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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这封信,是他弟弟从老家写来的,信里说,欧阳湛的老家,遭遇了水灾,良田被毁,宅院被淹,让他抽空回家一趟,帮助修整家园。”
寇喜走过来,大大咧咧地说:“一封普通家信而已,老曹,你下回偷点有用的,这样的信件,顶多能揩屁股使。”
“不不不,”草上飞摇头说:“寇大耳朵,这你就不明白了,这封信里大有文章,欧阳湛家里有事,这对咱们有利呀,他若是返回老家,修房子,整田舍……那咱们不就少个对手吗?”
周香玉反驳他说:“你想什么呢,前线战事紧张,董重质怎么会允许他回家做这些婆婆妈妈的杂事?”
“哼,这可没准儿,周香玉,你看看这信……写得满是文言官词,看都看不懂,这字儿写的,蝇头小楷……啧啧,简直就跟柳公绰似的,真漂亮,而且信的下边还盖着大红印章……”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这说明人家欧阳家是大户,书香世家,才会写这么好的书信,给你周香玉,写得出来吗?告诉你,大户人家家教极严,老家来信,那就是命令……算了,算了,跟你们这样肚子里一点墨水也没有的人,说也说不明白。”
“你……”
寇喜等人,都哈哈大笑。
无阳子也笑,但是他那张干瘪难看的脸,笑起来和哭也差不多少。笑完了,无阳子摇着小脑袋说:“老曹,我认为你说得对。”
周香玉冲他瞪起了眼睛,“老道,你什么意思?”
大家都知道,周香玉脾气火暴,点火就着,她若是冲着无阳子发起火来,无阳子这几两干巴肉,还不够她掐把几下的。
无阳子赶紧向后躲,边躲边摇手,“别别……误会,误会,我没说你,我是说,从这封信里,咱们可以大做文章,老曹这封信,倒是偷对了。”
“什么意思?”
“这事儿,简单得很,欧阳湛是董重质手下大将,咱们不妨利用这封书信,做做文章,让柳公绰先生,将书信改造一番,在信的内容里改头换面,添加作料,嘿嘿,一封普通的家信,就变成了欧阳湛通敌谋反的证据,然后……嘿嘿,淮西兵营里,就该有热闹可看了。”
“妙计,”寇喜一拍大腿,叫起来。
“什么妙计,”周香玉撇了撇嘴,“见不得阳光的阴谋诡计罢了。”
“唉,周姑娘呀,怪不得……老曹说得确实有道理。”
“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儿。”周香玉又瞪起了眼睛。
“没意思,没意思……”
……
郭乐和柳公绰走过来。
无阳子等人,把“改造书信”的计划,讲给他们听。郭乐大喜,“此计不错,反间计、离间计,这都是从古至今,上讲究的,极为厉害,嗯……很好,如果欧阳湛能够与董重质离心离德,那可太妙了,不光是为祸欧阳湛,而且也会让别的将领,兔死狐悲,人人自危……那对咱们太有利了,好计。”
“对,造成淮西兵军心瓦解。”柳公绰也赞同。
郭乐说:“柳公,伪造书信的事,就交给你了,怎么样?”
“没问题。”
柳公绰把那封书信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番,点点头说:“嗯,写此书信之人,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大有文采,不但词句精炼通达,而且字体端庄,称得上是铁划银钩……”他一边说,一边用右手的食指模仿着书信上字体的笔划,在空中作书写状。
众人均知,柳公绰恋书成癖,见到写的好的字,难免要模仿描划一番,品评赏析。
草上飞凑上来,伸着脖子说道:“柳公,这字么……我看着也不错,您看,又宽又厚,就跟肥肉似的,瞅着就筋道,厚重……对了,厚重,写得真好,跟你们柳家书法一样。”
“你错了,我们柳书风格,并不是这样,柳家书法,讲究骨力遒劲,结体严谨,书贵瘦硬方通神……这书信是另一种风格。”
“嗤,”周香玉逗得笑出声来,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有些人啊,就是喜欢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明明没有墨水,却硬要上前充数儿,可笑啊可笑。”
“你算了吧,”草上飞梗着脖子反驳道:“我和柳公,讨论得是书法学识上的高深问题,你不懂,就不要乱插嘴。”
“好好,你太高深了,你继续讨论吧。”
……
当下,柳公绰抄起笔来,照着这封家书,照猫画虎,假造起书信来。
无阳子、郭乐等人,都围在旁边,一边说笑一边商量,把信里应该添加些什么“作料”,字斟句酌,反复计议。
要说柳公绰,不光字写得好,模仿他人笔迹,也是信手拈来,轻松自如,蝇头小楷写在纸上,简直就同欧阳湛那封家书一模一样。
“嘿,真象。”众人在旁边赞叹。
不光字写得象,柳公绰还有一个绝招,那就是篆刻图章,古时候的文人,很多都是书法、绘画、篆刻都精通,柳公绰也是一样,他当下照着书信上的私章,用软石篆刻了一个,盖在信尾,简直就和真的毫无差别。
草上飞一阵赞叹。
“哎哟,柳公,你真行,这一手真是……以假乱真,绝妙极了,若是咱们俩早认识,互相合作,那可好了……”
第255章 他们长了千里眼吗?()
董重质和罗家军,在卧牛山下对恃起来。
两方都没有进攻。
董重质召开了几次作战会议,部下将领们分歧很大,有的说:“罗家军厉害,尤其是他们铁甲骑兵,以一当十,我军出战必败,不如坚守营寨。”
有的说:“迟疑不前,日久生变,若是罗家军再得增援,如何是好?趁着他们兵力微弱,一鼓荡平才是。”
双方争吵不休。
持“进攻”意见的代表,是偏将欧阳湛,他说:“罗家军虽勇,毕竟兵寡将微,只要我们应对得当,取胜定有把握,我愿率所部人马,作为先锋。”
董重质拿不定主意。
……
这天下午,董重质带着几个亲兵,亲自去外面察看罗家军动静,回来的时候,刚刚接近大营,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从营寨外面走过。
那个身穿布袍,是老百姓装束。
军队在野外扎营,偶尔也会有老百姓出入,比如指路的向导,当地的地保官员,甚至做小生意的人,都可能进入军营。
但是这个人,鬼头鬼脑,走路东张西望,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一下引起了董重质的注意。
“那人是谁,过去问问。”
手下亲兵驰马向前,大声喝问:“做什么的?”
“我……我是磨镜的手艺人。”那个人回答。
磨镜,是古代一种比较常见的手艺,因为过去没有玻璃,镜子全是用铜铸造的,磨得光滑平整,便能照见人的模样,当然,比起现在的玻璃镜子来,效果是差得远了。
但是这种铜镜有一个缺点,便是使用时间长了,表面会氧化,使镜面不清晰,因此就需要专门人员研磨,重新磨得光滑细腻,才好用。
磨镜?
董重质一下怀疑起来,军队在外驻扎,可以接触各种手艺人,唯独不会和磨镜人打交道,因为部队里的大兵都是男人,很少有人会出外作战,还拿着块沉重的铜镜。
他立刻命令:“抓起来,审问一下,是不是奸细。”
新兵们得到命令,立刻上前大声吆喝着,进行抓捕。但是那个“磨镜人”一看形势不妙,立刻撒腿就跑,跑了两步,背上的背囊掉了下来,也不顾得捡拾,飞也似地向前跑去。
要说这个人,跑得可真快啊,两条腿倒腾得象是风火轮,身子如一阵轻风,瞬间便窜出老远,亲兵们骑着马去追赶,追了一阵竟然追不上。
而且这人非常聪明,净拣着坎坷地形奔跑,卧牛山下,有平整些的原野,也有崎岖的布满尖石的坡岗,这个“磨镜人”专门跑上不适宜马匹的地形,使背后的追兵难以追赶。
“唰唰唰——”
他象一阵旋风,向前猛窜。
亲兵们骑着马拐来拐去,眼看追不上,便勒马停步,众人乱纷纷地说:“嘿,这人两条腿可真快,疾逾奔马。”
“简直是飞毛腿。”
“听说,江湖大盗草上飞,就有这个本事……”
他们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江湖大盗草上飞。
人没追上,亲兵们把遗落在地上的包袱,给捡了起来,检查了一番,发现包袱里有一串铜钱,几片磨镜用的砂石,另外,还有一封书信。
“将军,您看,这里有一封信。”
亲兵们把信件交给董重质,董重质接过来一看,信封是新的,还用火漆封着,显得很郑重,并且信封上没有字。
没字,就显得可疑了。
他拆开信封,把里面的信纸掏出来,展开,见信上写着:“兄见信如面,吾自当见机行事,月底前力争建功,秘斩贼首,报效朝廷。弟湛亲启。”
嗯?
董重质勃然大怒。
信里的意思,再明白也不过了,这是要杀掉我董重质的脑袋,向朝廷献功啊。
奶奶的。
信后尾的落款:弟湛亲启……这应该是欧阳湛写的。
董重质的脸色都变成紫茄子色了,呼呼直喘气,这封信象一把大锤,打在他的胸脯上,他脑子里急速地盘旋起来,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原来……欧阳湛是内奸!
怪不得,自己率兵去夜袭罗家军大营,却一下子中了埋伏,罗家军就那么神可妙算,准知道我要去劫营吗?他们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吗?
特么的……原来有内奸。
这样看来,他在作战会议上,一再建议“主动出击”,肯定是有阴谋,肯定是和罗家军商量好了,又设好了新的圈套,在等着我姓董的傻乎乎地往里钻呢……
……
其实,人在怀疑某个人,某件事的时候,往往会产生联想,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眼里变得可疑。这是“心理引伸”现象。
现在的董重质就是这样,稍微一回忆,就找出了好多欧阳湛“可疑之处”。
但是,董重质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大将,没有贸然行事,他把信揣在怀里,带着亲兵回到营里,先是命令手下,“把欧阳将军找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让他速速到中军帐。”
然后再命令手下:“欧阳湛离开他的营帐后,秘密搜查。”
……
欧阳湛听说董重质单独召见自己,心里很高兴,无疑,是自己的“全面进攻”计划,得到董重质的认可了。
本来嘛,打仗就是要进攻,缩手缩脚,那怎么行?
他来到中军帐内,见到董重质,还没等董重质发问,便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进攻”的优点。
“董将军,我军兵力强大,正宜一鼓作气,跟敌人正面拼杀,有人忌惮罗家军,其实那是胆小如鼠,两军对垒,怎么能畏敌避战?”
“光凭着胆大,就能打仗么?”董重质冷冷地说。
欧阳湛愣了一下,“那倒不是,我是觉得,咱们前番战斗失利,其实是士兵久疏战阵所致,而将领若因此心生惧战心理,最要不得,因此,必须速速出击,打一场胜仗,提振士气……”
……
两个人议论了一阵,一个亲兵小校走进帐内,将一封书信交给董重质。
董重质面无表情,把书信接过来,打开,迅速浏览了一遍。
看完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冷的微笑。
欧阳湛有些莫明其妙,小校拿过来的这封信……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
第256章 不会说话()
欧阳湛把脖子伸长了,盯着那封信。
但是,董重质坐得离他有一丈远,欧阳湛的脖子再长,也看不见书信上的内容。
不过……这封信,看着好眼熟啊,这不是前几天,老家的弟弟,捎过来的家书吗?
……
董重质的脸色,慢慢笼罩了一层严霜,他冷冷地瞟了一眼欧阳湛,慢腾腾地说道:“欧阳湛,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是的,末将已经做好了。”
“跟罗家军商量好了吗?”
“啊?”
欧阳湛愣了一下,“跟罗家军?这个……董将军,跟他们商量什么?”
“自然是商量怎么取我的项上人头啊。”
嗯?
欧阳湛睁大了眼睛,他觉出不对劲来了,自从自己进入大帐以来,董重质的脸色一直阴晴不定,现在,忽然阴阳怪气地说“跟罗家军商量”云云,这是话里有话啊。
坏了。
欧阳湛赶紧说道:“将军,您这话是何意?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