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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们可倒了大霉。刚才追击锦州守军杀得性起,后金军的阵形十分密集,也根本没想到还有明军敢于阻击。这下成百上千个手榴弹扔过来,可比对白甲兵的杀伤力大多了。白甲兵好歹还有三重护甲,多少能抵消一些爆炸的能量,这些骑兵却是照单全收,顷刻之间就有数百骑兵在隆隆的爆炸声中坠马。这里已经不是平原,地势起伏不定,前军坠马,一下子把后军的道路都堵死了,后金军登时阵形大乱。
趁着这个机会,李来亨率部且战且退,隔一会儿便抛出十几枚手榴弹。这时对面的后金军已经知道了这些黑家伙威力惊人,也不敢追得太近了。
就这样,两千多锦州守军和李来亨的三千轻骑顺利地退入医巫闾山的山口。大军通过之后,明军立即用乱石和伐倒的大树阻断山路。后金军全是骑兵,在平原上来去如风,遇到这种情况却是寸步难行,被明军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朱由检急率袁崇焕及众将赶来接应。朱梅之前一直以为是祖大寿来救自己,现在一见竟是朱由检,当即感动得嚎啕大哭!
朱由检赶忙劝慰一番,并命令各军立即下马翻山。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医巫闾山两侧是十几万后金大军,一旦被追上,那就前功尽弃了。
锦州守军虽然个个带伤,但是在强烈的求生**和皇帝御驾亲征的激励下,还是强打精神,互相搀扶着勉励前行。此时黎明已经到来,放眼望去,数万明军正艰难而执着地翻越着积雪未化的医巫闾山,那场景既悲壮又动人,还真与红军翻越大雪山有些相似。
朱由检这时才有暇问起朱梅此前经过。朱梅黯然道:“陛下,末将死罪,锦州城已经失了!”
其实这也是不言自明的事,守军都跑出来了,锦州就成了一座空城,当然会落入敌手。朱由检也根本意于此,本来他就是要放弃锦州的,他真正关心的是人。
听罢朱梅的介绍,朱由检等人也是不住感慨。原来莽古尔泰围攻锦州,他可不像皇太极那样还想着劝降守军,从一开始就是疾风暴雨般地攻城。这十余天以来,每天他都疯了一般迫着汉军旗玩命攻城,若不是锦州城坚炮利,就凭朱梅手下区区八千边军,恐怕早就失守了。
饶是如此,守军也伤亡惨重,到昨夜已经仅剩不到四千人了。正在绝望之际,大凌河方向突然火光冲天,后金军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大规模调动,看意思是要赶往大凌河。
朱梅一想反正锦州也守不住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冲往大凌河与祖大寿合兵一处。因此瞅准机会便全军杀出城来。后金军倒没想到锦州守军会突然杀出,措手不及之下,才让朱梅逃了出来,不过这一战明军又折损过半,现在只剩两千人了。
“朱将军,你的决定很正确。不但无罪,反而是大功一件。”朱由检听罢眼眶潮红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住有用之身,将来我们一定还会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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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万水千山只等闲()
地球自数十亿年前诞生以来,叠经太古代、元古代、古生代、中生代和新生代,其间山海互化,风云变幻,不知经历了多少浩劫。单是距今最近的新生代,就经历了两次大的冰川期。
其中最近的一次,称为“第四纪冰川期”,起于二三百万年前,终于约一万年前。正是由于第四纪冰川期的结束,才使得地球变暖,并且一直平稳保持了八千多年。这期间河流孕育,植物繁盛,人类正是借着这个有利条件勃然兴起。
可是在这万年之间,气候亦非一成不变。其中最显著的一次气候变化,就是著名的“小冰河期”。这个时期从十六世纪初开始,一直延续到十七世纪中期。由于气温骤然变冷,世界各地的粮食均大幅减产,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也直接导致了人类社会的持续动荡。
而朱由检穿越而来的这个时代,正是“小冰河期”的中段,也是千年以来最为寒冷的时期。时间已是阳春三月,按理说早该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可辽西绵延数百里的松岭山脉,仍然是一片银装素裹,举目四望,尽是一派壮丽而又荒凉的景象。
老天爷似乎还嫌天气不够冷,如刀的西北风又裹挟着漫天雪花洋洋洒洒地下了数天。可是就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之下,却有一支数万人的部队,排着长长的队列,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深一脚浅一脚,艰难而又执着地跋涉在一片银白的群山峻岭之中。
“将士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松岭逶迤腾细浪,大小凌河走泥丸。渤海水拍觉华暖,重关横锁辽东寒。更喜北国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好!!!吾皇万岁万万岁!!!”
“喂喂喂,朕看你们赶路辛苦,给你们念首诗解解乏,你们听着就行了,瞎嚷嚷什么?不怕把鞑子招来?”
“万岁爷放心,鞑子做梦也不知道我们都走了这么远,已经快到家了!嘻嘻!”
这支部队正是从大凌河和锦州突围出来的数万边军。行军是如此艰难,可整个队伍却是情绪昂扬,欢声笑语不断。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也和士兵们一起携手前行,刚才翻过一道山岭,见众军十分辛苦,便念了首诗给他们解解乏,更是引发众人的一片欢呼。
过了片刻,面容黝黑、头发和胡须上却落满白雪的袁崇焕喘着气追了上来,挑起双手拇指大赞道:“圣上此诗将松岭山、大小凌河、渤海、觉华岛、山海关等辽东山河巧妙入诗,对仗工整,浑然天成。更难得的是气势磅礴,意境高远,极能振奋军心。尽管扛风冒雪,但圣上不以为苦,‘更喜’一句,便激起将士们对大好江山的热爱,果是‘三军过后尽开颜’!臣一路翻山观雪有所感悟,也想咏诗言志,可与圣上此诗一比,简直判若云泥,只好作罢了!”
朱由检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好多做解释。其实他哪有这份才情,不过是照搬了老人家的《长征》七律。因为路线和景物不同,只好把里面涉及到具体地方的个别字词改了,朱由检心中还颇觉惴惴,生怕唐突了老人家。
“万岁爷就是厉害,文武双全!”旁边一个胆大的边军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几天朱由检与将士们一起翻山越岭,从不摆皇帝架子。初时普通士卒见了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可几天下来,见皇帝平易近人,从不无端生气,还特别喜欢与士兵们凑在一起拉家常,遇到山势陡峭之处,也和普通士卒一样,手拉肩扛,将体力不支的伤兵推过去。时间一长,士卒们都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皇帝,只要主将身边,也敢主动和朱由检说话。
另一名边军接口说道:“那还用说!对了万岁爷,小人看万岁爷的亲军都挂着那些黑家伙,能不能以后给我们也都配发?这玩意简直太厉害了,我们要是每人带上几十个,早把鞑子炸得屁滚尿流了!”
朱由检听了把眼一瞪佯怒道:“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想要?记住了,那叫手榴弹!想要可以,但是回去以后都得给朕刻苦训练。要是现在给你,弄不好你伤不着鞑子,反把自己炸成大黑脸了!”
众军哄笑之际,朱由检又语重心长地道:“别看手榴弹威力巨大,想靠这一样东西战胜鞑子,那可想得未免太简单了。”
“可是突围的时候,不是把鞑子最白甲兵都炸死不少么?”那边军有些不服气地道。
“来,你告诉他!”朱由检随意叫住一名李来亨手下的秦兵道。
这位秦兵微微一笑道:“遵旨!这次能取得不错的战果,是因为我们要突围,而鞑子不让我们突围,拼命拦着,双方距离很近,手榴弹才能发挥威力。如果是在开阔的平原上野战,鞑子又知道我们手里有这些厉害家伙,他们还会傻乎乎地往上撞么?”
“嗯…那倒是不会,鞑子鬼得很呐!”边军纷纷点头道。
“对啊。鞑子肯定会从很远的距离放箭。手榴弹抛不到那么远,我们进鞑子就退,万岁爷说过,这种战术叫‘放风筝’,咱们就是有再多的人马、再多的手榴弹,打不着人家也是白瞎。”
朱由检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对众军说道:“听明白了没有?打仗不能光凭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劲,要动脑子!你们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打完一仗不管输赢,能说出来个一二三,早晚能战胜鞑子,收复失地!”
众军既惭且服,再次加快了行军速度。这时李来亨从前面飞奔回来,朱由检忙迎上去低声问道:“探查清楚了么?”
李来亨也压低嗓音道:“圣上,哨探将附近百里的范围都探查过了。鞑子的大军停在大凌河和锦州,没有南下。现在我军已在宁远之西,向东十五里就可以进城了。请旨,是不是马上折向东行?”
“不,严密封锁消息,向南,就说宁远还在前面。”朱由检双眉紧锁,望着东面宁远的方向道,“希望孙承宗能以大局为重,坚决执行朕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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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 退回山海关()
四天之后,当雄伟的山海关突然出现在眼前,数万边军全都感到愕然。因为在连绵不绝的松岭山中跋涉数日,周围的景致又异常单调,他们早就丧失了距离感,甚至连方向也辨不大清了。明明是要回宁远,怎么一下子走过了二百里,跑到山海关来了?
只有军中的高级将领才知道,崇祯皇帝已经将关外城池全部放弃了,包括宁远在内。临时坐镇宁远的孙承宗按照朱由检的旨意,在援军从松岭山秘密北上的同时,也派出数千士卒沿着辽西走廊缓缓推进。但一遇到后金军的侦察骑兵,立即缩回宁远,给后金造成畏敌如虎、不敢北援的假象。
而与此同时,宁远城已经开始大规模撤离。除了城中的边军以外,还有的家属、农户,也都被强令退入山海关中。所谓破家值万贯,老百姓们当然舍不得自己的家当,但孙承宗晓谕军民:不日后金军即将大举入寇,宁远已不可守。凡随大军退回山海关者,朝廷会补偿银两、粮食,还会划分耕地;若是不肯走,则以通敌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斩首。
在这道蛮不讲理的命令之下,老百姓们就是再舍不得走,也不敢有片刻停留了。不过几天时间,宁远、前屯及附近十余处明军据点,已是人去城空。但凡值点钱的东西,老百姓全运走了;实在运不走的,则加以捣毁。
边军也运走了粮饷、弹药,尤其是城墙上的大炮,更是重点保护对象,派重兵沿途护送到山海关。但奇怪的是,朱由检特意叮嘱孙承宗,不得破坏城墙和房屋,只要是空的就行。
除了宁远城之外,东面的觉华岛也奉命全体撤离,守军和眷属们乘坐着数百条大大小小的船只,直接赶到山海关,倒是比陆路快得多。
孙承宗是最后离开宁远城的。望着巍峨雄壮,却是渐渐变小、消失在东北方地平线上的城墙,这位三朝元老不禁黯然神伤。关宁锦防线是他毕生得意之作,可皇帝一句话,他的心血就全白费了!数年来朝廷这几座城池,花费了上千万两白银,至此也全打了水漂!
可是就算再想不通,皇帝已下严旨,而且专让孙承宗督办,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当在山海关前接到皇帝以及他带回来的数万和叫花子一样的边军时,孙承宗终于再也止不住委屈的泪水,跪在朱由检马前放声痛哭。
他这一哭不要紧,本来边军已经极度疲乏,此时突然得知宁远已经放弃了,连带着那边的房子、田产,一切的一切全没了,一路上勉强维持着的士气一下子跌入低谷,也都嚎啕大哭起来。
朱由检心里当然也不好过。虽然他本来就要暂时放弃山海关外的一切土地,因此丢了大凌河、锦州乃至宁远,他都并不心疼;但是在大凌河及锦州的守城、突围战中,还是有近万边军阵亡,这才是让他痛彻心扉的重大损失。
不过眼见孙承宗悲痛欲绝,朱由检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笑道:“尚书大人,此役虽然损失不小,朕好歹把大部分边军救了出来,朝廷并未损伤元气。如今且稳守山海关,同时注意打探建虏的动向。辽东局面如此,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尚书大人也不要过于心急了,尚须从长计议。如今还是先让大军入城吧。”
孙承宗这才止住悲声,与辽东巡抚高第、刚刚从去蓟州的半路返回的赵率教等一起把朱由检等人迎入城中。
刚一进城门,突然从旁边蹿过一人,拉着朱由检的战马又哭又笑。朱由检定睛一看,原来是多日未见的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