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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才还敢突进到数十步之内的蒙古人，则比汉军旗跑得更快！
就在此时，永定门的厚重大门轰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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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出城作战（）
永定门轰然开启，数百明军呐喊着从城中杀出。这一变化着实大出清军意料之外，因为明军与清军相比，几乎在方面都处于劣势，惟一的优势就是守城的地利。而出城作战，相当于主动放弃了这个优势。
在几年前的沈阳之战、广宁之战等战役中，明军也曾出城作战，但那是中了清军的诱敌之计，结果无一例外是全军覆没。有此前车之鉴，明军再也不敢主动出城作战，除非是像大凌河、锦州那样的弃城突围。而现在的京师显然不是这种情况，因为明军是不可能放弃京师的，所以这种举动对清军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对处于战场最前线的清军汉军旗和蒙古八旗来说，他们已经被明军一顿突如其来的火力急袭吓破了胆。在此之前，虽然清军也伤亡甚重，好歹明军开火还有个时间间隔，清军也有机会放箭反击。现在却是数十门火炮、数千支鸟铳和无数利箭一刻不停地向清军倾泻，只要不是傻子，谁肯上前送死？
明军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出城来，更在心理上给了这些清军沉重一击。他们已经隐约猜到，明军之前的打法，实际上就是在诱使他们离城墙更近一些；现在鼓噪杀出，则是要把他们全歼于城下了。说明明军此前根本未尽全力，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狠辣手段！
因此这些清军根本连明军有多少人冲出来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便抱头鼠窜地往回败去。本来蒙古正白旗的二千五百骑兵跟在汉军正白旗和镶白旗后面，就有些督战的意味；可明军的逍遥炮和速射炮，正是首先向他们开火，蒙古人大惊之下立即拼命策马逃窜，督战的都跑了，汉军旗焉能不跑？
可是在数里之外的一座小土坡上观战的清军统帅莽古尔泰，却看得非常清楚，杀出城来的明军只有寥寥数百人而已，而且全是步军。
莽古尔泰不禁喜怒交加，怒的是汉军旗和蒙古八旗如此没种，竟敢不按照自己的命令死战到底；而喜的则是明军出城作战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比缩在城内要好打多了。只要与明军缠斗在一起，城头的火炮再开火，必会误伤自己人，他认为明军肯定没有自己这种狠劲。所以明军要么被全歼，要么就得往城门里败，清军就有机会直接攻破城门，这可绝对是意外收获。
于是他立即命令手下的正蓝旗大将伊勒慎：“你去督战，凡再后退者格杀勿论，务要将这股不知死活的明军全部消灭，再一鼓作气攻进城中！”
伊勒慎领命而去，立即率领一千名正蓝旗骑兵一字排开，对准往回败退的清军一通猛射。什么“满蒙联盟”，这时候尽成狗屁，蒙古正白旗由于跑得太快，根本刹不住车，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骑兵登时被射成了刺猬，余者皆大骇勒马。
伊勒慎立即策马上前。一名蒙古将领刚苦着脸迎上来，想为蒙古人的败退辩解两句，伊勒慎却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劈手就是一马刀。那将领猝不及防，居然被这一刀从腰部直接削成两截，上半截坠下马去，下半截还端坐在马鞍上，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了伊勒慎一脸一身！
伊勒慎满脸血污，却是满乎，不但不用手擦拭，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似乎这种血腥气味让他感到十分享受。过了片刻，他才对败军嗔目大怒道：“王爷有令，再有无命擅退者，与他一样下场！现在立即冲回去，把那股明军彻底杀光，然后攻城！”
“主子”翻脸无情，“奴才”就是再怕死，也只好返回身去厮杀。本来按照常理，蒙古正白旗败阵之后士气陷入低谷，完全可以用其他七旗来替代；但莽古尔泰这样的满清贵族根本没有这种概念，在他看来，狗就得为主人卖命到死，否则就没有价值。
正白旗骑兵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向永定门发起进攻，这时汉军正白旗、镶白旗的败兵正好退了下来。这下蒙古人可找到了出气筒子，他们不敢跟满人撒野，却对汉军旗士卒毫无顾忌，当即纵马冲入败兵阵中，二话不说就是一阵大砍大杀。这种近距离的砍杀，可比实心炮弹远距离轰击精确多了，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竟有数百汉奸惨死在蒙古人的屠刀之下，比刚才被明军轰死得还多得多！
汉军正白旗和镶白旗的将领已经欲哭无泪了，他们在攻城中付出的代价比蒙古人要大得多，又是蒙古人率先败退的，如今却是蒙古人砍杀汉人，真是没处说理了！在这一刻，他们真的有些后悔，心想如果不是当初投降满清，也许现在在城头上用大炮猛轰蒙古人的就是自己了！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汉军旗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也只好选择相对死得慢一点的法子，转身又向永定门杀去。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杀出城来的明军只有数百人。这下这些汉奸们又稍微来了点精神，因为正白旗和镶白旗兵力合计六千，刚才虽然在明军和蒙古人的两头夹击下伤亡惨重，差不多有两千人报销，但尚余四千人，兵力远远超过城外的明军。他们心想大炮我们扛不住，这种面对面的厮杀难道还不行么？于是立即鼓噪前进，大有一口把明军吞下之势。
而那一队明军却是不慌不忙，他们从城中杀出后，并不急于追击清军，也对清理战场、杀死躺在地上的清军伤兵完全没兴趣，只是列了一个非常紧密的圆阵，直径仅有十丈左右。几百人围成这么小的一个圈子，几乎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这个圆阵的外围全是盾牌手，紧贴盾牌手的则是鸟铳手，再往里看就看不清了。列阵完成之后，他们即以并不很快的速度向前推进，如今已经推进到距离城墙百步左右，绕过了被炮弹击毁的楯车。再往前行，就要走出城头明军鸟铳和弓箭的射程了。
而走在队列最前方的盾牌手，正是此次负责指挥突击作战的参将孟拱。他一手高举大铁盾，一手紧握钢刀，对周围的将士们坚定地道：“一定要稳住，相信自己、相信战友、相信圣上，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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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圆阵逞威（）
明军出城、清军反扑，双方在战场上的距离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在护城河中也残存了些乘着木排的清军，现在明军的圆阵已经走到了和他们平行的位置上，这些清军也开始向明军放箭。
但是明军的大铁盾牌，把圆阵的四面都护得严严实实。这种大铁盾牌是秦兵的标准装备之一，重达几十斤，除非像孟拱这样臂力极大的人，否则单手很难举起来；相应地，它也非常厚实，别说是弓箭，用长枪把盾牌支在地面上以后，即使是骑兵撞上，也得被弹飞出去，防御能力之强可见一斑。
对这些自身尚且难保，还胆敢发动攻击的清军，孟拱连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立即命令圆阵暂停前进，大盾牌往地上一立，便是极好的掩体。鸟铳手立即上前，以盾牌的上沿为支撑，瞄准清军开枪射击。
因为圆阵非常紧凑，一来缩小了被敌军攻击的面积，二来也提高了火力的密集程度。两轮弹雨过去，护城河中的清兵中弹无数，城头上的狙击手也在一刻不停地开火，仅仅用了两三分钟，河面上已经没有站着的清兵，只剩下些载着清兵血淋淋尸体的木排，在血红色的河水中漫无目的地飘来荡去。
解决了这部分清军，明军的圆阵前进，这时汉军正白旗和镶白旗的士卒已经呐喊着冲了上来，后面的蒙古骑兵也策马赶上，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一百步了。清军似乎看到了围歼这支明军的希望，疯狂地嚎叫着拼命往上扑，同时从两翼迂回包抄，企图把这支明军团团围住。
正在此时，明军的逍遥炮和速射炮再次怒吼起来了。这次火炮的弹着点都为圆阵以南五十步到一百步的范围之内，正好是清军的必经之路。城头的解胜亲自指挥炮击，反复嘱咐炮手：“沉着冷静，一定要瞄准再开炮！”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后，数十枚实心铁弹从圆阵上空飞过，准确地落在预定的范围之内。这简直就是用炮弹在犁地，冲在最前方的一百多名清兵，立即被犁成一堆碎渣！
后面的清兵虽然迫于莽古尔泰的严令，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但见同伙们死得这么惨，谁还敢往这个死亡区域里飞蛾扑火，只得尽量向两边绕行，企图从侧面和后面接近明军。
而明军的炮火也向两侧转移，只稍稍偏开圆阵二三十丈。在这个距离上，逍遥炮和速射炮的精度还是很高的，尤其是逍遥炮，误差基本上在数尺以内。
但开火的主力还是速射炮，因为速射炮数量既多，又配有九个子铳，在填装这个环节上可以的时间。这时候炮手已经顾不上冷却炮身了，几乎是完成上一次击发后，立即换上新的子铳重新击发，很快就把炮管都打得发红了。解胜却还嫌打得不够快，沉声严令：“再快些，即使炸膛也在所不惜，一定要给孟拱他们足够的掩护！”
饶是如此，清军还是顶着密集的炮火，完成了对圆阵的迂回包抄。可围是围住了，他们却无法接近圆阵，因为圆阵内的火力太密集了，只要有个不知死的清兵冲到三十步范围之内，瞬间就会被打成马蜂窝。所以他们也只好远远地对着圆阵放箭。
可是圆阵外围的大盾牌对箭支防御效果极佳，明军的鸟铳手这时紧贴在盾牌上，分别以站姿和蹲姿向外射击，自身却受到盾牌的保护。一时之间，清军还真的奈何不了这几百明军。
正在此时，突然永定门方向又是欢声雷动，原来一门远程炮在经过多次炮击后，反复进行微小的，炮弹打得离清军的红夷大炮越来越近，终于在刚才的一击中准确地命中了其中一门！
这枚十几斤重的铁弹正砸在红夷大炮的炮管上。虽然红夷大炮重达三千五百斤，炮管壁极厚，但也禁不住如此大动能的猛烈冲击，当即被砸得弯曲，并且从炮口到底部裂开几条大口子，毫无疑问地当场报废了。
而那枚铁弹则从炮管上弹开，在清军的炮兵阵地上又乱蹦了一阵停了下来，砸死了几名汉奸炮兵。莽古尔泰不禁勃然大怒，命人给负责开炮的清兵下了死命令：“我军的大炮比明军更长更重，怎么人家能打到你们，你们打不到人家，而且打了这么半天，只有一发命中城墙？尔等若再不全力作战，王爷定把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全部凌迟处死！”
这些倒霉的清兵真是有苦难言，其实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这六门红夷大炮比不上明军的远程加农炮先进，别看体量更大，射程却不相上下，精度则差了一大截。而且他们自从投降满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襙作过火炮，炮术和其他的技术一样，都是用进废退，如今他们能在六七分钟内完成一次击发，都已经很不简单，更别说打得准不准了。可是他们的满清主子既不懂相关知识，更没心情跟他们讲道理，这些汉奸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而明军这边则是完全相反，不论是城头的明军，还是城外的圆阵，均是士气大振，欢呼声震天。突然，永定门的城门再次洞开，又有数百明军在盾牌的掩护下开了出来，直奔前方的清兵压了过去！
这下那些清兵可倒了大霉，他们本来是想包围明军的，没想到自己现在反倒被南北夹击。由于有盾牌的掩护，两边的明军鸟铳手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射击，而不用担心误伤战友，而清兵则成了风箱里的老鼠，只不过已经不是两头受气，而是两头迎接铅弹的致命之吻了。
顷刻之间，这伙清军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未被击中的则赶紧退回到明军前方圆阵的两侧。
可是他们刚一退，后面的蒙古骑兵已经上来了。有了前面的汉军旗挡枪，这次蒙古人损失倒还不大。面对距离仅数十步的明军圆阵，蒙古将领立即率军发动冲锋。因为他们知道，盾牌可以挡住弓箭，却无法阻止战马从上方越过。只要能跳进圆阵，那明军就是任人宰割了。
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上百骑蒙古铁骑疾速冲向圆阵，马上的骑兵高高举起雪亮的马刀，脸上已经挂上了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