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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侍卫领命,将十二人带向南边大营。
在他没有弄清这些人来此的真正目的之前,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分离。所以将十二人分在了汉王及重臣所居的“北营”对面的“南营”。
“走吧兄弟,咱们好好聚聚。”韩信搭着钟离锦的肩膀,笑着迈进了北营大将军的幕府。
下人备了酒菜,两人坐在案几前边聊边饮。
“到底出了何事?”韩信为钟离锦倒上满满一樽酒。
“唉……”钟离锦端起酒樽,满饮而下,一入喉便品出了这酒的烈性。看来韩信是对他心存提防,所以要把他灌醉了才好问出“实话”。
钟离锦睁了睁熏辣的双眼,满目伤感道:“我差点被那混蛋打死,所幸逃了出来!”
“啊?混蛋?”韩信蹙眉问道:“谁啊?在楚营,还有敢动兄弟你的?”
“还能有谁?寻常士卒当然不敢动我。”钟离锦扯下一只鸡腿,大咬一口:“还不是他娘的钟离昧!”
“钟离昧?”韩信狐疑地看着钟离锦,问道:“他不是你哥?”
“哥?亲兄弟尚且争权夺位,何况是同父异母?那秦始皇的儿子们,都怎么死的?不都是被秦二世害死的?我要是不逃,也得被他活活打死!”钟离锦越说越委屈,竟是自斟自饮起来。
韩信见他喝得如此畅快,话语间所流露出来的愤恨又如此真挚,心下便放松了二分警惕。可他生性多疑,战场上从来都是他使诈,所以天性上,他几乎不会太过信任任何人。哪怕是再真诚的交往,他也最多只是七分相信,始终心存三分怀疑。
韩信小酌一口,定睛看着钟离锦,道:“那秦二世杀光对他有威胁的兄弟,是为了自己当皇帝。你哥害你,那又是为何呢?”
“为何?他就是个小人!”钟离锦撕咬着手中的鸡腿,就像是撕咬着仇人一般,高声道:“你记不记得,当初在新安,咱们几个和诸侯联军一起揍那些秦军降俘?他钟离昧不罚秦军,不罚诸侯军,单单罚了我?然后在项王面前得了个‘大义罚亲’的美名,却害得我被关了好几日!”
韩信仔细回忆着,却有此事。
那次事件,他明明也有参与,可是钟离锦却一并揽下了他的罪名,帮他瞒过了钟离昧,最后韩信逃过处罚。后来,韩信曾去关押之地探望钟离锦的时候,还给他带了酒肉,也是从那日起,二人便亲密了几分。
钟离锦越说越气:“自打我娘嫁入钟离家,我大娘就对我娘百般挑剔。可我爹更喜欢我娘,我大娘明面上对我娘一口一个‘妹妹’,可只要我爹一不在,她就欺负我娘。我小时候个头小,打不过我哥,每次看我娘偷偷的哭,我却保护不了她。后来我爹死了,我哥也参军了,我大娘就天天骂我娘和我是吃干饭的!”
韩信心道,你如今个头也不大啊。
钟离锦微一停顿,又大抿了一口酒,双眼已是有些迷离,他继续道:“我心一横,也跟着入了楚军。我心想,这辈子,我一定要超过我哥!他钟离昧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大房所生吗?”
“对对对,来喝酒,吃肉。”韩信夹了一大块猪肘子,放在钟离锦的碟中,问道“那你为何又离开彭城呢?”
“为……何?”钟离锦苦苦一笑,面颊因着酒醉而通红,他用力睁了睁沉重的眼皮看向韩信:“这次,项王出征齐国,带去了龙且、季布、虞子期的军队,却把钟离昧的军队留在彭城。谁不知道,楚国打齐国,那齐国根本不是对手……必输无疑!征战齐国回来,都能升官加爵,这是多好的机会?”
“嗯,” 韩信点头表示赞同:“这确实是个大好机会。”
“谁说不是!我本来向大司马龙且请求,把我调入他的队里,只要跟着大军伐齐,我钟离锦回来怎么也能从‘百夫长’,升到‘千夫长’吧?”钟离锦道。
“不错,伐齐胜利,至少可以晋升一级!”韩信再次确认。
“对啊!“钟离锦重重拍响自己的大腿,愤愤地道:“可是他娘的钟离昧,又找大司马把我调了回来!让我保护彭城?他分明……分明就是怕我以后会超过他!你说,他是不是公报私仇?”
第176章 这一出好戏()
钟离锦怒气更胜,一口酒喝下,“咳咳”大咳一阵。
韩信倾身过去,边拍着他的后背边安慰着。
“这还不算……就因为我值守紫宸宫那日,那只小白狗跑丢了,他钟离昧就下命重重打了我三十大板!三十大板啊……打的我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十五日……才能下地!”钟离锦边说,边起身拖下裤子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
韩信仔仔细细地查看,果然是新伤,也正如钟离锦所说,能看出施刑之人下手非常重。
“后来……后来,那小畜生,自己又跑了回来!他娘的,老子为他们上战场杀敌,还比不上一只小畜生?老子一气之下,不干了!”大怒之下的钟离昧,突然“哇哇”哭了起来,像是要诉尽所有的委屈。
也不知哭了多久,钟离锦伏在岸上睡着了。
夜幕低垂,望着漆黑夜色,韩信在想钟离锦所说的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年他在楚营时,虽不善言谈,却并非没有心机。三年,他随楚征战三年,却无用武之地。
时势造英雄,却也练人性。只身来到汉营后,在勾心斗角中,他渐渐学会了如何奉迎主上,如何收买人心。
只是,他这“大将军”之位,坐得并不稳。下面有 多少汉军大将等着拉他下马,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人置于死地。而这些汉将,各成一派,每将之下都有无数死忠于他们的力量。
他太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太需要自己的心腹,而汉军之中,早已分帮结派,很难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人。如果钟离锦真心来投,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何况,他还带了十几个人来,若果真有所企图,若果真来做“奸细”,必然是人越少越好,以防人多坏事。
不如就先试试他,倘若日后他有企图,再除之不迟。
只是,此时的韩信并不知道,这正是莫紫嫣反其道而行之的原因。那十二个人,正是为了让钟离锦的“投汉”看上去更为真实。
次日,钟离锦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大将军的床榻上,他一个轱辘爬起来,险些摔倒在地。
“你醒了。”案几这边,韩信边处理军务,边淡然问着。
“嗯?我好像是睡在了你的床榻上?”钟离锦抚额,回忆着昨晚的失态。
“嗯!”韩信依旧不抬眼皮:“看来是醒了。”
钟离锦缓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抱歉道:“嘿嘿……对不住啊兄弟,我昨晚是不是喝了不少?”
韩信下巴微扬,示意钟离锦看看他右方的几个空坛子,语气无比平静:“不多,也就那些吧。”
钟离锦瞥目一看,险些跳了起来:“嚯……这么多!”
“我……”钟离锦下榻,凑近韩信问道:“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说了!”
“啊……?”
韩信抬眼看了一眼钟离昧瞪得浑圆的眼珠,揶揄道:“你说得可多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搞得我头都大了!”
“大将军,你放心!今日之酒,兄弟绝不会白喝!”钟离锦信誓旦旦道:“兄弟一年之内,定会有出头之日,到时候再还你些好酒!”
“口还气不小!”韩信放下手中的军务,郑重看着钟离锦,问道:“那如果有一天,汉军跟楚军兵戎相向呢?”
“打啊!我恨不得现在就打回去,告诉钟离昧那混蛋,老子离开他,活得比他强!”钟离锦坚定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愤恨。
韩信定睛看着他,默然不语。钟离锦心中一紧,莫非是自己的话有什么破绽?
半响后……
“哈哈哈!好!”韩信对钟离锦竖起了大拇指,转而问道:“对了,你带来的那几个,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瞧着眼生。”
“哦,他们啊?都是跟你一样,在楚军中郁郁不得志,见你一入汉营就做了‘大将军’,眼红你,才想投奔你帐下,准备大干一场,像大将军一样混出个人样的!”
钟离锦说完,又突然觉得自己失言,露出洁白的牙齿“呵呵”傻笑,一脸的天真道:“嘿……我,我不是那意思,他们就是想在你这儿,能比当楚军有前途。”
韩信垂首,继续批阅军务,沉默几息后,才指着他道:“你……我可以留下。”
“他们……”韩信摆了摆手。
意思是:他们不能留下。
“他们不能留下?”钟离锦急了,蹙眉道:“你这不是让兄弟难做吗?我都跟他们打过保票了,说你是我兄弟,跟着你肯定有出息,他们才都跟着我偷跑了出来。如今做了逃兵,你却不收他们,那不是往死里逼他们吗?”
见韩信不语,钟离锦气道:“你若不留他们,我也就此告辞!”
言罢,钟离锦拱手告辞,气冲冲地转身欲出幕府。
“回来,”韩信道。
钟离锦头也不回,依旧大步往外走。
“回来。”韩信道。
钟离锦依旧头也不回地道:“你不要我那些兄弟,我也不能留下。就此告辞。”
“钟离锦,再不占住,本将军治你违抗军令之罪!”韩信高声道。
钟离锦这才垂头丧气地转身,却见韩信远远指着他,训斥道:“求人办事,脾气还不小?我看钟离昧打你打得轻!”
说着,韩信从广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然后抛向钟离锦:“接着。”
钟离锦接过小瓷瓶,问道:“这什么?”
“金疮药!治疗你屁股上的伤!”韩信瞪了他一眼,语气却淡了很多:“昨日,我观了你的伤口,还有些地方未愈,怕是有溃烂之兆。”
“什么?你看了我的屁股?”钟离锦面露尴尬之色,旋即道:“我……我不要你的药!反正回楚国也是被定死罪,倒不如伤口感染而死!”
“死个屁,都留下吧!”韩信本就是试探钟离锦,但在钟离锦真心被气走,准备告辞的一瞬,他就打消了之前的种种怀疑和顾虑。
虽说,仍有“三分”他对人性的不信任。但对他来说,那所能信任的“七分”,已足够为他所用!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一切要遵照我的规矩办,出了纰漏,我可不保他们!”韩信嘱咐道。
“诺!大将军放心!”钟离锦傻笑。
出了大将军幕府,万里碧空晴好。
望着东方的晴空白云,钟离锦心道:夫人果然料事如神,断定韩信会将我灌醉,若不是提前服用了两颗夫人自制的“解酒丸”,我恐怕未必能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演出这一出好戏。
第177章 将楚国踏平()
刘邦自入关中后,将“秦制”改成了“汉制”,将东出之后所攻占的土地,分别设置为陇西、北地、上郡、渭南、河上、中地等“郡”,并在关外设置了河南郡。
这两个月来,钟离锦把韩信交代的所有事都完成的很漂亮,还跟着他打胜了几场小仗。韩信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留下钟离锦的决定是对的,对他也是越来越器重。
前几日,刘邦召集文武重臣,表明要趁项羽攻打齐国之时攻进楚都彭城。几个重臣当即表明自己的观点,武将们大多赞成,而张良和韩信却认为,此时并不是与楚国正面开战的最好时机,不宜攻取彭城。
刘邦则阐述了一番攻彭城的有利之处和胜算把握,将自己准备联合几个降国的军队“共同伐楚”的打算告诉诸臣。
张良见刘邦战意已决,遂提议派使者赴齐国,给项羽带去一封信,并查探一下齐国的情况。
几日后,项羽在齐国境内的楚军大营内,接见了汉使。
一番问安的礼仪后,汉使将密信呈上给项羽。
项羽打开信,看了一眼大致内容。
意思是说:当初汉王先入关中,却被封往巴、蜀偏荒之地。如今汉军将士思乡之情难耐,屡屡发生士兵逃逸之事,汉王东出只是想回到关中,别无他求。若蒙霸王体谅,同意汉王做关中之王,汉王必立即命三军停下,不再东进。
见项羽垂眸看着绢帛却默然不语,使者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请侍者呈上给项羽,然后道:“我军于日前截获一张齐、梁二地的反叛文书,上面是齐国欲与赵国共同反楚的密谋。汉王命臣将文书一并献于霸王,请霸王过目。”
项羽从竹筒中掏出一张绢帛,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的面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汉使以为,以赵国目下的实力,和这只剩寥寥残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