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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听罢心中暗暗叫绝,心想这点子就是自己也想不出来!
与此同时,杨嗣昌也起身举杯大声赞道:“韩公子好大的气魄,真得为此浮一大白!”
第三百三十章 美人爱英雄()
朱由检在前世也看过不少坑爹的商战电视剧,那里面把商业谈判描述得极其艰难:对手全是高高在上的大爷,想尽各种办法来刁难励志猪脚;猪脚则不得不委曲求全,没完没了地满足对方的各种不合理要求。
直到最后,眼看猪脚被折腾得快要断气的时候,客户才微笑着道: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诚意,以及年轻人不服输的斗志。既然你能坚持到最后,我就把合同都给你,如何如之何。
每当看到这里的时候,朱由检同学都想抡圆了贴编剧一个大嘴巴子:都快跪地上管人家叫爷爷了,还谈个屁生意!这种生意就算能做成,至少得少活二十年!有命挣没命花,那还谈个毛线!
在他心目中,真正的交易,应该是买卖双方地位平等,各取所需,用不着那么多废话。就像淘宝网站,你卖我买,鼠标一点即刻成交。如果没有资格与对方平起平坐,那生意干脆别谈,谈了也不会有好结果。反之,双方各有对方需要的东西,谈判就会变得异常简单。
他还记得曾看过一本书,讲述俄国沙皇和法皇之间的会晤。他们谈判的是联手对抗英国,按说议题不可谓不重大,事项不可谓不复杂。但沙皇却只对法皇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让我们一起联手来对付英国人!”
法皇欣然同意,沙皇的第二句就是:“让我们饮酒作乐吧,剩下的事交给大臣们去办。”谈判就此成功!
此时在天外天豪华雅间内进行的这场谈判,也是如此干脆利落。黄海、陕西两商帮与晋中、虎啸、榆林三大商帮各取所需,一拍即合,三言两语就结束了持续数月的商战。
大方向一定,具体细则就用不着在宴会上多谈了。雅间内的气氛登时热烈了起来,以知府丁启睿为首,西安各界名流都频频举杯,祝贺几大商帮合作成功。
对朱由检来说,放弃茶、丝交易,对黄海商帮的业务影响微乎其微;而得到大批的粮食,则是一个重大收获。哪怕采购价格高一些,但这种东西属于战略物资,有时候花钱买也买不来的。
李贞妍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这个既能打破僵局、又符合黄海商帮的根本利益,还能大赚特赚的好主意。朱由检暗忖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不禁对她更加心悦诚服。
趁众人举杯庆祝之际,朱由检又在李贞妍背后写道:“漂亮!”
李贞妍分辨出这两个字之后,却显然是发生了误会,一朵红云立刻飞上脸颊!
直到此时,二人才发觉这种在背上写字的方法是多么暧昧。现在已是初夏时节,李贞妍虽是文士打扮,那长衫也是蚕丝织就,不能说薄如蝉翼,但总归也没多厚。朱由检的手指虽是隔着这层衣衫,但触及李贞妍颀长而有弹性的粉背之时,仍是手感极佳。
至于李贞妍,就更是芳心乱跳。她身为朝鲜王室的公主,平时自然无人敢冒犯她,更不可能有这种亲昵的举动。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却遭到朱由检如此“骚扰”!虽然情知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仍被他“挠”得连心中都痒了起来。
而且刚才只顾谈判,还不觉得怎么;此时却越想越羞,越羞就越觉得痒。当朱由检写完最后一笔之时,李贞妍的娇躯已经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甚至连粉颈都发起烧来!
可当朱由检吓得赶紧缩手之时,李贞妍心中又蓦地升起一丝失望之情,真恨不得那谈判能进行下去,好让他在自己背上多写几个字,哪怕是轻轻一划也好!
众人此时只顾着推杯换盏,大多没有注意到李贞妍的变化。陈圆圆却起身离座,端着酒杯来到她面前笑吟吟地道:“看不出韩公子虽是商界才俊,却是不善饮酒。才不过饮了一杯,您就满面通红了!”
李贞妍猛吃一惊,当即明白二人的举动已被陈圆圆发现。但见陈圆圆似乎没有拆穿之意,反而像是在为自己遮掩解围,忙掩面笑道:“让陈姑娘见笑了,小可确实是不胜酒力。”
“奴家与韩公子一见如故,不如请到这一桌来,品酒赋诗,岂不尽兴?”陈圆圆仍是巧笑嫣然地道,“您身后这位小兄弟站了这么久,恐怕早就累了,也请一起入席,不知各位大人能否让奴家做一回主?”
众人听罢,顿觉一阵醋意涌上心头。韩真倒还罢了,人家既是黄海商帮的副帮主,又生得一表人才,那是典型的高富帅,陈圆圆有意攀附结交,倒也说得过去。可那韩真身后的丑奴又算是哪根葱,竟然也能得到美人的照拂!
可陈圆圆话已出口,谁也不愿意扫了她的兴致,只得皮笑肉不笑地纷纷附和。陈圆圆便携着“韩真”的手返回主席“韩真”在她身旁坐下。
只有杨嗣昌不以为意,还主动将朱由检拉到他身旁坐下,又朗声笑道:“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又有‘美人爱英雄’之说。在座衮衮诸公,皆是已生华发,看来圆圆姑娘芳心有属,我等惟余艳羡了!”
众人也跟着一阵哄堂大笑。李贞妍却是更加惊慌,因为陈圆圆竟趁人不注意,轻轻捻了一下她的素手,并且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至此李贞妍已经知道自己彻底露馅了,更是窘得满面通红。陈圆圆却淡淡一笑道:“列位大人取笑奴家了。其实奴家只是见韩公子气度不凡,觉得公子对诗词歌赋也必是精通的。奴家最近新谱了一曲,还从未试演过,今日正好请公子指正。”
众人见陈圆圆又要一展歌喉,自是轰然叫妙。陈圆圆便轻移玉步,款款行至雅间空处,又命人取来一张琵琶,边弹奏边开口唱道:“花榭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歌声与琵琶声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众人只觉词曲既新颖又无比悲切,一时皆听得呆了。
再看陈圆圆,已是俏目含泪,哀怨的目光却直直地落在那个丑鬼身上!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明必亡于流贼()
陈圆圆唱至一半,突然戛然而止,泪水簌簌而下。
雅间内的众人也无不耸然动容,皆被此曲的凄苦哀伤所深深打动。杨嗣昌不禁击节赞叹道:“圆圆姑娘此曲如泣如诉,声声悲音,字字血泪,唱尽人世凄凉!却不知此曲何名,为何人所作?”
陈圆圆这才止住饮泣,勉强微笑道:“此曲名为《葬花吟》,乐谱为奴家所配,词却是一位公子口传。因那位公子急着赶路,奴家只听了上半阕,故此乐曲也只谱到这里。”
“哦?”杨嗣昌大感兴趣道,“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真不敢相信,当世竟有如此大才!嗣昌平时也颇喜吟风弄月,可与这半阙《葬花吟》相比,则全是蠢浊不堪了!”
“这位公子姓尤。”陈圆圆的眼神骤然一亮,却又渐渐黯淡下来,“当日他对奴家说,此词为一位名叫曹雪芹的人所作。当时奴家信以为真,可之后多方打听,却从未有人听过‘曹雪芹’这个名字!想是尤公子故意骗奴家,此词本就是他所作,只不过不愿说与奴家听罢了。”
说着她便突然转向一直一言不发的李自诚,眸子中闪烁着无限的期许,嫣然一笑道:“李公子,奴家与您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却不知何故,今日您对奴家总是躲躲闪闪?如果奴家没记错的话,您和那位尤公子是相识的朋友吧?”
李自诚却是张口结舌,尴尬无比。他作为当事人,当然知道朱由检与陈圆圆这段往事。但他可没想到陈圆圆居然对朱由检念念不忘,演奏的全是朱由检传授给她的曲子。看来她此次来西安,恐怕也不全是礼佛,更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来此寻找“尤公子”也说不定!
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如何看不出来陈圆圆对朱由检已经暗生情愫。可朱由检的身份既尊贵又特殊,他又怎敢轻易泄露。别说是陈圆圆,就是他父亲李鹤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尤帮主”就是秦王殿下。
因此他只得敷衍道:“回陈姑娘的话,小人与尤公子也只是泛泛之交。那尤公子云游四海,行踪飘忽不定,自从通州一别,小人再未收到尤公子的消息。”
陈圆圆听罢登时大失所望,低下头去默默思忆,不肯再参与众人的欢宴了。
朱由检看得真切,一时怜意大生,真想把这薄命的女子揽入怀中,好好劝慰一番。但一则他知道现在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今天商谈的大事就全砸了;二则那《葬花吟》确实是曹雪芹所作,陈圆圆却坚信是出于自己之手,朱由检也实在感到心中有愧!
可此时众人酒兴正酣,谁又会去真正留意一个青楼女子的所思所想,即使这个女子是名动天下的陈圆圆!
像乔北岳、李虎等人,关心的无非是各地物价民情,归根到底还是多赚银两。而知府丁启睿等人,则是对朝局和时政高谈阔论。但他们也并无什么真知灼见,无非是聊天打屁,消磨时光而已。说完辽东战局、海疆倭患,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陕西流贼上面。
因为杨嗣昌是三边总督杨鹤的儿子,而杨鹤现在正忙于对大股流贼进行安抚,包括丁启睿在内,谁也不敢妄加评议,均静听杨嗣昌的议论。暗想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杨鹤既主张招抚,他儿子杨嗣昌必也和他老爹保持一致了。
孰料杨嗣昌却叹了口气道:“学生在南京之时,即颇为陕西流贼。没来陕西之前,学生也和家父一样,觉得流贼皆是大明子民,只因天灾**频仍,迫不得已才竖起反旗。只要诚心招抚,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必感念皇恩浩荡,安心就抚,不再生乱。”
“可到了陕西之后才发现,学生是大错特错了!”杨嗣昌呷了一口清茶,不疾不徐地说道,“流贼所过之处,生灵涂炭,百姓遭受戕害裹挟。贼人不事生产,专事破坏,其战力虽不及建虏,可造祸远比建虏为甚!而地方官员要么怕受朝廷责罚,故意隐匿不报;要么以邻为壑,但求自保。长此以往,贼势愈大。大明若亡,必亡于流贼!”
众人皆听得毛骨悚然,丁启睿便勉强笑道:“杨公子恐怕有些危言耸听了。谅些许流贼,不过是癣疥之疾,安能动摇我大明根基。况且令尊大人不是正在安抚流贼,并且颇见成效么?”
杨嗣昌却蹙眉沉吟道:“流贼虽起于贫民,其首领却都是些首鼠两端、反复无常,只顾自己私利,不计他人死活之人。家父以抚为主,恐怕难以见效。况且安抚就需用银子,如今国库空空如也,辽东又危如累卵,朝廷哪有精力西顾?学生只恐流贼朝三暮四,家父抚贼不成,反受其累!此中利害,学生也向家父多次讲过;奈何家父生性仁厚,只是不信!
“至于丁大人说的‘癣疥之疾’,学生也不敢苟同。流贼之威,正在于一个‘流’字。他们四处流窜,今天在陕西,明天在河南,后天又到了湖广、四川,所到之处,尽皆糜烂。也许现在尚能算是癣疥之疾,可朝廷若任其发展,则会演变成全身溃烂的恶疮,终致不可收拾!”
朱由检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暗自赞叹。心道这杨嗣昌虽然也是几大公子之一,却与那冒屁泡截然不同,果然是经邦济世之才。别的不说,就这份见识,可比他老爹杨鹤强多了。
丁启睿却有些不以为然,又不好当面驳斥杨嗣昌,只得怏怏地问道:“那依公子之见,该如何对付流贼?”
杨嗣昌胸有成竹地道:“以学生愚见,流贼战斗力并不见得多强,之所以屡屡得逞,皆因朝廷没有统筹进剿,州城府县各自为战,如同一盘散沙。要想将流贼彻底扑灭,说来也并不难,只需四正六隅、网张十面…”
刚说到这里,雅间外突然传来一阵噪杂之声,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戚美凤急匆匆地闯进来,也不理众人,径直对“韩真”道:“公子,夫人身子不适!”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变起仓促()
听说包玉怜身子不爽,李贞妍忙向众人告罪,领着朱由检急匆匆地出了雅间。
朱由检这时候可没心思再假扮哑童了,三步并做两步返回原来的房间,推开门便急匆匆地问道:“玉怜,你怎么样了?”
却见包玉怜虽然面带忧色,神情紧张,但似乎并无不适。见朱由检心急火燎地进来,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刚刚说了半句:“王爷勿忧,我和孩子都没事…”
跟进来的戚美凤忙关好房门,压低声音道:“殿下,王妃无碍,只是情势紧急,不得不寻个借口将殿下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