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吕休心中了然,转身对传令兵说:“让他到偏房待着,就说某没空,让他先等着。”
张孝嵩要是想见,肯定说见,现在说什么“客随主便”,分明是想给这位新来的副监军一个下马威。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里山高皇帝远,别以为拿着一纸调令就了不起,正好给他敲打一下,让他知道谁才是西域的老大。
吕休和张孝嵩相交甚好,两人可以说互为欣赏,都不用明说出来就达成默契:给新来的郑鹏一个下马威,免得他气焰嚣张,飞扬跋扈。
“是,将军!”传令兵应了一声,很快退了出去。
传令兵走后,张孝嵩对吕休露出赞赏的目光,然后哈哈一笑:“吕都护使,来,我们继续商议有关拨汗那的军机大事。”
“好,好,商议,商议。”
两人说是商议,实则各自举起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美滋滋地喝起酒来。
250 下马威()
吕休看到,忍不住问道:“张御史,密信说什么,是坏消息?”
“非也,是朝廷准许出兵的消息。”
“太好啦,终于可以收拾这帮无法无法的龟孙了,这可是好消息,怎么说是坏消息呢?”
张孝嵩苦笑一下,把手里刚收到的指令递给吕休。
吕休接过来一看,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朝廷要对西域下重药,做法是让各落相互消耗,特别是先耗掉大食和吐蕃联名的锐气,然后坐收钓鱼台,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果,密令中给予张孝嵩很大的专断权力,只是最后一项有些奇怪,增加一个副监军的位置,从京城派一个名叫郑鹏的人担任。
“副监军?这可没先例,仲山(张孝嵩的字),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给你专断之权,却又派一个副监军,真是让人费解。”吕休有些疑惑地说。
以为张孝嵩心里不高兴,吕休表面是奇怪,实则是安抚,重点指出张孝嵩有专断之权。
不夸张地说,有专断权的张孝嵩,可以看作是西域王。
张孝嵩淡然一笑:“陛下的心思,我们这些做臣子哪能轻易能猜透的,不过这个郑鹏,我可多少有些了解。”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可一时就是想不起。”吕休皱着眉头苦想。
“还记得苏禄可汗在长安吃亏没,就是倒在这位郑鹏手上,那匹百里追风都废了,没想到,郑鹏这个个小乐官,还有本事谋了个副监军的职位。”
吕休皱着眉头说:“想起了,郑鹏就是左教坊的一个小乐官,写了一首歌,得到陛下的赏识,由乐官转为接待副使,这已经有些逾制,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摇身一变,由一个毫无经验的戏子变成副监军,真是。。。。。。”
本想说荒唐,想到这是皇帝的旨令,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回去。
无论什么时候,皇帝都是对的,就是心有所想,可不能随便说出来,要不然真是祸从口出。
前面李隆基为他谋了一个接待副使,现在又特地为他破例设一个副监军?
终于明白张孝嵩为什么苦着脸,长唉苦叹,此刻,吕休也一脸愁容。
让一个左教坊的乐官前来做监军,太儿戏了。
不仅儿戏,还不把将士们的性命放在心上。
一将无能,连累三军,特别是在战场上,突然间多了一个没有丝毫军事素养的人指手画脚,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虽说是只是副监军,密令里也指明,副监军的任务仅是观察和学习,不作指挥,可吕休还是有些不悦:从长安出来的官,特别是皇帝的宠臣,很多是见官高一级,要是他用告状来威胁将士,到时怎么办?
再说了,就是这个郑鹏不乱指挥,配合工作,可硬是塞一个人来分薄军功,也让人很不爽。
此外,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西域一向很稳定,有监军御史、有道巡察使,现在又多派一个副监军前来,是不是西域现状不满,还是对西域将领不信任?
张孝嵩苦笑着说:“不仅设了副监军,还允许他带私卫,此外还要拨一个队去保护他的安全,陛下对这位张副监还挺爱护的。”
作为整个西域的监军御史,手握专断大权,张孝嵩才有一个营的护卫,从这里可以看出李隆基对这个乐官的喜爱。
说到这里,张孝嵩有些不忿地说:“陛下登基后,兢兢业业,国富民强,四海升平,是难得的明君,就是有时会让小人误导,像把教坊独立出来,把教坊的规模一扩再扩,内教坊、左右教坊、梨园再加宜春院,人数加起来逾万之巨,一年不知空费多少国库,现在还怂恿陛下,让一个乐官到西域监军,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要是某在长安,一定狠狠参他一本。”
想到皇帝遭到小人误导,戏子拿国家大事、将士性命开玩笑,张孝嵩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起。
皇帝是英明的,是不会有错的,就是有钱,也是小人作祟。
吕休深有同感:“这个郑鹏,写过几首不错的诗,应是一个知书识礼的读书人,怎么做出这种事?”
郑鹏是乐官,还是受到皇帝喜欢的乐官,没事肯定不会让他离开,不用说,肯定是郑鹏不知用什么手段迷惑陛下。
“狗屁读书人”张孝嵩一脸鄙视地说:“仅是一个小秀才,没功名没出身,就靠几首旁末左道的诗就敢自称读书人?他还不配。”
会做诗的人多了,但能称得上读书人,还是知书识礼的读书人,还真没几个。
两人正在商议间,突然有手下在门外大声喊道:“报!”
吕休看了张孝嵩一眼,然后大声说:“准!”
大门被推开,一个传令兵进来行了个礼,大声地说:“将军,门外有个名为郑鹏的人,说自己是新到来的副监军,求见张御史和将军。”
郑鹏?
吕休和张孝嵩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些吃惊,吃惊中又透着一丝不爽。
刚刚在讨论郑鹏,没想到这么快他就主动求见,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张御史,你的意思是?”
“呵呵,这里是安西都护府,吕都护使是主人家,某是客人,自然是客随主便。”张孝嵩微笑着说。
吕休心中了然,转身对传令兵说:“让他到偏房待着,就说某没空,让他先等着。”
张孝嵩要是想见,肯定说见,现在说什么“客随主便”,分明是想给这位新来的副监军一个下马威。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里山高皇帝远,别以为拿着一纸调令就了不起,正好给他敲打一下,让他知道谁才是西域的老大。
吕休和张孝嵩相交甚好,两人可以说互为欣赏,都不用明说出来就达成默契:给新来的郑鹏一个下马威,免得他气焰嚣张,飞扬跋扈。
“是,将军!”传令兵应了一声,很快退了出去。
传令兵走后,张孝嵩对吕休露出赞赏的目光,然后哈哈一笑:“吕都护使,来,我们继续商议有关拨汗那的军机大事。”
“好,好,商议,商议。”
两人说是商议,实则各自举起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美滋滋地喝起酒来。
251 八面玲珑的张孝嵩()
朝廷传递信息的效率真高,郑鹏第二天一早就收到朝廷的调令,让他到安西都护府找监军御史张孝嵩报到,听到张孝嵩的分配。
郑鹏收到调令,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去找张孝嵩,没想到吃了一个软钉子。
准确来说,是被晾在一边。
到了安西都护府,被告之张孝嵩正在密室会见重要客人,让郑鹏到偏厅先等着。
说是偏厅,其实是一个耳房,简陋不说,送上来的茶是粗茶,点心看起来有点像隔夜的,一开始郑鹏也不以为意,觉得这里的条件比不上长安,将就一下,可等到一壶茶冲淡得像白开水还在等的时候,就知自己不受待见。
有人要给自己下马威。
郑鹏有些无奈,自己不招谁不惹谁,一点利益冲突也没有,可连面还没见就被晾在一边,算是未见官就先打三十大板。
奉旨离京,算是特使,放在其它地方,那些官员肯定毕恭毕敬,讨好有加,可来到西域,这招有点行不通。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别说对一个外派空降的小官员客气。
知道急也没用,郑鹏干脆放好心态,自顾闭目养神。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左右,一个传令兵这才姗姗来迟地通知,张孝嵩御史在大堂等候。
终于还是见面了,郑鹏站起来,稍稍整理一下衣妆,然后跟着传令兵走。
“张御史,吕都护使,郑鹏带到。”到了大堂,传令兵对坐在上首的两个人禀报。
郑鹏看了一眼,忍不住吃了一惊:大堂上坐上两个人,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个须髯如戟、五大三粗,长得斯文的人,穿着一袭青色官袍,而长得粗犷的人穿着一袭紫袍。
唐代三品以上官服紫,四品、五品服绯(朱红),六品、七品服绿,八品、九品服青,衣紫为贵,本就穿着紫袍的人为尊,让人吃惊的是,身穿青袍的人等在上位,而穿着紫袍的人坐在次席,论气场,也是也穿青袍的人较大。
只是看了一眼,郑鹏就知坐在上位的是在西域有专断大权的监军御史张孝嵩,而紫袍的人是安西都护使吕休。
张孝嵩是闲时是监察御史,有战事变成监军御史,官阶只有八品下,但内外官吏均受其监察,权限很广,颇为百官忌惮,贵为三品安西都护使的吕休,反而被他压了一头。
名副其实的见官大一级,也是郑鹏的顶头上司。
郑鹏刚想行礼,张孝嵩站起来,快步走过来,拍拍郑鹏的肩膀说:“原来你就是名动大唐的郑鹏,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免礼免礼,一路辛苦了,请坐。”
登门拜见时,郑鹏已经把相关印信交出去验证过,不存在假昌的现象。
能在西域呼风唤雨的人,果然八面玲珑,虽说暗地里给郑鹏一个下马威,可做法却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起码表面上抓不到。
要不是刚才的遭遇,郑鹏还真以为这位“西域之王”有多热情。
郑鹏马上谦虚地说:“不敢,某只是运气好,写过二首还算勉强过得去的诗,没功名没政绩,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虚名,张御史文才武略,出之为将入之为相,是大唐的栋梁之才,某是见面不如闻名,而张御史才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
像张孝嵩这种上位的军方大佬,没几分傲气也有几分傲骨,突然空降一个副手来制肘,还是一个没经验的副手,心里肯里不高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死杠的话,在战场上被卖掉还不知道。
郑鹏敬佩有真本事的人,对张孝嵩敬佩有加,明知他给自己下马威,还是给他戴了一顶高帽,最重要的一点,急着上位的郑鹏,实在没时间再浪费。
一天不扳倒崔源,一天就如鲠在喉。
“呵呵,郑判官真是风趣,不对,今日收到调令,应叫你为郑副监才对。”张孝嵩笑呵呵地说。
这时一旁的吕休开口道:“郑副监,某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问。”
“吕都护请讲。”
“郑副监身处长安繁华之地,有陛下的宠信,有美女相伴,每日听听曲喝喝酒,何等逍遥快活,怎么跑到西域这等苦寒之地?”吕休忍不住问道。
有皇帝宠信,前途不可限量,左教坊是一个乐坊,那么多女伎女乐,简直就是身处花丛中,有必要跑到西域这里吃苦吗?
难道想成为第二个张孝嵩?
话音一落,张孝嵩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郑鹏,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郑鹏放着乐官不做,跑到西域当监军。
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值得吗?
早就想好这个问题,郑鹏闻言一脸认真地说:“说出来不怕二位笑话,陛下说,每天听的多是靡靡之音,想听类似雄壮的军旅之曲,以后送将士出征、为将士们庆功可以用到,让某写一曲,可改了好多遍,陛下左右不满意。”
张孝嵩皱着眉头说:“身处太平繁华之地,每日锦衣玉食,是很难体将士冲锋陷阱、奋勇杀敌那种舍生取义的情感。”
“对了”郑鹏大声地说:“张御史真有见地,陛下也就是这样说的,也就是这个原因,就把某放配到这里,说是副监军,实则没有训练过,也没有从军的经验,怕是不能帮上二位,还请张御史和吕都护多多包涵。”
谁要你帮忙?
帮不上才好,只要不在一旁妨碍、指手画脚就行。
张孝嵩和吕休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松一口气的神色。
吕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