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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罗子骞和萧柔各执七星剑和青芜刀,站在小院里,摆了个起手式,开始对练互搏。
“当,”
刀剑相撞,声音清脆。
两人一上手,便使出了最拿手的短刃贴身搏斗功夫,小院里刀光剑影,霍霍闪光。
第65章 骊山武功()
这是罗子骞和萧柔第二次交手了。
但是,两人头一次对战,是敌对关系,性命相搏,而这一次是对练,只为演示武功,因此出刀出剑,尽皆小心,生怕伤到对方。
其实罗子骞完全就不会刀剑的招式套路,他只是凭着自己的反应能力,以类似“散打”的方式与对手作战。
萧柔使了一路“快剑式”,剑尖如雨点般地纷至沓来,看起来姿势优美,出招如电,却都是点到而止,不求见功,伤不了罗子骞分毫。
罗子骞左遮右挡,自然完全不费力。
演了一路,两个人收刀收剑,拱手而立。
道婆笑道:“你们俩这是闹着玩儿,哪里是演武了。”
二人对望了一眼,都有些尴尬。
罗子骞说道:“那……我们再练一回。”
“不用了,”道婆说:“你们坐下,听我给你们讲。武功一途,护身第一,伤人第二,纵然练到力能抵牛,却伤及自身五脏,又有何用?这与其它事物同理,阴阳流转,相谐相佑,才能强身健魂,劲力日增。”
罗子骞仔细揣摩,越听越有道理。
对啊,很多人练武术也好,练体育也好,总觉得练得越多、越苦,越出成绩,其实往往伴随伤病,练到后来,成绩有没有,伤病先一身,反而早早成了病殃子。
道婆继续说:“罗子骞,你根基很好,腰腿臂力俱佳,更难得的是关节灵活,招式之间紧密无隙,这与萧柔所学,完全不同。”
罗子骞回答:“是。”
他与萧柔学的路数,当然不同。两人相隔了一千多年,他是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科学训练方法,练出来的反应能力。
道婆一眼便看了出来。好厉害。
“罗子骞,你记住,人之精气,在于魂魄,以气御身,才是正道,胡乱甩骨头甩肉,那与蛮牛野猪无异,臂与腿,发力之时,其实是以魂驱动数块骨肉,完成一串招式,你每块肉,每块骨,其实都是存于魂魂中,协力同心,才能摧枯拉朽,肌理同体,却又分别并存,只有大家都调动到最适宜的程度,才最通达近便。”
罗子骞突然恍然大悟。
对啊。
人是一个整体,出拳出腿,牵动的骨骼肌肉,往往是全身性的,虽然力道凝于拳脚,但身体哪一部分不协调,也会影响效果。
道婆说的“每块骨,每块肉,都存于魂魄中”说得何其精辟,没错,每块肌肉,都有它自己的魂魄,它自己的应力与速度,只有组合起来,才能无往而不胜。
罗子骞脸上喜不自胜。
道婆继续说:“有些武家,终生苦练,把某一项技能,练得登封造极,甚至能一掌碎石,一脚断木,却在与别人较技时,一败再败,不堪一击,就是这个道理……罗子骞,你的根基已经很好了,只需把全身肌理,练到统一相谐,必能无敌于天下。”
“谢谢道婆。”
“你要记住,这其中的诀窍,是练得相谐,而不是过硬,过犹不及,滥则易殇,好多武家不明白这个道理,直把肌骨给练废了,始终一生无成,可悲可叹。”
“您是说,适可而止,才能游刃有余?”
“没错,骨肉,有它自己的寿命与应力,练习的时候,要敬重它,懂得它,才能发挥它的劲力,练到巅峰,自然而成,你一味傻用,不懂珍惜,又何能让它出力?”
“道婆,你……说得太好了。”
“罗子骞,你如果有空,就在这里住几天,我给你按揉按揉全身经脉,活动血脉肌骨,教你一些肉骨配合之法,以后循序渐进,把全身肌骨练活,练精,武功就自然成了。至于那些套路之类……让萧柔跟你讲讲就行了。”
“是,谢谢道婆。”
……
两人就住在了道婆的石屋里。
罗子骞自己住外屋,萧柔和道婆住里屋。两个年轻人勤快,每日里打扫庭院,买菜做饭,象侍候师长那样侍候道婆。
道婆给罗子骞和萧柔,分别按揉全身经络。
罗子骞发现,道婆的手法,很近似于现代的按摩,把每块肌肉都揉得放松而舒适,同时,她将一些平常总也不用的肌肉,都仔细反复揉过,把全身张络都激得活跃。
然后,让罗子骞练习各种姿势的站功、立功、抖功、跳功……
几趟下来,罗子骞觉得浑身愈发精神健旺,劲力大增。
“罗子骞,这些方法,你记住以后,日后常加习练即可。”
“是。”
以前,罗子骞练体育的时候,也常做这样的肌肉练习,各种跑、跳、投的动作,因此接受甚快。
道婆的方法,是依照人的经络排列,依次而为,有谱有序,练完之后往往不觉得累,而是益加活力十足。
罗子骞明白了,原来真正的武功,是这么个练法。
乖乖,我这么坚持下去,不只武功强了,还能延年益寿。
萧柔也跟罗子骞一起学,但是,她学起来却是进境甚慢,有时候道婆讲的道理,她也一知半解,还得罗子骞向她转述解释。
萧柔笑道:“你好好学吧,我一介女流,反正也不想当樊梨花那样的女将军,够用就行了。”
道婆也只是重点向罗子骞传授,并不理会萧柔懂了没有。
“罗子骞,你再和萧柔对练一回。”
两个人拿起七星剑和青芜刀,在院中又开始对练。
罗子骞出刀之时,明显感觉到,刀尖击出时,在手腕上有如玩具,把握得得心应手,速度奇快,往往一刀出手,刃口便发出“丝丝”破空之声,身体做出的每个动作,轻快而准确,圆转如意,妙不可言。
萧柔的“快剑式”耍了没有几下,便难以抵挡,不住后退。
“罗子骞,你进步太快了。”萧柔有些气喘吁吁。
“当,当”刀剑相撞,萧柔一再后退。
等两人一路“快剑式”演完,萧柔头发散乱,已经狼狈不堪。
收住招式,两个人正要向道婆施礼道谢,发现面前空无一人。
道婆做什么去了?
萧柔进屋寻找,没有。
向四周了望,也不见踪迹。
咦?奇怪了,这么一会功夫,道婆怎么不见了?
罗子骞说道:“糟糕,我猜……道婆一定走了,她不想再看见我们了。”
“那怎么办?”
“咱们再住一天,等等看。”
两个人继续在屋前练武,又住了一晚,道婆仍然不见踪影。
明白了,神龙见首不见尾,道婆教完了武功,便悄然隐去。
虽然两个人都觉得非常遗憾,但是没有办法,罗子骞和萧柔只好将院里院外,打扫干净,缸里挑满水,屋里买了新米,又将一些铜钱,放在屋内案几上。
锁了屋门,两人离开石屋,恋恋不舍地离去。
第66章 情迷二人间()
离了石屋,都觉得恋恋不舍。
萧柔说:“罗子骞,以后,咱们再来看道婆。”
“好的。”
两个人一步三回头,朝牡丹沟外走去。
这几天小住,和道婆相处就象一家人一样,如今突然分别,自然让人惆怅。
出了牡丹沟,沿山势而行,罗子骞见东绣岭上一座寺庙,突兀而立,对萧柔说道:“那一定是著名的‘石瓮寺’了,咱们去看看吧。”
“好。”
天气严寒,北风呼啸,山上山下,草木凋零,除了罗子骞和萧柔这两个“游人”,远远近近,一片萧瑟。
“罗子骞,寺里有人。”萧柔向前指点。
“那有什么奇怪,寺里应该有僧人。”
“不是,穿着花裙子,是个女人。”
“也许是去寺里上香的吧。”
两个人穿过曲折的山间小径,走入石瓮寺的山门,发现寺内也是人烟稀落,冷冷清清,这也难怪,如此寒冬天气,游人香客,自然稀少了。
大殿里,有个身穿花裙的女子,正在焚香香祷告。
萧柔说:“咱们俩也去烧支香吧。”
“好。”
两人买了香烛,走入大殿,恰好那个祷告的女子起身回头,几个人打个照面,都是又惊又喜。
这人原来是薛涛。
“呀,薛涛姐姐。”
“是罗郎和萧柔呀,真巧,你们来游玩?”薛涛看着并肩而行的罗子骞和萧柔,眼里不由流露出一丝羡慕和伤感。
罗子骞感觉到了,他想:“薛涛也真挺可怜的,一个人出来游石瓮寺,白居易不在旁边陪着,心里那份孤独,可不知道有多凄凉呢。”
“薛涛姐,你等一下,我们烧一支香,咱们一块玩儿。”
“好的。”
罗子骞和萧柔在佛像前焚香跪拜,祷告了一回,便匆匆出了大殿。只见薛涛在院里负手而立,仰望天空,满脸都是落寞。
“薛涛姐,咱们逛逛吧,大家正好是个伴。”
薛涛勉强一笑,“谢谢你们俩,我……就要离开长安,回蜀中去了。”
罗子骞心里沉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也难怪,她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只为见到白居易,却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始终难和意中人走到一起,只怕越呆下去,越是伤心,只能落寞而返。
那心里的寂寞悲苦,可想而知。
别人,又怎么劝解得了?
一向口若悬河的罗子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了。
萧柔笑道:“姐姐,这两天,有没有写新诗啊,给我看看。”
其实罗子骞和萧柔都不懂诗,更不喜欢读诗,但此时此刻,能转移薛涛愁肠的,也只有诗了。
果然,说到诗,薛涛脸上登时放出光来,笑道:“我这里有一首诗,刚才还默默吟诵了一阵,你们看看。”
她拿出一张淡红色的素笺来。
纸笺上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粉底红花,看上去便美丽可人。
上面用绢秀的小字写着一首七言绝句: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妆入梦来。若到越溪逢越女,红莲池里白莲开。
诗句不长,却意境颇佳,罗子骞虽然不擅诗词,却也看得明白,诗里描写一位白衣少女,象白梅一样美丽动人。
“薛涛姐,这是你写的自己吗?真棒,简直象是……画画儿。”
“这叫什么话,”萧柔反驳他,“诗意优美,又怎么是画画比得了的?”
“呵呵,”薛涛笑道:“诗与画,本也相通,不过……这首诗,不是我自己写的,这是别人写给我的。”
“呀,”罗子骞欢喜地说:“别人写的?那……太好了,是白翰林么?怪不得读来这么熟悉,写得太好了。”
薛涛脸上漾出笑意,“诗里所述的这个白衣女,自然是指我了。让我欢喜的,不只是描绘我的美貌,更难得的,是称颂人的品格,象白梅一样纯洁,人与花的风姿相映,半掩微妆,走入梦里……我真的太喜欢这诗了。”
罗子骞听着却是一阵心酸。
这就叫单相思啊。
白居易明明不会娶她,一场失落之余,对着一首诗聊以**,顾影自怜,这薛涛真是一片痴心啊。
……
“这诗……不是白乐天写的。”
“啊?”罗子骞和萧柔都禁不住惊叫起来。
不是白居易写的?
这……
罗子骞眨了眨眼睛,瞅了萧柔一眼,萧柔也正大惑不解地望着他,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少女若梅,翩然入梦……这明明是一首爱情诗,它……不是白居易写的,这……
薛涛移情别恋了么?
罗子骞脑子虽快,却也一时没搞明白。
薛涛倒是坦然一笑,“诗,是武元衡写给我的。”
武元衡,这是一个在当朝如雷贯耳的名字,他曾经是宰相,后来出任西川节度使,此人不仅位高权重,而且才华横溢,文思敏捷,更兼相貌英俊,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
武元衡……
罗子骞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写得好极了,武元衡……太有才了,真是写出了诗情画意。”
他心里却是诧异得象是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乱七八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合适。
奶奶的,这算是怎么一回勾当?
我还以为你薛涛是因为白居易不肯娶你,冷寞可怜,却原来……你心里还有别人,与武元衡勾勾搭搭,你……不愧是风尘场里出来的。
这叫什么?
叫水性杨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