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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介亦是紧随其后上了马车,沉声吩咐道:“去务本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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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本坊。
独孤府,偏厅。
独孤介与崔沣相对而坐,食案之上摆满了珍馐美味。
“崔公精通儒学典籍,又擅长策论骈赋,实是吾辈楷模。”
独孤介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崔沣很是受用的捻须道:“既为人师就要恪尽职守,某也只是尽一份绵薄之力为我大唐遴选人才罢了。”
说到这里,崔沣端起夜光杯将美酒灌下。
这酒是上好的三勒浆,若非名门望族,基本喝不起这么贵的酒。崔沣虽出自博陵崔氏,但因为是庶出子,只在族会上喝过一次。此次再尝到三勒浆,崔沣颇是有些感慨。
独孤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向崔沣:“若是国子监的博士都能像崔公一样,天下名士必定尽数入朝为官。”
崔沣皱了皱眉,手中的酒杯也悬在了半空。
独孤介这番话说的极为巧妙,便看如何理解了。
至少在崔沣看来,这个年轻人是意有所指。
“介休这是何意?”
他本能的警惕了起来,国子监博士这个职位虽不如六部主事郎那般有实权,但因为协助祭酒掌柄官学,亦是小有职权。
最近春闱临近,考卷也已经出好。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独孤介请自己到他府上赴宴,确实有些奇怪。
“如果学生没有猜错的话,朝廷每月拨给崔公的俸禄将将够租住宅子,崔公还需要替人写写家书请帖名刺以贴补家用。”
独孤介夹起一枚芸豆送入口中,嚼了起来。
他这番话说的实在是过于犀利,一点不给崔沣留情面。
读书人最看重的便是脸面,何况崔沣这样的国子监博士。
在自己的学生面前颜面尽失,实在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崔沣面色青一阵,紫一阵,若不是气度颇大,早就掀食案大骂了。
“崔公不要误会,学生之所以这么说,是替崔公不值。”
独孤介的这一句话终于让崔沣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怎么个不值法?”
独孤介沉声道:“以崔公的才学,即便不能做到国子监祭酒,也应该外放一个县令,替陛下牧守一方。如今却困在一个小小的国子监中,虽然亦是可以教授学子,却是有些可惜了。”
崔沣着实不知道独孤介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可惜?这天下比他崔沣才学好的人多得是,他们有的还在陇上躬耕呢,他们难道不可惜?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世人只认可强者,只要能够扬名做官,剩下的事情自有底下的人去给你铺办,根本不用你费心。可如果你一直不能做官,那对不起,你永远就是一条咸鱼,不得翻身。
独孤介这么说,究竟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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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博士是唐朝国子监授课老师,不是后世的博士学位。(。)
第二百零一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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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休,你我都是聪明人。≧ 有话不妨直说。”
崔沣实在不想继续跟独孤介绕圈子了,这样实在太累,索性点明。
“崔公难道就甘心吗?或者崔公以为这些微薄的俸禄就足够了?”
独孤介放下筷子,声调约来越高。
他对崔沣的心思拿捏的很准,一番攻心下来他不信崔沣会不心动。
“若是崔公有意,某愿意以家族之名作保,下次吏部考评中崔公定会被评为上等,届时崔公若想进入六部易如反掌。”
他这句话算是说到崔沣的心坎里去了。
别看六部郎官品级也不高,却是实打实的肥差。
能够在六部中做事的,哪个没有实权?
只要有实权,便有数不清的人去巴结逢迎你,恨不得跪倒在地,求你办事。
至于国子监,就是一个纯粹的清水衙门,甚至连鸿胪寺、太常寺这种机构都不如。
在国子监讲学,混到最好不过就是祭酒。
再看看那位孔老祭酒,活的一把年纪了,连套像样的宅子都买不起,还用的是陛下赐的宅院。
能够到六部做事一直是崔沣所希望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其油水都不是国子监博士可比拟的。
吏部每年的考评说是公开,其实都是各大家族商量好的。要不然为何他崔沣每年的考评不是中等,就是中上,就是未曾得到一次上等?
不能拿到上等的考评就意味着不能升迁。不能升迁崔沣就得在国子监呆上一辈子。虽然也勉强饿不死,但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看不到希望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崔沣现在不过三十有五,就已经这般。若是等到了花甲之年,还得像现在这般教书、临字、写家书吗?
崔沣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他实在不敢去想象。
像他们这样的庶出子要想得到家族的扶持根本不可能,如今独孤介抛出了一个机会,他要不要抓住呢?
活了这么多年,崔沣自然知道世间的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独孤介肯举家族之力来帮他获得吏部考评的优等,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如果崔沣此刻答应了独孤介,就免不了要按照独孤介的意思去做。
如今春闱临近,就是拿脚趾头去想也能知道独孤介所图谋的是什么。
真要是做了这件事,就没有回头路了。此后把柄一直握在独孤介手中,难免处处受制。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崔沣就得这么过一辈子。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他崔沣自负才名绝世,绝不应该这么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他要飞黄腾达,他要步步高升,他要辅佐君王济世安民。。。。。。
而这一切就需要一个机会,如今独孤介给了他这个机会。
崔沣的内心如今极为挣扎,是进是退,自是两难。
“介之才学冠绝国子监监生,便是凭实力亦是可以中榜,又何必冒险行此旁门左道呢。”
崔沣还在挣扎,但看的出来他已经动摇了。
“我要夺得魁。”
独孤介的这句话道明了缘由。唐朝科考因为不密封试卷,批阅试卷时考官可以清晰的看到考生的姓名。这样世家豪族的子弟进士及第的可能性很高,而寒门子弟要想中进士则难如登天。以独孤家的背景,独孤介要想上榜自然不难。但他与荀冉和九郎约定,谁的名次最高便能拿走那份《兰亭序》的临帖。
独孤介向来喜爱王右军的帖字,能够见到质地这般好的临帖,自然不肯放弃。
所以,便是为了这《兰亭序》摹本他也愿意冒险一试。
“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是。。。。。。”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不说又会有谁知道?”
独孤介眼神一厉,声调陡然升高。
他已经决定必须拿到魁,自然不会听崔沣在这里讲道理。
唐朝对于科场舞弊的处理极为温和,这也是独孤介肯铤而走险的原因。
就算最后事,以独孤家的背景他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至于崔沣的下场,关他何事?
“我还要一千贯银钱,你要保我三年内做到五品郎官!”
崔沣终于败下阵来,懊丧的说道。
此时此刻,他所坚守的一切东西,圣人的一切教诲都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
“于世常存出世心,居家不为在家计。
遇之故人好酒令,感于时世拟文章。
为文性根在高敏,养德心本合清怀。
平直产养生大要,德仁乃存性之根。
君子处世有忍乃济,儒者数次既和且平。
子孝孙贤至乐无极,时和岁有百谷乃登。
白云既开远山齐乐,清风所至流水同欢。”
崔沣大笑着将他最喜欢的《汉曹全碑》诵出,一时竟然觉得分外畅快。
说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说什么清廉处世,说什么清心寡欲,说什么遗世独立,通通都是狗屁!
他要银钱,他要无数的银钱。
他要权柄,他要可以给他带来无数银钱的权柄。
“这些,某都记下了。”
独孤介摊了摊手,笑声道:“至于崔公,可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崔沣狠狠的咬牙道:“我答应的事情,绝不会食言。现在距离春闱还有二十天,我会在开考十日前将题目送到你手上。”
说完这句话,崔沣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羊皮筏子,瘫软下去。
“崔公何必如此沮丧呢。某也是你的学生,将来做到高位,你这个做先生的不也是跟着沾光吗。”
独孤介大笑,笑的是那么放荡,邪魅。
崔沣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只希望能够不再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只希望我的孩子不要再走我的老路。”
寒门子弟和这些世家庶出子,除了依附实力强大的世家,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他坚持了半辈子的东西,到头来现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一文不值。
如果他早些醒悟,说不定现在已经做到五品的郎官了。
“崔公放心,某答应你的东西一定会拱手送上。”
独孤介爽朗一笑:“等春闱一过,皇榜一登。某夺得文魁戴花骑马游曲江,届时杏园宴饮后,某一定带上一瓶花酒回到府中与崔公同饮相贺。”
在独孤介看来,崔沣此刻已经化身为一个魔头,而他最喜欢与魔头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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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冒名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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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荀府,常子邺正与荀冉
对于荀冉来说,要想得到独孤介与国子监博士安通款曲的证据,便要做到人赃俱获,至少也要得到崔沣带给独孤介的试题。
不然,以唐朝朝廷对科举舞弊的追查力度,荀冉可以肯定独孤介乃至独孤家不会受到任何意义上的威胁。
好在常子邺此刻已经在国子监安插了眼线,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可以第一时间向常小公爷禀报。
“荀大哥,我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够稳妥。万一那独孤介觉了端倪,狠下心来将崔沣灭口,再销毁了试题,咱们的部署岂不是都前功尽弃了。”
荀冉觉得他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但如果不行险棋,崔沣也不会走到最后的那一步。
“眼下也只能暗中派些人守护那崔沣了。”
以独孤家的势力不管是派出门客还是雇佣刀客杀手,要想杀掉崔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荀冉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暗中保护崔沣,至少在人赃并获前不能让他出现什么意外。
“春闱之前国子监有次结业试,我怕这崔沣会在此时透题给独孤介。”
常子邺十分心细,竟然连国子监内部结业考试的时间都打听到了。
看来他是个比自己还恩怨分别的人,既然被人坑害了,就绝对要睚眦必报。
“恩,那倒是要多注意一些了。你有什么法子能够进入国子监吗?”
常子邺挠了挠头:“这着实有些难。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要想进入国子监,便需要将官帖交给看守国子监大门的门房。”
官帖相当于官学的通行证。国子监作为最高等级的学府,自然不能任由闲杂人等随意进入。
有了这官帖才有了进入国子监的必要条件,故而门房也以这官帖作为放行的标准。若是没有官帖,便是给门房再多的银钱,他也不敢把人放进去。
“要如何弄来这官帖呢?”
荀冉有些犹豫,如果以他和常子邺的名义弄来官帖自然不难,但是这样他们的真实身份便会被众多国子监监生和祭酒孔方得知,他们行动起来也会有些掣肘。
“荀大哥,这你便放心吧。我要弄来两个官帖,还是不在话下的。”
常子邺狡黠一笑,心中似乎已经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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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
两个身着锦袍的郎君先后来到了国子监大门前,叩响了朱门。
一个说着布袍的门房不耐的打开朱门,嚷道;“怎么着,活腻歪来国子监撒野了?也不看看上面那块匾额,以你们的身份也配待在这里?给我滚远点,再不滚,我便喊人把你们锁了去见官,告你们一个亵渎圣人的罪名。”
亵渎圣人这个罪名在唐代可是一顶一的大罪,被人扣上了这个罪名,便是王孙公子也得褪一层皮。
“这位小哥,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随意闲逛,而是这国子监的新一批的监生,要来学习儒家经义典籍。”
“监生?”
那门房闻言又瞅了这二人一眼,神色颇为不屑。
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