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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个上身打着赤膊、脸上还有些淤青的土匪被推搡着押了进来。这人看年纪还十分年轻,也不过十五六岁。不过他虽被俘虏,却是骂不绝口,甚至见了朱由检也毫无惧色。
朱由检心中倒是有些诧异,暗想自己之前也见过不少土匪,均是色厉内荏之辈。平时欺负老百姓的时候挺有能耐,一被抓住就吓得屎尿齐流了。这小土匪却是颇有胆色,让朱由检不禁对他高看一眼。
还没等朱由检发话,这小伙子倒抢先骂道:“你们这帮无胆匪类,趁小爷不备暗下毒手,小爷不服!有种的把绑绳松开,面对面与小爷单打独斗!”
朱由检被他气乐了,哈哈大笑道:“你才是土匪,还敢管我们叫‘无胆匪类’?”
小伙子却是把眼一瞪道:“我不是土匪,你们才是!”
朱由检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忙问解胜是怎么将他抓住的。
解胜得意地笑道:“我奉了燕大哥的命令,在石门岭下偏东北的方向潜伏了三个多时辰,便看见这小子举着钢刀,追着一人往这边赶了过来。没多一会儿,他便将那人赶上杀死,并且翻弄那人身上的财物。我趁他不备,在后面敲了他一记,这才将他击昏。他持刀行凶伤人,不是土匪是什么?”
小伙子听罢却是犹疑起来,上下打量着朱由检道:“我现在看你们又不太像土匪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土匪!”朱由检听说小伙子杀了人,心中登时火起,冷冷地道,“让你做个明白鬼吧,我们是泾阳县的民团,专杀土匪!”
小伙子怔了一怔,突然跪倒大喊道:“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土匪,被我杀的那个才是土匪!我就是这个村的村民!”
“哦?”朱由检大为意外,忙问道,“你说你是村民,可有何证据?”
“这个简单,村子里应该还剩下些人吧,把他们叫来一问便知!”小伙子急切地说道。
朱由检便请来几个老者辨认。他们一见到小伙子,均是又惊又喜地道:“来亨,你怎么回来了?你从小脾气暴躁,我们都觉得你得让土匪杀死呢!”
小伙子却是满不在乎地笑道:“几位伯伯也太小瞧我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也会用计策了!土匪们把我们这些人押上山,用刀顶着我们的脖子,强迫我们入伙。我便假意答应,结果今天那个鸟寨主又让我交‘投名状’,也就是要下山抢东西。他还怕我逃跑,又派了个土匪跟着我。结果一下山,我就把那个土匪给杀了!”
“好样的!”误会解开以后,朱由检不禁对这个小伙子过人的胆识大为赞叹,为他亲手解开绑绳。
在这一瞬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朱由检的心头萌生了。他忙问那小伙子:“山寨里的情况你熟悉么?”
“怎么不熟悉!”小伙子得意地道,“这两天我和那些土匪混得可熟呢!”
“太好了!对了,你是叫‘来亨’?”朱由检突然心中又是一动。
小伙子慨然答道:“没错,我叫李来亨!”
第二百七十七章 诱敌下山()
当日掌灯时分,一般的农户人家均已吃罢晚饭,准备上床休息。可石门岭二寨主、也是前寨当家人“穿山甲”,却刚刚从一场好睡中醒来,心满意足地伸着懒腰。
其实他本姓贾,落草以后才起了这个绰号。人如其名,这家伙上半身挺长,但四肢却是短粗肥胖,又稍稍有些驼背,倒像一只特号穿山甲。
不但如此,穿山甲还素喜白天睡觉,夜间潜下山寨,趁百姓入睡之际,实施突然袭击。像前日拿下卧牛村,胁迫全体村民上山入伙,即是他引以为傲的杰作。
对于大寨主金眼雕的这个命令,穿山甲其实是不太感冒的。他可没有金眼雕的宏图大志,只想着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因此虽然是将村民抢上了山,穿山甲却不愿意把人留在自己的前寨中,大部分都转给了中寨和后寨。
金眼雕却十分鄙夷穿山甲这种短视行为,硬给他塞了十余名被胁迫入伙的村民,其中就有李来亨。
这穿山甲是抱定了“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宗旨,对新入伙的人十分苛刻。其实他入伙的时候也没交过什么“投名状”,如今却非要这些村民交上来。谁要是不交,至少得挨顿鞭子,然后永远罚做苦工。
这些村民却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平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从土里刨食,何曾干过这种勾当?别说附近早已让土匪们抢得十室九空,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捞;就算真有个把商贩从山下的路上经过,他们也不敢去抢。
因此被老土匪押着埋伏了一天,这些村民却是颗粒无收。穿山甲见状更是恼火,不由分说就狠狠地抽了一顿鞭子,将这些村民打得鲜血淋漓,满地乱滚。
正打得带劲时,又有小喽罗来报:“那个最小的回来了!”
话音刚落,李来亨便左右手各拎着一个包袱,昂首挺胸进了聚义厅,大喝一声道:“我回来了!”
穿山甲素来脾气暴躁,土匪们在他面前,往往连大气都不敢出。此时李来亨却如此大喊大叫,穿山甲登时大怒,阴恻恻地问道:“你的投名状呢?”
“喏,在这里!”李来亨却是满不在乎,将两个包袱往地上随意一丢,登时发出重物坠地的撞击声。
穿山甲暗吃一惊,心想这小鬼年龄虽小,倒是比其他村民更有本事!一边想他一边打开左边的包袱,当即吓了一跳,原来里面竟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这颗人头至少被砍了几十刀,已经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再打开右边的包袱,穿山甲的眼睛却立刻直了!原来这包袱中,竟装了十几根金条,掂分量少说也有五十两!
一见到金子,穿山甲的表情立刻由阴转晴。他得意地笑骂道:“你奶奶的臭小子,真有两下子啊!这些东西从哪里搞来的?“李来亨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便不慌不忙地道:“寨主不是让我交投名状么?我和老钱就下了山,往东北方向的官道走去,想到那碰碰运气。谁知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个人影,我们刚要回来时,却来了个急着赶路的行商!
“我和老钱当然不会放他过去,就把他抓了起来。这些东西都是从他身上摸出来的;他还说,他是西安城中榆林商帮的,榆林商帮有一大批重要的货物要从蓝田经过。因为怕路上不太平,就让他打个前站。”
“哦?”穿山甲听说后面还有大鱼,立时精神了起来,大声追问道,“问清楚没有,都有什么货,什么时候从咱们这经过?”
“就在今晚!”李来亨兴奋地道,“一开始这个死鬼不肯说,我和老钱就把他整成了这副德性。最后他实在挺不住了才肯说实话,原来榆林商帮也怕咱们抢货,特意选在深夜从这里经过。至于货物,我就没太听懂,好像是什么蒸猪、马脑子之类的玩意。”
“蒸猪、马脑子?”穿山甲怔了一怔,突然一拍大腿道,“是不是珍珠、玛瑙?”
“哦!对了,就是这两个词!”李来亨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你个小兔崽子可真是一员福将,这买卖可太肥了!”穿山甲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兴奋地大吼道,“马上集合全部兄弟,随我下山去干这一票!李来亨,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事成之后,让你做个小队长!唉对了,怎么不见老钱回来?”
“老钱还在那盯着呢!”李来亨镇定地道,“他还催我赶紧向寨主禀报,怕咱们去晚了把货物放过去。”
穿山甲此时利令智昏,也没有过多怀疑,便忙着安排人手下山。前寨共五百土匪,除了安排一百多人守山寨,其余三百多人都随他下山抢劫。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穿山甲便与众匪徒埋伏在了官道附近的丛林里。他紧张地问身旁的李来亨:“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怎么还不见货物的影子?还有老钱这老狗,怎么也看不见?”
李来亨也恨恨地骂道:“老钱这家伙可别是想自己吃独食,一个人跑去截货了吧!”
穿山甲听了大怒道:“他要是真敢坏我的大事,我他妈把他脑袋拧下来!”
正说话间,李来亨轻轻地捅了捅他,压低声音道:“寨主你看,来了!”
穿山甲忙向远处望去,果然见一支车队正沿着破损不堪的官道,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穿山甲黑夜中视物的能力极强,已经看清楚车队**有十五辆驴车,每辆车上都满满地堆着沉重的木箱,显然是装满了货物。而且护送车辆的伙计不过只有几十人,手中也没拿家伙。
穿山甲此时真是心花怒放,暗想这十几车珠宝最起码也得值好几十万两银子,从打自己当贼,还从未做过这么大的买卖!这一票若是做成,几辈子都吃不清了!
因此他再也按捺不住,还没等车队走近,便大吼一声道:“弟兄们,给我上!”说着便抢先冲了出去。
望着众土匪纷纷随穿山甲杀出,李来亨却在后面不住冷笑,心里默念道:尤帮主已经给你们挖好了坟坑,就等你们往下跳了!
ps:周六周日是小弟最忙的时候,今天一直忙到晚上六点,才有时间码字,实在是完不成三更了,还请各位大大原谅!下周小弟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剧烈爆炸()
却说石门岭前寨寨主穿山甲一马当先,凶神恶煞般地率领众土匪向车队冲了过去。对方虽也有数十个伙计,他却还没放在心上,暗想就凭自己的身手,等闲十几个人也近不得身前。再加上现在是深夜,他在夜战中又是得心应手,就更是有恃无恐了。
孰料对方的几十个伙计见有人冲过来,竟是二话不说,扔下车仗扭头就跑。
穿山甲还觉得有些纳闷,因为就算是普通行商,那货可就是他的命,往往是舍命不舍财,再怎么着也要抵抗两下的。对方又是几十个人,要真动起手来,至少也能坚持一会儿。
但此刻不容他多想,对方既跑,那自然是要追。穿山甲便率领土匪们在后面追赶,可那些伙计脚下却是非常之快,转瞬间就跑得没了影。
因为平时养尊处优的时候较多,穿山甲跑了没几步便累得气喘吁吁。眼见实在追不上,他也就不追了。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虽然一个人也没逮着,但货是全留下了,也不失为一大收获。
其余土匪体力还不如穿山甲,此时也都呼哧带喘地赶了上来。穿山甲便大吼一声道:“给我把这些大车围住了!”
其实用不着他下令,那些土匪的眼睛早就蓝了。整整十五辆驴车,车上满载货物,据说还是珍珠玛瑙,谁听了心里能不痒痒?
而此时成箱的宝贝就在眼前,这些土匪都觉得自己美梦成真了。只要捞上一把,岂不是几辈子吃喝不愁?
因而众土匪均是争先恐后,乱糟糟地往车上挤,生怕好位置被别人占据,导致自己不能多抢几把。如果从上往下看,这场景却恰似一群苍蝇盯在了臭肉上,哄都哄不走。
最先爬到车顶的土匪抡刀便撬,把钉得并不结实的木箱盖撬开,伸手便往里面摸。可是一摸之下,却是感觉不对,里面并不是想象中的一堆小圆珠子,而是大量粉末状的东西,里面还夹杂着些尖锐的铁片。有几个土匪性子太急,还被铁片割伤了手,登时骂起娘来。
穿山甲身为寨主,其他土匪就是再抢,也得给他留下一半,所以他倒是没急着往车上爬。但在内心里,他也是对满车的货物充满了美好的期望。
此时听土匪们尽是惊疑之声,穿山甲也觉得奇怪,便纵身跳上一辆大车,撬开最上面的箱子,往里定睛观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把穿山甲吓得魂飞魄散!原来里面哪是什么珍珠玛瑙,分明是整箱黑乎乎的火药粉末!
“是火药!咱们上当了,快跑!”穿山甲登时警醒,急得连喊叫的声音都变了味。
可是现在再想跑,已经太迟了!
这十五辆大车停下来的地方,正好是一个小山坳。只听那四周的山腰处,突然响起一阵急如爆豆般的枪声,同时在黑暗中同时立起不知道多少身影,以足可令人丧胆的声音齐声狂吼:“杀!”
“是鸟铳!”穿山甲还算见多识广,立即翻身跃下大车,紧紧地倚住车帮,躲避那乱如飞蝗的弹丸。
而他手下的那些土匪,反应就没他那么快了。他们此时正聚集在大车周围,还有的就在车顶上,目标十分明显。一轮鸟铳齐射过后,已经有十余名土匪中弹,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
这一片从四面八方突然来袭的弹雨,把穿山甲彻底打懵了。他生怕一露头就遭到枪击,干脆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