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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能够洗脱我家的罪名。”
“所以,你回来了,仍是做羽林卫,便是为了向朕证明你祝家的忠心是不?”李观棋的语气中也带了一丝丝的感动。
“皇上能够明白臣的心,臣死又何憾?”朱轶抑制不住感情,泪水已是夺眶而出。
李观棋站起身来,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朕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谁忠谁奸,还是可以分辨的出来的。如果朕真的认为你不忠的话,又怎会有今天的见面?”
“皇上”朱轶听了此言,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李观棋接着说道:“朕专门调阅了当年你父亲谋逆案的卷宗,确实是一桩冤案,祝家是清白的。仅凭一句‘敢叫日月换新颜’的诗,不足以证实你父亲谋逆的罪名!”
李观棋这话明摆着是要给祝家平反,朱轶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背部挺的绷直,双耳竖的老高,一个字也不敢漏掉。隐姓埋名、不畏艰险地返回京师为官,如此这般辛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能够有朝一日洗刷家族的罪名吗?
看着朱轶眼中期待的目光,李观棋话锋轻轻一转,说道:“当然,在你父亲这件事上,先皇并没有做错什么?对于谋逆这种事情,再小心也不为过!所以,真正害死你全家的凶手不是先皇,而是那个告发你父亲的人!”
第九十章 这个皇帝不能惹()
朱轶重重地一点头,恨声说道:“臣明白。臣自始至终也没有怨恨过皇家,臣恨的只是那个诬告先父的小人。只是臣没有那个手段,无从得知仇人的姓名!”
李观棋右手轻轻地搓弄着腰间的佩玉,缓缓地说道:“朕明白你的心思,你想让朕将这个名字告诉你!”
“请皇上将仇人姓名告知!臣必肝脑涂地,誓死效忠,以报君恩!”朱轶边重重地叩头,边急切地说道。
李观棋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不是很好办。首先,这有违朝廷制度,不管你父亲是否被冤枉,这告发之人都是不应该被泄露的,否则,之后还还会有谁会向朝廷举报不法之事?
其次,即便朕现在告诉你一个名字,你又如何知道朕不是在欺骗于你?不要说什么君无戏言,朕一样是人,是人便会说谎话的。
再者,即便朕让你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是身处高位,凭你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对他构成伤害呢?如果你拼着一腔热血,贸然前去行刺,朕岂不是反而是害了你?”
李观棋的一席话,似解释又似劝解,朱轶也并非无脑之人,听了李观棋的连番暗示,心中已是知道,自己的仇人必然是位高权重,不但是自己,即便是皇上可能都对这个人没有办法。
朱轶心中略一思索,便已明白,皇上今天召见自己肯定是有着非常重要的目的的,绝不是仅仅为了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这个目的肯定是不可告人的,否则也不用偷偷选在这里见面了。
想来想去,皇上今天的目的很大的可能便是要联合自己一起除掉那个让皇上顾忌的人——同时也是自己的仇人。放眼整个朝堂,能让皇上感觉扎手的人,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如此说来,自己的仇人姓名,也是呼之欲出了。
“可是他和先父是八拜之交的好友啊!”朱轶脑子里面想着,嘴上已是控制不住地说了出来。
“他是谁?”李观棋紧接着朱轶的话语,说道,“朕可有跟你任何名字?”
朱轶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说道:“臣明白。事涉朝廷法度和庙堂重臣,臣不该妄自揣测!”
李观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父亲当年便是死于先帝的揣测,所以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咱们无论听到了什么,都是不该做出任何的猜测的,朕说的可对?”
李观棋这话听着平淡,可在朱轶听来却似是旱地惊雷。前一阵子,刘骥开始在羽林卫中渐渐地散播一些李观棋的谣言:李观棋的哥哥,也就是先太子不是战死的,而是被李观棋派在前线的刺客刺死的;先皇也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李观棋用枕头闷杀的;甚至还说,李观棋根本不是先皇的骨血,而是尤太后和别人生的野种。
因为这些谣言,羽林卫们之间也确实生出了不少的猜测,朱轶自己也曾暗想:李观棋想来不是真命天子,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关于他的坏话?估计他这皇位也坐不长,没准过几天就会被赶下台去的。
自打隐姓埋名,偷偷地返回京师以来,朱轶一直都保持着低调,从不卷入任何的派系斗争。因为一直求稳,他虽然有着过人的才华和能力,经过了十几年的努力和拼搏,才仅仅混上个三品的武将职衔;也正是因为这种明哲保身的态度,他也才能稳稳地坐住羽林卫副指挥使的位子。
虽然刘骥还几次想要把朱轶换掉,但是苦于一来找不到半点的接口;二来朱轶在羽林卫中拥有着比他还高的威望;三来朱轶也确实“听话”,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朱轶都会让着他这个羽林卫大将军。
朱轶人虽然低调,但是却不是政治白痴,他其实影影绰绰的也能感受到现在的帝都阴云密布,私下里也曾在脑海中胡乱想着谁会在这场斗争中最终胜出。只不过,理智让他保持着克制,在他的心中,只认一个死理:不论是谁当这个家,只要他好好的当官,不拉党,不结派,也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当然,在朱轶的心中,对李观棋还是十分的佩服,毕竟李观棋是正统的皇室接班人。但是祖东来势力太过于强大,自李观棋登基以来,大权全在祖东来的手中把持,这不禁让他感到了对李观棋的一点失望。
但是当他在这快意楼见到了李观棋,又听了李观棋的这些话之后,他才明白,李观棋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上百倍,跟这种人作对,无异于是自寻死路。他现在反而开始对祖东来失望起来:作为几十年的宦海老吏,居然看不出来,李观棋这样的皇帝,根本就不能惹。
当然,朱轶现在更明白了一件事,以前的平静日子将一去不返,他必须要在祖东来和李观棋之间做出选择,因为从今天这次见面之后,在这一场斗争中,他绝不可能再有中立一说。
果然,李观棋不待他做出回答已接着说道:“朕现在可以答应你的是:为你父亲平反,洗脱你祝家的罪名。但是如果朕此刻正受到别人的威胁,不知道朱将军是否会站在朕这一边?”
“臣,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朱轶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再次伏身沉声说道。
李观棋笑了笑,“很好,朕能有朱将军这一句话,则大事必成!”
说着,他负手而立,站在院中,低声的说道:“其实欲行谋逆之人虽然势大,但是毕竟不是我大乾正统,要想除他,倒也不难!”
“皇上,计将安出?”朱轶眼波一转,低声问道。他自然非常关心,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李观棋的敌人便是他的仇人,自己没有能力报仇,李观棋能替他除掉也是好的啊。
李观棋并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转过头,看着朱轶,沉声问道:“朱将军,你在羽林卫多年,对羽林卫众人想来是非常熟悉的了?”
朱轶一愣,他看着李观棋,有些不明白李观棋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但是旋即便明白了其中暗含的意思,忙点了点头,说道:“臣在羽林卫已经十四年,现在的羽林卫中下级军官,或者是臣的老部下,或者就是臣提拔起来的”
李观棋那俊朗英挺的面孔露出一抹满意的轻轻浅笑,却不再和朱轶说话,而是冲旁边的赵普和贺子铭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第九十一章 文坛领袖()
“皇上这就走了?”朱轶顿时一头的雾水,“什么事情都还没说明白呢?留下自己在这猜闷葫芦吗?”
李观棋已经迈步离开,贺子铭紧紧跟了上去,赵普也缓步向外走去,但在经过朱轶身边之时,却“啪”的一声自怀里掉了一样东西下来,但是赵普却浑然未觉,脚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朱轶低头去看那件赵普掉落的物品,瞳孔立刻急速收缩,地上掉落的是一个卷轴,轴脊上写着一行楷书小字——羽林卫大将军祝鹏飞谋逆案卷宗!
在回宫的路上,贺子铭疑惑地问道:“皇上刚才的话好像并没有说完,这样便走了,那朱轶能自此真的效忠皇上吗?”
李观棋呵呵一笑说道:“有时候话不说完要比说完反而管用的多,朱轶外表虽然比较蔫儿,但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对于聪明人,话是不需要说的太透的,他自己便会分析利弊得失,做出应该做的选择。”
“可是皇上并没有给他什么赏赐和恩典啊,他万一再被祖东来收买了怎么办?”贺子铭还是有着一丝的担心。
“恩典?”李观棋笑着说道,“这恩典是不能胡乱给的,你得根据每一个人的不同需求来给以恰当的恩典才能真正让他们效忠于你。像冯玉华,不贪财、不好色,但是非常喜欢要面子,讲排场,那么朕便什么都不给他,只许他事成之后官居一品;至于朱轶,朕已经给了他最大的恩典;他自然会誓死效忠。”
“最大的恩典?”贺子铭皱着眉头,说道,“皇上可是什么也没给啊!”
“傻小子,你以为只有升官发财才是恩典吗?”李观棋哈哈大笑道,“朱轶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洗脱家族的罪名和报仇;朕替他父亲平反,还让他知道了仇人是谁,他能不感恩戴德?”
“对了。皇上不是说不能把朱轶的仇人名字告诉他吗?那样有违朝廷法度不是?”贺子铭继续着自己的问题。
“朕最终也没有告诉他任何名字啊!”李观棋坏坏地本着脸说道,“不过他自己偷了卷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说着话,和赵普对视了一眼,二人一起笑了起来。
“哦!”贺子铭也随即醒悟过来,“怪不得刚才赵大人故意落在后面,原来是偷偷地在后面”
“不可说、不可说!”李观棋笑着点了点贺子铭,摇头说道。
赵普平复了笑容,缓缓说道:“如果朱轶对羽林卫的掌控能力真的有那么大的话,那么现如今骁骑卫和羽林卫都已经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范剑又已被擒,祖东来对大内侍卫的掌控也大不如前,皇城内外的军事力量已明显倾向于皇上了。”
李观棋也收了笑容,说道:“不能盲目乐观。冯玉华这个人非常精明,保不齐他现在还是脚踏两只船;朱轶虽然在羽林卫中拥有着极高的威望,但是毕竟只是副职,关键时刻能不能抗的住也是个问题。”
顿了一顿,李观棋抬起头来望向北面的星空,长叹一口气说道:“不要忘了,还有江北大营!那儿有着二十万手持刀枪的人马呢!”
贺子铭在旁接道:“江北大营的调兵虎符在太尉那儿,皇上还有不到一个月便要大婚了,到时太尉和皇上成了一家人,江北大营自然就不需要担心了!”
贺子铭不提大婚还好,一提大婚,李观棋便不自觉地感到郁闷。自己身为男人,而且是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居然做不了自己婚姻的主儿,这其实也是一种和亲,是一种屈辱。一想到那个见都没见过,根本不知道长的什么样的何璧珺,李观棋的脑海中便会不自觉地浮现出另外三个倩丽的身影:兰心蕙质的含烟、温柔可人的月儿,还有那不知名的刁蛮可爱的白衣少女。
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李观棋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先不说了。祖东来肯定也在进行着他的计划,咱们不能落在他后面。下一个目标——杨伯正!”
果然如李观棋所料想的那般,李观棋在努力争取着杨伯正的同时,祖东来也没有忽视这位举足轻重的文坛领袖。
对于其他的官员们,祖东来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自然有其他人代替他去游说,可是对于杨伯正,祖东来还是不敢摆这个谱的。
晚饭过后,月上柳梢之时,一顶装饰精巧的八人抬轿子在狮子山下的一座大门紧闭的豪宅前停了下来。祖东来迈出轿门,抬头看了看那豪宅门头上写的斗大“杨府”二字的匾牌,不由地暗自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礼部尚书杨伯正的府邸,祖东来这还是头一次来访。真个儿是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想他祖东来贵为一等伯爵,三省长官,百官之首,宅院占地也没有这么大,院墙也没有这么齐整,门楼也没有这么雕梁画栋啊
祖东来暗自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杨伯正平日里啥事不问,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暗地里捞了那么多的油水,这府邸修的都快赶上王府了,虽然地基高度、厅堂建筑、用瓦用色都还在规制之内,但是这豪华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