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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珍怀疑自己头壳坏了。
不不不,出问题的器官应该归咎于视觉系统。
话说回来,视神经似乎由大脑管辖,因此她认定自己的头脑肇发短路现象也没错。
「要命!」不行了!她真的产生幻觉了。
怎么可能呢?
她来回通行了三年余的山路,居然基因突变。
今早出门的时候,一路还挺正常的呀!事隔六个小时,她重新踏上故土,路畔风光已经改换。
最显明的异变摆在山下、两百米产业道路的端点。
一幅任何人都不可能错过的拱牌横跨着柏油大道……
WELE HOME
绕珍几乎按不回外突的眼珠子。「如此可观的景况,只为了欢迎我下课回家?」
噢!别怀疑她的自恋,因为拱牌的欢迎对象无疑针对她,不会再有别人了。
绕珍之所以如此肯定,是由于整副拱牌系以千千万万片鲜绿的四季豆贴饰而成。
袁克殊!一定是那家伙!
他简直疯了!
风动九十载着她奔回异象的另一处端点,沿途,更大的惊喜跟随着她。
支撑拱牌约两根柱子归划为起点,由木柱的顶端各拉一道细铁丝,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势上山,形如登山缆车的运送轨道。
细铁丝每隔一公尺便垂下一小截红绳索,尾端绑缚着各式各样的玩意儿。
模型机器人、芭比娃娃、乡村小布偶、遥控飞机……种种人类想象得到的玩具,尽皆挂放出来,乍看之下,她彷佛进入一处玩具联合国。
又或者台湾的玩具制造商选中此条道路做为户外展示区,她孤陋寡闻,忽略了媒体的报导……
「别瞎蒙了!」荒谬的理由连她自己也无法采信。
绕珍敢打包票保证,两旁悬示的玩具绝对来自「童年玩家」的生产线。
她恍恍惚惚,觉得头重脚轻,大脑依然无法适切地消化横亘在眼前的讯息,进而做出符合实况需要的反应。
行到路程的一半,两侧缆线以同款的铁丝系住,中央点垂下一叠天蓝色的影印纸。
她茫然地停下车,伸手拿下档案,入目写满密密麻麻的年代记事录,每项琐碎都与一位名叫「袁克殊」的伟人有关。
这份人事资料告诉她袁克殊何年何月何日出生、几岁开始吃饭学走路、第一次生病由谁带他上医院、小学国中高中大学分别在何处就读、生平抽的第一根烟是哪个牌子,以及他曾经混过的公司名称、他成立自己公司的第一项设计、他交往过的女友名单……
对了,尤其是关于他爱情生活的描述……
「『初夜权』丧失在高中同学的妹妹手中。当时我前去同学家做功课,他半途开溜和女友幽会去也!独留我孤单无依,欲回家之时,恰好其妹进书房聊天,一不小心擦枪走火,纯属意外。事后方知,她阅人已众,而我清纯无瑕,从此饮恨不已。」
最后一行解说则是……
「『终夜权』极有可能失贞于一棵干扁四季豆。」
她又好气又好笑。
趋驶着风动九十,继续踏上回家的路程。
十分钟后,家门口遥遥在望。
有始有终、前后呼应是此次展示的重点所在。
另一道拱牌临跨两座私人庭园;右边的支撑柱子耸立于她家小院落,左边那只则深深插入袁宅的柔软土地。
拱牌的设计方式完全不同于山下的欢迎门。中间联结处构筑成圆弧形的拱桥状,上缘钉上一排细细的木栏杆,两只假鹊乌面对面栖息着,明显仿效牛郎织女的鹊桥会,尤其拱桥的两端还正好着落在他与她的卧室窗口。
这座拱牌依然以植物妆点,但艳丽的红玫瑰取代了四季豆,缤纷多娇地插饰成一座情花之桥。
拱桥的正中央也彩绘着显目的英文字……
ILOVE YOU
我爱妳。
绕珍咬着下唇。
「他怎么可以这样……」眼眶渐渐泛出酸涩。「怎么可以……一点预告都没有!」
而且还当庭广众做给全世界的人看。
天哪!这下子她在整座社区出名了!以后走在路上说不定都会有人索取签名。
「讨厌……」她既想哭又想笑。
这八成是全世界最甜蜜的讨厌。
风动九十停靠于它平时备驾的地盘,女主人飞快冲往袁家的华宅。
「袁克殊!」末了,她决定杀掉他,杀掉那个害她在全世界面前出糗的男人!
然后他们再谈言归于好的问题。
「哈啰!」出乎她意料之外,前来应铃的居然是一张清俊尔雅的书卷脸。「如何?场面堪称壮观吧?」
「阳德!」绕珍惊呼。他也有份!
「我,负责监工。」灵均从他背后探出一颗头来邀功。
「阿灵?」她被整治得头晕眼花。「凌某人呢?别告诉找她一出关就跟上来凑热闹。」
「整票人马与令尊、令堂在里头谈事情。」阳德慷慨地拍拍她肩膀,一副他很够朋友的义气样儿。「难得我愿意接受一次免费的委托,虽然荷包瘦了一点,不过……唉!大家同社一场,只要你下一桩CASE甘愿礼让给我,没事不要乱抢就算报答了。」
「谁理你!」讲到生意问题,她的脑筋立刻恢复精明。「让我过去。」
匆促的步伐刮进袁宅客厅,整室热烈激昂的讨论声又带起她第二波惊愕。
「好,一切就这样说定了。你们先订婚我是不反对,至于结婚,等阿珍毕业再说。」叶父端出父亲大人权威的身段。
「啊我们认识的人是比较多啦!可能喜饼的钱会稍微多一点,请你不要介意!」叶母笑咪咪的。
「伯母,千万别这么说。」袁克殊在两位老人家面前向来和蔼可亲。
「既然如此,我喝定了这杯媒人酒!」凌某人卡位在袁克殊与晁寄咏之间,打点着精致简单的都会仕女装扮,又想拿出她「精明能干」的形象唬人。「婚礼的介绍人可以烦劳晁先生担任。」
绕珍呆立着。
喜饼、订婚、媒人、结婚、介绍人?
什么跟什么呀?谁要跟谁订婚?谁又要请谁吃饼?
「你们怎么可以罔顾我的意愿!」她终于忍受不了被人忽视的感受。「姓袁的,你也没有跟我求婚哪!」
众人同时回头,似乎认为她的出现很理所当然。
「咱们还不到讨论结婚的时机,这么快求婚做什么?」他反驳得合情合理。
对哦!
「妈、爸。」她懊恼得一塌胡涂。「你们出来瞎搅和什么嘛!所有事情突然蹦出来……」
才短短数个小时而已,猪羊瞬间变色了!
「啊做父母的替女儿办喜事有什么不对?」叶母振振有词。
「对不起,失陪一下。」袁克殊礼貌地起身,向在场的盟友们致意。「我和阿珍先私下沟通好,再提出最后定案。」
「没关系,不要急,慢慢来。」叶母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显然对未来女婿持有百分之百的满意度。
绕珍一马当先,冲进二楼的「梦幻仙子」室。
「妳到底想干嘛?」门尚来不及合拢,她霹雳震撼的炮轰已经出口。
袁克殊不改他素来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喜欢吗?」长臂一探,纤瘦匀称的娇躯瞬间沦陷在他怀中。
绕珍只能勉强自己僵持一秒钟。
距离上回两人这般亲密自然地依偎,已经好久好久了……
满腔的火气本来就是她临时硬抬出来的,暂时应应景,如今当布景的人物已经隔绝在几公里以外,他们俩再假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空即是怒、怒即是空,反正她和袁克殊已经冷战几百个小时,暂时休兵又何妨!
她想念他的拥抱……他的味道……
「还好啦!」即使态度已经软化,绕珍口头上仍然不肯认输。
「幸好。」他欣慰地点点头。「假如妳回答我『喜欢』,我就得重新衡量妳的品味了。」
这家伙!
「既然阁下不欣赏,何必耗费人力物资来布置这些劳啥子拱牌?」她白了凯子一眼。
「据说如此这般的愚行通常可以博得女性的青睐。」他浅笑着啄上她的额际。「如何?我博得公主殿下的欢心了吗?」
她昂首,瞪着他,长长久久!
袁克殊平直的嘴唇悄悄拗起了一点波折。
波纹荡漾成浅浪,浪花连续成海潮,潮水吟出高高低低的乐声。
从微笑,而浅笑,而响笑,笑意洗净了他蒙陇的眸仁,显透出他清楚明白的灵魂。
一个满含着爱意的灵魂。
她第一次瞧出他不加伪饰的端倪。
爱,信任,笑声。
一个平凡女子还有什么好奢求的?而她,叶绕珍,甘于做一个最平凡无奇的女子。
只要有他相伴。
绕珍笑了,浑然不觉莹美的泪珠顺着脸蛋滑落,吸收进他的体肤里。
「讨厌!」不依的粉拳捶上快速怦动的心口。「这次算你过关。」
直到此时此刻,袁克殊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屏住呼息的。
依循惯例,他俯首覆上绕珍肩颈的连接处,浅浅吮出一个粉嫣的红痕。
吻出他终生专有的烙印……
我爱妳。
我爱你。
后记 凤鸣轩原创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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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档案」?
这个问题一直教我好奇。在凌某人的印象中,「档案」这词儿代表两片硬硬的卷宗夹,中间收放着全新拷贝的纸张,好歹也有一、两万字,其中记载着钜细靡遗的资料--分析、数字、图表……等等。
是的,这就是我想象中的「档案」。……
然后,来信的看倌们要求我写出个人的「档案」。
现在你们了解凌某人的思路模式了吧?
有鉴于自己对「个人档案」的无知,我索性溜到市面上,翻翻其它作者们的档案写了些什么,结果发现,上头不外乎姓名、性别、年龄、兴趣、血型、星座。
就这样吗?可是乍听之下,这些琐事似乎有点贫血,毕竟,连那票与我相识好几载的死党到现在也弄不清我的血型、星座,所以我不免有点怀疑为何读友们会对它感到好奇。
然后我又跑去询问另一位好友:「喂,拿份『档案』给小妹见识一下。」
他丢给我一片光盘。
「这是什么?」我很疑惑。
「档案。」他言简意赅。
「打印出来有多长?」我又好奇了。
「这片光盘大约等于五十片磁盘片的容量,妳说印出来会有多长?」他反问我。
然后我就要反问亲爱的读友了。请问你们搜集一箩筐关于某某作者的兴趣做什么?
「人家快乐,妳管人家!」这是我老姊替赞友们仗义执言的结论。
好吧!既然如此,本着服务大众的精神,凌某人只好乖乖坐回计算机前,KEYIN那五十片磁盘片的「个人档案」,等哪天我顺利完成了,一定会打印出来,寄给亲爱的读友们。
(当然,你们必须等我把所有资料打印出来才成。)如果阁下耐心不及的话,那么,帮帮忙,麻烦请把你想知道的项目写下来,不要仅是告诉我「请寄给我一份妳的档案」,告诉你,凌某人会KEYIN断手指头的。
最近有一件满令我开心的事--我的朋友跑来台湾定居了。
由于凌某人学生时代曾经在美国小住了两年,因此结识不少志同道合的外国友人。其中两位服务于教会,目前申请派驻到台湾来,因而得以和我重聚。当消息传来时,我着实感受到「世界很小」的震撼。
在此,要对亲爱的AliCiaandChad说:NiCetOhaVeyOuguyShere。
※※※
再来谈谈创作这本书的甘苦。
由于我一直使用计算机写稿,因此计算机大哥的重要性于我就像衣食父母或第三只手。
好死不死的,这位「机器兄弟」居然在小女子创作至第二章的时候感冒了。
你晓得感冒是怎么一回事吧?通常是出于滤过性病毒作祟。
哈!没错,就是「病毒」。这款伟大的病毒无愧于「滤过性」的威名,居然躲过我的防毒侦测系统。
可怜我凌某人立刻断了「手」,眼睁睁见到我的计算机深受病毒之害,无法开机。为了消灭那只顽强的病毒兄,我一连使用三套扫毒软件,从美国大夫、英国大夫,甚至俄罗斯大夫全部找遍了,依然奈何它不得。没法子,只好将计算机送去住院。
整个过程历时七十二小时,耗费我八百两银子,当计算机再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