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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上腾云,齐滦却并不急于狂奔,只是拉着缰绳,由着腾云在街上信步游荡。
一旁的罗成见自家主子这么一副失魂少魄的模样,心中暗暗思忖,恐怕是方才凌姑娘直言让主子走的话,才引得主子这般失落的样子,他抿了抿唇,刚要说话,却听一旁的蔡桓倾身粗声问齐滦道:“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主子,咱们不如去狄将军府上喝酒吧?上回狄将军还说了,请主子得空了去找他喝酒去!”
在蔡桓看来,主子还有一日假期呢,反正都从明王府出来了,不如去找些乐子,干啥要在大街上游荡呢?
一旁的罗成忍不住瞪了蔡桓一眼,这大老粗果然是个缺心眼,对感情之事永远是一窍不通的,成天就惦记着喝酒。
看齐滦冷着脸不理会蔡桓,罗成给蔡桓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开口了,罗成这才低声道:“主子,凌姑娘不让主子插手,也是凌姑娘的一番好意,并非是她不懂得主子心意的缘故。何况,凌姑娘说得也没错,明王不在府里,府上都是女眷,主子在那里久待确实不妥。”
“再者说了,凌姑娘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主子能够解决的,只怕只有她自个儿才知道如何去做。”
齐滦听出罗成话中的弦外之音,转头便望着罗成道:“是不是云南那边有消息了?”
罗成点点头道:“是,今日一早得到的消息。主子让属下派人去查的事情都查到了。”
齐滦冷淡的面容上出现一丝松动,抿唇道:“说来听听。”
“传回来的消息说,张家在云南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户之家。张氏爹娘只得她一女,张氏自幼便容貌妍丽,也是凭借着不俗的容貌,得以与当地的一家富户之子定亲。我们查到那家人姓文。不过,在张氏出嫁前期,她的美名传到了明王耳中,明王为了抢夺她,设计让文家家破人亡,文姓之子也从此失去了踪迹,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便是这样,明王就将张氏抢到了王府中,强占张氏为妾,”
罗成道,“张家没有什么直系亲属,跟张家有关联的人我们都查过了,其中并无人从医。就连文家,也不过是生意人,一直做的都是香料生意,家中也无人从医,就是药材铺、医馆等等,也都是没有的。”
罗成抿唇,忍不住又补了一句道:“像张氏这样被强抢入明王府的事,在云南也不止她一个。”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明王在京的荒唐都足以引人侧目了,没想到当初在云南时,竟连这般恶事都常干。罗成心里倒也庆幸,幸而那一战,皇上是打败了明王,从而解救了生活在水火之中的云南百姓。
“那张氏入王府之后呢?有没有跟什么神秘人私会过?那个文姓之子,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吗?”齐滦轻轻蹙眉,想起凌遥的话,又追问罗成道。
罗成心中不解齐滦为何这样问,但仍是答道:“明王府在云南时素来戒备森严,张氏入明王府为妾,因她身份最为低贱,其每日都被拘在院中,若非明王去找她,她在府中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活动范围极其有限,也是没有办法与任何不明身份的人私会的。而那位文姓之子,属下可以肯定,自文家出事后,他便再也没有在云南出现过了。”
齐滦听了罗成的话,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凌姑娘说,她的开骨之术是习自她母亲张氏的。而张氏之所以会这个,便是得一位高人所授。那位高人规矩大,不许她们母女同人泄露此事。你看,有没有可能张氏本人是会医术的?”
罗成闻言讶异道:“张氏是农户之女,怎么可能会医术呢?主子,属下可以肯定,张氏绝不懂得医术,更枉论这开骨之术了。主子请想,便是真有这等高人相帮,看张氏遭遇这等恶事,又为何不出手相救呢?”
罗成的话在情在理,齐滦沉眉思索片刻,才盯着罗成道:“照你所言,凌姑娘说这话,是在骗我了?”
…本章完结…
第三十九章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属下不敢,”
罗成道,“凌姑娘所言确与事实不符,但究竟是不是欺骗了主子,这不是属下可以断定的。主子叫属下调查凌姑娘在云南明王府里是个什么情形,属下也查到了。”
“张氏入明王府后,得宠过一阵子,但明王是个花名在外的人,既得到了张氏,很快也就失去了兴趣。张氏有孕后,便是在这种情形下生下了凌姑娘。明王府姬妾无数,但张氏身份最是低微,连带着凌姑娘也受人欺凌。”
“陆王妃最是痛恨明王的姬妾,尤其嫉妒比自己貌美的姬妾,张氏失宠后,被陆王妃百般刁难,张氏怕凌姑娘因为貌美被陆王妃悄悄杀掉,所以,为了不让陆王妃发现凌姑娘的真正容貌,便自凌姑娘两岁起,就将她安置在阴暗的屋子里生活,与虫鼠为伍,天天身上裹满了泥土,弄成脏兮兮的样子。张氏自甘卑微,护着凌姑娘姐弟长大,也因为如此,明王府中人从不知凌姑娘的真实容貌,都以为凌姑娘是个脏兮兮的丑姑娘。”
罗成轻轻一叹,道,“在这样恶劣的情境下长大,想必凌姑娘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原来是这样,”齐滦想起方才在明王府众人看见凌遥的惊异模样,这才知道,原来是她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之故,可是——齐滦眼底划过一丝浅浅流光,“她既被如此安置,又怎么会懂医,又怎么会懂得这开骨之术呢?”
罗成抿了抿唇,他无法解答齐滦的问题,只能冷静的指出一个齐滦已经忽略的事实:“主子是知道的,属下曾返回那废弃小院查探过。张氏和凌纶都是被大力拧断脖颈致死的,而且,在主子到达小院的当夜之前几日就已经死了。如果凌姑娘当时同他们在一处遇袭的话,杀人者又怎么会留下活口呢?就算留下活口,以凌姑娘那么重的伤势,根本不可能坚持活到咱们到的那日的。她要么失血过多而死,要么就是疼死。”
“绝不可能活到我们到达小院的那一日。而且,属下有个大胆的猜测,属下觉得,凌姑娘应该是在几天前就已经死了的。同她的母亲和弟弟一起。”
齐滦看了罗成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惊异,顿了片刻,才慢慢的道:“凌姑娘同我说过,行凶杀人者是明王府的世子凌珏。他对于自己父王的妾室和她们的子女都有着刻骨的仇恨。所以,按你所说,他是不可能放过凌姑娘的,他一定把张氏和凌姑娘姐弟一起灭口的。”
齐滦想起初遇凌遥时她周身的惨状,眸色渐渐冰冷下来,他沉声道:“那么,现在的问题便是,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罗成抿唇,跟着道:“主子,一个人死了,又怎么能够重新活过来呢?”
“从云南传回来的消息称,在云南时,凌姑娘性子怯懦,甚至不识人言,日日以鼠肉为食,即便这些皆是传闻而不可信,但也能说明,云南王府里的凌姑娘绝不是咱们看到的这个凌姑娘。属下也曾留意过,就是在凌姑娘一家被害之前,她在明王府中所过的日子,也同在云南时没有任何分别。”
“属下可以肯定,正是主子救了凌姑娘的那一夜,凌姑娘重新醒过来后,她的行为举止和从前那一个,就判若两人了。”
罗成说话时,齐滦一直沉默不语,待罗成话音落后,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蔡桓却瞪大了眼睛,口中呢喃道:“难不成是死而复生?或者是借尸还魂?”
蔡桓呢喃出的这两种能就像是戳中了他自己的兴奋点似的,他虎眼中瞬间熠熠生辉,望向齐滦道:“主子,您说,这凌姑娘不会被妖怪女鬼之类的邪祟附身了吧?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是妖怪就会有法力啊,有法力就能做成任何事情啊,蔡桓忍不住呵呵傻笑起来,怪不得凌姑娘这么厉害呢,这凌姑娘的大腿他是抱定了的!
…本章完结…
第四十章 宿慧之人()
“胡扯!”
听了蔡桓的话,沉默半日未发一语的齐滦忍不住斥骂一声,瞪着蔡桓道,“亏得你还是个军旅之人,怎的相信这些无稽之谈?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邪祟之说?若真是有,那鬼怪作祟就能打胜仗,又何须我们去疆场用命拼杀?”
“你看凌姑娘腿上那伤,与常人无异,若她是妖怪,怎么可能还是血肉之躯呢?她不过是性子与从前大不相同罢了,又会了从前不会的开骨之术,也值得你这样妄加猜测吗?”
被齐滦一顿斥责,蔡桓自知失言,也不敢再开口了。只是不住偷眼望向罗成,盼着他能出言相助,好为自己解围。
罗成看了蔡桓一眼,对他的胡言乱语甚觉无奈,但面上却未露出分毫来,只望着齐滦道:“主子,这一查下去,关于凌姑娘的事也都知道了,可属下看这其中令人疑惑的地方还是不少的。不知主子预备如何,是打算亲自问一问凌姑娘么?”
即便派去云南的人不负众望,查出了这些事情。但所知毕竟有限,要是想真正知道此事的内情,恐怕也只有去当面问一问凌姑娘才能知晓了。
不过,事到如今,罗成倒是明白了自家主子为何要派人调查凌姑娘在云南的事情了,看来,主子同凌姑娘曾经深谈过,主子又对凌姑娘起了心思,大概是想多了解凌姑娘一些。但看如今的情形,却是越了解越有疑惑的。
“这事不能问她,其实,也可以不必问她的。”
齐滦微微抿唇,方才听罗成所言他便明白了,凌遥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在云南明王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又何苦为了这点子疑惑去当面质问她,探查她的伤心往事呢?
比起解自己的疑惑,他更加不愿意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他本就心疼她,心里想着的也是护着她,为她排忧解难,是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又去伤她一次的。
何况,蔡桓方才的话虽是胡言,却提醒他想起了一件事来,也便是想起的这件事,让他脑中灵光一闪,心中关于凌遥的疑惑竟也跟着解了。
齐滦眸光微微闪动,望着罗成问道:“我母后与你都是信佛之人。这些年,我母后的诸多佛家藏书你也抄录了不少,你可还记得禅宗的《景德传灯录》么?”
罗成也不知齐滦为何说起这本书,便点点头道:“属下记得。”
齐滦闻言微微一笑,道:“《景德传灯录·鸠摩罗多》中有言说,‘阇者夜多承言领旨,即发宿慧;恳求出家。’这里所谓其今生出家,便是前世信佛之智慧的启发。母后曾同我说过,这宿慧不是人人都有的。当是极有佛缘的人,且在今生遇到机缘,才会显现出来。而显现出来之后,便有了今生所不可得的智慧,传说,会得到从前世而来的智慧。”
“罗成,你看凌姑娘这个样子,不就像是母后说的那样么?不论她是已死之人,还是将死之人,她都在不可能活下来的境地下活了下来,并且,得到了她今生本来没有也不会的东西啊。”
“此书中确实是这样记载的,先皇后的解说也确实没错,”
罗成也跟着恍悟,“主子的意思,是说凌姑娘经此大劫,触动佛缘,得到机缘得以显现宿慧,于是,这才性情大改,与从前判若两人,又会医了么?”
见齐滦点点头,罗成又皱眉道,“主子这样的猜想,并非不可能。应该说,这是凌姑娘为何会性情大变的唯一解释了。可是,这样的已启发宿慧之人,究竟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人呢?凌姑娘如果不是凌姑娘,那么,她又是谁呢?”
“不管凌姑娘是否还是凌姑娘,又或者说现在的凌姑娘究竟是谁,这都已经不重要了,也不必去理会了,对于咱们来说,只要知道,她现在是凌姑娘就好了。”
齐滦微微一笑,道,“我也只要认识现在的凌姑娘就好了。”
对于齐滦来说,凌遥出现后所带给他的种种疑惑,此时,已经得解了。而他心中所看重的,是这个显露了宿慧的凌姑娘,并不是以前那一个。他认定凌遥是天赐之人,难遇难求,此番境遇让他得以遇见她,看来这也是天意。
齐滦默默地想,如果母后知道他结识了这样具有佛缘的聪颖姑娘,心里肯定也是高兴的。
蔡桓对那些佛理之说听得似懂非懂,倒是极为赞同齐滦最后的话:“主子说得对,不管凌姑娘是谁,咱们只要认识现在的她就好了,何必追问那么多呢?”
罗成看齐滦一副心事得解的模样,心知此事已了,便也跟着点头道:“主子说的是,是属下多想了。”
佛说宿慧之人是天赐的厚福之人,凌姑娘大难不死,便是厚福,他是信佛之人,凌姑娘的情形,与此说甚为契合,他自然也是深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