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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所怀疑的地方,就是指挥官的身份。一个除父祖余荫之外毫无名气,而且二十岁都不到的少年,担负指挥的职责,实在难以让人产生信任,不过看在高额佣金的份上,倒是无人会有异议。
这个问题同时也困扰着汎秀自己。虽然自幼读过不少的兵史书籍,也早就观察好了地形,但是实际的作战经验却是零。
然而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也只能睁大眼睛,凭借自己的头脑来判断战局了。
汎秀凝视着战局,紧绷着脸。
先是信长领军逆袭,右侧的柴田军上前迎战,而林通具则率部缓缓向左包抄上去。
如果对方的阵型拉长成直线,那么就应该是突击的好时机吧?
然而预想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林通具身边始终跟随者旗本数十名,进退井然。
只能按下心情,继续观战。
双方的人数终究相差过大,林军沿左侧包抄上去,两面夹攻,信长军渐渐不支。
“上总大人后撤了!”小*平太遥指着信长的靠旗,轻声喊道。
汎秀默不作声,只盯着林通具的本阵。
“林”的靠旗之下,几十名旗本依然岿然不动,警戒四周。
此时突击过去,也是以卵击石啊。
一定要到敌方被冲散阵型,无暇他顾的时候,才能收到效果。
究竟要等到何时呢?
大部分信长方的部队向后撤了回去,只有两支队伍留下。
山田部居右,挡住敌方左侧的林通具,佐佐孙介居左,带着数十人直插柴田的本阵。
柴田军前势稍有些动摇,胜家立即指挥次番队和三番队向前压上,佐佐的突击之势为之一滞,反而被三倍以上的军队围在中间。
另一面,林军的攻势也被阻截,士卒纷纷涌上,与山田部混作一团,而本阵孤悬于后。
两人虽然同为信行方的家老,但在战场上的统帅能力,却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现在就是个机会!虽然林通具身边尚余着百余人,但其他士卒都已经脱离本阵,而柴田方也抽不出余力来。
要动突击吗?汎秀稍有些犹豫。
虽然记不清历史的具体细节,但稻生合战信长方取胜,是毋庸置疑的。只需要等到对方撤退的时候再进行伏击,就有极大的可能讨取林的级。
然而会不会出什么变故呢?
自己这只来自后世的蝴蝶,已经振了十几年翅膀,而战场之上,只要微弱的变数,就足以扭转乾坤。
况且,从织田信光的事情来看,这个世界,与自己从小说和游戏中了解的战果,多少也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犹豫之际,林军的本阵又有动作,似乎是嫌部下的动作太慢,约有三十个背着靠旗的旗本,已经同等数量的足轻上前支援,而林通具的身边,只余下四五十人。
那边的佐佐部已是强弩之末,不能持久,而山田部的形势,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机会稍纵即逝,再不行动的话,就只能继续等了。
拼了!
汎秀咬了咬牙。
挥手指了指左手边的七个野武士:“你们绕过树林先行突击林军的本阵,务必要搅乱他们的阵脚!”
眼前有人神色不悦,又加了一句:“事成之后,每人都有十贯的封赏!即使战死,我也会让蜂须贺大人转交给你们的家人!”
于是不再有任何怨言,争先冲出。
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对于这些一无所长,只有一条性命可以出卖的野武士而言,十贯的卖命钱已经不低——至少可以让家里的妻小,吃上三四年的饱饭。
片刻之后,已经开始交战,遭遇偷袭的林军本阵,一瞬间稍微有些混乱。
“余下的人,随我突击吧!小*平太小藤太,你们跟在我两侧!”
汎秀抚了抚秀江的鬃毛,逐渐加。
“老兄弟啊,今天可能要对不起你呢!”
离着目标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反而冷静下来。
秀江扬了扬脖子,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谑笑。
一人一马,单骑直向敌大将杀去!
骑着马的武士,所受的关注自然不同,更何况是胯下远比日本马高大的秀江,片刻之后就有人上前阻拦。
汎秀脑中浮现出数月来演练无数次的枪术。
侧身躲过对方的袭来枪头,同时举枪平刺,直取敌将咽喉。巨大的冲击力将对方撞下马去。
秀江奔势不减,前蹄踩碎了对方的头颅,脑浆迸,马腹之上,立即布满了红白之物。
平手汎秀于战国讨取的第一员敌将,惨烈如此。
无暇感慨,右侧又冲出敌方旗本一人,挥刀上前。
借着马力挥枪一挑,割到敌兵的右手臂上,刀剑落地。随即右手为轴,枪锋一转,刺向对方脸部。
敌兵闪身躲过,枪尖没入其左肩。
正要抽出长枪,却见那敌兵忍着伤痛,紧紧抓住枪头,要拉汎秀下马。生死之际迸出的力量,居然让马势为之一缓。
汎秀连忙稳住战马,夹紧马腹,双手抓紧枪杆,用力抽出。
还未及挥枪了结对手,左腹突然一阵剧痛。
一只弩箭飞来,入肉寸许。
这样的力道,绝不是足轻所背的软弓,而是使用硬弓的敌将所射。
马蹄一停,就有三四个敌兵围上来,刀枪相向。
汎秀勉力举枪,格开正面的攻击。
左腹却又中了一箭!对方显然提高了箭头,瞄准的是心脏的位置!
停在战场上的骑马武士,霍然成了对方弓箭手的活靶。
一阵恍惚,只觉得又有刀剑袭来,却无力抬起手臂
“殿下!”一声大喝,却是小*平太飞奔至汎秀身左,左手单手提着一具敌方足轻的尸体,挡住飞矢,右臂提枪,刺透了敌兵的胸膛。小藤太也跟在其兄后面,挥起汎秀赠送的太刀砍倒右方之敌。
“果然不愧是小*平太啊!”汎秀为之一振,伸手拔掉左腹的两支弓矢。
剧痛之下,反而清醒过来。
眼前自己带来的近二十人,与林通具本阵搅在一起,一片混乱。蜂须贺推荐的野武士,素质果然不错,十几人与四五十敌纠缠,居然还隐约占些优势。
再找寻对方旗帜的方向,只见敌将数人,簇拥着林通具向柴田军方向退去。
“无需恋战,直取敌大将!”汎秀吼了一声,策马而去。服部兄弟一路疾驰,护住两侧。
柴田已然现此地的状况,派出半数旗本前来支援。
面前的敌人一下多了起来,服部兄弟和其他野武士被隔开外面。
与目标之间,一下多了许多人形的障碍物。
绝不可再停下马!
汎秀不避刀矢,直冲向林通具的方向。
只一瞬间,就添了十几道伤口。
对方的士卒,却不断的涌出,堵在自己身前。
柴田家的士卒,素质果然远远高出林通具的属下。
莫非天意如此?
信长的本阵,名塚砦内,一阵沉默。
佐久间、丹羽、森、佐佐、前田十数个家臣,围城信长跪坐,皆是一言不。
如今己方仅剩下四百余人,而敌方尚有近两千之众,这些大大小小的名将们,也是束手无策。
信长背对着诸人,望着清州,不知在思虑何事。
突然,一身劲装的泷川冲进了门。
“殿下!有一只二十人的队伍突击了林美作的本阵!”
“是何人所为?”
“此队仅有一面‘平’字战旗,似乎是监物殿所用过的!”泷川答道。作为高明的忍者,自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继续探!”
泷川领命出门,信长转过身,从身旁的侍卫手里拿过单筒望远镜,向东望去。
“是甚左的马,这个混蛋!”
信长咬牙切齿,将镜筒重重地砸在地上。
听了甚左的名字,佐佐成政顾不得礼节,上前捡起镜筒。
“林军已乱,此时正宜出击!”
“难道我不知道林军已乱,然而敌方的主力是柴田权六!”信长恶狠狠地盯着成政。
那就要看着甚左战死吗?成政的眼神飘过坐下诸人,却没有得到一个支持的眼神。
“内藏助大局为重啊。”丹羽轻声劝道。
成政脸色连续变了几变,终于颓然点了点头,坐回到位子上。
次兄和最好的朋友九死一生,而自己却只能坐在这里。
大局为重!
成政紧紧握着刀鞘,手掌上割出血来。
敌军的后方突然响起一片喧闹。
是援军?
许多已经迎上来的柴田士卒,似乎是得到了新的将令,又转身往回赶去。
尽管训练有素,但反复转变方向,还是令部队的阵型一下松散开来。
秀江终于又有了全力奔驰的空间,度和力量,远过其他人的胯下坐骑。
于是千人的战阵中,竟无人可挡此一骑!
五十步二十步十步与林通具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只离去了片刻,
“池田大人率援军赶到,已与柴田后军交战!”
诸将为之一振。
“立即反攻!亮起我的旗号,直取柴田权六的本阵!”
信长亲自骑着战马,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方。
主将出击,全军士气大振。而柴田方,却有不少附属的豪族心神动摇。
毕竟面前这位,才是理应奉献忠诚的织田家正牌家督!
林通具眼看躲闪不及,反倒激起了豪气,抽出太刀转身逆袭而上。
“殿下!”两名护着他离去的家臣愣了片刻,也提枪跟上。
汎秀嘴边闪过一丝冷笑。今天故意用了加长两尺的抢柄,就是为了此刻!
借着马力,向前一跃,长枪捅穿了林通具的咽喉。
紧接着,右肩和左腿各挨了一枪。
林通具的垂死一击,切向了右边的胸口。
终于结束了!
汎秀眼前一黑,从马上栽下来。
脑中一阵恍惚。
马蹄声,刀剑声,大将的呼喊,所有的声音都越来越轻,渐渐听不见了。
勉力睁开眼睛,却现自己并不在稻生原的战场,而是身处那古野城的屋敷里。
只见一个银老人,敞开衣物,正襟危坐,面前摆着一把胁差,俨然是要执行武士的最高礼仪。
是平手政秀吗?
汎秀想要唤“父亲”,喉管却不出声音,想要奔过去组织,双腿却似灌了铅一般,半步挪不动。
血光一闪。
整个世界全变成红色。
父亲!
脚下的束缚突然解开,连滚带爬地冲过去。
拼命抹开血红色的液体,老人的尸体却已经消失不见,眼前只剩下一副画像。
城墙,刀剑和榻榻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楼房,汽车,电梯。
脑内只觉得这一切应该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中年的夫妇,站在电话前面抢着说话,话筒里却只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万里之外的地方,少年右手紧紧攒着鼠标,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随口向电话里敷衍几句,所说的话,都不过三个字节。
胸口好痛!
林通具临死前的那一刀,还真是狠哪!
眼前的一切,突然都黑了下来。
等一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竭力伸着手,却只能抓住空气。
画卷越来越黑,只剩下正中的一点光亮。
战场的声音,又逐渐响了起来。
“殿下!”
这是小*平太的声音吗?为何会带着哭腔呢?
“我不懂什么叫节哀,如果秀千代有什么闪失,你就没命了!”
佐佐成政?真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啊。
“甚左你这个混账,你让我怎么向爷爷交待!”
如此粗野的嗓门,不用想一定是信长了
ps:这一章,希望写出少年人的热血和冲动来。主角的性格将来也是会改变的,毕竟再出色的政治家,也不会从小就是狡猾的狐狸。
第二十三章 封赏(上)()
恍惚之间,隐约听了那三句话,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也不知道伤痛。耳旁绕着嗡嗡的声音,如秋虫鸣。眼皮沉得厉害,睁不开来,半点光亮也无,脑中更是十几幅图卷交错,不一时,就觉得昏昏沉沉,复又晕了过去。
如此几番过后,眼前终于有了些许光亮,却极是刺眼,只见光华白雾的一片,看不清东西。周身绑得严严实实,想要挪挪身子,却牵动伤口,疼得厉害。喉管如嵌着一颗火炭,说不出话了。过了一会,才觉得有人往自己嘴里灌着汤水,又听见有人说话,却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