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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走,他不能。”
云墨道:“他也是青釭阁的护剑使者,为什么不能走?”
杜若笑了笑,却不让开,颇有兴致地看着那人。
云墨朝那人眨了眨眼睛。
那人道:“不错。”
杜若缓缓地朝一旁走了几步,笑道:“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无影笺追魂令,可不管你是谁。”
第356章 张文苏篇·入京()
这一切或许本就是天意。
张文苏想不到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青釭阁阁主。
她身边跟着的人,神秘异常。
张文苏发现云墨其实并不讨厌那人,只是不愿跟那人走。
“曹符哥哥,我不想回去!”
张文苏笑了笑,他早知道云墨的这句话已经憋了很久。
曹符也不似方才面对杜若时严肃,笑道:“你偷偷跑出来,大半年音信全无,渔儿姐姐担心得很,至少该回去报个平安吧?”
云墨道:“你见到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曹符道:“你怎知杜若没有跟着?”
张文苏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心中只觉得一片凄然,所有人都同这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唯独他,除了母亲,一无所有。
这种极致的孤独几乎要令他窒息。
“张文苏,你怎么不理我了?”云墨拽着他的衣袖不停地摇晃。
他从无边的思绪中抽身出来,见云墨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曹符哥哥问你,你去大兴城做什么?”
张文苏道:“报仇。”
曹符哈哈一笑,“小小年纪,有什么仇怨?”
曹符的语气像是一位长者,而年岁却与张文苏相差不大。
张文苏道:“并非是为了我自己。”
曹符打量着张文苏,身无长物,只有一颗心。
云墨道:“找谁报仇?”
“杨素。”
张文苏还不知道人心险恶,不知道该如何对人设防,别人问他,他便说了。
便是杜若来问他,他也不会多想,只会据实以告。
云墨却突然放开了他,赌气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着报仇报仇,报仇有什么好?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就能活过来了吗?”
张文苏也不知道云墨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人死自然不能复生,可死者在天有灵,我想他们也不愿看到自己的仇人逍遥法外。”
这当然是张文苏一厢情愿的想法。
“人死了就死了,哪有什么灵?如果真有的话,我不想回去,我爹妈为什么不显显灵来把曹符哥哥赶走?”
云墨提及她父母的态度,张文苏十分反感。
曹符却一笑。
他们还是来到了大兴城。
张文苏想不明白,为什么云墨明明不愿意回来,在途中曹符也没有再逼她一定要回来,可她还是回来了。
大兴城的繁华程度,超过了张文苏的想象。虽然一路行来,他的见识已经长进不少。
从母亲和卞鸿口中所了解的天下,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可大兴城中,熙来攘往,行路之人络绎不绝。
世道已经变了。他从他们口中得知的世道,已是十数年前。
曹符领着他们来到一间茶楼。
张文苏抬头看去,匾额上赫然便是三个大字——醉鸿渐。
他望着茶楼,竟生出一丝胆怯。这胆怯的来由,他却说不上来。
他不知道面对宏大的事物,人们往往会觉得自己的渺小卑微,这便是他胆怯的来由。
茶楼的老板,他不知道是谁,走进去,人声鼎沸。
曹符领着他们直上三楼。
竟然没有一个伙计来接待,更没有人拦阻。
其实不必接待,也没有人敢来拦。
第357章 张文苏篇·琴师()
醉鸿渐茶楼的老板,正是曹符。
他们三人走进三楼的一间茶室,张文苏觉得,这间茶室与醉鸿渐的大堂比起来,仿佛是另一番天地。
曹符想起云墨在杜若面前说的,张文苏也是青釭阁的护剑使的事,心中不免有些疑虑。
云墨不谙世事,这张文苏,似乎也是个呆子。
“张文苏?名字不错。”曹符喝了一口茶,“你会些什么?”
张文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如实答道:“实不相瞒,在下身无长物,只学过几天琴,认得几个字,还会几招剑术。”
他以为他的回答中规中矩。
可在曹符看来,这番话无不表明面前的这个少年至少不像表面上这么呆,却多了几分不羁。
曹符喜欢这样的不羁。
“哦?你会弹琴?这里正好缺一位琴师。”
这轻描淡写的一语,便将张文苏留了下来。
曹符是生意人,最喜欢做的,应当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可张文苏的琴技,曹符从未闻过。
张文苏的琴,从来没有听众,如今醉鸿渐大堂中的百十人,他见了便发怵,更不用谈在他们面前抚琴。
云墨见张文苏沉默不言,以为他不愿意,赌气道:“张文苏,曹符哥哥和你说话呢!你不愿意?”
张文苏回过神,不明白云墨为何会生气。
他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女人只要想生气,不管你做了什么或是没做什么,她总能找到理由的。
京城之中举目无亲,张文苏其实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我答应,可我从未在别人面前……”
曹符一阵大笑,“这有何妨?你先抚给我听。”
张文苏点头,这间茶室里,其实已经有一张琴,张文苏进来时便注意到了。
一曲终了。
云墨先笑了。
张文苏抬头,看到云墨注视自己的眼睛,没道理地红了脸,他觉得云墨是在笑话他。
曹符也笑了,“琴为心声,张文苏,你也是风流不羁的人嘛!”
张文苏不知道这话是褒是贬。
曹符又道:“听了你的琴,便想和你做个朋友。我现在不担心啦!”
张文苏道:“担心什么?”
云墨又“咯咯”地笑了两声,指着茶室之外道:“曹符哥哥担心你叫醉鸿渐赔钱呀!”
不知道为什么,曹符说什么,张文苏都觉得无所谓,云墨一开口,他便觉得局促不安。
云墨又跑到张文苏身边道:“你要是留在这里,我也就不走了。”
一举数得,曹符很满意。
琴声住了不到一刻,有人敲门。
张文苏见到门外那人的打扮,便知是茶楼伙计。
他已经知道曹符便是老板。
伙计说,楼下有两位公子,闻琴音雅韵,想与抚琴之人交个朋友。
张文苏闻言,受宠若惊。
云墨闻言,拍了拍张文苏,笑道:“如此看来,你的琴技不错!”
被其他人夸奖,张文苏不觉得怎么,云墨的话,他才真正受用。
曹符却警惕地看了看楼下,将伙计让进茶室,才问道:“那两位客人是谁,你可认识?”
伙计笑道:“认得的认得的,其中一位便是杨……杨玄感。”他才注意到,房间里坐着一位模样俊俏的陌生少年。
第358章 张文苏篇·会友()
云墨听见“杨玄感”三个字,便恼了,狠狠地瞪了那个伙计一眼。
伙计似乎有些怕她,缩了缩脑袋。
张文苏不以为然,他还不知道,杨玄感正是杨素的儿子。
曹符却很满意。
杨玄感的耳力极佳,能入得了他的耳,张文苏的琴音只能用“绝妙”二字来形容。
曹符道:“楼下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你没见过世面,结交朋友还是小心为上。”
张文苏知道,曹符的意思,不拦阻他,却提醒他当心。
对一个没有心机的人,说再多的话,也是徒劳。
别人见了杨玄感,都毕恭毕敬,唯有张文苏,昂首挺胸站在杨玄感面前,没有分毫怯意。
和杨玄感同席的人笑道:“翩翩公子,卓尔不群。”
杨玄感起身先行一礼道:“请教公子高姓?”
张文苏不是不懂这些繁文缛节,因为卞鸿和母亲便是如此。
他从心底厌恶这样的虚伪矫情,竟看着杨玄感,轻轻地“哼”了一声。
杨玄感身边的那人道:“这位是越国公世子,如今加封上开府的……”
他话未说完,杨玄感拦住了他,笑道:“布衣之交,不必言富贵。”
张文苏见杨玄感并不恼,生出几分好感,淡淡地道:“这位先生,在下张文苏,与先生并无交情。”
杨玄感笑道:“我听了你的琴,遂引为知己,若蒙不弃,我倒想与公子做个朋友。”
张文苏的朋友,屈指算来,只有云墨和曹符两个。
多一个朋友又何妨?
张文苏下楼半日,云墨便在茶室中赌气半日。
待张文苏回转,云墨见到他,气却消了。
曹符不在,云墨道:“张文苏,你知道他是谁吗?”
张文苏道:“姓杨,名玄感,听他身边的人说,是越国公世子。”
云墨走到他身前,将他衣袖狠狠地拽了一下。
张文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云墨又转身扶住了他,冷冷地道:“你不是说要找杨素报仇吗?越国公就是杨素,杨玄感,就是杨素的儿子。”
张文苏愣在当场,盯着云墨的嘴唇,怔怔地出了半天的神。
回过神来时,竟动了歪心思。
不知怎的,他想吻她。
云墨与张文苏相对,见张文苏魂不守舍,一把推开了他。
张文苏摔在地上,猛地晃了晃脑袋,心中不住地默念“思无邪,思无邪,思无邪……”
云墨以为他受了刺激,跑到他身前,去探他的头。
张文苏道:“我要找的人是杨素,不是杨玄感。”
云墨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若有人来杀你父亲,你会置之不理吗?”
张文苏喃喃道:“不知道。”
云墨道:“你是傻子吗?怎么会不知道?”
张文苏道:“我又没有父亲。”
这句话,如一把刀,也插在了云墨的心里。
她本是有父亲的人,可如今也是个孤儿了,她恨他们不负责任地扔下她一个人。
张文苏却不觉得怎么,只隐隐觉得母亲如今这般,一定与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有关。
他想到这些的时候,心中才觉得深切的恨,卞鸿的恨不是恨,那只是他需要完成的一件事。
君子重诺。
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只觉得还是说话算话,心里才比较踏实。
第359章 张文苏篇·李渊()
想要在大兴城出名,有两种方式,其一是有没人比得上的一技之长,其二便是结交显赫之人。
张文苏并不想出名,可偏偏正好中了这两条。
他的琴技,至少在杨玄感看来,根本没人能比得上。
杨玄感的父亲——杨素,虽是武将,却爱附庸风雅,杨玄感一向是十分孝顺的。
张文苏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来到大兴城,不过一月有余,京城中人人便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络绎不绝的人在茶楼进进出出,主要为的却不是喝茶,大多却是专门为了听琴。
曹符喜欢自己经营的茶楼赚钱,可像现在这样,一天到晚都忙不过来的情形,曹符也不喜欢。
他的掌柜卞胥,已经向他抱怨过很多次,客满之时,根本忙不过来。
这一天,醉鸿渐来了一位客人,也是慕名而来。
曹符自然认得这个人,他便是唐国公李渊,喜得贵子,虽是冬天,也春光满面。
李渊环顾四周,大厅中人满为患,根本没有位置。
他走到柜台前,要了一间雅室。
曹符觉得奇怪。
因为一般很少有人会上醉鸿渐的楼,皇室尚俭,并不是太有人敢一掷千金。
而这位唐国公,一向低调沉稳,这样奢靡之事,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卞胥将他引上楼,果然有不少人转头看向他,在他身后指指点点。
人们都认识这位唐国公,他曾因雀屏中选名动京华,现在却也自甘堕落。
雅室二楼,离张文苏弹琴的地方并不远。
即便将门关上,琴声依旧清晰可闻。
曹符冷眼旁观,觉得李渊来此肯定别有用意。
不过他猜错了,因为过了不久便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进了门,打听李渊的所在。
这个人曹符并不认识,但看装束,应该也是贵族公子。
来人进了雅室,李渊抬头看了一眼,轻轻一笑,指着对面让他坐下。
那人坐了,笑道:“唐国公如此相邀,有点太过招摇了。”
李渊苦笑,他