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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承了刘德的身体,也继承了刘德的记忆,但对于本来是遗迹,现在却活生生出现在身边的太学,到底是陌生的紧。
东汉太学始创于建武五年,后屡加扩建,建武二十七年,建造的太学讲堂长十丈,宽三丈,永建六年,汉顺帝诏修赶学,凡所造构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每年用工徒竟达十一二万人,营建规模达到了空前的水平,至汉质帝时,太学生人数已有三万余人。
整个太学可分为东西两大部分,仅东部面积就达三万多平方米,堪比后世的所谓大学城,刘德举目望去,但见绿荫如带,座座学舍林立,太学生或三五成群,或十余成堆,或在研究学问,或在讨论时政,一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愤青模样。
刘德看的有趣,朝着旁边的人群走去,可没等他蹒跚到达,那群太学生已经像是看到瘟神降临一般,飞一般散去,如此再三,刘德的一张脸黑的跟猪肝似的。
“咦,这不是昨日痛扁那何咸屠夫的刘德刘兄吗,刘兄威武,挨了三十个板子,竟然仍然能生龙活虎的,不愧是我们太学有数的强壮汉子。”有人从旁边路过,看到刘德立刻面露惊咦之色,竖起大拇指。
刘德脸皮子抽动了下,黑黑的脸更见发亮,他认出这昧着良心夸他的家伙是谁,可不就是昨天和那崔钧一起被何咸痛揍的几个太学生之一,名叫王景,平时拽的跟个二百五一般,每逢时政大事都要激昂一番,其实就是个喷子。
王景自己瘦的弱不禁风的像根竹竿,却夸他堂堂太学生是强壮汉子,这骂人的话可真见水准,有了之前那崔钧的联名上书,刘德对王景自然也不待见,不过这王景有个好爹,名叫王允,就是后来那个将义女貂蝉献给吕布,然后以离间计骗的吕布杀董卓的狠人司徒王允。
不过现在,王允刚被朝廷三公同时征召,以司徒高第征为侍御史,从地方州郡迁到中央朝廷,在东汉末年的政坛可谓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刘兄,昨日相助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今天特意跟崔兄等联合数十太学生联名上书,为你向圣上求个公道。”王景并不知道刘德心思,得意洋洋的说道,一副你来夸我的表情。
刘德的脸更黑了,这混蛋,跟那崔钧是一路货色,巴不得他死的早早的,忒不是人了,当即,刘德狠狠的竖起中指,问候道,“王兄,听说你家中有个貌美如花的义妹,替我问候。”
王景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刘兄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父亲可没有收什么义女,刘兄若是嫌学舍寂寞,小弟倒是可以送你一两侍妾,也算是报了刘兄恩情。”
刘德一愣,问道,“你确定,你父亲是王允王大人?”
这下轮到王景的脸黑了,怒道,“刘兄莫闹,我家父亲是谁,难道我都分不清吗,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说着,王景拂袖而去。
刘德捏了捏鼻子,若有所思,“根据民间传言,貂蝉本是宫廷中的女官,因汉灵帝的某些特殊嗜好而逃离宫廷,后来才被王允收留于家中,并非一开始就是王允的义女甚至是歌姬,也就是说,貂蝉现在还在宫中,甚至只是一个还未长开的小宫女。”
刘德眼神一亮,那可是貂蝉啊,可随即,刘德就苦了脸,现在他自身难保,别说是宫中的女官,就是普通家的姑娘,也不是他灾殃之身所能窥视的。
“我就不信,何皇后而已,能一手遮了这天去。”刘德心有不甘,拖着伤病的身体在太学游逛,每每看到有人朝着自己指指点点,刘德面无表情,心中却很是失望。
显然,除了崔钧等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算是受过他恩惠的太学生,其他的人显然幸灾乐祸的多,哪有传说中读书人的正气。
“呸,一群伪君崽子。”刘德狠狠的啐了一口,黯然离去。
第三章 旁观石刻思妙法()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刘德今天总算是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同为太学的太学生,自己行的是仗义事,打的是可恶人,可出事后,除却那几个被自己仗义了一回的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哪怕是干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事,至少也是安慰,总比其他太学生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一坨瘟一般闪躲要让自己舒坦。
拄着拐杖,步伐蹒跚的走了遍太学,刘德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怨天尤人只能是让人笑话,打了何咸得罪了何家,如今崔钧等人的联名上书,必然会再次恼怒了那何皇后,如何保住小命才是正经。
至于这里视他如瘟疫般的太学生乃至太学博士,在大乱即将来临的年代,不过是草芥而已。
“如今已经是光和五年的七月,离光和七年的黄巾起义也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皇帝哥还有六七年就要翘辫子,我刘德来东汉走一遭,可不能憋屈的死在何皇后的手里,可现在,我该怎么办?”刘德神思不属,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太学门口。
入眼处,太学门口人头耸动,却不见有人喧哗,刘德好奇,抬眼看去,只见一排石碑在太学门口对面横列,每块石碑每块石碑高三米多,宽一米多,上面用隶书一体写成,字体方平正直、中规人矩,非常养眼,刘德心中一动,陡然想起了是怎么回事。
熹平四年三月,灵帝根据此前杨赐、蔡邕、马日磾、李巡等人的建议,下诏命儒学大师们校正《五经》文字,又命蔡邕用古文、大篆、隶书三种字体书写,将其刻在石碑,竖立在太学门外,使后来的儒生晚辈,都以此作为标准,名为《熹平石经》。
《熹平石经》为读书人提供了儒家经典教材的范本,并开创了中国历代石经的先河,算是汉灵帝刘宏少有的拿得出手的政绩之一。
刘德记得,《熹平石经》直到光和六年,也就是明年才全部刻完,但其中的录书石刻已经提前完工,前些时日才竖立,自此每天都有上千人在这里抄录,别人抄录不抄录的,和刘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此时,刘德却死死的盯着那些抄录的人手中用来抄写的工具。
早在汉和帝时期,蔡伦已经试制出既轻薄柔韧,又取材容易、来源广泛、价格低廉的蔡侯纸,自此方便了人们的书写,但蔡侯纸纸质斑驳不说,还容易散墨,用来抄录书籍并不是很理想,以至于蔡侯纸虽然已经发明了近八十年,但多数读书人还是在用竹简抄录。
刘德端详片刻,眼神越发的明亮,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转身就走。
“咦,那不是刘德吗,难道被责杖后得了失心疯不成?”
刘德自然不会是得了失心疯,而是想到了救命的法子。
不顾身上的疼痛,刘德以最快的速度走回自己的居所,可只是刚迈步而入,刘德就发现气氛不对。
本是清冷的学舍小院中,笔直的站着两排身穿黑色皂服的壮汉,学舍尽头自己的院舍前,老仆刘全跪在台阶上,肩膀上多了一根被布条缠的肿胀的腿,这腿的主人,正愤怒的盯着自己。
刘德仔细辨认,终于恍悟,脸皮子抽动了下,左右张望,最终目光定格在自己手中的木棍上。
坐在家奴背上的何咸本就粗壮的脸上还留着青一块红一块的於痕,看到刘德目光定格在自己手中的木棒上,脸皮子同样抽动,疼的直咧嘴,张口就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巴,怒道,“刘德,你莫非还想揍某家不成?”
何咸带来的两队家仆立刻怒目相视,各个将手按在腰间的大刀上,杀气腾腾。
这些可都是大将军何进麾下的勇猛将士出身,每一个都是从禁军中挑选出来的门面武士,入的厅堂,出得沙场。
刘德脚肚子有些打颤,但生生被他克服了内心的恐惧,猛地抬头,怒斥道,“何咸,太学有太学的规矩,你莫非想仗着奴仆众多来找回场子不成,有本事跟我单独比划,看我抽不死你。”
何咸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坐下奴仆的头,怒道,“好你个刘德,竟然敢小瞧我,今日我来,就是看看你死了没,既然没死,刘德,十日之后,等我身子好周全,我要亲手将你撕成碎片。”
刘德不惊反喜,讥讽道,“何咸,你有种,可这十日之内,若是你家人再次对我暗中下毒手呢?”
刘德想到那阴毒的何皇后,还有那草包一把但手握军权的何进。
何咸冷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死的早,那是你没本事。”
噗,刘德被这何咸的无耻给败了,很想提着棍子替何进教训教训这孙子怎么做人,但扫了一眼那两排威武的仆从,刘德忍了,傲然抬头,“何咸,某等你跪下求饶。”
何咸冷哼一声,“刘德,那就等着瞧,十日之后,某家亲手摘下你这颗头颅,以洗刷昨日之耻辱,走。”
两个仆从连忙上前,将何咸扶起,一行人快步走出学舍。
“刘德,忘了告诉你了,今日太学生联名上书,我姑姑很生气,今日我来,其实是想多看你这倒霉样一眼,免得他日看不着了,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何咸临出门前,得意的笑。
刘德很想骂娘,但终究是忍住了。
何咸虽然混蛋,但他的话再次提醒了自己,自己肩膀上扛着的这颗脑袋,真的要玄了。
“公子,你何苦非要将那何咸往死里得罪,本来你认个软服个输的话,或许有转机的,现在好了。”刘全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幽怨。
刘德脸皮子再次抽动了下,“你怎么不早说。”
刘全一愣,嘟囔道,“我以为你宁死不屈……”
呸,刘德啐了一口,“你看我傻吗?”
刘全一愣,继而捂着脸,干嚎道,“公子啊,你这次真的害死我了,那何咸盯着我看了半天,估计是惦记上我这条老命了。”
这怕死的货,刘德都不稀着骂了,手中木棍敲了敲刘全的脑袋,冷笑着问道,“刘叔,你还没生讨媳妇生儿子吧,你想不想活命?”
刘全浑身一震,连忙摊开双手,希冀的看着刘德,问道,“公子,你肯遣散我了?”
刘德想抽人,如果不是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还能使唤点用的仆人的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刘德朗声道,“刘叔,你我主仆之间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该被捏死的一个也不会落下,我现在有一个活命的法子,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帮我速速将我要的东西找来。”
刘全很是失望,眼神中更多了一些怀疑,问道,“公子,你不会是想临死折腾我一把吧?”
刘德抄起木棍,“信不信我现在抽你。”
刘全连忙退后几步,讥讽的道,“公子,你打不过我的。”
刘德丧气,随手将棍子一扔,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仆人呢,不由得,刘德再次检讨自己是不是真克扣了这老刘的工钱。
庆幸的是,刘全嘴上虽然一副气死人的模样,但对刘德的吩咐并没有真的打折扣,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将刘德需要的东西搜寻了过来。
一叠市面上售卖的蔡侯纸,几块硫磺和磨砂石,材料虽然简单,却让刘德心中腾起了一线希望。
“刘叔,去取一盘清水来。”
刘全狐疑,但手脚麻利,很快就将清水送到,跟个好奇宝宝般盯着刘德的一举一动。
第四章 蔡侯白纸敲门砖()
刘德并没有把自己搞的神秘兮兮的,也没有让刘全避嫌,而是将刘全当做助手使用,不错,刘德现在要做一个实验,一个在后世寻常可见的化学实验。
“刘叔,弄个灯笼来,上面要封死。”
刘全眼巴巴的去摘下学舍前的气死风灯笼,麻利的将顶端封了带回来,这玩意早在西汉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以竹子为骨,在蔡侯纸还未出现的西汉,外面一般用做不了衣服的劣质麻布围着,哪怕是现在,也是如此。
刘德拆了里面的松木,让刘全将灯笼表层用水湿透,这才将松木点燃,用筷子夹着硫磺放在灯笼下方,在松木燃烧的火焰之下,硫磺很快就冒出黄绿色的气体,被灯笼收集,亏得如此,否则刘德和刘全这对主仆非得被熏晕过去不可。
但就算如此,刘德也闻到了刺鼻的气味,但他死死的忍住了。
片刻之后,灯笼内已经收集了足够的二氧化硫,刘德连忙将燃烧的硫磺放入水中熄灭,继而在刘全不解的目光之下,将灯笼整个按入清水中。
看着毫无变化的清水,刘全想不明白刘德是在闹哪样,简直就是在瞎折腾嘛,可就在他想要讥讽自家公子几句的时候,刘德却兴致勃勃的将灯笼扔了,随手拿起一张蔡侯纸,用筷子夹着放入水中。
刘全这下急了,这蔡侯纸可不便宜,弄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