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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骞的心里,如刀铰般痛,自己虽然只和刘济打了几个月交道,可是,却性格相投,肝胆相照,成为知己。
更让罗子骞痛悔的是,当初刘济把一万军马交给自己,那是……那是为这种突发事件啊。
他希望在这种危难时候,能够得到自己的帮助。
可是……
自己辜负了刘济的希望,在他最危急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虽然这事的责任不在自己,可是……怎么想,罗子骞都觉得心里有愧。
愧对刘济对自己的信任啊。
他的眼里,涌出泪水来。
……
“后来呢?”萧柔问。
“后来,王朗我们几个,都不服,和刘总大吵起来,那刘总看来是早有布置,他带着一帮亲信手下,一拥而上,把王朗给抓起来,当时便以‘扰乱军心’之名,下在狱中,听说当晚便悄悄杀死了……”
“嘿,”寇喜又是一拳,捣在桌子上,震得桌上茶碗直蹦。
“我本来想和刘总拼了,但是被别人给劝住,他们悄悄对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拼掉了,也救不回刘将军的性命,不如赶紧逃走,去找罗子骞将军……”
第164章 半截子胜利()
弥大通的描述,把大家的心情,都弄得异常沉痛。
刘济,一代名将,智勇双全,谁曾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在自己儿子手里。
这事……冤啊。
哪怕刘济自己稍微防备一点,哪怕他手些这些将领,稍微坚决一点,哪怕有人提醒一点……
刘总也不会得逞。
可是……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觉得它发生不了,可它就是这么发生了,你觉得小人不可能得志,可是,小人他就是得志了。
罗子骞气得在屋里踱了好几圈步。
他恨不得立刻带了罗家军,杀奔河北,去给刘济报仇。
可是,显然这个想法不现实。
……
无阳子问道:“王朗死了,你逃出来了,那么部队情况怎么样?”
“我听说,刘总使用高压手段,恐吓威逼,让所有将领,都听他的指挥,违令者,一律斩首,这么着,暂时压住了局面,没有造成大乱。”
“可是,打击王承宗的大计,就此付诸东流了。”无阳子摇了摇头,说道。
罗子骞没有出声。
是啊,本来,南北夹击王朝宗,这是一招妙棋,自己在河北的时候,连战连捷,虽然吐突承璀在南边一败再败,可是靠着北边的战绩,还能维持局面,现在……
北边是刘总篡权,南边是个笨猪……
唉,讨伐王承宗,会落得个什么局面?
他问道:“弥大通,王承宗没有趁机进攻么?”
“那倒没有,连月战争,王承宗也打得疲了,屡次损兵折将,冀州一片凋弊,民众怨声载道……战局,现在就僵在那里,谁也没有进攻,处于停滞状态。”
“哦,”罗子骞倒是松了一口气。
遗憾、气愤、惋惜、痛悔……
……
谁承想,河北战局,竟然弄成这样。
弥大通说道:“罗将军,我从博陆逃出来的时候,大家托我捎话给你,如果,你号令一声,大家就反出河北,来投奔你。”
罗子骞没有应声。
这事……须得从长计议。
虽然刘总弑父篡权,让人气愤,但是,现在战局毕竟趋于平稳,若是自己横插一杠,会不会重新造成混乱,给王承宗可乘之机?
他轻轻摇了摇头。
“弥大通,你先在这里安顿下来,等有机会,咱们再去河北,有些事,得酌情定夺。”
“好,罗将军,我听你的。”
……
气愤归气愤,可总不能凭着意气办事。大家痛骂刘总一番,也只能暂时算了。
过了些日子,又有敕使,来到洛阳,还带来了好多银钱、粮草、米酒、羊肉……来犒劳罗家军。
罗子骞都有些“受之有愧”了,他对敕使说道:“我在洛阳,全军衣食优厚,秦刺史对我们非常宽宏,一切从优,这……我们到这里,一仗没打,却老得赏赐,真是……”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罗将军,圣上对你,颇为看重,此番赏赐,乃是激励之意,希望你日后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朝廷尽忠。”
“谢陛下。”
罗子骞不能推托,只能“谢主隆恩。”
罗家军军饷充足,物资丰厚,可就是……没仗可打,这让罗子骞和将士们,都觉得有点小尴尬。他们本来是“救急”来的,准备迎击吴少阳,可是……
现在没事儿干。
罗子骞对萧柔说:“咱们俩去蔡州城里,亲自去探查一番,看看那个吴少阳,是怎么回事。”
“行。”
两个人把练兵的事,都交给郭乐,收拾行囊,准备前往蔡州,还没出发,忽然又有士兵来报:“罗将军,有客人拜访。”
“谁?”
“是卢从史。”
“是他?”罗子骞和萧柔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好笑,卢从史自从被乌重胤押送到京师长安以后,罗子骞确实亲自写了奏章,替卢从史开脱,但后来情况如何,却不甚了了。
“请进。”
卢从史进入罗子骞的兵营,二话不说,朝着罗子骞与萧柔,拱手一揖,先施了一个大礼,满面含笑,“罗将军,萧姑娘,我感谢你们来了。”
“不必客气。”
几个人走进客厅,落座奉茶,卢从史没等罗子骞问,便滔滔不绝地说道:“罗将军,卢某犯罪,亏得罗将军上书替卢某说话,而且还托白翰林、李相国等人,一体为卢某开脱,使圣上回心转意,不但饶了卢某性命,而且,看我态度还好,近日,又重新命我担任欢州司马。”
欢州司刀,比原来的职务,昭义军节度使,那可小得多了,但对于一个因“私通敌人”获罪的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恭喜你,卢兄。”
“呵呵,卢某今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当官,再不为小人利诱,做那些苟且之事了。”
这倒是让罗子骞心里高兴起来。卢从史是被自己和萧柔抓住的,他不记前嫌,能够痛改前非,这倒也是件好事。
卢从吏还带来一个消息。
“罗将军,那吐突承璀,已经班师回长安了。”
“是吗?北方战事平定了?”
“呵呵,怎么说呢,就算是平定了吧,王承宗也不进攻了,也不提造反了,表示向朝廷服软,而且还释放了薛昌朝。更重要的是,王承宗向朝廷保证,以后冀州地面,所有刺史、司马等地方官,均由朝廷任命。”
“哦。”
这,倒是一个意外消息。
罗子骞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打了半天仗,闹得乌七八糟,死伤无数士兵性命,最后闹到这样一个结果,到底算是……胜利了吗?
从表面上看,似乎是胜了。因为,王承宗“服输”了嘛,而且,以后成德冀州一带的地方官任命权,朝廷也收回来了。
但是……还是等于藩镇割据嘛。只不过,王承宗让出了一些特权而已。如果算是“胜利”,那也只能是打了折扣的“半截子胜利”。
萧柔笑道:“罗子骞,这看这事儿,要我说呀,如果咱们不从冀州撤回来,已经擒获王承宗,收复全部土地了,哪里还会有这种半截子胜利的局面。”
“说得对,”卢从史很同意萧柔的话,“我可以肯定地说,如果罗家军还在冀州,王承宗早就被扫平了。”
“哈哈,”罗子骞仰头一笑,“世事多变嘛,总是出人意料,既然已经是这种局面,咱们也不必多议论了。吐突承璀将军这回‘胜利’班师,一定挺得意的吧?”
说到吐突承璀,三个人不由得都笑起来。
这头笨猪,毫无建树,一败再败,竟然最后“得胜而归”,真是造化弄人,啼笑皆非。
上哪儿说理去。
第165章 五仙散()
萧柔笑道:“吐突承璀这个草包将军,有没有升官啊?”
“呵呵,”卢从史笑道:“倒是没有,李相国等人,在圣上面前,屡次上奏吐突承璀战败误国,损兵失地,若不是罗将军和和刘济在北边连战连捷,他早就梗屁朝凉了,尤其是罗将军临走的时候,全歼樊礼,稳住战局,这才使王承宗大伤元气,不敢再进,形成对恃局面,圣上对吐突承璀,也是恨铁不成钢,最后,让他担任了一个‘军械使’的差使,也算是不奖不罚。”
“哦,”
罗子骞听了这些消息,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一场战役,轰轰烈烈开始,平平淡淡结束,总觉得有点……既不甘,又微凉的感受。
如果刘济不死,如果自己不从冀州撤出来,如果……
一切都结束了,不存在那么多“如果”。
……
“行啊,”罗子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战争结束了也好,双方罢兵,也算是老百姓的福气。”
萧柔问道:“卢兄,那乌重胤呢?”
“哦,他啊,圣上大加赞赏,将他任命为河东节度使,对了,乌重胤我们俩,早就言归于好,我临来的时候,还在一起吃了饭,他托我向二位问候,因为有急事要赶赴任上,来不及到洛阳看望你了。”
“哦,”
罗子骞夸赞卢从史,“卢史,你是个胸襟宽广的人,对擒拿自己的人,不记仇,不敌视,化敌为友,这是高风亮节,可钦可敬。”
“呵呵,要说高风亮节,你和乌重胤、白居易等人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不以仇敌待我,反而救我性命,使我重获新生,卢某要感激一辈子的。
……
送走了卢从史,罗子骞带着胡安,来到刺史府,找到刺史秦瑁,对他说:“秦刺史,那个江洋大盗草上飞,还在你们的大狱里押着吗?”
“在啊。”
“你能不能把他借给我用一下。”
“当然可以。不过这小子挺滑溜的,武艺高强,你得小心点,他曾经两进大狱,可是都给逃出去了,外界传说他有‘缩骨秘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瑁带着罗子骞,来到大狱。
大狱里有持刀的士兵守卫,厚重的高墙,没有窗户的房间,显得郑重而阴森,墙上写着“刑罚无嬉,罪恶莫瞒”之类的大字,院里放着一个高大的木驴,罗子骞吓了一跳,“秦刺史,你们还用这玩艺儿?”
“呵呵,不用,那是摆着吓唬犯人的,从我上任以来,就没有用过。”
草上飞被关在一个单独房间,狱卒打开两重厚木门,带着罗子骞来到一个霉气味浓重的小房间里,屋内光线昏暗,潮湿阴凉,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子,手脚上都带着铁链子,坐在一堆烂稻草上。
“草上飞,”狱卒喝道:“起来。”
草上飞以为是要把他斩首了,吓得翻身跪倒,不住磕头,“老爷,饶命啊……刀下留人啊……”
“别嚎丧,起来,有人找你。”
罗子骞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这个犯人瘦长脸飞凤眼,眼珠骨碌乱转。没错,正是他。
草上飞也眨巴着眼睛打量罗子骞,忽然脸色一惊,朝后缩了一步,惊叫道:“是你……”
他认出罗子骞来了。
这倒是让罗子骞挺佩服,这个贼,记性挺不错嘛,他冲着草上飞一笑,“老朋友,最近挺好啊。”
“唔……”
狱卒说道:“草上飞,你脑袋里灌大粪了吗?赶紧参拜罗将军。”
“啊?是……小人参拜罗将军。”
草上飞朝着罗子骞当当磕头。其实,这也不怪草上飞,他虽然见过罗子骞,而且两人还交过手,但是他并不知道罗子骞是谁。
罗子骞说:“行了,草上飞,我问你,你是想在大狱里凉凉快快的多住两天呢,还是……”
草上飞可不傻,他立刻急扯白脸地说道:“报告罗将军,小人恨不得马上出狱,如果您能放我出去,那就等于是小人的再生父母……”
“行了,草上飞,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小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好,你先吃点饭,一会咱们就走,胡安,拿饭来。”
胡安提着一个食盒,走上前来,打开,食盒里装的是米饭、胡饼、烧鸡,散着着阵阵香气。狱卒给草上飞除下手上的铁链,草上飞也不客气,用手撕起烧鸡,大吃大嚼。
罗子骞说:“草上飞,咱们有言在先,你若听话,帮我去办一件事,办成了,我在刺史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减少刑期,甚至当场释放,都不在话下,若是不听话……”
“我保证听话,”草上飞嘴里嚼着烧鸡,含含糊糊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