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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惊醒了一同押送军粮的汉军。
他们急忙奔赴军营向丞相禀报:“都尉跑了!”。
萧何闻言,上马连夜追赶。
追到半夜,萧何隐约看到了河边的一匹棕色壮马。
躺在河边上小憩的韩信,满心腹诽着项王夫人的“算命术”——什么大将军?什么一国之君?根本就是欺世盗名的无稽之谈!
“韩信,韩信 ……”远处传来一人急促的呼喊声。
韩信猛然坐起身子,远远一望,却正是丞相萧何!
韩信以为自己这次逃跑,又犯了军中死罪,迅速翻身上马,扬鞭而逃……
第154章 见见千军万马()
“韩信,韩信你停住!”
萧何一见此景,喊声更急!可他越是喊,韩信手中的马鞭甩得就越重!
眼见两匹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萧何急得连声高呼三遍:“韩信,你回来!回来,大王要召见你!”
韩信一听这话,陡然放慢了速度,回首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当然真的!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何故拼了命的追你啊?”萧何在身后气喘吁吁地道。
“吁……”韩信大力勒住缰绳,马顿住脚步,韩信利落翻身下马,朝着萧何跑过去:“丞相大人,大王为何突然又要见我?”
年过五旬的萧何,哪里经得起这般狂奔,他从马背上下来,直接就累倒在了草地上。
见萧何不答,韩信蹲在他身边又问道:“怎么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时候要见我?丞相大人,莫不是您诓我的吧?”
萧何不住地喘息,韩信担心被骗,起身就要再逃,却被萧何反手一把死死拽住,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小……祖宗,你就不能,不能容我这老身子骨,缓一缓?”
韩信看着萧何瘫躺在草地,浑身散了架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若是真要抓他问罪,军中有多少好手可以派上用场,断然不会派来一把年纪的丞相大人亲自抓他。
韩信复起身,萧何瞪着眼睛,怒道:“我说你……回来!”
韩信转头做个鬼脸,笑道:“我去给丞相大人取水。”
他快步跑向壮马,解下马背上的水囊,又跑回来坐在萧何身边,拔下了水囊上的塞子,才放入萧何手中:“喝水。”
萧何看了他一眼,坐起身接过水壶,猛饮一气:“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枉费我黑夜茫茫地追你。”
韩信举目望向满天星斗:“哪里黑了,那不是还有星星月亮吗?”
“臭小子……”萧何指着他笑道:“好吧,不枉费丞相我,顶着月亮追你!”
二人相望对笑。
片刻后,萧何问道:“说吧,为什么要走?”
“留在这儿也一样没前途。”韩信垂首道。
萧何问道:“你才刚来,着什么急?”
韩信起身,展臂望向苍穹,高声道:“我韩信,要的是统帅三军,兴兵天下!而不是一个小小的粮食官。若是不能实现梦想,也不想再留下来浪费光阴。”
萧何蹙眉看着眼前的青年人:统帅三军?那就是要做“大将军”啊!
汉军中,位列高位的武将有数十个,最受器重的却是卢绾,、哙和周勃。此三人,都是与刘邦有结义之交的生死兄弟,跟随刘邦多年深得信任,且在汉军中,皆立下过赫赫战功。可即便这样,三位大将都尚未被封作“大将军”。
眼前这毛头小子,上来就要“统帅三军”?
韩信回头看向萧何道,满是期待的目光:“如何?”
萧何缓过神思,起身拉起韩信,边向马匹走着,边道:“你先随我回去,容我跟大王商酌。”
韩信顿足,随即撤出手腕,摇头道:“丞相不能应允我,就请放我走吧。”
“嘿……”萧何指着他刚想开骂,可旋即一想,这小子是倔脾气,顺毛驴不能激:“‘大将军’这么大的职位,那是我一个丞相能做主的吗?你是给汉王做大将军,我不得同大王商量吗?”
“那丞相去商量吧,韩信在这儿静候。”此言一出,堵得萧何半响说不出话来。
“好!我答应你,成了吧?我就是拼上这个‘丞相’之位不做,也必然保你坐上‘大将军’,成吗?”萧何咬牙道。
得到想要的承诺,韩信却有些怀疑起来:“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二人击掌为誓。
借着月光,韩信随萧何回到了汉营。
翌日晨光,萧何便来觐见刘邦,向他说明了昨晚之事。
“胡闹!”刘邦怒斥道:“丞相大人一向处事稳妥,怎能如此草率允了他‘大将军’之职?”
“大王息怒,”萧何拱手道:“事出紧急,臣虽思虑不周,但若大王见到此人,便知臣所言非虚。此人却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一个韩信能抵得过千军万马。”
萧何帮刘邦分析着,如果他若是想长期在汉中称王,从此不入关中,韩信则无用。而如果要东出,要与项羽对抗,韩信便是大王唯一的希望。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普天之下能与项羽在战场上,在兵法上相抗的,除了韩信再无其他人有这个能力。何况,他跟随项羽三年,知己知彼。
总而言之,就是告诉刘邦,韩信是他东出,也是有可能战胜项羽的唯一希望。
“寡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东出!”刘邦的眸中迸出一道冷光。
一息后,他看向萧何:“果真奇才?”
萧何点头道:“大王一见便知。”
“那寡人就见见这个‘千军万马’!”刘邦吩咐道:“来人,宣韩信。”
韩信被侍卫领进议政殿。
刘邦的汉军到达封地也不过才到了月余时日,一切尚未来得及布置妥当。这行宫,则是旧秦时掌管此地的郡守所用过的郡守府。
所以,刘邦的议政殿和寝殿,与彭城霸王宫根本是天壤之别。
在这样一个毫无气派和威严可言的议政殿里,上位上坐着一个鬓发已霜,顶髻墨蓝冠的老者,他一袭灰色大袍,目光凛凛地看向来者。看多了项王的霸气,再看看上座的这个老者,虽然他外表上并不具备一个君王该有的王者之气,可单是他那犀利的目光,便已让人不敢小觑。
韩信拱手,施一长揖大礼,朗声道:“韩信,见过汉王。”
“‘大将军’?!”刘邦打量着殿下行礼的年轻人,冷笑一声道:“口气不小啊!”
刘邦眯眸打量着下站的青涩小子。
他相貌堂堂,眉飞入鬓,眼眸黑亮,眉宇间颇具一股子倔强的气魄。一身汉军的红色戎装,衬得整个人神采奕奕,英气逼人,仿佛有使不完的精神劲儿。
“你如何能担得起我大汉的‘大将军’?!”刘邦先就一个下马威。
这样的口吻,显然是要故意为难对方。
口口声声要做“大将军”的人,若是连这点胆识都担不起,又如何统帅三军?
韩信拱手:“回大王,韩信想先问大王一个问题。”
“讲!”刘邦道。
“敢问大王,在您麾下最勇猛的将军为谁?统兵多少?战场最高记录,破敌多少?”
“我汉营皆虎将,最勇猛的当属樊哙、卢绾、周勃三大虎将。统兵皆上万,战场杀敌百余人不止!”刘邦说到三将骄人的战绩,自信满满。
“哈哈哈哈!”韩信大笑一声。
第155章 愿立军令状()
看到刘邦陡然不悦的神色,萧何斥道:“韩信,不得无礼!”
刘邦摆手制止了萧何:“怎么?太少?”
“何止是太少?!”韩信笑道:“怕是以这样的能力上了战场与项王对战,命不保矣!即便大王麾下的猛将悉数上场,也不敌项王!”
“放肆!”刘邦重拍案几:“乱我军心者,当斩!”
韩信拱手道:“大王可以斩了韩信,可大王应知韩信不过实话实说。大王口中的三虎将,莫说对抗项王,即便是对项王麾下的龙且、钟离昧、虞子期三人中的一人,也不敌……”
“韩信,休得胡言!”萧何斥责打断了韩信的话。
刘邦端起茶盏,大抿一口,压下了怒火,抄手看着他道:“你这般辱我将士,难不成,你若上了战场,能打败项王?”
韩信笑笑:“若论单打独斗,天下无人能胜项王!韩信自然不例外。但—— 若论统兵打仗,韩信能统驭百万之师,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统驭百万之师?好狂的口气!”刘邦蔑然一声冷笑。
这在刘邦和萧何听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即便是樊哙和卢绾,彼此麾下的将士都互不服从对方的将领;即便是他刘邦作为汉王,也不能保证一呼百应。而他韩信,竟然能夸下此等不切实际的海口?
“韩信,说话用用脑子,别信口开河。”下座的萧何,低声提醒道。
“韩信并非信口胡言,韩信统兵,多多益善。” 韩信道。
刘邦倒想看看,能夸出这般海口的人,是真有两下子,还是满腹虚言。
“赐坐。”刘邦道。
“谢大王。”韩信施礼坐下。
“你这么个人才‘弃楚投汉’,难道离开彭城的时候,项王就没有留你?”刘邦问道。
“臣在楚营,不过是项王的执戟郎中,臣的去留,项王又怎会费神关注?只是,臣离开之前,项王夫人曾劝言臣留在楚国。” 韩信如实陈述了当日莫紫嫣对他的挽留之意。
刘邦这么问,不过是想从细节中,寻找一些韩信跟项羽之间的蛛丝马迹。但是听到韩信的回答,他心里已然决定将“大将军”之职,交给韩信。因为项羽对韩信的不屑一顾,与莫紫嫣对他的言辞挽留,这截然相反的态度,却正是刘邦最敏锐的察觉。
正如当日的鸿门宴上,项羽与莫紫嫣越大的反差,越能说明威胁所在——如他自己,如张良就是项王的“威胁”。
刘邦缓过神思,拿起茶盏,淡然道:“你有何能耐,让寡人放心交与你‘大将军’之职?”
“打败项王,乃韩信毕生所愿!”韩信旦旦道。
咳咳咳……
刘邦才抿一大口茶,闻听韩信此般信誓旦旦,差点没噎过去——难不成他们是有深仇大恨?
“你跟项王,有仇?”刘邦定睛看着他,郑重道:“还是他曾亏待于你?”
“臣跟项王毫无冤仇,但是打败项王,意味着臣能战胜天下最强者,才能证明臣的价值!”韩信道。
刘邦从韩信的目光中,看到一种赤热的力量,而这份赤热,却正是他祈盼已久的光芒。
他太需要一场燎原之火,让它燃烧到中原大地。
“好!冲你这份胆识,寡人成全你!”刘邦指着韩信,接着道:“但寡人丑话先言,倘若你没有这个能力,寡人不但要收回‘大将军’之职,还要治你的欺君之罪!”
“谢大王!” 韩信屈膝跪地,拱手谢道:“韩信愿立‘军令状’,绝不负大王所托!”
“‘大将军’请起!”刘邦从上座下来,漫步走向韩信,将他扶起:“大将军且先回去,这几日寡人着人刻了帅印,便正式交与你。”
“诺。”韩信作揖告退。
负手站在门口的刘邦,目光追随着韩信的背影出了议政殿,淡淡地道了三个字:“赌一把?”
“赌!”萧何亦是望着殿门,点头道。
刘邦转身,瞥了他一眼,道:“嘿,丞相倒是真大方!”
“非如此,不足以表现我王的高瞻远瞩,英明果敢!”萧何拱手笑道。
“丞相拍起马屁,果然与众不同,寡人听起来特别入耳!”刘邦的眼中挂笑。
“臣,字字肺腑。”萧何道。
“唉……”刘邦轻叹一声,回坐到主座上:“这一赌,押得可是寡人的身家性命!我汉国的命运皆系于此人手上……”
他顿语,抬头看向萧何,不无担心地道:“稍有差池,满盘皆输啊……”
萧何拱手道:“臣与大王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就试试他的能力吧,待印绥刻好,就交给他吧。”刘邦道。
“大王不是决定,如此就封了大将军吧?”萧何问道。
刘邦眸中一暗:“那还如何?难不成要寡人三跪九叩的求他做?”
萧何了解刘邦的性格,他虽“仁义之名”远播在外,但对内、对属下,他向来轻慢,更不讲礼节。如今任命大将军,就像呼喊小孩儿一样随意。
“大王既已决心要任命韩信为帅,便要选择良辰吉日,亲自斋戒,设置高坛广场,正式册封。”见刘邦不耐烦的侧目,萧何上前一步,温然劝道:“拜将乃国之大事,礼仪要完备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