真是蔚为壮观。朱存棋被这奇异的景色所打动,抬头仰望天空,那曼妙的身姿不觉令朱由检怦然心动。
“殿下,这天上的云彩好奇怪啊!普通的云朵都是一团一团的,这些云彩却是道道笔直,似是从什么地方射出来一样!”
朱由检正看得入神,冷不防朱存棋扭头发问,二人的目光恰好相遇,朱存棋顿觉脸上一阵发烧,赶忙低下头去。
朱由检也觉得有些尴尬,忙开口掩饰道:“这是地震云。”
“地震云?”朱存棋诧异地道,“地震乃是大地撼动,又与天上的云彩有何关系?”
朱由检卖弄道:“地震云的成因十分复杂,可能是地震释放的大量热能传播到天上,也有可能是磁场变化导致空气电离,还有可能是核辐射的轨迹,总之…我也搞不清楚,嘿嘿嘿嘿。”
“磁场?电离?核辐射???”朱存棋大为惊讶地道,“殿下您在说些什么,存棋闻所未闻!”
“其实我也是在京师的时候,听一个洋和尚说的,不知是真是假。”朱由检只好又把汤若望搬来当挡箭牌,心想哪天真要遇到汤若望,得赶紧串串供对对词,可不要穿帮了才好。
为了避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以至露馅,朱由检赶紧打岔道:“没想到郡主还会骑马。”
朱存棋闻言却螓首轻声道:“殿下觉得存棋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一个深锁宫中的公主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朱由检赶紧解释道,“我是觉得郡主很厉害,值得尊敬呢!”
“真的?”朱存棋微微露出喜色道,“父亲和两位哥哥都不会骑马,也不欢喜我学骑马。可人家整日圈在王府,都快要闷死了!存棋可不愿意像他们那样整日醉生梦死,宁愿和碧云霞一起在郊外驰骋。”
“碧云霞,这名字真好听!”朱由检赞道,“看它如此神骏,应该也是匹宝马吧?”
“殿下眼力不错!”朱存棋略有些骄傲地道,“她是一位友人所赠,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殿下的这匹马也很不错,可有名字?”
朱由检一时语塞道:“我管它就叫枣红马…其实这匹马不是我的。”
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枣红马的主人大玉儿,又联想到音讯杳然的李崇瑶,心中猛地一痛,神色也黯然起来。
“殿下…存棋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朱存棋看出他神色有异,忙歉然道。
朱由检叹了口气道:“这和郡主没关系,只是我想起了一段往事。”
离开草原已经两个多月了,朱由检一直不愿、也不敢回忆那段经历。可今天他心底那根弦却被轻轻地拨动,突然特别想找个人倾诉。
此时只有朱存棋在身边,朱由检便将自己从离开京师起,直到与蕊儿重返关内的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讲给她听。
朱存棋就如同一个爱听故事的小孩子,一会儿被逗得掩口轻笑,一会儿又被感动得眼圈发红;一会儿紧张得双拳紧攥,一会儿却又听得心驰神往,将温柔的目光久久停在朱由检的脸上。
朱由检一口气讲完,朱存棋还歪着头遐思良久,最后终于长叹一声道:“殿下,存棋好羡慕您!同为皇室,您可以驰骋天下,存棋却只能深居府中!和您相比,存棋的日子简直平淡无味,了无意趣!”
说着说着,朱存棋竟伤心地滴下泪来。
朱由检忙安慰她道:“平淡也好啊,平平淡淡才是真嘛!其实郡主要是觉得在府中呆着没意思,大可以出来散散心,找朋友聊聊天什么的…”
“存棋没有朋友。”朱存棋黯然道,“存棋自幼便是郡主,在外人看来使奴唤婢,锦衣玉食,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可那份孤单寂寞,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况且皇室又有种种规矩,想出府须得层层,往往一年也难得出门一次。有时候存棋真羡慕那些普通百姓,虽然粗茶淡饭,却能想去哪便去哪。与他们相比,存棋只是笼中鸟、池中鱼罢了!”
“郡主言重了!”朱由检忙道,“你现在不就出来了么?”
“这次是存棋挂念殿下的安危,才不顾一切地冲出来的。”朱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