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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
在罗子骞的印象里,裴度是个乐观精明的人,几乎不会发愁,现在这是怎么了?
“罗郎,对于现在朝里的局势,你怎么看?”
裴度的脸上,现出一丝忧郁。
罗子骞微微一笑,“裴相国,说实话,如果今天您不来,我还想找个机会,去你那里好好聊聊,只是这几天我正忙着做戏,还没腾出空来……”
“做戏?”
“这个么……过一会再说,我先回答您的问题,现在朝里的局势,据我看,非常不好。”
裴度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子骞继续说道:“能人、贤人,接二连三地被贬谪,朝里小丑乱窜,象柳泌这样的招摇撞骗之士,春风得意,呼吁风唤雨,裴相国,恕我直言,这是乱世之兆啊。”
裴度长出了一口气,“罗郎,你是个明白人,刚到长安,就搞明白了形势,不错,眼下就是这样,所以,有识之士,无不忧心忡忡啊。”
朝里形势糜烂,裴度作为宰相,自然压力最大。
罗子骞说道:“最难办的是,圣上似乎是越来越糊涂了。”
这话,如果在外边说,那是要杀头的,但是现在屋里只有他,裴度和萧柔三个人,而且,这些人都是过命的交情,无论说什么,也不需要避讳。
“着哇,”裴度一拍大腿,“如果只是几个小丑,那还有什么难的?收拾了就是了,问题就是……圣上越来越糊涂,他一心求仙丹,求修道,把自己误入歧途,谁说话也听不进去,这才使白居易、韩愈等人都遭贬谪,唉……”
萧柔给裴度冲了杯茶,问道:“裴兄,您看,应该怎么办?”
“眼下,有一个办法。”裴度的眼里,闪出一丝精光,瞅着罗子骞。
罗子骞注视着裴度的目光,没有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一两秒钟。
罗子骞轻轻点了点头。
……
萧柔没看明白,问道:“你们俩打什么哑谜?”
罗子骞冲她微微一笑,“刚才,裴相国交给我一个任务。”
“不,”裴度摇了摇头,“不是任务,是请求。答应与否,罗子骞,你自己酌定。”
听到这里,萧柔忽然身上打了个冷颤,她明白了。
裴度和罗子骞的意思,那是要……搞刺杀啊。
……
罗子骞轻声说道:“阿柔,现在这个局势,仔细想来,最大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个装神弄鬼的柳泌,就是他,把圣上搞得晕头转向,是非不分,因此,裴相国深夜赶来,乃是布置一个重要任务……相国,您不要说请求,这不是你的私事,而是国家大事,您作为一国之相,有权命令我,为了国家,冒这个险,罗某作为朝廷武将,也有义务,为国除奸,为民除害,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咱们都责无旁贷。”
裴度站起身来,朝着罗子骞鞠了一躬。
“罗郎,我代表大唐百姓,谢谢你,勇武不只在战场,在后方,在皇宫,也是一样。”
……
罗子骞和萧柔,都觉得热血沸腾。
裴度这一躬,他们没有谦让,此刻,一种重任在肩的沉重感,充斥在心里,虽然,他们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但此时接受的这个刺杀任务,却非比寻常,是在皇宫里杀人,危险自然不用说了,而且……还得保证秘密,悄无声息。
这任务太……重大而危险了。
……
但是,罗子骞和萧柔,谁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事,没有选择,虽然生命可贵,但是国家现在正被屑小危害,裴度深夜前来,此项任务……哪怕赴汤蹈火,只能勇往直前。
……
裴度说道:“罗郎,凭你的武功,杀一个柳泌,就象捻死一只蚂蚁,只是,如何进宫,如何出宫,须得好生斟酌,绝不可出现闪失差错,如果没有绝对把握,就不要行动。”
罗子骞点了点头,“您放心吧,我好好筹划筹划。”
“记住,罗子骞,如果此事太难,宁可不做,我不想以你的命,换柳泌的命,你们俩完全不对等。”
“好的,我知道。”
……
裴度又问道:“罗郎,你刚才说的‘演戏’,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圣上让柳泌占卜推算,安排我的作战计划,让我朔日出兵,简直荒唐……我没办法跟他们硬顶牛,所以,就演给他们看,实际上……罗家军的兵马,早就出动了。”
裴度点了点头,“做得好,罗子骞,我会命令沿途州城府县,做好物资接济,保证大军顺利开赴前线。”
“太好了。”
……
裴度走了。
罗子骞和萧柔的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
萧柔担心地说:“杀柳泌……这事儿行吗?如果没有胜算……”
“没问题,”罗子骞坚决地说:“就算裴度不来,我也早有这个计划,从那天在三清殿里见到这个王八蛋,实际我就已经动了杀机了。”
“可是……”
“别担心,这样,我不杀他,我让他自杀。保证神不知,鬼不觉,谁也发现不了。”
“让他自杀?”
“对。”
第492章 你能长生不老了()
萧柔问道:“你怎么让他自杀?”
“嘿嘿,简单得很,我在岭南的时候,向何翠竹讨教过用蛊的手法,不过,那种手段,人家是保密的,不愿意告诉我,只说了一点简单的手法,这就够用了。”
“你说……下毒?”
“对,我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三清殿,给柳泌服下点毒药,再替他写一封遗书,让别人以为,他自杀‘成仙’了。”
“那……”
“放心吧,我化装成宦官,潜入宫里,对付柳泌和两个小道僮,应该不会有闪失。”
……
罗子骞的话说得挺简单,但是哪有那么容易?皇宫四周全是兵营,想攀爬宫墙跳进里面,根本就没有可能。
而且宫内侍卫遍地,人员众多,巡逻队、明岗暗哨到处都是,就算跳进一个耗子来,也得给抓住。
但是罗子骞有办法,他吸取了陈弘志往宫里“运猪”的经验,直接从宫门里进。
这天下午,宰相裴度,带了两个随从,抬着一个箱子,进入大明宫,去给“神仙”柳泌送礼,当然,这是经过宪宗皇帝允许的。
大箱子里装着布帛绸缎、金银法器,看上去颇为沉重,两个年轻力壮的随从用肩膀抬着,还挺吃力。
因为物品是宰相大人的,因此宫门的守卫,自然不敢认真检查,恭恭敬敬地放进来,裴度在宦官的指引下,一路直奔三清殿。
(可能有人会问,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后宫吗?其实,唐朝的大明宫,远没有后世那么刻板,唐朝风尚是自由宽泛,学贯中西,大明宫,前面的几大殿是办公区,而后宫好多地方,也有办公功能,比如说,麟德殿旁边有翰林学士院,延英殿旁边有待政院,后宫还有好寺庙、道观……因此,林林总总算起来,宫里有好多外人。而裴度作为宰相,大摇大摆进入皇宫,并无不妥。)
箱子里,盛着罗子骞。
这只大木箱,里边暗分两层,罗子骞蜷着身子,藏在下层,上边才是布帛等物,两个随从抬着,一直穿过宽阔的宫殿,其实也够累的。
……
走到太液池畔的时候,裴度对带路的宦官说道:“你先去禀报柳泌,让他给我准备三柱香,我到殿里先烧香。”
“是,”宦官答应一声,躬身一礼,快步朝着三清殿走去。
看着宦官走了,裴度停下来,察看四周的动静,两个随从也赶紧把箱子放在地上,擦汗休息。
四周,这阵子挺安静,没有别人经过,太液池边风摆柳稍,风景如画。
裴度小声说道:“让他出来。”
这时候,得把罗子骞放出来了,否则到了三清殿,就有露馅的可能。
两个随从手忙脚乱,趁着四外无人,把箱子打开,搬出布帛杂物,取下中间的隔板,一头大汗的罗子骞,匆匆忙忙从箱子里跳出来。
箱子里甚是憋闷,罗子骞弄了一头汗。他此刻身上穿着一身宦官衣服,脸上化着妆,生怕把妆粉弄掉了,赶紧用汗巾擦擦汗水。
“小心,”裴度提醒他。
罗子骞脸上的妆,是萧柔给化的,弄成了一个腊黄脸,瘦脸颊,就象个黄皮寡瘦的宦官。
“好了,裴相国,再见。”
罗子骞说完,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匆匆和裴度分手,朝着太液池边的雨亭走过去。
……
裴度也不敢耽误,赶紧命令随从继续抬了箱子,走向三清殿的方向。
……
三清殿外,柳泌亲自出来迎接裴度。
此时的柳泌,正是春风得意,皇帝器重,满朝文武谁也惹不起,就连当朝宰相,也亲自来到这里给他送礼……这份荣光,有谁享受过?
作为一个江湖术士来讲,他的荣耀已经达到顶峰了。
要搁在以前,柳泌这种人,是见不到裴度的,若是有幸见到了,那也要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可是现在……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了。
柳泌手扫拂尘,朝着裴度轻轻点头拱手,便算是行礼了,而裴度也笑嘻嘻地冲他拱手打招呼,“柳神仙,你好。”
“裴相国好。”
“柳神仙,最近我遇到好多烦心事,想请神仙化解一下,并烧几柱香,求求三清保佑。”
“相国里边请。”
裴度随着柳泌走入殿内,笑嘻嘻地说道:“柳道长,听说你炼仙丹颇有成效,一定是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了?”
柳泌满面红光,得意洋洋地说:“嗯……贫道潜心炼制,总算不负辛苦,小有成就。”
柳泌当然有他得意的理由,自从进宫以来,万人景仰,皇帝宠信,如今,宰相又亲自来求自己……这事儿够吹嘘祖宗十八代的了。
人要走运的时候,真是城墙也挡不住。按照这个势头下去,说不定真能得道成仙,长生不老。
怎么能不得意?
但是,柳泌所不知道的是,不要说什么“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裴度若能让他活过今天晚上,那就算得是大慈大悲了……
……
不提裴度在三清殿里“求香炼丹”,单说罗子骞。
罗子骞沿着太液池畔,匆匆走向雨亭旁边那个小房间,他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知道那间小房,平时是没人住的,可以当作藏身之地。
半路上,遇到了另一个宦官,罗子骞低着头,扭脸而过,宫里人员众多,互相不认识的有的是,那个小宦官也并没有注意。
走到雨亭旁边,罗子骞发现那小房间里上着锁,放下了心,悄悄左右打量,看看左近无人,迅速打开窗户,钻进房间里。
屋内,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灰尘,甚至以前自己住着的时候,放置的家具物品,还原样未动,看来始终没人来过。
“很好,”罗子骞长出了一口气。
……
入夜了。
皇宫处处,点起灯火,尤其是各处妃子们的宫殿,点起的大红灯笼,闪着片片红光。
罗子骞从房间的窗户里爬出来,左右张望一阵,沿着太液池畔的小路,轻手轻脚地向北走去,直奔三清殿。
远远地,三清殿高大的殿堂里灯火辉煌,香烟缭绕,似乎象是一片琼楼玉宇。
第493章 深宫惊变()
好几盏大灯笼,把三清殿内外照得通亮,殿内点着数支烛火,一片明亮。
罗子骞悄悄潜行到殿外,向里张望,并没看到有人。
柳泌和道僮们,是休息了呢?还是继续炼制“仙丹”呢?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进了殿门,仍然没有发现有人,只听到旁边里屋的房间里,传出说话声。
三清殿象别的宫里别的建筑一样,宽大宏伟,殿里是一层套着一层,属于组合建筑,一道道门户,一个个正房偏房,林林总总足有几十间,罗子骞跨过一道挂着罗帐的侧门,突然听到屋里传出“啊”的一声惨叫。
他吓了一跳,赶紧侧身躲在门扇后面。
这种惨叫声,他太熟悉了,在战场上,这是被敌人打中以后发出的声音。
怎么回事?
……
罗子骞躲在门后,侧耳倾听,只听屋里有人在说话,只是门窗都关着,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他拔出青芜刀,蹑手蹑脚,走过去,还没走到那间里屋跟前,忽然发现墙角有两只奇怪的口袋,在轻轻蠕动。
嗯?
那是两只粗布麻袋,紧紧扎着口,口袋里显然有活物,罗子骞只看了一眼,立刻便分辨出,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