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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鹏上前一步,将硕挡在身后,高声道:“且让汝家主人出来搭话!”
“哼!”一声冷笑响起,鸠从院中闪出身影,一双阴厉的眼睛紧盯着张鹏三人,说道:“低贱之人,竟敢在乃翁门外聒噪,二三子,且将这三个浪荡子擒了,交付亭长问罪!”
他话音方落,仆役们就要上前。正所谓官字两张口,不管你有错没错,先以游荡的罪名抓住再说,到时候进了官衙,鸠再活动一番,那还不是任他摆弄?
“哟···哟···哟······真是好大的威风!”
突然一声嘲讽响起,正准备和鸠家仆役动手厮打的张鹏三人回头看去,竟是里门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挥手让眼前这三个年轻的士伍退到一旁后,对鸠家的仆役瞪道:“怎地,举着这些破烂,吓唬谁呢?”
仆役们面面相觑,纷纷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主人。鸠紧皱起眉头,一摆手,仆役如蒙大赦,纷纷站到一旁。让他们对付雇农没问题,可若是敢向吏员动手,那可是大罪,谁也担待不起!
还是命更重要啊!
鸠看着这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里门监,不阴不阳地问道:“达,你是要和老夫为难吗?”
原来此人叫“达”,张鹏侧首看去,就见里门监达摇了摇头,道:“里佐此言差矣,里中不宁,俺本来就有查问之责,怎么算是为难呢?”
“哼!”鸠语气一顿,指着张鹏三人道:“此三子,在我家门外聒噪不已,本吏欲以将阳罪问之,里门监怕是手伸得太长了吧!”
里门监达微微一笑:“此时乃是白日,在里佐家门外说几句话便有罪,岂有此等道理?”说着,不等里佐鸠反驳,达接着道:“县中爰书不日将到,本吏当为里典。里佐身为辅吏,还是做好本分才是······”
“你······!!!”里佐鸠气的指尖抖动,再看看那三个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雇农,真是有火发不出,憋也要憋死了。
赛牛失利,鸠在与里门监达争夺里典之位的角逐中棋差一招。县中已经有了风声,说县丞在县令面前力荐达接任三树里里典,这样一来,对手便成了顶头上司。
眼看这“达”还没上任呢,小鞋就一双接着一双,日后可怎生是好?
“好···好···好···!!”鸠连说三声,一甩袍袖转身离开。仆役们见自家主人走了,也跟着撤下,紧紧关上了大门!
“哈哈!”陈胜大笑:“里门监好手段!”
“该称呼里典才对!”张鹏也笑道。
“对对对!”陈胜连忙改口:“里典莫怪,俺一时口误······今日还要谢谢您为俺们兄弟三人解围。”
里门监达摆了摆手,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说罢,他看向张鹏,欣赏道:“士伍鹏,你可愿迁籍到三树里来?”
这是要挖人?
张鹏脑中计较了一番:“自己善于饲牛的名气已经传遍了乡里,看了不知不觉成了香饽饽啊。嗯,还有清河里的牛也要交给自己饲养,也就是说这里门监达看上的可不光是我这个人。”
他不再犹豫,而是很痛快地答道:“多谢上吏美意,只是鹏生于斯,长于斯,实在难以割舍······”
张鹏说完这句话,并没有从达的眼神中看到什么其他的神色,顿时明白人家也只是问问罢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陈胜听了此言,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哈哈,无妨!”里门监达说道:“如此俺也不搅扰你们兄弟相聚,有事可来寻俺。”说罢,就转身离开。
全程毫无参与感的硕总算出声:“二位兄长,上吏这算帮了咱,那咱的酒肉是不是该送一些才是嘞?
“啪!”张鹏一拍脑门,他满心思都在计算得失,却连最基本的人情都忘记了。连忙道:“阿弟说的极是,快分些酒肉出来送去!”
硕却是退缩道:“俺和那上吏不熟,还是让仲兄去吧!”
“善!”陈胜爽快答应,拒绝了张鹏递过来的酒肉,道:“弟弟也准备了酒肉,怎能让大兄破费。”说罢,他转身边走边道:“大兄、季弟稍待,俺回家一趟,去去就来。”
于是,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张鹏和硕就在里佐鸠家门外不远的地方席地而坐,也不在乎附近一群留在家中的妇人和小女子叽叽喳喳地议论,自顾自地晒起了太阳。
片刻后,陈胜一阵风地奔过来,扬着手中提着的酒肉,喊道:“大兄、季弟,咱们开饭吧!”
“善!”张鹏应了一声,吩咐硕将肉取出,却是已经被硕母仔细的切好了。
倒是陈胜的肉还是一整块,而且还从中间少了一半,想来是送给里门监了。
果然,陈胜不好意思地一笑,道:“俺家里没刀刃,只能用铡草的家伙从中间来一下子。”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很是干脆。
张鹏问:“里门监收了?”
“不收。”陈胜随口答了一句,又解释道:“吏员不能随意收受礼物,否则便是违反律法,要受到严惩。”
贪污腐败这种顽疾,可以说是自古就有,但要举一个最廉洁清明的朝代出来,那自然是咱们的共和国了,人人都为了“梦”奋斗终身,哪怕牺牲一切,可以说各个都是好官。
仅次于共和国,排在第二的,就是秦朝。正所谓“清廉毋谤”,秦朝不但严厉禁止公车私用,就连各级官吏每日的口粮也有详细规定,上班需要打卡签到,政府人员有详细的清单公示以杜绝养闲汉,再加上一年一度的年终审核“上计”,真是想贪污也难。
这一点,真是和后世没有两样!!!
所以即便陈胜拎着酒肉上门,里门监达也绝对不敢收下,死对头鸠正盯着他呢,若是不小心留下什么把柄送到对方手里,达不死也得脱层皮,里典更是不用想啦。
“那如何是好?”硕疑问道。
张鹏知道这小子有办法送出去,便笑着等陈胜自己说出答案。果然,被硕笨头笨脑的一问,他就忍不住炫耀了,说:“送礼自是不行,可俺与他结拜为兄弟,这就不是礼物,而是自家之物哩······”
“这······”硕闻言一呆,瞬间脸色布满了怒气,就要起身和陈胜理论。
张鹏一把将硕拉住,就听陈胜自顾自地道:“大兄勿怪小弟自作主张,只是这里门监马上要升任里典,弟日后还需他多多照拂,才不得不如此。”
拍了拍硕捏紧的拳头,示意它不要冲动,张鹏眯起眼睛,沉声道:“仲弟多虑了······”
第二十章 无耻小儿()
一顿本该高高兴兴的酒肉之会,被陈胜神来之笔般的操作搞得味同嚼蜡。
三人之中,就数硕最为恼怒。
在他看来,涉的行为就是目无兄长。他们三个刚刚结拜没多久,涉就瞒着自己和鹏与那里门监结拜,还认其为兄长,这是根本就没把鹏放在眼里!
更让硕心中不快的是,鹏竟然还不许自己发作。他虽有些愚钝,但还没傻到分不清亲疏远近的程度,大兄鹏按住自己的手摇头,就是要自己忍了。可是俺······俺就是忍不了!
只见硕越想越气,抓起陈胜准备的肉就大口朵颐,拎起陈胜的酒壶就灌,没一会便脸色涨红、眼神迷离,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还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
张鹏将硕弟的样子看在眼中,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这小子长这么大总共就喝过两次年酒,还是很小的时候,要说酒量,恐怕连后世的女孩子也比不上。秦朝的酒虽然度数极低,但硕明显毫无抵抗之力,醉得死死的。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张鹏心中虽然也不爽快,但对陈胜的行为却无法像硕那样抵触。
后世有多少人拼了命的往上爬,什么朋友、兄弟,在那些人眼里根本就是用来交换的筹码。这样一对比,陈胜仅仅是多认了一个大哥,难道就因为他甩开了自己,就要与其老死不相往来?
虽然里门监达想要招揽的是自己,陈胜找他结拜能同意估计也多半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但这又怎么样,自己拒绝了还不允许别人利用一下?
别逗了,张鹏怎么说也是在两个世界混过的,怎么会如此幼稚?更何况陈胜是个潜力股,自己就算做不到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也不错。
“大兄······俺······
陈胜见鹏只是饮酒吃肉,并不开口,心里倒是有些慌乱。他本来已经准备了万般理由,可以用来应对诘难,但就是没料到鹏竟然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
认里门监达为兄,只是他临时起意,虽然可能会被鹏与硕怪罪,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让陈胜还是走出了这一步。在陈胜眼中,鹏即便再会饲牛,顶多就是当一个牛长罢了。可里门监达正值壮年,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谁知他不会一路高升?
到时候自己这个义弟紧随其左右,再分些好处给鹏和硕,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陈胜刚刚开口,一大堆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鹏伸手止住了。
只听张鹏道:“弟的心思俺都明白,还记得月前你和为兄说苟富贵勿相忘,俺就知道弟不是薄情之人。如今弟又与里门监结拜,那往后大家就都是兄弟了,此等快意之事,为兄怎会小肚鸡肠?”
说罢,张鹏拎起酒坛递给陈胜,自己也举起一坛,“咚”地碰了一下,高声道:“干!”
不等陈胜反映,张鹏已经仰脖牛饮起来。
咬了咬牙,自知理亏的陈胜也有样随样喝了起来,等到一坛酒尽,他也神魂颠倒,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哈哈!”张鹏畅快地大吼一声,见二人倒地昏睡,也没有搀扶。夏日地面并不冷,都是壮小伙子,哪有那么金贵。
这醴酒虽没什么度数,但酒精进了脑子,还是让张鹏双眼放亮,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来到秦朝一月有余,自己从一介雇农成为乡里中的养牛能手,虽然比不上其他穿越小说中的主角那么牛气哄哄,但也足以自傲啦!
“下面的路,自己该怎么走呢?”
张鹏抹了抹嘴唇,这时候他缺少一根香烟。
“抄书是抄不成的,且不说自己的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就算有,也不敢啊。历史课本上鼎鼎有名的焚书坑儒可不是闹着玩的,文豪这种生物在秦朝明显不吃香,而且弄不好还有性命之忧。对了,焚书坑儒是啥时候来着?”
张鹏拍了拍脑门,对此他全无印象。不管有没有发生,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既然抄书不成,那还能做什么?靠手工发明?
这看似是一个不错的套路,只是士、农、工、商古之四民,这地位是早已确定的。自己一个农民哪怕饿死也比工匠的地位要高,如果轻易从工,定然为乡里所不容,非但会遭耻笑,和目前天下四定、百姓安分守业的国策也不相合······
前几日亭长已经来里中宣传过了,朝廷要黔首“勠力耕嫁,毋行不轨”。就是说人人都要安分守己,你想跨界,先问问亭长手里的绳索答不答应!
“嘶······”张鹏皱着眉头,心道:“这就有些难办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老老实实种一辈子地?”
想了又想,还是没理出头绪。张鹏索性将陈胜手里的酒坛子取来,一口闷了剩下的酒,只觉得味道香郁,似乎并非凡品。
“陈胜这厮的酒倒是不错,只是不知从何处得来······”
张鹏起身怕打掉尘土,朝着里佐鸠的家门而去。
“咚咚咚!”
门内的隶臣正在用夕食,没吃两口就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打断。
“何人?”隶臣从里面把门打开一道缝隙。
“嘭!”张鹏一把将门推开,满嘴酒气地高声道:“切让你家主人的二三子出来,将涉送回家中安置!”
“你······你这厮休要欺人,你家兄弟,你咋不送?”隶臣嫌弃地捂住嘴巴,不忿道。
“俺醉了,没力气······”张鹏故作不支,往前踉跄了两步,回身指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胜说:“士伍涉可是你们三树里的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里佐也难逃干系。”
“尔敢私闯吏宅,打死毋论!”隶臣眼见这黑脸汉子要靠近,跳脚威胁道。
张鹏指了指脚下,打了个酒嗝:“俺还没进去嘞,你家门槛高······不过俺要是不小心吐出来,溅到二三处,里佐大度,必能海涵,哈哈!”
“汝且等着,俺这就去问还不成!”隶臣再也不敢敷衍,直奔后院而去。
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