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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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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可以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呢?

    两边是因为地缘而亲近的,尾张和北近江,正好可以夹击六角与斋藤的联盟。现在疏远也是由于地缘,南近江是信长规划中的统治核心,也是长政眼里近在咫尺甜蜜果实,双方都势在必得,如果不能使其中一人改变想法,敌对就是不可避免的。

    让信长放弃安土好像不太可能。此处是连接尾美和京都的枢纽,太过于重要。

    浅井长政则不同,他在乎的不是这个位置,而是水利发达,农产丰腴的土地。

    战略要地是不可能移动的,但土地却并非只有此处才有。倘若浅井长政能在别处得到等量甚至更多土地,也就没必要纠结于南近江了。

    一念至此,汎秀借口内急,走了出来,临时写了一封急令,让亲卫带给河田长亲与中村一氏。而后回到了房间,正色对赤尾清纲说:

    “赤尾大人,在下能够理解浅井家众人的心情。此事确实难以接受,就算将来浅井的继承人有织田血脉,也未必能阻止家臣的不满。”

    这开诚布公的态度,让赤尾有点措手不及。虽然他一向不喜欢虚词绕圈子,但也没这么直接了当啊。

    愣了片刻之后,赤尾避开了汎秀的目光,摇摇头轻叹道:“老夫已经归隐,这些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去头疼吧。”

    汎秀进一步加强辞锋,接着说到:“如若产生争端,乃至交战,将来必然是一死一伤,就算您已经隐居,也未必能置身事外。”

    赤尾沉默不语。

    说是“一死一伤”,但最终多半是浅井死,织田伤,因为实力的差距太大了。赤尾清纲虽然归隐,但与浅井的关系是撇不清的。更何况他的大儿子赤尾清冬还在小谷城继任家老之位呢!

    半晌之后,赤尾涩声道:“虽然很感谢平手监物大人的关心,但恐怕织田弹正的决定,您也无法阻止。”

    直到此刻,他才透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怨憎之意。

    作为一个受害者,能忍到现在,殊为不易了。对信长这一番举止,他怎么可能当真没有想法呢?

    汎秀闻言,没有介怀这一丝抱怨之意,反而脸上泛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接着他缓缓道:

    “听说最近公方大人和织田弹正,派了池田、别所这些新附之人,响应宇野下野守(赤松政秀)的求援,进军播磨讨伐浦上远江(浦上宗景)和赤松左京(赤松义佑),但作战并不顺利。”

    这一番话,说得无头无尾,但政治经验丰富的赤尾清纲马上就听懂了。

    平手汎秀的意思是,浅井家可以主动申请西征,然后就顺势站稳脚跟,施行扩展。

    起初听上去不太靠谱,近江与播磨之间,隔着山城、丹波、摄津诸国,大军前往,后勤保障会是个问题。

    但另一方面,山阳的播磨、备前、备中、美作都是经济发达的地域,当前也没有特别强大的势力涉足,如果能在那里打开局面,远胜过在南近江磕磕绊绊。

    更重要的,比起直接要求归还土地,此事显然更有可能得到足利义昭和织田信长的赞同啊。

    如此说来,这个策略,似乎,可能,也许,大概,仿佛,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虽然实行起来很困难,但总比现在强啊!

    何况,私底下想想,如果达成此事,赤尾清纲作为主谋,在浅井家的地位和权力便可以回复。虽然他确实已经五十出头,精力不济了,但能够身居高位,掌握实权的人,有几个是心甘情愿退隐的?

    自从平手汎秀豪言三年击败今川,并且说到做到之后,赤尾便对他佩服不已,所以当下也立即把今日说出的这个事情,当作要务来认真考虑。

    ,

第七十五章 平手汎秀的奇思(下)() 
两人谈了几句之后,有了大致的结论,但八字连一撇都没有,后续还需要很多复杂工作,不是今天在酒桌上能定下来的。于是默契地不再提及正事,反而是让酒屋把店里最好的货品呈上来,边品尝边谈了些美酒佳肴之类的愉快话题。

    约半时辰之后,酒足饭饱,平手汎秀礼貌性地建议对方到城里做客,赤尾清纲则以身份尴尬,不宜公开出没为由拒绝。反倒是邀请汎秀到他临时租赁的那间屋子里,见见家小。

    “有一对未成年的儿女,也随我出来游历。他们可是十分希望能见见名震天下的‘平手监物’呢!”

    听了这话,汎秀不觉莞尔。考虑到事情要靠对方去推动,出于加强感情的需要,就没有拒绝。

    于是他欣然同意,让赤尾清纲指路,自己则带着明里暗里一大群亲卫们跟在后面。

    岸和田城的城下町面积并不大,走了数百步,转了两个弯,便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处在街町外围的屋子,还带着庭院,看上去阔气又幽静,想来价格应该不菲。不过赤尾清纲在浅井家当了几十年家老,这点积蓄还是有的。

    然而

    怎么看上去,房子附近有人在动武?

    赤尾清纲先看到不妙,赶紧急着上前,然而少顷之后,又突然止住步伐,只是苦笑着看着投过来无奈的目光。

    平手汎秀心生疑惑,也跟了上去。

    定睛一看,只见屋子和庭院的前后都被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围起来,两名粗壮的大汉正在踹门,每踢出一脚,便是一声闷声巨响。还有人负责在外大声恐吓,喊些“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缴械不杀”之类的话。

    门口还有个白衣少女,被刀剑架住脖子,动弹不得。旁边一人背身对着这边,似乎是在指挥士卒们行动。

    这个看着像是指挥官的人,没穿铠甲,只披着黑色吴服,背上正绣着平手家的家纹。

    而且他的背影则十分熟悉。

    汎秀顿时觉得尴尬无比,咳嗽了一声,佯作发怒,吼道:

    “服部春安!你是发了什么毛病,竟把赤尾清纲大人的家眷当做案犯抓了起来!”

    这一嗓子把士卒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服部春安一下子愣住,来不及说话,那白衣少女却大声叫到:“父亲大人,您终于回来了!这人可真不讲理,我都说了是平手大人的旧友,他仍是不依不饶!”

    瞬间大家都知道,这少女原来就是赤尾清纲的女儿。

    加于她脖颈上的刀剑立即垂下。

    服部春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跪倒谢罪:

    “罪臣有眼无珠,不知”

    汎秀仍是一副恼怒状,拂袖打断曰:“你不必说了!”

    而后他紧锁眉关,垂下眼睑,做出沉痛的表情,侧身对赤尾清纲解释道:“唉,都是我管教不严!您刚到和泉,肯定不知道最新的“带刀状”指示。城里正在严查手持武器身份不明的人,却不想唐突了令爱这小子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赤尾家儿女的风仪,怎么会是可疑人物呢?唉,您说该如何惩治这个没眼力的家臣,才能表达歉意呢?”

    絮絮叨叨这一番话,表面上是在责骂服部春安,实际却全是为他开脱。最后一句话,更是在暗示赤尾不要计较。

    赤尾清纲只能继续无奈地苦笑。

    要说生气,那自然是有一点的。但是不太敢表达出来。

    浅井家家老的身份,放在一般情况下足以碾压凡夫俗子,但对上炙手可热的和泉守护代平手监物大人,还是远远不足的。更何况现在只是已经退隐的前任家老,回复权势的指望还要落在汎秀身上呢!

    所以他表现得十分大度,不仅不敢怨怒,反而惶恐地深深弓下身子,回礼说:“岂敢,岂敢!此事全因老夫耳目闭塞,竟不知道您的新政,才会有所疏漏。岂敢归罪于人?”

    “怎能如此轻饶?”汎秀仍是沉浸在演技当中,做出既痛心又愤怒的样子,说:“必须严惩不贷,方能显示织田与浅井的友盟关系,不容破坏。”

    赤尾清纲是何等人,自然一眼看破。他心下暗骂,但身在人家地盘里,也不得不配合着演下去,于是再来一次伏身施礼,肃然道:“这位服部大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理所当然,如若处罚,不能服众。”

    “那——”汎秀脸上显出犹豫之色,缓缓说:“难道就这么不加追究”

    “不仅不敢追究,还应该嘉奖。”赤尾清纲斩钉截铁道。

    汎秀佯作思索,过了一会儿才貌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转过身去,厉声对服部春安呵斥道:“赤尾大人气量非凡,不与你计较,我就让你戴罪立功。令你一个月内,加紧招募人手,将‘警视厅’的缺额全都补上。人数满之前,不得有一日轮休!”

    话说到这里,在场众人,包括士卒在内都看出端倪来了。

    让服部春安赶紧招人,明显是要扩大他的权势,至于不得轮休,这点微小的惩罚实在不足挂齿。

    足见平手汎秀对他的工作态度是十分满意的。此次事故明显是因为误会,不能加以责怪。

    至于赤尾清纲心里那点小小的不满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汎秀的面子又给得很足,还能再去计较吗?

    于是双方对视一眼,宾主尽欢,这么点小芥蒂,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接着汎秀准备再去安慰一下刚才的受害人,也就是赤尾清纲的女儿。

    但是他刚向那个姑娘的方向走出两步,却发现对方呆滞在原地,面色十分激动,以一种非常特别的目光盯着自己。

    这种目光有点像是下人对高官的阿谀奉承,又像是信徒见了高僧的景仰和敬佩,还夹杂了一点暧昧不清的东西。

    直到赤尾清纲上前叫了三次,这个女孩子才回过神来,顿时脸颊羞红,把脑袋埋在胸前,捏着她父亲的衣角跟进了大门。

    汎秀心下略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便径直跟了进去。

    服部春安和他的“警视厅众”当然已经离去了,庭院又重新清静起来。

    平手汎秀和赤尾清纲穿堂而过,为化解尴尬,假模假样地称赞着屋子里的装饰。

    不过落座之后,还是要来见礼的。

    除了方才那个少女,赤尾还唤出了几个妇人,以及一个孩童。接着他指着妇人们道:

    “这几位便是鄙人的家眷。”

    汎秀点点头算作施礼。他知道对方的正室已过世,未曾续弦,在场应该都是小妾,闺名没必要细问。

    接着赤尾着重介绍了两个小孩子。

    “家业已经交给长子清冬继承,这两个就随我在外游玩。犬子虎千代,已经八岁,还在懵懂中;小女阿菊,过了年才满十二,却一直闹着要结发(成年礼),我也就任由她了。”

    汎秀挥了挥手向着这对小朋友示意。

    “拜见平手监物大人”那叫“虎千代”的男孩子有模有样地大方施礼,但口里却故意叫得很夸张,一看就是个调皮的性子。

    “”而旁边叫“阿菊”的女孩儿则是十分淑女——也许淑女过了头,只看到脸上红潮一片,头快低到地地板上去了,声音更是细若蚊蚋,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

    因为方才的“事故”,平手汎秀对这个姑娘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的心思,都在想着家国天下的大事,哪里会考虑一个无知少女的异常举动呢?

    ,

第七十六章 箱中佳人() 
岸和田城的东门,再往外大约三町半,溪流和树林交汇之处,颇具小桥流水的味道。这里以前是一座砦城的废墟。自从平手汎秀到来之后,觉得此地甚有情趣,便命人建了一座凉亭,算作是迎来送往的门户。

    沿海地域四季温差较小,再加之入冬比内陆晚,天气并不甚寒冷,也没有令人畏惧的北风。四下没什么飞禽猛兽,只偶尔有鱼儿在水里翻动;小树林另一边是大路,行人的身影半遮半掩若隐若现。坐在这安静流淌的小河上,听着流水潺潺流过的时有时无的叮咚声,又见杉叶在空中盘旋飞舞,与身边的枯石绿草融为一体。这一番景色,好像是有点应了寥落通幽的“侘寂”之意。

    赤尾清纲并非什么通晓诗书礼乐的文化人,但久居高位,多少也有了那么一丁点装出来的品位,于是便赞赏这亭子修得极好,得天地造化。

    但平手汎秀却笑而不语。

    其实他当日心血来潮,下了这个命令,心里想着的是“长亭古道”的意境。只是亭子建好,方才发现,扶桑的凉亭还停留在唐风的时代,与脑子里明式建筑的风格相距甚远。唐风的亭子,整体要古朴素净得多,尤其是屋檐上少了夸张的弧度和繁复的叠瓦,看上去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辈子只学过语数外理化生,这一世更专注于舞刀弄枪军政谋略,平手汎秀也不是真的那么爱好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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