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招下来,他已经发现,草上飞的力气,不如自己。
他只是纵跳灵活,身形飘忽,跳跃能力出众。
罗子骞心道:“那天晚上,你和沈若愚相斗,若不是身处房顶,难以立足,你已经输在沈若愚的手里了。”
现在,他刀尖插在短钩的空隙里,用力一搅。
“嘎吱支——”
一声轻响,草上飞手里这把短钩,已经脱手。
第46章 天下奇才()
草上飞跟罗子骞打斗,左手里抓到的那本书,却始终不肯撒开。
百忙之中,他还偷眼瞅了一眼那本书。
书的封皮上,写着几个字:南华经。
原来是一本普通道教经卷。
草上飞心里这个气啊,原来自己始终都在上当。
一股怒火登时升起,他一把将书摔向罗子骞。
但是,这一愣神的功夫,自己手里的短钩,已经被对方的短刀锁住,一扭之下,把持不住,短钩登时脱手。
“当,”短钩落地,砸在方砖地面上。
草上飞猛地一惊,身子疾往后退。
罗子骞一招得手,乘势而上,飞起一脚,踢向草上飞,却踢了个空,草上飞身子象飞鸟一样,向后倒纵几尺。
这人的武功,的确别具一格,象蝴蝶一样,飘来飘去,忽东忽西。
罗子骞连追两步,挥刀直劈,全都劈空,心里也是暗自钦佩。
他朝着草上飞笑道:“老兄,你不是要修行么?给了你经卷,你又不看。”
草上飞骂道:“放屁,”伸手抄起八仙桌旁的椅子,向罗子骞的身上猛砸过来。
罗子骞心里一喜。
心里说道:“你若跟我玩躲闪,我还真追不上你,现在你立住身子拿椅子,岂不是弃长用短?”
他心念骤动,腰身一斜,整个身子象是大蛇似地拐了个弯,向前迂回过去。
这一招是现代巴西柔术。
草上飞吃了一惊,他本拟将椅子砸出,以进为退,乘机逃跑,谁知道罗子骞身子也是灵活至极,不退反进,身子一拐,青芜刀已到眼前。
“嗤——”
青芜刀锋利的刀尖,一下划开了草上飞的袍子。
刀尖触及皮肉,从草上飞的腰际划过。
草上飞的衣服裂成两片,鲜血登时涌出。
“忽——”草上飞身子再次倒纵,脚尖一弹,瞬间后退五尺,两片被刀划裂的衣衫张开,恰如飞鸟翅膀一般。罗子骞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
草上飞一言不发,脚尖点地,身子急纵,几步窜到窗户边上。
罗子骞见他受伤之后,速度一点不减,心下赞叹,提刀冲上,一式直刺,刀尖直奔草上飞的两腿。
“忽——”
一件衣物,朝着罗子骞脸上飞过来。
原来草上飞一边逃跑,一边迅速脱下那件被割裂了的袍子,朝着罗子骞掷过来。
这件“暗器”太过巨大,躲无可躲,袍子整个蒙在了罗的脸上。
罗子骞眼前一黑,心知不好,赶紧一刀向前劈出,防止草上飞反击,一手将蒙住脸的破袍子抓往,扔在一旁。
“当,”青芜刀劈着了八仙桌一角,将桌角劈下一块。
就这一转眼的功夫,草上飞已经纵身破窗而出。
“哗啦啦,”草上飞撞破窗棂,窜出屋外。
“糟糕,”罗子骞暗叫一声。他知道,草上飞到了外面,那就没人可以追得上他了。
他提刀冲到窗下,飞身从窗户上跳出去。
但是,罗子骞越窗的动作比起草上飞来,可就差得远了,等他跳出窗户拔腿往外追赶的时候,草上飞已经跑出几丈开外,一条身影,象奔驰的小鹿一般,疾速远去。
罗子骞放慢脚步,摇了摇头。
这个人,真是个怪才,奇才,他若是生到现代,赛跑、跳高、跳远,那可真是没人比得了。练体育特长,一定能名扬世界。
可惜,你生在了古代,只能做一个江洋大盗了。
火浣宫外,山势崎岖,台阶低回曲折,草上飞身轻如燕,眼见是追不上了。
罗子骞提着短刀,回到飞烟阁。
此时屋内已经聚集了十余名道士,大家忙着给真明包扎伤口,收拾屋子,众口一词骂草上飞,玄月说:“草上飞敢明目张胆,上门抢夺,就是欺负咱们不会武功,若不是罗长官在此,咱们就惨了。”
大家一起向罗子骞道谢。
真明伤势虽然不重,但他年纪大了,身子瘦弱,此时甚是萎靡,躺在床上对罗子骞说:“罗郎,听说你擒李锜,战敌寇,勇冠三军,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呵呵,没什么,是那草上飞不中用。”
“不不不,草上飞是江湖上闻名的大盗,本事是有的,可惜,此人向不走正路……也是怪了,他竟然想要修身练道,也不想想,如此心性,岂是修道的料子?”
罗子骞忽然想起《内丹秘要》来,想问问真明,这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奇书,值得草上飞来抢,张了张嘴,又忍住了。心说:“这一定是人家道观里的宝贝,秘不示人,我又何必让他为难?”
谁知道真明没等他问,竟自提起了这本书。
“罗小哥,你知道这草上飞要抢的《内丹秘要》,是何物件么?”
“不知道。”
“自秦汉以来,修仙炼丹,一向崇尚以炉火炼制,采集草石,熔炼成丹,但是,恕老道直言,此法从未成功,反而误了数人性命,其实是因为,大家的法子,全都错了。”
罗子骞听着,微微一笑。
他当然知道,炼制的“仙丹”其实根本就没用。
古代的炼丹家,为了修仙成道,延年益寿,炼丹制药,这种探索精神是好的,但确实是走了弯路,所炼出来的“仙丹”,多半有毒,人吃了,不中毒才怪。
真明继续说道:“因此,我们几个上清门下弟子,数年年潜心钻研,抛弃外丹,转而修炼内丹,不用外力炼制,而是将人为精气魂魄,炼结于脏腑,聚于丹田,以壮健经络,疏通心脉,达到健体成仙之效。”
罗子骞点了点头。
有关“内丹”的理论,他早就知道。
简单说来,武术里“气沉丹田”的路子,便来自于“内丹”的修炼。
应该说,提出“内丹”的理论,对于道教或是武术届,都是一个伟大的创举。
真明这些研究内丹的道人,正在开创中国历史上一个全新的修身健体时代。
非常值得敬重。
罗子骞对真明说:“道长,您能有此成就,可喜可贺。”
真明也颇为自得,微微一笑,“总算大家的心血没有白费,小有所成,师兄弟几人,托我将心得汇总,写成《内丹秘要》一文……”
“哦,原来如此,却怎么让草上飞这个大盗知道了?”
“嗯……这就难说了,其实,草上飞这种性子,强凶霸道,心术不正,又岂是修习内丹的料子?他即便抢了书去,也是难以研习的……”
两人正在聊得兴起,玄月走进内室,揖手说道:“师父,外面福灵殿里,有人求见。”
“唉,又有人求见,这个……”
罗子骞说:“玄月,你没看见你师父受伤了么?去回绝了吧。”
“我说过了,可是那边的客人甚是虔诚,说是久闻火浣宫大德高尚,道法神通,解得天下心结,一定要求教聆询。”
真明叹了口气,“唉,那……扶我起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客人,到底是何心结。”
“是一名女客。”
第47章 姑娘的心事()
罗子骞劝道:“真明道长,既然你身体不便,就不用再去见客了。”
“呵呵,我是觉得既然人家远来找我,便是信任火浣宫,总不好意思让人白来一趟。拒绝二字,怎么说出口呢?再说了,解人疑惑,也是功德。”
“不行啊,道长,你现在身子虚弱,伤口一动,容易出血,而且……你脖子以下便是伤,让客人看了,也不太雅观。”
真明道长想了想,看着罗子骞说:“不如这样,你就代我去见见客人,也别打发人家回去,你学识广博,心思机敏,给人家解解疑惑,如何?”
“好吧。”
罗子骞心想:“有女客来访,多半是问问婚姻啊,家庭什么的,我随便胡诌几句,说点让客人高兴的话,也就是了。”
他拿了柄拂尘,随着玄月,来到前院的福灵殿。
殿里,一个穿红衣服的少女,正静静地坐在待客椅上。
罗子骞一进入殿内,便是心里一怔。
这个红衣少女……从侧脸看,真眼熟啊,她……是不是萧柔?
再往里走,那少女转过脸来,罗子骞的心里咚咚跳起来。
呀,果然是她。
萧柔!
白晰粉嫩的脸庞,弯月似的眼睛,漂亮的面容上,有一丝淡淡的愁容。
罗子骞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办?
此时再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他脑子飞快地转了两下,便转过脸去,拿拂尘挡住半个脸,冲着萧柔打了个稽首。
“道长好,”萧柔站起来,轻轻施了一礼。
她没认出自己来。
罗子骞穿的是一身道袍,拂尘挡住了大半张脸,不仔细看,倒也难以看出庐山真面目。
“姑娘请坐。”
罗子骞把脸扭过去,快步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主座上,稍稍把椅子转过去一些,手里的佛尘,一直没有放下来。
虽然这样显得有些怪异,并且不太礼貌,但也没别的办法了。
“请问道长法号,真明大师不在么?”
“贫道……名叫玄罗,真明师叔今日身体不好,不能出来待客,请姑娘见谅。”
罗子骞想:“她那把青芜刀,还在我手里,要不要说明真相,把刀还给她?”
转念一想:“不行,我是她的杀夫仇人,如果在道观里打闹起来,好象不太雅观。”
萧柔低垂着头,并没注意罗子骞的面容,脸上的愁容,一直没有褪去。
“糟糕,”罗子骞心道:“她失去了丈夫,自然心里难受。如果向我说出报仇雪恨之类的话,我该怎么回答呢?”
玄月提着茶壶走进来,给罗子骞和萧柔上茶。萧柔礼貌地站起来说:“谢谢。”
罗子骞悄悄打量眼前这个文文静静,一脸愁容的女人,心里有些纳闷儿,她就是那天白枫寺里的“女鬼”么?在那个骇人的雷雨之夜,这个手持短刀的女人,杀气侧漏,强凶霸道,跟椅子上这个淑女判若两人。
“玄罗大师,”萧柔开口说道:“俗家女难解世务,只好求教道长,麻烦您了。”
“不客气。”
“家兄萧免,官拜当朝校书郎……”
罗子骞吃了一惊。
他听张子良说过,萧免,是当代大才子,几乎和白居易齐名,宪宗皇帝是个爱才的人,不拘一格选拔人才,恢复科试,从平民中选才任用,白居易、萧免等人,便都是通过考试,步入仕途。
原来她是萧免的妹妹。
这……更加糟糕了。
“道长,本来,我一介民女,本无大志,少时习武,长大嫁人持家,也就够了,可是……”
罗子骞心里一阵尴尬,心道:“可是什么,可是丈夫被我杀了,自然……不怎么样。”
萧柔停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家里从小给我许了娃娃亲,我……不愿意,又拗不过父母,因此离家出来,在外闲逛,这应该算得不孝了。”
“非也,”罗子骞说道:“本朝风气开化,婚姻大事,可以自主。”
萧柔点了点头,“我正是怀了这想法,才违抗父命,不想和……未婚夫完婚。本来,他……身在军伍,也算得个出人头地之人,可是不知为何,从小开始,我便不喜欢他,前年父母催我完婚,我坚不听从,宁可沦落江湖……前些日子,他又随着镇海节度使李锜造反,我本着一念之善,心想,就算不成夫妻,也算是从小的朋友,便过去相劝,谁知道,他执迷不悟,跟我大吵一声,只是催我完婚……”
罗子骞听着越来越惊讶。
看起来,这萧柔的心事,远不止死了丈夫这么简单。不不……她还没有结婚,李深顶多算是她的……男朋友。
“……我当然不肯,大吵之后,一拍两散,我更坚定了想法,绝不肯嫁他。谁知道……他却忽然造反不成,被杀身亡。”
罗子骞点了点头,安慰道:“既然如此,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不算是遗憾。”
萧柔点了点头,“嗯,道长,说实话,他死了,我的心里,反倒是轻松了许多,虽然不免有些感慨,其实……也没有多少难过,我……算不算是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