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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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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这武士似是说不清话,吞吐半天才报上家门,正要往下讲,却只见平手秀益面露不屑,嗤笑打断:“区区水贼,竟敢僭城什么‘越后守’,简直贻笑大方!”

    “这,你!鄙人我”那野崎内藏介想怒又不敢怒,憋得语无伦次。

    平手秀益却不管他,接着喝道:“前日我叔父放任尔等自行汇合,商定一决雌雄。我军搦战,却又不应,是何道理?”

    野崎内藏介愕然片刻,立马躬身做卑谦状,谄道:“平手家神兵天降岂是我等能阻挡得了的?今日特为请降而来”

    “说是请降,为何不见菅达长本人?”平手秀益毫不为之所动,“若有诚意,让他自己前来!否则便不必说了,下次只以刀剑问话!”

    随即他一拉缰绳,扭转马头,扬长回营而去。

    一阵烟尘之后,野崎内藏介目瞪口呆,正欲再跟上,却只见剩下最前面的四名足轻面色不善,动作整齐,都将手放在刀柄上。

    他嘴角抽动几下,收起手里的白旗,一路往城里小跑过去。

    “各位,我表现得还不错吧!去演个能剧,想必也没什么问题。”回到营帐里,平手秀益立即换了个画风。

    然则除了新人安宅信康明显敷衍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确实精彩”之外,别的人都尴尬地扭开头去只当没听见,不搭理他。

    “喂喂,你们还是甚五郎有眼光。”平手秀益假装愤懑,又上前拍了拍安宅信康的肩膀,与之称兄道弟。

    安宅信康下意识缩了缩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抗拒和不悦之意。但也没闪躲,而是苦笑着接受了平手秀益的善意。

    正当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暂居平手家侧近众的木下秀长提前进来低声通报道:“诸位大人,殿下驾到!”

    于是各人连忙按各自分配好的位置落座。

    平手汎秀经过了一次彻夜工作之后,又只补了一个时辰的觉。但他慢悠悠进门的时候,显得兴致很好,还对着平手秀益开了个玩笑,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动静。

    他的原话是:“庆次郎你这家伙,这么快就与新同僚一见如故了吗?”

    对此安宅信康有点担心不知该说什么,而平手秀益却是笑嘻嘻地附和道:“安宅大人乃名门出身,学识渊博,正直可靠,确实是良师益友啊!”

    都已经这样说了,安宅信康自然不好当面拆台,也只能笑着点点头。

    “噢”平手汎秀眉宇一扬,“既然如此投契,索性结个亲家如何?近日听说安宅家有个寡居的姐姐,年方十九,几年前方才婚配没多少时日,夫家便战殁”

    秀益大喜,表态道:“那岂非是故摄津守(安宅冬康)之后?真将门之女也!”

    接着目光便集中在安宅信康身上。

    平手汎秀还特地补充说:“此事不可急切,要待女方家长回去仔细考虑商议之后,再给答复也不为迟。”

    安宅信康虽然有些过于实诚,但到了这一步,也不至于看不出来端倪。平手汎秀率军到淡路之后,因为战事紧急无暇分身,还没着手处理归附者的待遇问题,眼下事情稍缓,便立刻做了私下安排。

    这个安排,还是比较给面子的。出于对提亲的对象的信任,安宅信康没怎么犹豫便拜伏道:“秀益殿正是家姐的良配,那就多谢监物大人成全了。”

    “哈哈”话音落地,平手秀益爽朗大笑,作喜不自禁状,“以后我们便是义理的兄弟,叫我庆次郎即可。”

    “庆次郎义兄请了。”这时安宅信康脸上没有太多抵触的意思,已是欣喜之色占了上风。

    “咱们二人年岁仿佛,长幼之序就免了吧!”

    在座的家臣则纷纷开始向平手汎秀、平手秀益、安宅信康祝贺:

    “恭喜主公(监物大人/岸和田殿)成就姻缘。”

    “恭喜秀益殿迎娶佳偶。”

    “恭喜安宅家得此良婿。”

    一时喜庆的气氛洋溢,似乎都忘了战事。

    直到有人传来消息,说城里的菅达长并未亲自出来请降,反而是写了封书信,用弓箭射出来。

    见状,佐佐成政不由得开口:“看来计策生效,菅达长此人已经心思动摇,不足为虑。监物大人兵不血刃,即下一城。”

    平手汎秀却摇摇头:“不可过于乐观。我看这家伙贪心不小,定会提些条件才肯投降。”

    说着便打开那封书信,草草一阅,起先皱眉,接着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容。

    他将书信递下去,令在场众人传阅。

    然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成了嗤笑或者鄙夷。

    因为那菅达长居然在信的一开头,就说他的水军本领远在安宅氏之上,自荐要做平手家的水军大将。

    若只是如此,虽然有些愚蠢,倒也不失为一条死硬顽固的悍匪。但接下来的文字渐渐改口,说就算当不了水军大将,起码也该是个副将或舟奉行,统辖两三百条船的档次。

    这便是其底价了?不然。

    写到信末尾,这家伙又再变个口径,说如果连个好点的位置都不给,那他就算归降也不会心甘,只会消极怠工。

    甚至还着重写道:“若不能让我菅达长的才具得以发挥,恐怕是您监物大人的损失。”

    对此平手秀益毫不客气地吐槽说:“也就是说他已经决心投降了,只是想讨价还价。但又拿不出什么筹码,连‘若不同意这个条件宁愿玉碎’之类的话也没底气说。那他又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

    投降其实没什么,毕竟军心动摇,兵粮不够,又误以为被毛利家放弃,困难实在太多。但这幅扭扭捏捏的姿态就很可笑了。

    或许菅达长的海军指挥能力确实很强,但政治头脑简直糟糕到无以复加。他这副自以为是的信,除了暴露内心软弱犹疑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最终平手汎秀却并没有跟着一起笑他,反倒决断道:“织田家从来不缺高官厚禄的位子,只怕无人敢来坐罢了!就让他调转枪口,帮我拿下船越景直。能拿到什么样的赏格,就看他这一仗打得如何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反戈相向() 
刚才平手汎秀没有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安抚和奖励,但也当众允诺:只要作为先锋攻下船越景直的庄田城,一定加以厚赏。

    这让被迫投降的菅达长阴沉着脸,心情复杂,既郁闷又兴奋。

    说起来,这可是好不容易勾搭上了一个重视自己的大势力,本以为终于迎来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因此才花了那么多工夫,说服了六家豪族跟随着一齐行动,按照与小早川隆景的约定笼城防守,等待毛利家的后续动作。待对方取得此岛之后,菅氏便顺理成章,取代原来的安宅氏,成为淡路水军旗头。

    孰料人算不如天算,事态发展完全不尽如人意。

    成功聚集起了三千人,但三千人一齐乱糟糟地涌进城里之后,却发现彼此都没带多少粮食。又经过了好几天时间,才有人把这个情况跟前段时间来岛上采购的米商联系起来,意识到这是平手家的计谋。

    按淡路水军的惯例,作战时每人每天至少需要领到**白米(约900克)或者七合半玄米(约1170克),亦或是一升半杂粮(约1435克)。这次想吃白米显然是没指望了,但三千多人一日就是二十石玄米或四十石杂粮,城里余的四百石玄米及一千五百石荞麦大麦,加起来也顾不到两个月。

    菅达长自然也知道这种事情的重要性,他企图说服各家豪族的头目,从上到下主动减少军粮供应,以期撑得更久一些。

    毕竟穷苦农户一日只吃三四合杂粮果腹糊口都挺常见,士卒们翻个两倍也该够了,一定非得大快朵颐才肯守城吗?就算哪天真要激战一番,消耗体力过大,到时候再按正常的分量发放就好。

    但他才刚刚尝试性地提出这个看法,便遭到众口一词的坚决抵制。

    甚至有两个人眼里闪出了内乱的火苗。

    开玩笑,大家凑在一起无非是求财求名求利的,这好处还没影子,先叫人挨饿?

    看这架势,要是再坚持下去,当场就得散伙。菅达长只能心底暗骂这群匹夫鼠目寸光,立即撤销发言,当什么都没发生,甚至都不敢把真实的存粮情况公布出去,宣称还有四个月粮草。

    四个月,虽然也不多,但怎么着都能等到说好的小早川隆景了吧!先守两个月试试看也无妨。于是豪族们总算都安定下来。

    但影响“团结”的隐患,早在笼城第一天就深深埋下。

    而当毛利家的旗帜出现在视野当中的时候,他当场就快崩溃了。

    看来是又被人当做炮灰了,毛利肯定是改变了方略,放弃了淡路,只是不知道和织田做了什么肮脏交易。

    淡路菅家被当做炮灰也不是第一次了,对此可不陌生。当年还是细川家两个分支争夺畿内霸权的时候,就遭到上级抛弃同僚出卖,后来三好崛起的时候又没看清局势,要不怎么现在还这么惨淡呢

    这一定是体制问题,最终吃亏的都是好人,菅达长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能听见自己胸口的嚎叫声——

    不甘心。

    满满的不甘心。

    痛彻心扉的不甘心。

    不甘心啊,实在不甘心!

    堂堂(自称)菅原道真后人,淡路水军(自认)军略第一,就因为父辈站错了两次队,沦落到被安宅家呼来喝去的程度。

    而今壮志未遂,岂能死耶?

    书房里那本汇聚了先祖们数代经验和智慧的菅流水军要略才刚刚写了个大纲啊!

    相约起事的六家豪族头目好歹还没那么不讲义气,没有什么异常举止,而是凑到一块,跑过来问“现在事已至此,请越后守(菅达长自称)指一条明道吧!”

    话说得倒是依旧礼貌,但这群海贼的人性可让人不敢信任。再拿不出一点实际的东西出来,情况就压制不住了。

    也不是没有家臣提出,这可能是平手汎秀的诡计,或者是偶然发生的误会之类,但菅达长能采信这个说法吗?

    就算采信,又拿什么去说服别人呢?总是空口无凭啊!

    为了不让别人抢先,他不顾声望损失,干脆自打脸带头提出投降织田家了。但还忍不住向对面主将平手汎秀写了封信,用(自以为)心平气和的态度与入木三分的文字,介绍了自己的才能,提出了取代安宅信康这小儿辈的愿望。

    而收到的答复是“调转枪口,拿下船越景直。能拿到什么样的赏格,就这一仗打得如何。”

    这说明大名鼎鼎的平手汎秀也不怎么样,看不出菅家水战的高明,与三好家那群有名无实之辈是一路货色。

    所以菅达长对此失望。

    但另一方面,终于得到了一次,纯粹依靠战场表现来夺取名利的机会,而不用再被世俗那些肮脏、卑鄙的阴谋诡计所牵扯了!

    这一点又让他感到兴奋。

    已经有好多年,都在战场上藏着掖着,消极应付了,唯有自家小军队独立出门清扫海面的时候,才得以尽情发挥。

    上一代淡路旗头安宅冬康,虽然被不明真相的无知群众们称作是“仁将”,但菅达长却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所以根本不愿在其手下效力。

    而安宅冬康也没有对此作出惩戒,可见此人心虚,一定早就布置好了什么暗算手段。

    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但古话说得好,明眼人从秋毫之中就能洞察一切,需要证据吗?

    后来安宅冬康被三好长庆处死了,哈,这种狗咬狗的争斗,真是大快人心。

    眼下虽然有点尴尬,不是水战而是攻城,但好歹也是个机会,定要让人看看我菅家的军法之道。

    菅达长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调整,终于平复下怨气,开始集中精神思考攻击船越景直的办法。

    至于即将要与旧日同僚作战的心理压力——那是完全没有的。

    我可是为了让“菅流”的水战之法留存于世,方才倒戈相向的啊!这与一般人贪生怕死见利忘义有着本质的区别。况且船越景直这家伙,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从志知城到庄田城,只有五公里路。大清早出发,不到中午就能到。一路带着三千人行至城下千余步的时候,菅达长已经大致有了思路。

    首先诈开城门是没谱的。安宅冬康死后,菅家和船越家各自发展党羽不是一日两日了,也就只有二愣子的安宅信康不知道。两边明争暗斗,完全没有信任基础。

    强攻亦难。三千乌合之众的士气可不怎么样,城里的两千五百人虽然也是临时拼凑,不过占着地利,很有优势。而且船越景直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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