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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不觉一愣,忙欠身离座,躬身施礼道:“不知下官微名,如何惊扰殿下之听!”
朱由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暗道不想又碰上个大汉奸!
要说起洪承畴,在那段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即使是朱由检同学那样的不学无术之辈,也能从电视剧中了解到他的“光辉业绩”。
他本是大明重臣,官至兵部尚书、三边总督,在围剿李自成的战斗中屡立大功。
他最为辉煌的战绩,一是俘获“闯王”高迎祥,献俘阙下;二是将李自成打得全军覆没,只余十八骑败走商洛山,几乎将陕西流贼扑灭。
只是这样一位文武全才的统帅,最后在出任蓟辽总督、率十余万官兵驰援锦州之时,却被皇太极包围于松山,最终落得全军覆没,只身被俘。
如果他的故事到此为止,那洪承畴还不失为一位杰出官员。可惜他晚节不保,在皇太极的反复劝诱下终于降清!
从此他反戈一击,甘当清军的马前卒,为女真人夺取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尤其是平定南明,女真人并没出多大力,洪承畴受命招抚江南,实则是真正的军事统帅。在他的霍霍屠刀下,江南半壁江山终于沦丧,中华衣冠不复存在,三百年黑暗与落后的历史就此开启。
可就是这样一个为满清主子立下大功的忠心奴才,却在死后被清廷列入《贰臣传》,终于成就了千古骂名!
此时朱由检望着眼前的洪承畴,真想揪住他的脖领子,暴抽他几十个耳光。可转念一想,在这个时空,太多的人和事已经悄然改变,谁又知道这洪承畴还会不会当汉奸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通天宴()
今天这场“通天宴”真有意思,朱由检不仅结识了洪承畴,还发现了一位老熟人:左光先!
数月之前东进山海关之时,二人在通州城下相遇。当时因为左光先的部下冒犯戚美凤,双方还险些火并起来。不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二人随即精诚合作,赚开通州城,让监军管宁整治左光先、破坏督师孙承宗行军计划的阴谋彻底破产。
可惜抵达山海关以后,勤王兵马全被管宁调走,朱由检也就与左光先失去了联系。在他的记忆里,左光先应该是兰州副总兵。可不知为何,他也出现在了宴会之中,并且座次还排在一位参将之后。
此时高官环坐,左光先明明认识朱由检,却是不敢主动开口。朱由检发现他之后,却是极亲热地叫道:“这不是左总兵么?你怎么也在这里?来来来,坐到本王身边来!”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单单对左光先如此青睐。听朱由检讲述前情后,杨鹤等人方才恍然大悟。
但左光先却不敢造次,避席施礼道:“殿下折杀末将了!去岁勤王事了,末将被监军大人寻了个过错,降职罚俸,现在已经不是副总兵,而是参将了。末将如今是刚刚奉了兵部的调令,至延安上任。”
“哦?”朱由检笑道,“如此说来,你和洪承畴要当同事了?”
“末将正是在洪巡抚大人帐下听令。”左光先忙恭谨地回答,同时也巧妙地给洪承畴拍了个马屁。
洪承畴也忙拱手笑道:“左将军过谦了,大家同殿称臣,不过职责不同罢了。下官也是初来乍到,仰仗左将军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到这里,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陕北的局面。原来大批流贼从陕西窜入山西,从山西集体失踪后,近期又陆续杀回黄河以西,在陕北、宁夏、甘肃一带活动频繁。而大明九镇中的延绥镇,正是位于流贼的活动中心。
由于前任巡抚胆小如鼠,一味避战,导致流贼的气焰十分嚣张,连破庆阳、崇信、华亭、彭阳、隆德等十余座县城,就差没攻陷延绥巡抚的驻地固原了。
消息传到京师,朝廷震怒,将前任巡抚撤职查办,又将政绩不俗的洪承畴升任延绥巡抚,希望凭借他的能力挽回颓势。
说起陕北流贼,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多数人皆是无可奈何。这些人在官场混迹已久,官军的那两下子早已心知肚明。有不少人嘴上不好说,心中却是暗想:如今延绥这个局面,就是换了天王老子来也不行,这洪承畴也不过是又一个背黑锅的倒霉蛋而已。
三边总督杨鹤却拈须微笑道:“本总督尚未到任之时,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何流贼不但屡剿不灭,而且还越剿越多呢?来到西安之后才弄明白:原来贼人均出于百姓之中,或者说百姓即是流贼!这几年陕西大灾频仍,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故此作乱;法无可赦,情有可原。若一味诛戮,陕西百姓何其之多,又岂能全部杀掉?因此本总督认为,对待陕西顽症,剿只能治标,抚才能治本!”
因为杨鹤官居三边总督,是在座众人中官位最高者。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众官不管是否从内心里赞同杨鹤的看法,皆是一阵附和之声。
杨鹤更加得意,继续侃侃而言道:“本总督已经上疏万岁,恳请朝廷拨银一百万两,用于安置流贼,化匪为民。若银两到位,不是本总督夸口,陕北局势三年之内必能平定!”
众人又是一阵溜须拍马,杨鹤便趁机对朱由检笑道:“京师远在千里之外,奏章和旨意在路上往返一次都要月余,实是远水不解近渴。眼下不单是安抚流贼要用银子,即是赈济灾区百姓,也至少要花个几十万两。但朝廷迄今只拨了三万两,这如何能够使?因此还请秦王殿下慷慨解囊,暂借下官十万两银子。待流贼平定,陕西农课恢复正常,再从赋税中抽取,奉还殿下。”
朱由检见杨鹤终于切入正题,心中掂量了一下,觉得十万两自己还出得起。若能花钱买个平安,让地方官员不阻挠自己的行动,这笔巨款还算花得值。
不过他也不想让自己成为有求必应的提款机,便故作肉痛地皱眉道:“既然总督大人相请,本王敢不从命。不过十万两似嫌太多,本王先出八万两如何?”
杨鹤倒没想到朱由检能如此痛快地答应。其实他想着能要出五万两就可以了,所谓十万两,只不过是给朱由检留出还价的空间而已。
惊讶之余,杨鹤也是颇为感动。他倒不像其他官员那么贪,而是真想抚平陕西流贼。见银两有了着落,自是喜出望外,当即举杯道:“下官谨代表三秦父老,敬殿下这一杯!”
众官也一齐举杯祝酒,这宴席才算是正式开始。
大事已定,席上的气氛自然就热烈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官便开始轮流向朱由检敬酒。幸好这酒只是甜甜的发酵酒,度数不高,否则朱由检早让这帮人灌到桌子底下去了。
除此之外,各官之间也互相敬酒,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天干地干到处干。酒至半酣,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便都渐渐原形毕露,要么大着舌头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要么放肆地大笑大闹,大讲荤段子。
朱由检顿觉一阵厌恶,正想趁早撤退,恰巧洪承畴也要离席方便,二人便一起出了雅间。
到茅厕嘘嘘已毕,洪承畴刚要搀着朱由检回去,朱由检却用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洪承畴,用颇为严肃的口气问道:“洪大人,方才杨总督所言,你以为如何?”
洪承畴先是一愣,随即圆滑地笑道:“总督大人的高论,下官怎敢妄议。”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朱由检说到这里,却已是有些声色俱厉了。
洪承畴见朱由检如此认真,倒也不敢随意搪塞了,忙肃容答道:“恕下官直言,杨总督大谬矣!流贼造反,固然有生活所迫的原因;可朝廷如今已是四处起火,哪有百万银子供陕西挥霍?没有钱粮,即使能暂时招抚,必又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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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敲打洪承畴()
门外酒香四溢,门内臭气熏天。一扇薄薄的门板,便将里外隔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通天楼的茅厕之内,一场决定无数人生死、也事关大明帝国命运的简短对话,就在这种略显尴尬的环境中发生了。一扇门、一句话、甚至是脑海中转瞬即逝的一个念头,就可以影响世界、改变历史;所谓“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律”,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既然洪大人不赞同杨总督的见解,因何在席上不发一言?”朱由检咄咄*人地追问洪承畴。
洪承畴尴尬地一笑道:“殿下,杨大人毕竟是总督,下官只是巡抚。若当众诘责,便是以下犯上,杨总督面上须不好看。散席之后,下官却要与杨总督单独密谈,到时再痛陈利害。不过请恕下官直言,杨总督书卷气太重,品格文章是极好的,但为人崖岸高峻,未必听得进下官的劝。”
朱由检见洪承畴目光独到,不禁赞许地道:“先不说杨总督,就说依洪大人之见,对流贼该当如何呢?”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洪承畴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吐出这几个字,就像谈论天气一样随便。
朱由检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心想那流贼可不同于土匪,除了作战的骨干分子外,倒有一多半是妇女和孩子。这洪承畴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却将这些人全都推到了鬼门关的边上。若他真能执掌西北兵权,肯定是个杀人的魔王!看他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原来果真是个不拿别人的生死当回事的人!
念及此处,朱由检突然冷冷一笑道:“不知洪大人对建虏有何看法。”
洪承畴闻言一愣,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突然跳到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不过他也不敢怠慢,沉思片刻便道:“建虏与流贼均为我大明之心腹大患。但流贼易灭,建虏难除;官军在辽东与鞑子野战屡战屡败,因此愚见只以坚守城防为上,不可浪战。”
稍停片刻,他又加重语气,缓缓说道:“前日大学士孙承宗构建关宁防线,还要前进至锦州筑城,下官也觉大为不妥。那锦州孤悬辽东,距山海关不下数百里,一旦被围,救是不救?若救,则不免要与建虏野战,全无半分胜算;若不救,建虏不用费一刀一枪,只需将锦州之兵活活困死即可。”
朱由检听他说的都是实情,便不禁想起历史上的松山之战来。
彼时贼酋皇太极已自立为帝,建国号为清,西联蒙古,东征朝鲜,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而明朝则是四处起火、八下冒烟,张献忠窜入四川,李自成大闹中原,官军一筹莫展,疲于应付。皇太极便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倾满蒙汉八旗之兵,并力合围锦州。
此时孙承宗已致仕,袁崇焕已被杀,满桂、赵率教等人皆已战死,锦州仅剩下一个祖大寿独撑危局。他当然不敢出城迎战,只得星夜派人向朝廷告急。
而朝廷在内部一片糜烂的情况下,还是集结了仅有的十余万精锐兵力,由蓟辽总督洪承畴统率,自宁远出发去救锦州。
洪承畴也称得上是老谋深算,他情知女真骑兵机动力远胜明军,若像前任杨镐那样分兵,无异于自寻死路。因此便将十余万大军紧紧聚拢在一起,步步为营,缓缓推进。每天只前进数里,便牢牢扎下营盘,谨防清军突袭;企图等待清军粮草耗尽,不战自乱之时,再发起决定性的攻击。
应该说他这个思路也没什么问题,可惜明朝这时候已经是?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夜宿大慈恩寺()
须臾席散,众官吃得酒足饭饱,也纷纷与朱由检告辞,下楼乘轿打道回府,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有洪承畴与左光先,因为要去固原赴任,便不再进西安城,而是直接上马离去。
朱由检见左光先愁眉不展,情知他是为被降职而烦恼,便笑着勉励他道:“左将军,武将的功名与文官不同,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地挣出来的。此次在洪巡抚手下,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当上总兵指日可待。”
左光先忙感激地对朱由检拱手道:“末将谨记殿下教诲!不过末将只想为朝廷尽忠,至于加官进爵,是再也不敢想的。”
朱由检一想也是,魏忠贤因为他哥哥左光斗的关系,既能降他一次,也必能寻借口再降他第二次,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魏忠贤还当权一日,左光先就一辈子别想出头。
念及此处,朱由检突然心中一动,暗想这左光先本身是一员骁将,又有左光斗这层关系,说不定也是一个自己可用之才。不如冒点风险,将他罗至自己帐下;以后万一局势有变,自己就可以凭空多出一支军队来!
于是他便趁洪承畴不注意,悄悄地对左光先道:“令兄安好!”
左光先先是一愣,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