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有什么好说的,叛徒!」她恨恨地抹掉下滑的泪珠。
明知时机不恰当,他依然忍俊不住。「这可奇了!我们俩又不曾站在同一国,何来的叛徒之说?」
他乖乖闭口还好,偏偏那张嘴皮子爱耍坏。绕珍的心火马上加油添柴地烈焚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你居然与外贼串通起来陷害忠良。」极端的冤苦汇聚成一洪爆发的喷泉,涌出她愤恨的目眶。她抡起粉拳,痛痛快快地海扁他一顿。
「嘿!我只是开玩笑的。」他当然可以反制她。但,绕珍展露的凄忿委屈却莫名地揪紧他的罪恶感。
叶家金钗年方二十出头,连大学都没毕业,说穿了不过是根豆荚里没几两轻重的干扁四季豆。她无端端被人误认为贼已经六神无主了,他又临门踹上一脚,委实太惨无人道。
「谁跟你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如果我当面甩你一巴掌,然后笑咪咪地告诉你『开开玩笑罢了』,请问大爷你笑不笑得出来?」她继续拳打脚踢。
「好好好,我道歉。」袁克殊相准了她的动向,趁虚而入,紧紧收抱住她的身子。「别再打了,我道歉就是。」
「混蛋,混蛋。」她又多踹了他几家伙,直到自己被紧紧密密地围绕在他怀中,再也动弹不得。
两绺乱发挣脱棒球帽的束缚,滑落在她嘟胀的红脸颊上。
他忽然觉得她像透了一尊洋娃娃。
当然,并非那款红颜、金发、细腻的芭比美女,娇怯而弱不禁风;而是手工缝制的、表情生动活泼的布娃娃,看上去甚有人气。
而且独一无二。
飘渺的怜惜感悄悄钻进他心坎。
袁克殊的潜意识升起微小的惊奇--他从来不曾对女人产生过怜爱的感情,遑论一个才刚进入发育青黄期的半女人。
「对不起,四季豆,请接受我的歉意……」棒球帽被他摘淖,柔缓的吻轻轻印上她汗湿的发。
绕珍伏在他胸口,渐渐气平了些。
沉浑的男性体味稳当地包围着她,从里到外,绵绵密密,功效有如端午的雄黄,驱除万般邪祟。
好奇怪!他们每回见面就得明枪暗斗一回合,彷佛有生死大恨似的,照理说应该水火不交融。不过此刻偎在他怀中的感觉,却又显得无比的……亲昵熟悉。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可惜,虚软的话气听起来只像纸老虎。
「老袁?」第三者饶有兴味的唤声从身后传来。
糟!被人看见了!绕珍大窘,下意识想直起身,却被他霸道的手按回原位。
「摆平了吗?」低沉的喉音在他肺脉间咕哝震荡。
「我敢摆不平吗?」晁寄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绕珍立刻判断出这男人的身分。
「酷吏头子。」她怨恨地偷瞪晁寄咏。
「幸会、幸会,强项小姐。」晁寄咏对于她的顽悍也开了眼界。「两位介不介意回我的办公室说话?」
「怎么?阁下备妥了满清十大酷刑伺候?」她尽情张舞自己的獠牙。
「其实我是很温柔的。老袁,你说对不对?」晁寄咏可怜兮兮地讨救兵。
「谁教你惹错人!」袁克殊压根儿不同情他。「走吧!四季豆,咱们上楼吹冷气,这小子如果敢对妳无礼,妳我就联手修理他。」
两尾强龙当场欺压无辜的地头蛇。
晁寄咏眼巴巴尾随他们登上自己的地盘。
※※※
十一楼,总经理办公室布好了午茶点心,恭候主客大驾。
当家的安排两位贵宾坐妥,随即开启视听设备,播放一个小时前的保全录像带。
「我要求警卫调出摄影纪录,查看这位小姐入店之后的行止,结果找到这一段画面。」
萤光幕停格在绕珍与高中生窃窃私话的镜头,然后录像带回转,播出更早的景象--高中生蹑手蹑脚地址下计算机条形码,塞回展示架的夹缝里。
晁寄咏深深向她行个九十度弯腰礼。
「抱歉,强项小姐,是我们错怪妳了,请妳接受本人的歉意,本公司愿意发给妳价值一万元的礼券,感谢妳的见义勇为,并且为员工加诸在妳身上的侮蔑做补偿。」
绕珍瞬间扬眉吐气,当场跩了起来,对袁克殊傲慢地飞了飞柳眉。
「你看,还敢说我长得像小贼。」她抡起粉拳继续揍他。
「好啦,好啦,我已经道过歉了。」袁克殊无奈,只能被她扁着好玩。
没办法,谁教自己理亏。
招寄咏对好友兼公事伙伴的「忍辱负重」惊诧不已。打死他也不敢想象,袁克殊会放纵一位女孩对他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举止。
「强项小姐,我愿意提供一样本公司的产品做为补偿,妳有没有对哪样玩意儿特别感兴趣?一切任君选择。」
「这么慷慨?」她斜睨着总经理。「好吧!既然有礼物可享,我决定放你们一马,不控告『童年玩家』了!」
两个大男人差点没被她的骄气呛坏。
晁寄咏贵为总经理,他的办公室里自然会积放一些玩具样本,而且件件属于高水平的极品。
绕珍仔细搜寻总经理室内部的陈设,打算好好敲他一笔。
办公室的豪华自然不在话下,比较让她感兴趣的,是四只落地大玻璃柜储存的「童年玩家」典藏。
组合模型、科学玩具、机器战将、全自动遥控车组……
倏地,一尊遗世而独立的细腻娃娃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咦?这个好!她忙不迭踱到金发娃娃的柜前,细细估量。
娃娃美人儿约莫是正常女子缩小十倍的尺寸,蓬发的金丝像透了真人的发质,滑溜光洁,白腻材质捏塑的苹果脸、素手、金莲,非但比拟了上等美女的肤色,表皮底下甚至隐隐透出血色。荷兰采花女的传统衣饰覆盖住小美人的玲珑曲线,她笑脸盈盈,清眸似乎沁得出水来,汪汪的娇痴、灵灵的动人。
绕珍忍不住赞叹。太太精致了!简直进入艺术品的境界。
以往她总觉得洋娃娃制作得太接近真人,感觉起来会很毛骨悚然,因此从小到大独独不爱这种玩具。现在方知,原来极品中的极品只会教人连赞赏都来不及,哪还考虑到畏缩的问题。
「喜欢吗?」袁克殊湿热的气息距离她的耳畔只有一吋之隔。
「喜欢。」她使劲地点头。「我就要这尊娃娃。」
「嘎?!」晁寄咏霎时窘住。「呃……这个……」
「是你自己挑明了任我选择的。」她生怕酷吏头子反悔,赶紧拿他的话堵他的嘴。
「那也不能抢走人家的心头肉呀!」袁克殊好心地替他解危。
「反正是他们公司出品的东西,再向门市部调货就有了。」她回头央求,柔柔软软的音调颇有几分女儿向老爸讨玩具的撒娇味道。
袁克殊心中一动,差点衍生限制级冲动。
奇了!今儿个反应特别诡异,竟然对未成熟的四季豆引发食欲,莫非他禁色太久?
「别忘了,我刚才的建议仅仅针对本公司的制品。」晁寄咏觑睨好友一眼,开始想法子钻研「法律漏洞」。「『梦幻仙子』不是我们自行生产的商品。这尊娃娃全世界限量发行,当初还是她的设计师亲自保留购买机会给我,我才弄到手的。」
「梦幻仙子?」她乍如一桶冰水兜着头顶淋下来。「这位小美人儿就是顶顶有名的『梦幻仙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更棒的是,总经理大人甚至认识「她」的原始设计者。还有什么比追索设计者更直接的手段来弄到「她」?
「晁大人,您可不可以介绍我认识那位造物主?」她马上换成一副甜嘴蜜舌。
「妳找他做什么?」袁克殊插嘴。
「因为我正在追查『梦幻仙子』或是她的拥有者的下落。」绕珍认真得很。「你也认识那位设计师?」
「当然,他们俩亲密如死党。」晁寄咏抢着回答,立刻将皮球踢给好友伤脑筋。
「真的?」她剎那间迸放出无限冀望的粲芒。「有多『死』?」
居然有这种问法。
「死得不能再死。」袁克殊若有所思地检视她的兴奋。
噢,太好了!
她的眼珠子亮晶晶。「黑桃哥哥,我忽然觉得,咱们俩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认识一下对方。」
第四章 凤鸣轩原创言情小说
「叶同学。」
趁着午休时分,绕珍溜进社团办公室里偷懒,乍然接到自校长室拨号出来的圣旨,心跳几乎停止运转。
「呃……肯德基……我是说,校长,您好大的兴致,特地打电话给徒儿。」她暗暗叫苦。
她已经发现,上个周日自己的拟想似乎太天真了,追寻「梦幻仙子」的过程绝对不若地想象中的柳暗花明。
症结在于,黑桃僵尸王子拒绝与她合作。
「我托付给贵社的案子已经进入第二周了,难道没有任何一点进展?」可以想见,此刻端坐在校长室吹冷气的肯德基爷爷,白发白胡须一定捆绞成麻花状。
「有,当然有进展。」她陪笑。「我上周日已经『染指』到一尊『梦幻仙子』。」
她并没有说谎,上个星期天自己的手指尖确实触摸到美人儿娃娃。
「真的?」肯德基爷爷愁顿的话音霎时振奋如双十节的国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将娃娃买到手?」
「呃,这个嘛……」她清了清喉咙,端出权威的架式。「我和卖主正在商讨割爱的细节,应该多花个七、八天吧!」
「可是,我孙女的病势终于缓和下来,最近即将移出加护病房,我本来打算送给她这尊日思夜想的洋娃娃,假如还得等上七、八天……」
「哦?令孙女情况大好?」她不免觉得有点遗憾。显然这桩棺材生意做不成了,爹、娘,女儿已经尽力。「校长,唯有流血流汗,才能欢笑收割,这种事急不得的。」
「那……好吧!」肯德基爷爷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我就多等八天,八天之后『梦幻仙子』如果仍然没有下落,我们再看着办吧!」
绕珍提高警觉。「再看着办?校长,话不能这么说……喂?喂、喂?」
妈的,挂了!
这可怎么得了?再过八天,折算为一百九十二个小时,她即将面临失职的命运!
天下之惨,莫过于此。
绕珍蓦然抽腿奔出社团办公室,直趋她泊在校门外的风动九十。
时间不多,她必须把握契机。今天下午无论如何都要以大智能感动那块顽石,让他招出如何与「梦幻仙子」的设计者牵上联系。
※※※
虽然袁克殊并未订下任何午后的约会,然而,当试探性的门铃声嘹亮吟唱时,他也认为理所当然得很。
叶绕珍打算从他口中探出「梦幻仙子」原创者的企图,已持续了数日。尤其他昨天「不慎」泄漏一项重要信息:当初「梦幻仙子」的设计师提出要求,凡是购买这尊稀量艺术品的收藏家都必须一一留下基本资料,以利日后的售后服务与追踪,因此设计者拥有每一名买主的通讯档案。
绕珍一听之下,当然更加渴望获得与人家接触的殊荣。
她也真一厢情愿得紧,丝毫没考虑到设计师既然能将派势端得如此之高,必然有他尊傲与孤僻的地方,哪是普通人随便提出相见的要求,就能轻易如愿的。
再说,人家此刻滞留于哪个国家都不确定呢!
「下午没课?」门未全开,问题已经松松地溜出口。
「跷了。」绕珍踏着相伴多年的老NIKE,踏入邻居地盘。
两人彷佛都将她临时起意的来访视为稀松寻常的事。
「黑桃哥哥,您老人家在忙呀?」她大剌剌地横进屋里。
袁克殊在客厅设置了一张工作台,反正左右无人,没必要委屈自己成天反锁在工作间里,辜负了宽敞的大厅空间。
长桌就架设在圆拱式的落地铝门前,凉气旋绕着室内的空旷,撩起纱质帷帐,隐隐晃动成雪白的波澜。
袁宅的布置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男主人粗犷洒脱的味道,她下意识觉悟,原先的装潢者必定是位姣妍柔怯的女红妆。
凌乱的工作台稍微破坏华厅的文静气息。
「几盒积木正巧玩到一半。」他简洁地回答。「喏,这一盒交给妳,妳负责在六十分钟之内把它拼整完毕。」
她开始对他的进取心产生质疑。原来二、三十岁的大男人也可以无聊至此,屋外虽有大好韶光,却宁可关在家里偷玩积木。
「黑桃哥,你很喜欢小孩吗?」她撕开印有「童年玩家」商标的包装纸,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