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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举(孔融)自矜地回答:“孔璋兄也知此事吗?”
于是,两个酸儒开始了彼此相互吹捧。
孔融在刘备强大的武力压境的背景下,一篇檄文迫降东海臧霸,自己颇有点自得。听陈琳说出大名后,马上跳出来毛遂自荐,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享受着陈琳的恭维,孔融心头一热:可算找见儒士的感觉了,青州在刘备的统领下,众人都不尚繁礼,官府文书也尽量通俗。这种引经据典的交谈方式,那文绉绉的相互谦逊礼节,孔融已多年未见了,这谈话让孔融浑身上下毛孔顿开。
“真是舒畅呀”,等孔融回过神来,整个塔楼只剩下了三个人:他与陈琳。还有一的蹲在角落里,捂着满嘴牙的典韦。
“玄德公呢?”孔融问。
典韦捂着牙,伊伊唔唔地回答:“主公到主塔去了,临走时,吩咐我留下来告诉你:这个小子由你招待,等主公忙完了手头的事,再接见他。”
孔融兴奋地邀请陈琳:“孔璋兄,走,我们回府畅谈。”
典韦再次开口:“孔太守,主公说:今晚不许你借宿城主府,你们两个酸儒在一起,主公的牙就要倒了。”
孔融理直气壮地回答:“胡说,我在广饶没有府邸,不住玄德那里,住哪里?走走走,孔璋兄,休要管他,我们去城主府,到我屋里详谈。”
陈琳紧紧追随孔融来到城主府,才一进孔融借住的客房,孔融便连声呼唤侍从们拿酒上菜。等仆役们退下。陈琳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文举兄,我见青州百姓对玄德公异常恭敬,为何独文举公如此不客气。难道,你不怕刘玄德震怒吗?”
孔融抿了一口酒,傲然地解释道:“孔璋兄,看来,你是不了解青州,不了解刘玄德。也是,这几年青州借口剿匪,封闭了对外联系,只有青州人自己走出去经商,外人难得进入。所以,你们不了解青州,也是理所当然。”
陈琳挪了挪身子,问:“此话怎讲?”
孔融甩了甩长袖,答:“青州,是个等级最森严的地方,然而,也是等级最不限制的地方。说它等级最森严,是因为青州连百姓都分为几等,每个等级都规定了相应的礼节,相互致敬的方式。
然而,说它等级最不限制也可以,因为,今天的平民,明天也可能成为勋民,武士,也可能,直接成为罪民。这一切都是因为功民奖赏法与律法。若你遵守律法,在律法许可的范围内,你就可任意行事。比如:刑不及童子,童子之间相互争斗,那时小孩玩闹,旅法不干涉,家长也不能介入。
所以,前段时间,右军师沮授的儿子殴打了刘备的义子(刘浑),这事要是搁在别处,是个大不敬之罪,或许,要诛杀满门。然而在青州,双方家长却毫无芥蒂。小孩子玩闹而已,刘浑要是有本事,他再打回来。否则,他活该受欺。
至于说到刘玄德嘛,世人都说他疯狂,然而,他确是最宽容的人。曾有乐安郡豪强遣人行刺,但刘备却截杀刺客后,要求刑司依律处置***的豪强。高览将军你知道吗,嘿嘿,他被主公自袁车骑那里掳掠而来,常怀异心,然而,刘备却毫不介怀,分配一支骑军给他统领。”
孔融看着瞠目结舌的陈琳,继续解释说:“至于说到我与玄德的关系嘛,我与玄德治国理念不同,玄德掌控青州多年,除了我自愿交出的北海地方军权、税权,他的官吏没有一人踏入北海。这叫什么?他说:这叫双重真理。真理不应该只有一个标准,应该容许每个人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理念。
一丈布,用汉尺量是一丈,用出云尺量,是两米二。二米二和一丈,是一个事物的两种说法,说不上谁对谁错。这就是真理的双重性。所以,我与玄德多年来并存与青州。
不过,从治国手段来看,我不如玄德多矣。自虎牢转战回来后,我已把北海交与玄德,我嘛,就做专职太守,无为而治。每日里,我可以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吟诗做赋,往来交友。实在无聊,就来玄德府上,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顺便和他老师卢公交谈一番。
我想,相较我吃喝的这点东西,我拿一个北海郡相抵,足矣。况且,我们还有危难之中,转战千里的情份。”
说完,孔融举起了杯子,邀请道:“孔璋兄,你尽管放开胸怀吃吧。刘备好吃,天下美食无出其右者,好不容易来他府上一次,你想吃什么,珍禽异兽,山珍海味,尽管说,我来安排。”
听到这里,陈琳放开心怀,举杯畅饮起来。孔融却仍保持三分清醒,等待着刘备的安排。
依孔融对刘备的了解,刘备绝不会在部族盟誓前与袁绍交涉的。等到部族盟誓后,青州就会有一大批生力军加盟,那时,刘备决不会给袁绍好脸。孔融的挺身而出,与其说要与陈琳恳谈,装疯卖傻,不如说帮刘备打岔。而在塔中,刘备正是明白了这点,才在双方言谈正欢时,悄然率人回避。
果然,不一会,简雍率人走进孔融客房,商请孔融搬迁。孔融醉醺醺,假痴不颠的回答:“此地甚安,让我搬家,休想。”
简雍缓声劝解说:“主公看到你在广饶尚未有套房子,特地为你安排了梨花街的房子,那房子毗邻张世平元老府邸,是张世平元老为主公建的别院。如今,街道两旁正是硕果累累的时候,你住进去就可以吃到砀山大梨了。”
孔融不满地说:“不去,让我和张世平那个商人住在一起,岂不是侮辱斯文。嗯,若是有可能,我倒想住在“国士楼”附近。每日无事可以安步当车,去楼里看书。”
国士楼,正是陈琳刚才见到刘备的那个书楼。
简雍和颜悦色的解释说:“主公说,国士楼附近今后要尽量少住人,要把印字坊(印刷厂)安排在那里。另外,还要安排一些商人在那里开书社,售书印书。今后,那里就是闹哄哄的书市,印字房机器一开,那里的居民将日夜不得安宁。只有书商愿意住在那里。文举公若是愿意住在那里,我去安排。”
孔融大悔,连忙道:“不搬不搬,那都不搬。”
简雍悠然地说:“张世平元老家的厨子,是从主公这里走出去的。据说,张世平为主公建这所别院后,怕主公住在那里吃的不满意,特地领走了几个厨子,还遣几十人来主公府上打了一年的下手——该学的都学会了。”
“哦,一栋别院换了一群天下最好的厨子,张世平这个老滑头,赚了。”孔融赞叹道。
简雍继续说:“张世平既然为主公建了别院,苏双岂敢落后?他如法炮制,也用一栋别院换了一群厨子。据说,这栋别院将安置大儒管宁管幼安。”
管幼安?闻听此人大名,孔融陈琳不敢再坐着,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垂问:“大教席幼安公何时到达?”
“三日后”。
“两栋房子是否毗邻?”
“墙挨着墙,后花园都是打通的。等幼安公住进去后,主公准备封死花园通路。”
“何需封死,能日夜聆听幼安公教诲,融之幸也。走,搬家。”孔融爽快的答应着。全不顾刚才睥否过张世平。
“瞧,占刘玄德便宜,就是这么简单。”站在新居内,孔融左顾右盼,自得的告诉陈琳。与此同时,屋外,成群的侍卫开始在屋周围站岗放哨。陈琳不知青州规矩,见到孔融漫不为意,不好开口询问。
自此,陈琳被软禁在孔融新居,一晃就是两月。
好在不久,管宁果然搬入邻舍,三人杯来盏去,吟诗做赋,倒也其乐融融。
某次,孔融醉后,也曾怜惜地对陈琳说:“孔璋兄,可惜你是车骑将军的主薄,车骑依仗权势,辱我青州最甚。嘿嘿,让刘玄德惦记上的人,今后会很麻烦地。至今,所有得罪刘玄德的人,跑到天边也逃不过一个死字。辽西鲜卑如此,慕容鲜卑如此,公孙度坐拥40万雄兵,也如此。
孔璋兄,我看你”
可惜,孔融话说到这,被管宁打断并掩饰过去。
听出了这话中的凶意,陈琳不敢再催促,只好放开胸怀,每日里借酒浇愁。
六月初五晚上,天色阴沉沉的,远处,沉闷的雷声连续在天际回响。听到雷声,管宁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仰脸看了看天色,淡淡地说:“来了。”遂退入后堂重整衣冠。
孔融见此,不敢怠慢,也回身更换了崭新的元老袍,与管宁端坐在大堂中,等待着事情的发生。
陈琳见到两人一脸严肃,分明是两人有事瞒着自己,但却不好开口,一头雾水陪坐的厅堂上,发呆。
稍后,第一次闪电在天空闪起,伤愈复出的管亥出现在厅堂——“主公召唤”,管亥简短地说着,扭头就走。
管宁高声吩咐:“备马,我们骑马去。”
孔融讶问:“去哪里?”
“国士楼”,管宁学着管亥的语气,简短地说。
孔融一惊:“盟誓开始了吗?”
管宁默然点头。
“这样的天气?”孔融疑惑。
“正该如此。”管宁简短地回答。
天空,惊雷响成一片,淡蓝色的闪电一次又一次地在铅灰色的天空中闪耀,遥远处,隆隆的雷声像汹涌澎湃的海涛余波似地不断滚滚传来。在这一切阴霾惨淡的情景中;突然间无数的战马蹄音在广绕城内响起来。马脖上的鸾铃清脆,在雨中,闪电中,隆隆的雷声中,那声音让人如醉如痴,它要压倒雷声,唱亮昏暗
一道锯齿状闪电出现在国士楼塔尖上,那一刻,地动山摇,火花四溅,耀眼的闪电照亮了光绕街头,照亮了整个世界,光亮过后,大地一片昏暗。
第134章 群雄割据 雷誓()
第四章群雄割据第三十四节雷誓
雷声连连,闪电频频。
国士楼上,不停落下的闪电劈在青铜瓦上,飞溅起一阵阵火花,天地仿佛在摇晃。大自然的威力一至如斯,让赶到的元老们心怀恐惧,不停地缩身回避雷响。
刘备身披赤色披风,站在国士楼前最高的台阶上,一脸傲然。
夫子曾曰:天何言哉?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生焉。天何言哉。
这雷声,莫非就是上天在说话?
史书上总是在记载:由于某人道德有问题,雷击坏了某人的房屋,甚至劈死了某人;由于君王不修德政,雷击坏了君王的宫殿。
当然不止是打雷,大自然的任何灾害都能和某人的道德挂钩。天旱了,也许是某人,也许是某大臣——总之,儒士们想打击谁,就说是谁的道德(或做法、或政策)有问题,上天借这次干旱借雷击借蝗虫借水灾借动乱,借任何他们可以找见的灾害来惩罚百姓。在他们眼里,上天,不是关爱百姓的慈父,而是见不得百姓稍有过错的暴君,只会借一次次灾难,用无数条无辜着的生命,来血淋淋地报复人们的背叛。
人的道德律,发自内心,关天何事?
“世人皆以为有雷神,雷神主管罚恶”,见到元老们已经到齐,见到无数元老脸上恐惧畏缩的表情,刘备在雷声的间隙中,时断时续地说:“我要告诉你们,这世界上没有雷神。”
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过,仿佛不满刘备的断语,元老们恐惧地跪倒在地,面如土色,其中,一个部族来的元老最甚。
“这世界只有一个神灵,那就是我们在天之父神。”刘备傲然地举起手,指着头顶的天空道:“父神是慈爱的,父神是关注他迷路的孩子的。父神不会要求他的孩子以生命为代价,补偿过失。所以,每当我们遭受了苦难,不要怨天尤人。”
元老们都俯首在地,天地间,只有刘备,管宁等少数几个人站着。
“风雨雷电,只是父神创造这世界的一个产物,而我们,却是他最爱的孩子。”刘备喘了一口气,大声宣布:“今日,我们在此盟誓,父神再显天地之威,借雷电表示他对我们的关爱,表示他对我们的赐福。雷从雨动,青州已经两个月未下雨了,田地干旱。现在雷来了,雨还远嘛?”
正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雷雨中,刘备高声宣告:“今日,我们与诸部族、各郡县元老在此盟誓,父神驾雷电而来,赐福于我们。我宣布:这一誓言命名为雷誓。愿我们的子孙千秋万代牢记这一刻,愿我们的子孙千秋万代牢记我们的誓言:诸生,皆是父神的孩子,我们今天站着这里,一起盟誓,愿我们的子孙千秋万代永为兄弟。”
一别于汉代以前诸部族的完全归降,这一次,青州只是要求诸部族作为自己永远的兄弟,而不是奴隶,或者被统治者。这一刻,诸部族忘记了恐惧,忘记了雷电,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