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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拿下重庆,即使付出很大伤亡,也只能在所不惜。傅大人,您对重庆了解最深,有没有利于我军攻城的因素?”
傅宗龙这才知道皇帝用兵的深意,思索片刻道:“有的。首先,重庆地处山区,常年多雾,尤其是清晨时分,经常大雾弥江,快到中午才稍稍散去,叛军不易发现我军渡江。
“其次,重庆城共有十七座城门,应九宫八卦之象而筑,素有‘九开八闭’之说。城门多,则叛军必分兵把守,我军或有可乘之机。”
“哦?”李来亨大感兴趣道,“大人请重点讲讲城门分布!”
傅宗龙微微一笑,从身上取出一幅地图道:“各位请看,此即是重庆城门草图。重庆当地有首歌谣,几岁的孩童都会吟唱,说的正是这十七座城门。其词曰:
朝天门,大码头,迎官接圣;翠微门,挂彩缎,五色鲜明。
千厮门,花包子,白雪如银;洪崖门,广开船,杀鸡敬神。
临江门,粪码头,肥田有本;太安门,太平仓,积谷利民。
通远门,锣鼓响,看埋死人;金汤门,木棺材,大小齐整。
南纪门,菜篮子,涌出涌进;凤凰门,川道拐,牛羊成群。
储奇门,药材帮,医治百病;金紫门,恰对着,镇台衙门。
太平门,老鼓楼,时辰报准;人和门,火炮响,总爷出巡。
定远门,较场坝,舞刀弄棍;福兴门,遛快马,快如腾云。
东水门,有一个四方古井,正对着真武山,鲤鱼跳龙门。
“这十七座城门中,只有朝天门、千厮门、临江门、通远门、南纪门、储奇门、金紫门、太平门、东水门是开放的。其余八门,因城内火灾频发,官府认为乃城门太多,不能克制火星之故,便统统封闭了。”
“唔…”李定国紧盯着草图,双目炯炯放光道,“这八座城门是拆掉堵死了,还是仅仅关闭?”
“只是关闭了。”傅宗龙忙道,“这八座城门常年关闭,年久失修,过去官军就从来不守,只怕叛军也未必会守。”
“好!”李来亨大喝一声道,“我军兵力不如叛军多,必须采用奇袭,借雾渡江,从四面同时攻城,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众军官听令!李守俊!”
“在!”
“你的一营走得最早,就辛苦一点,从南面攻城。不要攻那些开的城门,专从关闭的凤凰门、人和门、太平门突破!”
“遵令!”
“缑明显!你的二营从东面渡江,也是攻击关闭的太安门、翠微门!东段正面最窄,你被叛军发现的可能性比较大,要做好苦战准备!”
“遵令!团长,您就瞧好吧!”
“黑有功!你的三营给我攻击北面的洪崖门、福兴门,必要时佯攻最大的朝天门。朝天门肯定是叛军重兵防御之处,给我小心点!”
“遵令!团长,我老黑要是不把叛军的屎打出来,我就不姓黑!”
“李守玉,你的四营和我的团部一起,攻击西面的定远门、通远门、金汤门。其余部队做为预备队。部队先在重庆周围埋伏好,暗中搜集渡船。听我令,四面一齐攻城!”李来亨一拳捣在桌案上道,“这是远征军的第一战,首战必胜,务要一举拿下重庆。听明白没有?”
众将轰然应诺,李来亨将手一挥道:“一营立即开拔,其余各营休息一夜,明天四更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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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乘雾渡江()
局势果如傅宗龙所料,李来亨所部从奉节长驱直入,接连收复云阳、万州、忠县、酆都、涪陵等地,均是兵不血刃。
由于有傅宗龙带路,秦兵也少走了不少弯路,行军速度比之前预想的更快。尽管没有马匹,轻装急行军之下,每天都能走一百二十里,仅用五天时间就抵达重庆城外。而秦兵平时训练都是野外负重行军,此时连盔甲都没有,口粮也是随地补充,更显轻松。
这天傍晚,各营陆续埋伏阵位。李守俊的一营走得最快,远远地埋伏在了与重庆一江之隔的南岸。他们在涪陵就已经渡过长江,入夜之后果然大雾渐起,很快就看不清对岸的城墙了。
有了夜色和大雾的掩护,一营的活动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李守俊一方面在一座小山丘后扎营,一方面立即派出侦察排的精兵,向南、西两个方向远远地警戒,防止与可能来重庆的叛军不期而遇。
不过这“扎营”也只是略具象征意义。因为急行军,一营从涪陵出发时,只带了一天的干粮。为着怕举火暴露目标,将士们也不敢烧水,只得就着凉水将干粮咽下。秦兵对此是习以为常,傅宗龙却被噎得直翻白眼,凉水下肚后很快腹中长鸣,连拉数次,脸色都变得惨白了。
不过大家也只能稍事休息,因为还有一个关键的任务必须完成:寻找渡船。道理也很简单,长江在重庆这段宽达二里,嘉陵江稍窄,也差不多有一里宽,江深水急,靠泅渡是无论如何过不去的。
好在重庆乃是千年古城,附近村庄稠密,自然也有不少打渔的船家。骑兵一营下辖四个连,每连负责一个村子,向村民征集渡船。
自从重庆被叛军攻陷,附近的这些百姓可算倒了大霉。当官的和官军全跑了,他们却来不及逃走。
叛军以彝族土兵为主,语言不通,蛮横无理,时不时便来村子中抢掠一番。若村民稍有反抗,土兵就要挥刀杀人,因此很多村民家中已被扫荡一空。
反倒是那些渔民,因为长年在水面上讨生活,很多家当都在船上。而土兵都是从川黔之间的大山里出来的,对长江这样的大河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感,平时多敬而远之。每当土兵过来,渔民们便撑船到江中躲避,方能避免劫难。
这次秦兵突然开到,又没穿着官军衣,村民们开始也以为是土兵,吓得四散奔逃。直到秦兵反复讲明身份,村民听秦兵说的是汉话,这才惊魂甫定。
李守俊便开始按照李来亨的将令,向村民征集渡船和船夫。本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原则,李来亨开出每个船夫赏银十两、每艘渡船赏银五十两的高价。但由于行军太急,一两银子也没带,只好打白条记账。不过李守俊也再三向村民保证,只要收复重庆,白条立刻兑现。
村民们饱受叛军欺凌,早就盼着官军来打重庆了。别说是有重赏,就是没赏钱,全家老小的生路,也有不少渔民跃跃欲试,情愿帮秦兵过江。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一营已经征集到三十艘渔船。
不过这渔船平时只作打渔之用,并非专门的摆渡船只,最多仅能容四五人同乘。骑兵一营是个加强营,下属四个连也都是加强连,每连二百余人,合计近千人,这一趟却仅能渡一百来人过江。李守俊不禁双眉紧锁,心想如果渡江的时间拖得太长,突然性就大打折扣。一旦被叛军发现,那攻城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加。
这时傅宗龙的肚子稍稍好受了些,见李守俊为渡江的事发愁,勉强一笑道:“李营长,不用发愁,你是不知道重庆这里的大雾有多大。现在请让将士们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丑时之后大雾弥江,我们尽可一趟一趟地摆渡过去,只要在对岸勿发出声响即可。别看城墙离江边仅有十来丈远,叛军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对这个白白净净的文官,李守俊其实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团长李来亨吩咐过,傅宗龙熟悉重庆地形,作战时要充分考虑他的意见。眼下也没有办法,李守俊只得依言行事。
天交丑时,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心中有事的李守俊霍地坐起,很快将将士集结到江边,低声吩咐道:“此次我们是攻城,长枪使用不便,一律留下,只带单刀和弓箭。每人口中叼一支箭,严禁出声。船到对岸后,给我全部伏下,没有我的命令,严禁有行动,违者立斩!现在即刻登船,我带一连先上!”
战士们立即依令而行,傅宗龙也坚持要过江,李守俊便搀着他上了一条小渔船。又上了两名战士,渔船就满了,船夫解开缆绳用竹篙一点,小船便飘飘荡荡江中。
此时不论是李守俊还是那两名秦兵,都感到极其紧张。原因也很简单:雾太大了!不论是月光、星光还是对岸重庆城中的灯光,都无法穿透这浓得像牛奶一般的迷雾;明明听到附近不远处即有摇橹声,可就是什么也看不见。夜间江水生寒,饶是李守俊这样身经百战、心如坚石的将领,也顿生无助和惶恐之感,不禁微微地颤抖起来。
倒是傅宗龙低声笑道:“李营长勿忧。这些船家都是在江中使惯了船的,就闭着眼也能渡江。《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草船借箭,也是借助大雾才瞒过曹襙。演义未必是真,今夜定南将军乘雾渡江,奇袭重庆,却是货真价实,此战必能名垂千古!”
听了傅宗龙这番话,李守俊和秦兵做为军人的自豪感陡生。尽管随着船只逐渐江心,在水流的冲击下,小船开始剧烈晃动,几人反倒平静下来,极度疲劳的李守俊居然还抓紧时间打了个盹。
约有半刻时间,船只靠岸,李守俊立即登岸匍匐于地,细听对面,果然毫无动静。首批渡过来的一百多人也同样伏好身形,渡船随即离去。
如此往复八次,终于将一营将士全都渡过长江。
接下来,就是度秒如年的!
第八百八十五章 发动总攻()
天色渐渐亮起来了,大雾却仍然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更白更浓。
这一夜,李守俊的一营战士可谓吃尽了苦头。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单衣,连日急行军时,因为满身大汗,倒也不觉得怎样。可如今伏在江岸边一动也不能动,如今虽是四月,但山区的夜晚还是很凉的,那滋味可想而知。
但是秦兵军纪严明,那也真不是盖的。说不许乱动,真的一个乱动的都没有,即使有个别人受了风寒,忍不住想打喷嚏,也只得紧紧地捂住口鼻,硬生生闷回去。
如此严格执行军令的结果,就是十余丈外城内的叛军对这支部队一无所知。当天色渐渐亮起来以后,李守俊依着傅宗龙的指引,又悄无声息地将部队移到凤凰门、人和门、太平门外。这些段城墙干脆一个守军都没有,李守俊也稍稍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团长李来亨发出的信了。
估摸已经到了辰时三刻,城中的声音也渐渐噪杂起来,想是叛军与居民已经起床。李守俊等得焦躁,心想若再不发动进攻,大雾一消散,自己立即会被叛军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正在此时,忽听遥远的西方传来一阵阵闷响。秦兵将士急抬头看时,却见天空中隐隐有亮光传来,随即杀声大震!
李守俊等的就是这一刻。事先李来亨与各部约好,发动总攻时,会引燃礼花做为信。虽然因为雾太大,无法看到礼花在天空中绽放,但那熟悉的喊杀声却明白无误地告诉李守俊:总攻开始了!
就在这一刹那,李守俊身上的寒冷、疲劳和困倦全都一扫而空。他霍地长身而起,高举手中单刀,从胸膛中爆发出最简单却是最有力量的一个字:“杀!”
一营的将士已经等了太久,这一声命令,不啻于让他们得到了解放。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近千名没有了战马的骑兵挥舞着单刀一拥而上,向着已经守了大半夜的重庆城墙发起冲击!
十几丈的距离抬腿就过,与其他城池不同的是,重庆城因为有长江和嘉陵江这两道天然屏障,是没有护城河的,如今反而给秦兵了不少便利。他们很快贴上城墙,大部分开始蚁附攻城,而李守俊则率领警卫排,直冲南线关闭三门中位于正中的人和门。
果然如傅宗龙所说,人和门由于很久无人通行,城楼上也根本没有士兵把守。厚重的城门虽然很坚实,可是城楼两侧的城墙却坍塌了一小块,造成这里的城墙比别处都矮了不少,仅有不到一丈。
“搭人梯!”李守俊大吼一声,两位警卫排战士当即靠在城墙上,将身形稍稍一蹲。
李守俊立即飞身而上,踩着两名战士的肩膀,一只手扒住墙头,单臂运力,身形一纵,已经翻上城墙!后面的傅宗龙直看得目瞪口呆,一是没想到李守俊有这样的好身手,二是没想到李守俊身先士卒,做为一营之长,就这么带头杀了进去!
很快又有十余名秦兵跟着李守俊攀上了城墙,可是他们在人和门根本没遇到抵抗,因为这里连一个叛军也没有。李守俊急命打开城门,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关闭了一百多年的人和门缓缓开启。伴随着呛人的尘土,外面的二百多名秦兵蜂拥而入。
直到这时,叛军才有所反应。
此时盘踞在重庆的叛军主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